认贼作父 上——姹紫嫣
姹紫嫣  发于:2012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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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呢?”

对方又露出那要命的微笑,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季啸天,又有些招架不住了。

“没、没什么。”季啸天有些不自然道。

对方乐呵呵的笑道:“还说没什么?你看你都变成小结巴了。”

真是美色误人!

季啸天无奈的苦笑一下,依依不舍的把眼睛看向别处,强迫自己用正常的语调说道:“请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是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季啸天解释道:“我的头部之前受过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哦。”那人往季啸天身边靠了靠,用一种关切的口吻问道,“我说,你为什么不抬起头看着我说话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与对方相隔一段距离,但季啸天仿佛也沾染了对方的气息一般,心跳的更快、脸似乎也更红。

“我、我……”季啸天决定当一回傻子。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对方,道,“你长得太好看了,我看着你说话会紧张。”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看得出,他对季啸天的回话并不生气。虽然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别人称赞自己的外貌,可若是从姬小添这样的美少年嘴里说出这样的话,那多数人还是会觉得高兴的。季啸天就是看准了对方的心理,才说出这样既能打圆场、又能讨好对方的话。即使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至少也要让对方不讨厌自己才行。

果然,那人笑完后,对季啸天更加和颜悦色了。季啸天乘机问道:“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对方微笑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道:“你猜猜看,要是猜中了,我就带你出去。”

季啸天试探道“你是百哥?”

对方不置可否,道:“为什么这样猜呢?”

季啸天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慢慢说道:“能在这时候出现在这儿的,只能是住在厉公馆里面的人。所以我从年龄上分析,猜你会是百哥。”

那人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季啸天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042.决心

季啸天跟在景田百身后,目光灼热的看着景田百挺拔的背影。

这个男人真的很吸引自己,可惜是厉烈的男人。自己该怎么办呢?放弃吗?还是说,把他从厉烈手上抢过来……

景田百在一个书架前面停下,在书架边上一按,书架立刻像自动门似的往两边打开,露出后面的暗门。景田百摁了一下暗门上的键盘锁,暗门应声而开。景田百掀开盖在暗门外的窗帘,原来暗门之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好了,”景田百回头对季啸天笑了笑道,“顺着这条走廊一直往右走,走到尽头你会看见一扇门,从那出去就能找到宴会厅。如果冷泉问起你为什么能从书法里出来,你就说是有人经过把你放出来了。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在里面、否则暗门的事就会暴露了。”

“嗯。”季啸天点了点头。

景田百道:“那我走了。”

“百哥,”季啸天叫住他,道,“我们还会见面吗?”

景田百半开玩笑道:“一定会再见的,到时候你可别不认我才行。”

季啸天依依不舍的看着景田百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转身顺着走廊往右走。

“景田百吗?”季啸天轻轻的念着对方的名字,笑了。

把景田百追到手的难度究竟有多高呢?

恐怕比珠穆朗玛峰还高。

不过,对季啸天来说,他从来都不怕勇攀高峰;他怕的是没有高峰。

所以,景田百总有一天会属于我——季啸天的!

季啸天脸上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将走廊尽头的门轻轻推开,眼前顿时出现一个小小的花园。隔着花园的,就是宴会厅了。透过落地玻璃,能看见里面衣香鬓影、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

季啸天走出花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转身将身后的门关上,信步走出花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见过景田百而心情愉悦的原因,季啸天并不急于立刻赶去宴会厅,而是先在花园里慢慢的踱着步。

夏日的夜晚还真是可爱,天空上有明亮的星星,晚风吹过,能闻到夜来香、玫瑰、玉兰的花香,简直让人心旷神怡。季啸天走到树木浓密处,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仿佛重生后的阴霾都一扫而空、浑身充满了干劲。

季啸天正准备往宴会厅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虽然不想惹麻烦,但这时候来这种地方的,估计不会是能摆得上台面的事,自己要是现在走出去的话,恐怕效果会更不好,干脆等对方完事后再走。于是季啸天把身子一闪,躲在浓密的树丛后,又蹲了下来,让树木完全挡住自己而不让对方发现。

很快,两条人影便一前一后出现在季啸天视线范围内。前面那人走得急,后面想拉他,但没拉上。后面那人见两人已经走入昏暗的花园、不会有人看见便干脆跑上去,双手将前面那人紧紧抱住,道:“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放开我!”前面那人拼命的挣扎,可还是被后面那人抱得死死的。

“你为什么要避开我,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前面那人打断他的话,道:“我已经是信哥的人了,你就不要再缠着我了!”

“你怕什么?”后面那人将对方扳过来,望着他,道,“以前我们在厉爷身边的时候不也是……”

“不一样的!”前面那人拼命摇头,道,“信哥和厉爷他不一样,信哥他、他……”

前面那人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了。

“霍建信他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对你……”后面追上来那人激动道,“海涛,你不要不说话!要是信哥他对你不好,我去找厉爷,用把你换回来!反正霍建信一开始看中的人是我!”

说完那人放开对方,转身就走。

那个叫海涛的人连忙拉住他,道:“颜之,你别去!信哥对我挺好的,真的,我没骗你。”

“那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迟疑?还有,这半年来为什么霍建信从来不带你出席任何场合?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没有、没有这回事。我脸上的伤是不小心撞到的,”海涛支吾道,“颜之你别乱想,信哥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背叛他,所以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吗?”那个叫颜之的人惨笑道,“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情愿死。”

“颜之,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海涛有些无力的说道,“总有一天你会忘记我、找到你喜欢的人的……”

“海涛,你听着,我朱颜之今生今世只爱马海涛一人。还有,你不用骗我,我已经问过霍建信身边的人了,霍建信他经常打你、骂你,我还知道之前你还被他打断了两条肋骨,住院的时候他还不放过你,只不过医生跟你多说两句话,他就说你在勾搭别人,又说反正你几个月都不能用,就把刀、把刀……”

“不要再说了!”马海涛突然尖叫一声,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浑身颤抖道,“他简直不是人、不是人……”

朱颜之站在那,看着马海涛痛苦莫名的模样,要是平时,他一定会上前抚慰他一番,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朱颜之不再迟疑,转身向宴会厅走去。

朱颜之走了,马海涛蹲在那,过了好久,心情才平复些。他擦干眼泪,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才走回宴会厅,走进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世界。

043.九爷

马海涛一走,季啸天也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虽然在这偷听了半天,可惜季啸天完全不知道这个朱颜之和马海涛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信哥是谁,只好当作是免费看戏了。

看完别人的戏,也该自己上台了。

季啸天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将沾在西装上的树叶取下,见一切都无可挑剔了,才向宴会厅走去。

一进门,便有领班走过来带路。虽说是自助餐,但谁坐在哪儿、和谁坐一起,这些都是很有讲究的,所以傅冷泉才会在宴会开始前就交代了领班半天。

季啸天不想这么快就被傅冷泉发现,进而又把他赶走,便向领班示意,道:“我随便坐就行,不用带路。”然后找了个偏僻又冷清的位子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季啸天一双眼睛又开始四处打量。景田百不在,没看到心上人,季啸天心里有点失望。唯一的好消息是,傅冷泉正忙着招呼一个老头,没空理其他事,自己暂时没有被他发现的危险。能被傅冷泉如此“热情款待”的,肯定是贵客,所以季啸天开始逐个打量那一桌的人。

那一桌的座次有些奇怪,主位上有三个位置都是空着的,唯一在座的只有那个一脸干巴的老头,傅冷泉站在老头身后,一改对季啸天的横眉冷对,破天荒的露出一张笑脸,殷勤的侍候着,要不是穿的衣服没变,季啸天简直要怀疑此人是不是傅冷泉的孪生兄弟。老头旁边坐着一个妙龄少女,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少女旁边,不知在跟少女说着什么,少女偶尔抬头跟他说一两句,态度甚是冷淡。中年男子旁边的座位空着,隔着一个座位坐着的,就是刚才在外面与情郎幽会的马海涛。

马海涛大约二十岁,长相不算很美,但很干净、很有活力,正笑容满面的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不知愁滋味”的有钱人家的少爷。若不是刚才在外面听了他和朱颜之的对话,季啸天绝对不会想到,马海涛会是一个出卖肉体,惨遭蹂躏的可怜人。坐在他旁边的,应该就是那个信哥了吧?虽然对马海涛做过猪狗不如的事,但此人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年龄也不大,充其量也就三十出头。就是这么一个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能从厉烈手上带走马海涛,估计是来头不小。

季啸天想了想,信哥?信……莫非他就是白虎堂堂主霍建信?

季啸天心里一动,望着这桌老中青的奇异搭配,再将来之前郭平孝在车上告诉他的、位于清河帮的权力中心的人物谱一对比,心中已将这班人的身份猜出个大概来。

清河帮现在分为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个堂,其中又划分为新旧两股势力。新势力是以厉烈为首的少壮派,而旧势力则是以柳九雷为首的元老派。

柳九雷,估计就是那位傅冷泉一味讨好的干巴老头了。别看他现在这幅糟老头模样,当年可是与老帮主兼青龙堂堂主战东海、朱雀堂堂主张继风、白虎堂堂主霍金山一起重振清河帮的铁腕人物。

柳九雷有一子一女,儿子叫柳士龙,女儿叫柳士凤,都是极为出色、漂亮的人物。特别是柳士龙,所谓“虎父无犬子”,柳士龙为人豪爽,在清河帮里很得人心,二十岁不到就被张继风看中,让他接了自己的位置,当上了朱雀堂的堂主。战东海也看中柳士龙这好苗子,想让柳士龙当他的女婿。柳士龙当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便很有骨气的拒绝了战东海的提议,然后娶了自己的心上人为妻。没多久,柳士龙便死于一场帮派械斗中。这打击让硬汉柳九雷一夜白头。更让他受打击的是,事后有人偷偷告诉他,从背后捅柳士龙致命一刀的人,不是对方的人、而是自己人。柳士龙在临死前,亲自手刃了仇人。虽然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已经死无对证了。但以柳九雷对战东海的熟悉程度,他完全能够猜测出战东海要派人杀死柳士龙的理由:可能是战东海想让自己女儿战欣媛坐上朱雀堂堂主的宝座、却被柳士龙挡了路;也可能是战东海因为柳士龙拒婚而恼羞成怒、对柳士龙怀恨在心;但最可能是,战东海只有战欣媛一个女儿,柳士龙太出色了、又不肯娶战欣媛、做战东海的走狗,如果放任柳士龙的势力再这么壮大下去,清河帮也许有一天会姓“柳”而不姓“战”……总之,无论是哪一个理由,对心思狠辣、心胸狭窄的战东海来说,都足以让柳士龙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年轻二十年,柳九雷一定会拿菜刀将战东海砍成几段为儿子报仇;可四十多岁的柳九雷绝对不会这样做。那时候的柳九雷,已经不是少年时被称为“雷公”的柳九雷、而是被人称为“九尾狐”的柳九雷。柳九雷不但没有去当面质问战东海,反而偷偷的、把告诉他真相的人杀了,而且还派人把当时与他儿子械斗的帮派杀了个片甲不留,造成一副相信儿子是被对方帮派杀死、要为儿子报仇雪恨的假相。战东海以为自己派人杀死柳士龙的事已经瞒天过海,实际上柳九雷是把仇恨藏在心中。他知道,杀死战东海只是以牙还牙的一时痛快;只有将整个清河帮据为己有,才是打中战东海的七寸部、将战东海狠狠的踩死在脚下!

于是,从那一天起,柳九雷开始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而努力着。表面上对战东海更加卑躬屈膝、奴性十足,暗地里却不遗余力的培养自己的势力。身为玄武堂堂主的他,除了苦心经营玄武堂外,还狠下心、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了与自己年纪一样大的白虎堂堂主霍金山做续弦,以此来巩固势力。只可惜,柳九雷的一切努力最后都化为虚有。因为他败给了一个更可怕的对手——厉烈。

虽然厉烈把战东海杀了、变相为自己儿子报了仇,但眼睁睁的看着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柳九雷真的很不甘心。无奈,厉烈比他更狡猾、更有手段,不但将他防范得滴水不漏、还使阴招逐一瓦解了他的同盟。本来霍金山做了自己多年的女婿,应该是站在自己一边的,谁知道厉烈竟然出阴招、派人去勾引自己那个长期守活寡的女儿,还故意被霍金山抓奸在床,把霍金山气得当场脑溢血,虽抢救及时,但也成了个瘫子。

霍金山瘫痪后,他的儿子霍建信便顺理成章的继任为白虎堂堂主。

044.信哥

一开始柳九雷并没有把霍建信放在眼里。至于原因嘛,那就说来话长了。

话说,霍建信的父亲霍金山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且是有名的“饥不择食”、“良莠不分”,以至于染上了脏病,丧失了生育能力。他的一个相好不知道霍金山的暗疾,把不知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儿子赖到霍金山头上,说是霍金山的儿子。霍金山自然不上当,别说给钱了,连门都不让那女人进。那女人见讹不到钱,一气之下就把儿子往霍金山门口一放,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孩子的亲妈都不管了,霍金山自然也不管,打扮好就出去happy,出门时眼都不眨,差点把放在门口的小孩给踩到。两天后,霍金山尽兴而归,放在他门口的孩子还在,但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霍金山本来还想当作没看见,任由那孩子自生自灭,幸亏那天送霍金山回去的是最善良正直的张继风。

张继风看着这个遭人遗弃的可怜孩子,不禁动了恻忍之心。他劝霍金山道:“反正你也不会有孩子了,干脆收养了这孩子,把他抚养大,也算是为自己留一点血脉。”

霍金山想了想,觉得张继风的话有些道理,便把这孩子抱回去养,并起了个大名,叫“霍建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饿了两天两夜的缘故,霍建信从小就长得像根豆芽菜,而且他两岁才会走路、三岁多了才会说话,六岁了连一加一等于二都不会,把霍金山气得大呼上当,说是抱了个蠢货回来,天天打骂霍建信,也不知道是不是霍建信被打得多了,打着打着,就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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