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番外——天九一
天九一  发于:201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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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晚安了。”牧天南抬步前行。

“嗳,天南。”

牧天南又顿住了脚步,他再次回头,与之对视。

“我……不,没什么。”

牧天南这回失笑了,他似妥协般地回到了单佳月的床前,说道:“我喜不喜欢她跟能不能陪你是两码事,你并没有打挠到我。我很抱歉没有将备份的钥匙给你,等明天我会给你的。我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病。行吗?”

单佳月这个男人给一点甜头就飞天,他伸出手再次拉住了牧天南的衣角,低头低语:“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一个人……”

牧天南低头看这个二十六岁的男人的撒娇行径,他看看那人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又看看他弯曲的白皙脖颈,再次妥协道:“所以说,今晚我会睡在这里的沙发上。”反正也有点不放心单佳月的病。

那人瞬间抬头,笑出了一朵比水晶吊灯的灯光还璀璨的花。

比什么都要让他心动。

所以说,是该想想这是为什么的时候了,牧天南想。

——我就要兴高采烈,不管是否得意忘形。

第30章

牧天南是个沾床即睡的人,更何况这一天也闹腾地够呛。沙发是折叠式的,拆开就足够睡下一个人

,此时他以沙发为床,早已入梦。

但单佳月自休假起就从不缺觉了,他肉体上是有些病痛,但精神上属于亢奋中,他就这样静静地听

着咫尺之外那人的呼吸声。

满室黑暗。

他和他之间的距离,从只能远远地看着,到现在可以清楚听到他睡眠时的呼吸声,这就是时光的神奇。

摸黑下床,摸黑来到那个人的身前,于黑暗中是看不到他之容颜的,但也只是想听听他的呼吸声就

好。

单佳月最后坐到了地毯上,他轻轻扒到了牧天南所在的沙发的边沿,他就扒在睡着了的人的头边,

让那人无尽鲜活的气息散落到自己的眼前耳边。

这算不算是一种成功,单佳月不知道。他只是有种感恩的心情。毕竟,世界还是善待他的。

一室黑暗中响起了两个人的规律的呼吸声。

睡到某一时刻,牧天南就醒来了。这时天已蒙蒙亮了,射入室内的光线足以让他看清视线上方的天

花板。

牧天南如往常一样,很快恢复了清醒,缓缓坐起后才发现身侧的单佳月。

单佳月就扒在沙发的边沿,看样子仍在睡眠中。

这个人这样的睡姿让牧天南惊讶又奇怪。最后摇头失笑:他这是害怕自己半夜离开而在看守自己么

?幸亏屋里是开着空调的,不然这人除了胃痛之外又要加上感冒了吧……不过,这种姿势也能睡着,这

人真是……

牧天南在惊奇之中不免生出笑意,他轻轻地下了沙发,对着视线下方的男人再次摇摇头。

他弯下了腰,想唤醒又干出奇怪举动的人,却看到单佳月即使在睡眠中脸色依旧是病态的苍白,最

终没有拍下手。

于是测试牧天南臂力的时候便又到了。

牧天南抱起单佳月往床边走去。

好吧,神经再大条,单佳月也还是醒了过来,就在牧天南把他放到床上时,两个人的视线相遇了。

牧天南竟下意识地顿住了动作,还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羞赧感。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温柔

的举动呢?

迷迷糊糊中,单佳月对着视线上方、正在放下自己的男人说:“天南?早上好……”

魔咒被语言打破,牧天南恢复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他站直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皱

,回道:“早。”

“我有话想说。”单佳月脱线着将话题一路带跑。

“?”

“你臂力真好。”

“?”

“就是,我比你都重吧,但你抱了我两次嗳!”单佳月坐在床上,仰起了头,在第一缕晨光下,对

着彼端冷漠的男人笑道。

“……”瞧,这人可爱、无害到令牧天南无法设立心墙去阻挡灵魂与灵魂的靠近。牧天南侧扭头,

终于还是轻勾起唇角,“是啊,一直在锻炼,可以同时抱起两头猪。”

“猪?喂喂……”单佳月不满了。

“我说,”牧天南忽然将腰低下,让目光与佳月的无限接近,“怎么那样子睡到那里了呢?”

“……”歪了歪头,想了想,单佳月说:“因为想听听你的呼吸声。”

“……”这又是什么怪答案?

“就是,”单佳月有二就有三地再次拉起了牧天南的手,“和拉手一样啊,有安心感,让我很快乐

。”

牧天南就这样中咒了,他低着头,对着同样低着头的男人温柔一笑,轻轻抚抚那人黑亮而柔软的发

无法讨厌,只能更喜欢。但因为是人生第一次心动,牧天南并未如他一向地机智可以果断地判断出

这就是传说中的、他一直鄙弃的“感情”。

单佳月所带给他的情感,以温暖的方式渐渐进入他之心。

“我一直都在啊,那样子睡不好。”牧天南说。

阳光已彻底将光明洒满整个房间。

单佳月拉着牧天南的手,仰视着后者,说道:“一直都在的话,我就不那样子睡。”

单佳月有黑而柔的发,圆圆大眼,高挺的鼻,以及此刻红润、泛着水光的唇。

牧天南的手被视线下方的人所握,动作与语言有双重诱惑,在这样温暖的晨光中,他几乎就要再低

下头一些。再低下头一些的话,就要轻触单佳月的唇。

第31章

这是单住在牧家的第三天,暧昧之晨之后的白天。

此时,已是早上十点左右,牧天南出现在自己的那个拥有巨大落地窗的办公室里已有两个小时了,但一通电话差不多就打了一个小时,此时通话扔在继续中。

“Iwill……”手机那端的人在大洋彼岸用一口纯正的美式腔调说道:“youmustpromise……”[我要说结论了啊,但伙计,你得给我扛住,别太激动。]

牧天南从办公椅上站起,听到这里时,表情更加凝重。他走到了窗前,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迹。

“Jun,Ihavesaidthat……”[我说过了吧,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废话太多。]

“嘿,瞧,你这破脾气多年不变啊,真让我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啊……”

“我说,你……”

“好好,兄弟,我不是正在说吗。你的猜测不错,你的叔叔,叫牧家雄的家伙,确实……”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牧天南手持手机,转身看向正在推门而过的朱葳安,他马上打断了他那们美国好友的话,“Jun,listentome……”[听我说,将你查到的所有东西发过来。]也不等他那位情抱狂朋友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个秘密,谁都不能说。

牧天南走过去,接过朱葳安手中的咖啡,说道:“Vian,如果我以前没有说过的话,我现在说,进来时要敲一下门,行吗?”

朱葳安的表情与正想放下的手同时僵住了。昨晚的事就一直让她不舒服至今,这句话无疑让她感到自己是不被全然包融的。她并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不是吗?她自认从不感情用事,总是尽最大的力量去配合他的习性,可是这个人温暖时如水,寒冷时如冰,都让她没有一种她在他心中的安全感。

“天南,我有话要说……”朱葳安心中有气,不说就要爆发了,她不能忍了。

“中午,下班后,好吗?”现在他没有心情听私事。

“好,中午,下班后,我们谈一谈。”朱葳安憋着一口气说完,踩着自己的三寸高跟,挺着腰杆走了出去。

“……?”牧天南站在办室桌前,疑惑地看着他女友生气离开的背影,这是生气了吗?可是,原因是什么?……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女人的心理向来麻烦。更何况,他现在有更紧要的问题要去面对。

如果说Jun得来的资料的对的话——三年的调查,好友的能力,失误的概律为零。

……牧家雄……母亲……越繁星……

想到神经都抽痛起来。

正想坐到办公桌前看一下Jun有否将资料传来,手机就又响起了。

“喂,天南吗?”

“……对。”牧天南听到单佳月的声音时,整个紧皱的眉头就松开了。

“要回来吃饭吗中午时?如果回来的话,你说我做些什么呢?”

牧天南想到了生气了的女友说要和自己谈一谈的话,于是说道:“不,中午不回。”

“……啊!……啊,是与女朋友有约吧……知道了,知道了,少做你的我还省力呢。”

“好。”

“那,我挂了啊……”

“等一下。”牧天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嗯,你说。”

“胃,没有事了吗?”

“……”那端的单佳月有些悲伤之后,就又温暖起来,“没有事了,有吃药。”

“那就好,我挂了。”

“等一下,天南。”

“?”

“你晚上会回来吗?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吧?”

“好,我回去。”

“那,再见。”

“嗯。”牧天南挂断了电话。

单佳月到底是一样什么样的存在呢?——牧天南摸上了仍有笑痕的唇角。自从与之相遇,自己的笑容日趋增多。

“嘀嘀。”两声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牧天南从思考中制抽离,他对着来自于Jun的短信再次皱起了眉:Arike,Ihavesentthe……

牧天南“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两步来到了办公桌前,他快速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电脑屏幕上的资料一页一页地被翻过,牧天南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竟带上了种深切的悲伤,他缓缓坐到了办公椅上,以手抚额,久久失神。

每一个人都有不能言说的秘密,而属于牧天南的这个是他心上的魔障。

吃过中饭后单佳月打的又跑到了市中心,他要准备一下晚上的食材。

他想,如果可以的话,以后牧天南在外办公,自己就在家做饭等他回来一起吃,这多好……想到了脸红ing……(这孩子,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还有啊,你能不能MAN一点儿呢?)

买了一袋东西才出了超市,就被前方的拥挤的人群阻挡住了脚步。

前方的人在围观什么?

单佳月绕了个弯想过去看一下时,眼睛一下子就瞥到了人群正中正在被围观的……牧野?!越繁星?!

越繁星站在了自己的橘黄跑车前一脸不耐,他这是半路被拦下了。

牧野……这少年看起来比上次更加瘦弱了,他一脸苍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双手死死拉住正想打开车门离开的越繁星的左手。

“牧野,放手。”越繁星皱眉低头,用最冰冷的语调对沉默却一脸倔强表情的少年说道,“别挑战我的极限。”

“……”男孩用企求的双眼迎上满眼冰冷的男人。

“放手。”

“……”

“放手。”

“……为什么?”这时,牧野终于开口了,两行眼泪瞬间流出。

人群看戏正欢,纷纷讨论这是在上演哪出剧码。

“为什么?”越繁星反问,他低下头,缓缓贴近牧野的脸,在他的耳际低喃:“因为我讨厌你。”

“为什么?”牧野的手就要松开了。

“不如这么说吧,我讨厌你们牧家的所有人。”

“……”这时牧野哭到什么都看不到了,所以,是不是,真得,要,放弃了?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牧野的手松开了,与此同时,这少年倒在了市中心的地面上。

“啊!——”人群传来一片惊呼声。

越繁星控制住自己想要伸出的手,他闭眼深呼吸,用大到足以让单佳月听到的声音叫道:“单佳月,过来,我看到你了。”

哪用越繁星喊,在那个与牧天南有亲戚关系的少年倒下的瞬间,单佳月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下一放,马上就奔到了人群正中。

单佳月跑到那两人身边时,越繁星早已坐上了自己的跑车他隔窗看着单佳月正蹲着察看牧野的状况。

很快,单佳月跑到了越繁星的车前,他朝打开着的车窗喊:“我说,你快用车送他去医院啊?!”

“交给你了。”

“什么?”

越繁星再也不应,将车窗上启。

“喂?喂?!越繁星,你出来!”

车窗马上就要关闭。

“冷血!”单佳月对着已然合上的车窗骂道,骂完后转身跑回到那少年的身边。

隐藏在黑色车窗后不辨表情的男人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心事重重的一对男女对坐在某餐厅的包间里,饭菜早已放凉也无人动筷。

一往前回想,牧天南感觉自己就会被黑暗吞没。他的母亲,那个叫越南星的女人从悬崖上跳下时带笑的脸、枪声、自己和越繁星的哭声……交织成一幅血色图景,让他不禁用手按上了太阳穴。

于此时,朱葳安细碎的哭声传入他的耳际。

“Vian。”从过去抽离,还要面对同样让他不快的现实。

“你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吗,对吧?我也不知道……天南,我感觉不管我做什么也都走不进你的心……”朱葳安哭着说,“我很爱你,但是,也许你是不爱我的,我一这样想,感到自己就要窒息了……”

“Vian,你……”

“我知道,从开始,就是我在主动,你从未说过你对我有特殊感情这样的话,当时我以为我可以让你对我生出感情,时至今天,我越来越不确信我可以做到了。我也在想,是不是我要求太多了?可是,不安,我很不安。尤其是回国后,你失神与莫名微笑的次数越来越多那感觉就像是你爱上了某个人……我是谈过恋爱的,我懂那是只是恋爱中的人才会有的表现,你因在思念对方而失神、喜悦。昨晚,你从床上离我而去,你去到了那个人身边。我听到了‘她’就在你家里,你知道这有多伤害我吗?”

牧天南想要给予之安抚的心思停住了:想念?失神?喜悦?那个人?

男人好像一下子明白到了什么,其实对于这个领悟他是很震惊的,但这不是个把它表现出来的时机,他平复了心情,深思过后,说道:

“你想太多了,我唯一没有告诉你的是,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叫单佳月的,现在和我住在一起。昨天,他胃病发作,我去看一下而已。没有说,只不过是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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