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番外——天九一
天九一  发于:201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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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单佳月半转身后就正对着牧天南了,“是又在工作了吧,看你还是西装加身的样子。”

“嗯?”牧天南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已,抬头应道:“对啊,因为下午的工作没有完成。”

因为要陪他啊。单佳月沉默了下,说道:“虽然说很俗气,但是还是要正式说一声谢谢。”说完甚至还鞠了一鞠躬。

这情形让牧天南愣了一下,所以说这个人哪来那么多煸情言语和形为呢?当他愣回来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差一点儿就又要放到了这男人的头上去抚摸——?为什么?他问自己。

他收回了手的同时,单佳月也站直了身体。

“我很开心,因为你的到来。”牧天南说,这句话实足认真。

“嗯,我很开心自己能让你开心。”

——其实,情话是这么来的,当我觉得我很爱你时,我就这样说了出来。

——越繁星,我想要有你的直白和勇敢。但真得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了,这个男人,就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我是那么地喜欢着他。当我站在他面前,我就毫无怀疑了,除了他,没有别的可能。

——加油!单佳月。你可以看出来,他是不讨厌你的。这是个良好的开始。加油!

“是要去洗洗去睡吗?”单佳月问道。

“嗯。”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天吧。因为很多原因,现在睡不着。”

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中,牧天南看着这么说的单佳月,最终点了头。

这里是郊区,秋天时节,泛着清冷光辉的星星远远挂在天空。

当上到了最顶楼时,视野就一下开阔起来。

单佳月环视了四周的名贵花草之后,随着牧天南来走到了楼房边沿的护栏处。站在护栏前远眺,远处所有景物悉数被夜纳入统制,只觉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

单佳月躬起身子、将双臂交叠放在了护栏上,侧头仰望正在远眺的男子,然后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很累呢?”

“嗯?”那男人侧头看他,“如果是说工作的话,这个本身就是这样。也早就习惯了。”

“我想知道你在美国十年的生活。”单佳月说着,因为寒冷而将手缩进了睡衣的袖子里。

“十年?”牧天南对他这个问题失笑,这可真是个长到不可能一一讲述过程的时间啊。看了看单佳月,却将西装外衣脱下递给了对方。

“唔……谢谢。”

牧天南看身侧的男人低下头有些慌乱地披上了自己的外套的样子。其实他更想知道对方的十年。

“无非是学习,工作。”牧天南简单扼要地说完,顺手帮他提了提快要滑下的衣服,“你知道我的个性,按你的话说叫‘生物勿近’。”

“唔,嗯。”这时单佳月的心思正在被对方太过温柔的举动占据,倒也没有细听他在说什么。(请原谅他想太多了)

“要说什么是计划外的嘛……”牧在南抬头仰视星空,“那大概是交了一位女伴吧。”

“?!”单佳月终于停止了脸红心跳,惊诧地抬头看向牧天南。随后想,有什么可惊诧的呢?笨蛋,这么优秀的男人没有伴侣才怪呢吧。

“是,是你的秘书,那位朱葳安小姐吗?”

“难道公司传遍了?”牧天南不答反问。

“啊……是有在传了。说你们郎才女貌什么的,再加上同是从美国一起回来的……”

“对,是她。”

“噢,恭喜你了。”

郎才女貌?恭喜?牧天南从流言中摘出了几个词,笑了笑,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爱与不爱,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么,你呢?”

“我?”平复着酸涩心情,眨了眨眼,但还不致于口不能言,“我啊,可能比你要平凡一些,也坎坷一些……”这话题怎么到这儿了呢?感觉要去触碰心中那道最痛的伤了……

但这时,牧天南将手搭上了他的肩,单佳月抬头看到牧天南对他摇头,他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呢?

——财与势没有了,我根本就不稀罕。

——亲人们的做法,多恨多痛也都该遗忘了。

——可是,我父母他们……我父母他们……

单佳月这才明白了,其实悲痛在遇到同情与理解时才最易爆发。

但单佳月毕竟是成年人了,他只是笑道:“经历了一些家庭变故,觉得自己长大行好快。以前真是个小屁孩啊,什么都不懂,只是坐等着被爱就好。而现在学会了做饭、洗衣等等等等……”

牧天南这次纵容自己将手抚上单佳月的头,对方的经历让他怜惜,而对方的坚强让他赞赏。

但更重要的是,牧天南其实是在共鸣。一个是没有得到,另一个是得到之后不幸失去。

“嗳,牧天南,别用你那‘温暖又宽厚’的手像摸路斯一样的摸我喔,不然……”有一行眼泪从单佳月的右眼流出,“不然,我煸情给你看……”

于此刻,牧天南的心终于是柔软一片了。他甚至清醒地认知到,这个叫“单佳月”的人的身份在他心中已不相同。

但又何必说得如此文绉绉的呢,简而言之——他心动了。

他听到了自己的内心,为这个正在他面前微笑流泪的男人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怦怦。

第27章

朱葳安今年二十正中,正是女子正艳丽的年龄。再加上她有丰富的学识,这样一个内外兼修的女人自然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

此刻,她正坐在“新艺”美容美发中心的转椅上,任设技师在她的头上挥剪造型。自从跟随牧天南回国并成为其助手以来,她很少有这样的休闲时光去取悦自己了。但今天是个例外——今天是她二十五岁生日,她的男友特批了她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做准备。

Jonl——造型师,看着他的熟客面露笑容,打趣道:“是有什么喜事了吗?朱小姐?”

“喜事?”朱葳安顿了一下,笑道:“是啊,大喜事。”

等她从“新艺”出来的时候,日已开始西斜,她坐上自己的红色“雪福来”朝约定的地点驶去。

单佳月真得好久没有这么闲过了,上午与自己的旧交新友以及公司同事一一回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下午乘牧天南的顺风车一路就到了市中心,说是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但其实是要去赴与越繁星的约。

白天的市中心嘛,人和车辆一样多,商店和广告一样多。

与越繁星约在了七点,在那之前的大把时间,他去逛了逛现在正处于大换季时间的名装城,倒不是他自己缺什么,而是他老想着给牧天同买什么。但是,能够配得上牧天南的名牌贵得令人咋舌——是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以他现在能力是没有可能了。

到了三点的时候,单佳月给越繁星打了一个电话,想问一下约到了哪里。

“喂?”

“单佳月吗?……你等一下,我打给你。”说完也不等人反应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单佳月有些担心地看着手机。是发生什么事了吧,不然他的语气不会是那样的。

他仍站在商场的楼梯口处等来电。

五分钟过后,越繁星打了过来。

“我现在有事,可能到了晚上也没法赴约了,对不起。地点我会用短信发给你的。”

“你去忙你的呗,我又没事。去吧,去吧。”

结束对话后,单佳月还有种解压的感觉。(本来想好的关于怎样让越繁星放弃自己的话也不用说出去伤人了。)

后来再一想,如果连越繁星都不能说的话,关于牧天南的话题,所有的喜悦悲伤就只能压在心里腐烂了。

大喜之后易大悲,单佳月站在茫茫人海中,恍惚了神情。

七点左右,朱葳安来到了与牧天南的约会地点——一家很有名的法国餐厅。然后顺利与之会合,在优美的钢琴声为背影的环境中享受精美的晚餐。

这两个人从身份地位上来说门户对,从外貌体态上来看更是一对璧人。

牧天南在女伴低下纤细的脖子用秀美的手指切牛肉时,却联想到了他家里的那位身着可爱造型的围裙、却用熟练的技巧切出漂亮形状果蔬时的身影。

“怎么了吗?”朱葳安顺着男友的视线就看到了自己的手。

“嗯?不,没什么。”牧天南拿起刀叉,避过了这个话题。他并没有告诉朱葳安他的那个高中同学现在在他家中与他“同居”,也没有什么必要去说。

那个人,现在是乖乖回去吃饭了吧?

不知不觉,牧天南又开始想起了单佳月的事。

“天南?天南。”

“什么?”

“你有事瞒我。”朱葳安放下了刀叉。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她精致的妆容因为含娇带嗔而更显动人,但牧天南从来不是一个因外表就对一个人怦然心动的人。

这个女人五年的相伴,不及单佳月昨夜的一滴泪。

“对,有事。”牧天南不准备承认自己的反常。

“?”

“闭上眼。”

“……”朱葳安照做。

“生日快乐。”当朱葳安睁开眼时,就看到牧天南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心型的小盒子,当他打开它时,一条做工精细的钻石便显露出来。

“啊,真漂亮啊!”朱葳安说道,“谢谢!”这个男人虽然冷淡可却从未忘记她的生日。

牧天南此时却用她说“谢谢”时的恣态与那位说这两个字时的样子作对比。本来就是和女友如温开水一般的相处模式,竟让他索然无味。这感觉让他愧疚。于是他起身以温柔又亲密的恣态亲手帮她戴上了项链。

朱葳安趁机抚上了他的手,轻轻说道:“多么希望这是个戒指啊……”

七点半左右,单佳月感到饿了,想到牧天南说今晚他有事不会回去了,也就不想回去自己做饭吃了。于是他干脆来到了“巴黎风情”来大吃特吃——反正越繁星定好的位子,也给好的钱。

他才在侍者的指引下找到了位置,就听到大厅中一阵鼓掌的声音响起。他顺着众人的视线焦点看去——

一个男人在亲吻一个女人。

男人是牧天南,女人是朱葳安。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然后睁开,转身离开,将侍者“先生、先生”的呼唤声扔到了脑后。

——决心和誓言这种东西,你知道它有多脆弱吗?

——你知道吗?

但我的悲伤本身和你是无关的。

第28章

在这样的季节里,天气只会越来越冷。单佳月一出餐厅大门,瑟瑟寒风迎面吹来,倒也让他沸腾的脑子清醒不少。

哎——自己这又是在自导自演个什么剧目呢?他低头嗤笑自己。可是,心中的苦闷无法排解。

无法排解——他在吻她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得在脑海回放。他觉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与决心在那一瞬间土崩瓦解了——这感觉没法形容。

十月中旬的夜令行人们不自觉加紧脚步想早点赶回自己温暖的家。车辆匆匆,人也匆匆,但是单佳月觉得自己是无处可去的,这种消极的感觉任他怎么调节也调转不了,反而越来越悲伤。

他行走在人行道上,与众人逆向擦肩,他用冰冷的双手拍拍自己同样冰冷的脸,最后自言自语道:“嗳,别这样嘛,笑一个,单佳月……”然后终于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开了空调的车厢里无疑是舒适的,但越繁星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一直冷到了心。

这时,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哪怕是戏谑的笑意,他的眼神虽看向车窗外路的前方,但却是没有焦距的,他的双眼里有万年不化的冰层,而冰层之下是无边的黑暗。此时,他在喃喃自语——

“请原谅我,主啊!请原谅我……”一遍又一遍。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不能与人言说的故事,而属于越繁星的那一个早已成为他心上的魔障。

单佳月从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出来时,手上提着一个装满了啤酒与饮料的塑料袋,他走上了人行道,正在这时,一辆汽车“涮”地一声从他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身子)飞驶而去——!!!!

惊惧过后,单佳月赶快跑过人行道,对着那辆远去的车子的方向叫道:“什么玩意儿嘛!”

“吱——”一声,那辆车竟然倒了回来,那辆车的主人还摇下了车窗,将头从中半伸出来,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嗨,单佳月。”

“越、越繁星?!”

这算哪门子的巧遇啊?!单佳月在心中仰天翻了翻白眼。

“给你。”越繁星把从车中拿出的薄毯递给了单佳月。

“谢谢了。”单佳月也不客气一手将塑料袋交给越繁星,一手接过了毯子,然后就披了上。

此刻两人步行来到了街心花园,正坐在一个木椅上一人一罐啤酒开聊起来。

“喂,我说你把你的车子停在路边不会有事吗?”单佳月问。

“相信我有能力缴罚单。”越繁星一口喝干了半罐啤酒,然后说道。

“不是!”单佳月对这个人无语了,“是怕被偷啊。你那个是个名牌车,好不?”

“那么,你相信我有能力再去买一辆。”满不在乎地说完,又将剩下的半罐喝了个尽。

“……”单佳月本想再说些什么糗下他,却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出了他的不开心,于是说道:“你喝慢点儿啊。”

“啪!”越繁星不答,却一个大力将空罐子以一个抛物线精准地投入了不远处路灯下的垃圾筒。

同样郁闷的两个男人。

单佳月也不说话了,把啤酒罐上的拉环拉开。

“等一下。”越繁星突然开口道。

“?”

“给你。”越繁星从长椅上的袋子中拿出一瓶饮料与单佳月手中的啤酒对调。

“喂!”

“干嘛?胃病刚好,是不要命了吗?”

“因为很郁闷。”

“想也是,不然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这些东西,在深夜一个人游荡?”

“……”不语,这个人猜测的东西很准,没有什么可补充。

“是为了那位?”

“……”还是不语,单佳月低头瞪着手中瓶子上红红黄黄的包装,然后说:“你随便鄙视我好了。”

“我为什么要鄙视你?”越繁星顿住了正在上举啤酒的左手。(他是左撇子。)

“因为你阅人无数,因为你看透了爱情。”

“我阅人无数是没错了,不过我怎么了就看透了爱情?”越繁星轻啜口啤酒,饶有兴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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