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番外——天九一
天九一  发于:201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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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是女人?朱葳安停止了哭泣,睁大了双眼看着对面的男友。

“如果是因为这个不安的话,我道歉。”

“啊?不,这……”朱葳安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这么,今天的目的是达到了还是……

“Vian我答应……”“会娶你的”这几字被手机铃声打断。

群在围观,单佳月一手半抱着牧野,一手拿着手机给牧天南打电话求援。

“喂!天南,你听我说……”

第32章

医院

牧天南、朱葳安、单佳月在有些慌乱之中终于同时相见了。

气氛很微妙。

牧天南正在和医生沟通,单佳月大致能听到医生说牧野已经醒来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轻微贫血,再加上受了刺激才会忽然昏倒。

没有什么大碍就好,单佳月想着,将目光调到了窗外。

这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医院,环境很不错。医院正中是可供病人散步的草坪。那个有着知性气质的美丽女人正在那里打电话给下级交待着公司事务。单佳月看着朱葳安,内心就又开始纠结。

才转过身,就看到牧天南朝自己走来。牧天南来到他面前,说了句”麻烦你了”然后就马上急匆匆地离开了。

单佳月再回转身去时,透过走廊上的镂空窗户,一眼就看到院中正在交谈着的男女。

外形气质也好,家庭背景也好,默契程度也好,从哪一方面来看,牧天南和朱葳安都是那么匹配。

又看了几眼,单佳月就转过了身体。去看看那个少年吧……他对自己说。

于是,单佳月朝病房走去。

单佳月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之后就看到那个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的少年。

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错认自己是越繁星的情人。单佳月想,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想自己。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了吧,毕竟这个叫“牧野”的男孩被越繁星以那种方式甩掉了。

单佳月走近牧野。

牧野看了看来人,待看清是这个人后,将眼一闭,侧过了头。

单佳月在病床前俯看这个一脸苍白的少年,觉得自己是可以理解这个人的。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得到的心情此刻不也正在纠结他的心?

他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他面对那个闭着眼睛的少年。

“我叫单佳月,并不喜欢你喜欢的人。但和你有相似的地方……”单佳月将双手合十,在一室静谧中开口。

少年一动也不动。

“我喜欢……”单佳月握紧了双手,“我喜欢牧天南。”终于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将之说出口了。

“!”牧野睁开了眼,满含震惊地望向单佳月。

“……是,我喜欢的就是你所认识的那个牧天南。”单佳月皱着眉笑道。

“南哥……他知道吗?”少年哑着嗓子开口。

“嗯~嗯。”单佳月摇头,他有些高兴于这个少年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他接着说:“我从未告诉过他。”

“为什么?”

“性别。”单佳月直视牧野,“十年之前,发现自己的这个性向时,简直要吓死自己了,哪敢告诉任何人?”

“十年之前?”牧野有兴趣参与别人的爱情故事了。

“对,我们高中是同学。我当时人缘可好了,就他不待见我。但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说不清了,总之就是被他吸引了,很想靠近他。做了许多堪称白痴的事。”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的性向吓住了我自己,而他于高二去了美国。我们十年未见。”

“……”少年沉默,然后说道:“这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觉得你很像曾经的我。”

“是觉得我可怜吧?”牧野的眼神重归于死寂。

“不,是羡慕。”

“?”

“你比我有勇气,至少你曾得到过。”单佳月很真诚地对牧野说着。

但勇气和真诚不能换来爱情的永恒。

“……”牧野又不开口了。

“你……”单佳月还想说点什么来安慰牧野时,忽然听到了牧天南的手机铃声从门外传来——!!!

牧天南在门外?!他听到了什么没有?!单佳月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牧天南推门而进,一边应着手机,一边来到了牧野的床前。

单佳月在一旁观察牧天南的脸色,想,是没有听到的吧,要不然早变脸色了。

“你父亲。”牧天南说着将手机交到了牧野手中。

好了,现在是牧家的内部事务了,与单佳月无关了。单佳月示意牧天南自己先出去了。

牧天南看着就要出去的单佳月忽然小声开口:“单佳月。”

“?”

“不,没事。”牧天南难得表现出了自己的犹豫。

单佳月有些疑惑地离开了。

牧天南在旁冷眼听着那对牧氏父子的对话,既没有听到牧野的哭哭啼啼,也没有听到牧家雄的歇斯底里。但这不代表牧家雄没知道他的宝贝儿子闹出的事。因为,刚才牧天南才按照牧家雄的指示压下了所有报社的关于牧氏小开牧野的新闻。

“爸,我真得没有事。”牧野的脸色和声调一样平静,爱情让这少年一夜成人。

“我会好好养病的……好……好,我会的。”牧野回应他父亲的关心,在临挂机之前,小声说出了意义不明的“对不起”。

那些缠绕在心中的梦魇的真相时至今终于水落石出,但牧天南还未决定如何去处理它们。正在煎熬之际,他的那个叫“越繁星”的弟弟又给他添了一笔烂帐。于此同时,在感情方面,在非常不合时宜的情况下,他看到了一颗情种的发芽。所有的所有,都在考验着他的应对能力。

这种煎熬感受到了极致,反而什么都不怕了。牧天南松开了紧皱的眉峰,他从来相信自己有能力应对人生的种种因难。

病房外

朱葳安与单佳月第一次近距离地相遇了,两个人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

“您好。”朱葳安伸出了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掌。

“啊,您好。”单佳月赶紧与之相握。

两人松开了手。

“这次多谢您了。”女人说道,“如果没有您,不知道小野和天南会有多大麻烦呢。”女人表现出与牧野和牧天南的亲密关系。

“啊,不……”是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和自己名义上的情敌对话呢?如果她的话伤到了自己,也全都是因为自己心中有鬼啊。

“听闻您现在住在天南家。”女人用含蓄的语言说道,收敛了内心所有的情绪。

“啊,是的。”

“天南说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才这样的,是吗?如果您有什么麻烦请千万要开口啊,我和他都会帮您的。”朱葳安试图得知牧天南没有说出与之同住的原因。

“没,没有什么麻烦。只是多年未见,住在一起聊一聊而已。”

“是这样啊。”朱葳安说道,“再次感谢您了。请允许我失礼了,现在我想去看一下小野……”

“您请。”

单佳月对着紧闭的房门失了神。

——这会儿,我又觉得你在离我千万丈远之外的天边了。

——一个人的爱,不管多真多诚,都不一定会换来等量的回应。

因为牧野的事,单佳月的世界现在又是飘雪的黑夜了。

第33章

牧家雄的办公室

牧天南站在办公桌前,牧家雄坐在桌后低头沉思了很久,才抬头说道:“天南,我不能说我对一切事都了若执掌,但是就这牧野和越繁星的事来说,我很清楚。我早先不想插手,真把这事闹大了也不好。可是现在,我决定来管一管。我要问一问越繁星这杂碎究竟想干什么。”

杂碎?!

牧天南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新仇旧恨。

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去斥责越繁星?

在昨天得知那些真相,证实了多年以来一直盘踞在心中的猜测是正确的后,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以他的长辈身份自居的人就是他的仇人。

真真可笑。

可世界从来没有问过他希不希望这一切的发生。而他从不愿去选择是仇恨还是原谅。

“叔叔,”牧天南冷冷开口,以极致平静却不容质疑的声音说道:“我也不能说我对一切都了若执掌,但说对于越繁星——我的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干的原因,我很清楚。有一些沉年往事,我也并不想再将之拿出来晾晒,以免伤害了现在我们牧氏家族的利益。所以,请您将‘杂碎’这两个字收回。更要请您,如往常一样,任我们这些小辈自行解决我们自己的事。”

这一席牵扯到“沉年往事”的话惊得牧家雄一下子从真皮转椅上站了起来。

这个纵横商场多年的中年男人竟一直不知这个一直沉默如斯的男孩早已长成了一个成熟到将动与静收敛自如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如豹一般。

天黑了,牧天南没有回家。

牧天南一不回来,单佳月就将“他与她”的故事在心中上演了一百遍啊一百遍,都快编出一整套电视剧了。

单佳月其实心中很郁猝,没做饭,不开灯,只是蹲在那里,看路斯很香甜地吃它的狗粮,顺便思考人生。

牧野和越繁星的事对他的影响很大,再加上与朱葳安算是正式碰过面了,在那么般配的两人面前,自己这样子又算是什么事呢?

郁猝ing……

牧天南打开房门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灯光与满桌飘香的饭菜,他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位。终于在沙发前面找到了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人。

牧天南没有出声,也没有再动,只是站在沙发后,看着那位正在看着小狗的男人。

朱葳安一席报怨兼且撒娇的话让他发现了他对单佳月的特殊情感。

特殊情感?

应该就是当年母亲口中、笔下的……爱情。

但牧天南对自己嗤笑一声。从来不信、但竟生成。对方的性别倒不是最大的问题,甚至也不担心对方是否有同样的情愫,而是,所谓“爱情”这种东西的保鲜期又有多久呢?

“汪!”路斯发现了自己的主人。

顺着狗的视线,单佳月扭头,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出现在眼帘。

单佳月拿着一包狗粮就站了起来。

月光从开了半扇的门中洒射而来,两人相望,光线阻隔了一切视线的交流。

“回来了?”

“……对。”牧天南应道,然后转身去开了屋中的水晶吊灯。

好了,灯将光带到这里。

“我,不,你吃了饭没?如果没有的话,我去做些什……”还没有将话说完,又是“啪”地一下,灯灭掉了。

停电了?

“天南,停电了。”

牧天南看了下漆黑的四周,才应道:“停电了。”

“蜡烛呢?”单佳月凭着映象找到了桌子,顺手将手中的狗粮袋子放在其上,问道。

牧天南打开了手机,以微弱的光芒帮忙指引单佳月的动作。

“没有那种东西。”

“……你这像是过日子的啊,我妈说一个家一定要备得的东西除了医药箱,就是蜡烛了。”

牧天南静静听他的温柔抱怨。

“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了……”忽然想到了牧天南的家庭背影,赶紧改口,“总之,就是,你吃饭了没……”

牧天南有些失笑着叹了口气,说过了,没有办法讨厌。单佳月是个没有办法让他讨厌的人。

“没有吃,一直忙到了现在。”牧天南揉了揉那个人的头,说道:“但是,现在没有电,你也没有办法做什么出来吧。”

“也是,啊!有泡面啊。”

“没有热水。”

“……干吃。”

“不要。”

“喂喂……”单佳月纠结。

“好了,说笑呢。吃过了。”

就着手机那微小光芒,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天南,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单佳月在一片黑暗中开口。

“是关于越繁星和牧野的吧。”牧天南关上了手机,说出了一个肯定句。

“嗳,是的。”

牧天南体验着这难得的黑暗时光。

如果人生能永远如此清闲,即使没有电没有光其实也是无所谓的吧。牧天南想,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有许多问题需要他去解决。这其中就包括,他得去确认他与眼前这个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他温暖的人的关系。

是什么关系?不是什么关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在这之前,请回答我几个问题。”

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但声音传达出说话之人的严肃。

“好。”单佳月在想他想知道什么。

“你认识越繁星。”这又是一个肯定句。

“啊,对。”对方的严肃让单佳月也紧张起来,“其实在‘恋恋情深’遇到你和牧野那天,才认识的人。你有说过不让我和他深交的话,但后来他在我住院时看过我,通过两次接触,我觉得他是可以交的。”单佳月没有想过要欺骗他。

越繁星是牧天南的弟弟,除了他们的母亲外,没有人比牧天南还了解越繁星。在牧天南心中,越繁星是个让他无法原谅和不断失望的人。但是,他同时也不能接受任何人对他的弟弟的诬蔑。他不反对单佳月口中认为越繁星是个“可以交的人”话。

“你知道越繁星的性向。”

“……知道。”尽管有犹豫,但单佳月在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最终归于坦然。

“他与牧野的事,你也知道。”

“不是太了解,但是大概知道。”

单佳月一直知道牧天南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有许多事,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没有兴趣去想。单凭“恋恋情深”的相遇以及今天向其描述牧越二人之间的纠葛时自己表现出来的与越繁星的熟稔,牧天南完全可以推出以上结论。

“所以说,你要问我什么呢?”

“也不能说是问你什么了,只是我心中很难受。”

“为什么难受?”牧天南不解,这件事好像从头到尾都与他无关吧。

“为什么那么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在一起呢?我可以看出来牧野是用尽了心力在爱的。”

“……”牧天南意识到单佳月这又是在感性了,“那应该去问越繁星。你们才是朋友。”牧天南不会承认这句话中有三分吃味。

“在我看来,性别不是问题。如果这是爱情,答案只能归结于越繁星不爱他了。人为什么会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了呢?”单佳月说道。

牧天南想,这件事远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美好。以“爱情”为名,之下是最为肮脏的人性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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