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俱乐部(第三卷)——沙发兔
沙发兔  发于:2013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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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名琴……公主?!你是说凶手杀了这么多人,只是要告诉我们,他的目标是公主?!”

我后退两步,差点没撞到椅子。愕然的扶着椅背坐下来,我揉揉额头,良久看着维低声问道,“维,这件事,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告诉那个皇上?”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立刻进宫报告呢。”维轻笑一声,接着立刻又板下脸来,“这个发现,我们恐怕不能说。”

“理由?”

“第一,现在去说,等于打刑部一个大耳光,完全没有得罪他们的必要。当然你也可以说我们偷偷告诉他们,把功劳让给他们,但这就涉及到了我觉得不能说的第二点,假如我们推测准确,你觉得皇上会派谁去保护公主?肯定会有我们,那么,在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动手的前提下,我们会被困在公主府里。如果凶手一直不来或者我的推论错误,皇上一定会找刑部问罪,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把我们供出来,这样我们不仅会得罪刑部,还会被皇上治一个逾权罪。假如我们料的很准,凶手确实来了。那么就是第三,我们应该预估过凶手的实力,你觉得我们全力对战洛非,胜率有多大?保护了公主,我们一定会死伤严重,如果保护不周,我们还是会被治罪。最后一点是我个人原因,我看那个皇帝从来就没有顺眼过,现在只是他们家的问题,我可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所以如果是我,会选择冷眼旁观。”

维很冷静的说完,然后看着我,“不过如果常大哥想救,也没有关系,毕竟是一条人命。也不是一定就会像我说的那么糟糕,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我知道这是维结合我的实际,做出的最大让步。

我知道自己应该犹豫一下的,毕竟当我做出决定时,就意味着我放弃了一个女孩子的生命,可是那一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坚定的说着,

“我们不救。”

早在暮华选择放弃比赛,或者更早,在维告诉我,即使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他依然愿意选择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肩负起一个队长的责任。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至少在我重视的人面前,我宁愿把自己的良心喂给狗。

102.

虽然我们已经打算将这件事隐瞒到底了,不过维还是派了一些人偷偷在外面散布谣言,就说凶手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杀人而已,他只在皇城内杀人,还杀死了一个王爷,摆明是想对付皇宫里的人。那刑部送上去的独孤独孤替罪羊还被收押在天牢里,便由维去游说那刑部的人,现在虽说抓到了凶手,但外面留言纷纷,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多增派点人手在皇城守卫比较好。刑部送了独孤独孤上去,其实心里也发虚,就怕再出事会被治罪,于是也抽调了几十个高手专门负责保护皇上公主之类的,维便趁机将自己的人也安插在了里面。

除了为公主尽一份人事外,我们也很好奇那个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所谓知己知彼,谁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变成我们的仇人,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这样安排妥当,又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那独孤独孤在经历了一翻屈打成招的审理后,已经画押认罪,眼看就要问斩了,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第四起分尸案发生了。”回来报告的是轻功无敌的月陵溪,我正在吃早餐的手一顿,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对面去的黄衣男子。

他完全枉顾我正在吃饭,将手中的报告打开,面无表情的念道,“死者共二十三人,除了过八十大寿的乐山老人和他的家人外,还有一些来参加寿宴的宾客,死者身份还在排查中,不过都是一些商人或店铺老板,过会儿会有人把昨天晚上的宴客名单送过来。死者和前三起案件一样,都被切成了肉块,初步估计,是同一人所为。”

我望着手中被啃了一半的包子,那天看到尸体的酸水又冒了出来。

看我胃口大失的模样,月陵溪得意的扬起一抹笑,“讽刺的是,今天本来应该是独孤帮主问斩的日子,因为出了这事,被游街的独孤独孤就在大街上大声喊起了冤。刑部的脸今天是丢尽了。对了,他们因为‘办事不利’,现在非常需要‘我们’的帮忙,希望大人您在用完早膳后能去现场看一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选择在我吃早饭的时候来说,这混蛋分明是故意的。

我恨恨的丢下手里的包子,转身去找暮华的‘宁神茶’。虽然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后我就再没有去碰过了,不过以防到了那里吐的太厉害,还是备着好了。

“对了,暮华呢?”

“他?在现场。”月陵溪一耸肩。

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对尸体和变态草药有这么强烈的兴趣啊!我扶额,表示难以理解。

“哦,还有维呢?”一大早就没看见他,连早餐都没来吃。

“我在这里,”身后传来维轻笑的声音,“早,常大哥,听说又出事了。”

你可以不要一边捏着手里肉馅都快挤出来的包子一边一脸轻松的跟我说这个么?

“这是案子报告,你看看吧,那个凶手到底想闹哪般啊,上次我们才猜出他的目标是公主,怎么现在又去杀别人了?”

“除非他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没有交代清楚。”维耸耸肩,接过卷轴啃着包子就这么看了起来。

“那他这次的哑谜可就高深了,死的是对街不远的周家,死者都是一些商铺老板,我可想不出和商、店或者周有关的提示。”

“周家?”维微微楞了一下,“那个开了一整条街的杂货铺的周家?”

“没错,难道凶手的提示在杂货两个字上?”我眼睛微亮。

“不,我只是在为我们逃过一劫而庆幸,前些日子我们也收到了周家的请柬,说是要我们去参加他们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不过被我婉拒了。”维微微一笑。

“我现在只觉得那个老头倒霉,在自己寿宴上被分尸,啧。”月陵溪替自己舀了碗白粥,吸溜一声,“那凶手还真会挑日子。”

“那凶手杀人都只看心情的么,根本没有规律可言,人家变态杀手都会挑什么黑色星期五,或者魔鬼星期天来犯案的。”我轻啐一声。

“规律,怎么没有规律,”月陵溪又吸溜一声,“第一次杀人是上个月的最后一天,是30号。第二起案子是两天后,也就是2号,第三起案子发生在8号,今天这案子刚好发生在16号,都是偶数嘛。”

滚你丫的,这算个鬼规律。

一直埋头沉思的维却突然抬起头来,“月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都是偶数?”

“不,不是,是数字,”维啪的一下合上手里的册子,“你刚才说,第一起案子发生在上个月月末,假如把那一天算作这个月开始的第0天的话,那天死了几个人?”

“呃……林琴和她女儿,两个。”我伸出两根手指。

“没错,”维笑了笑,“这么巧,第二起案子正好发生在2号。”

“无名茶馆连老板带小厮一共死了8个人,轩辕门的案子发生在8号,这么巧,轩辕门死了一十六人,今天又发生了惨案。”月陵溪恍然大悟的接了下去,“你是说,凶手所杀的人数就是他下一次犯案的日期?”

“那么说,他杀公主的日期应该是……”

“二十三号。”

我们纷纷沉默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维先打破了沉默,“只是凶手这次的行动有些奇怪,如果是要预告杀人,他已经做完了,为什么还要特地再杀一次人呢?”

“也许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眨眨眼,“又或者他原本是想在今天动手的,只是出了些意外所以不得不更改日期?”

维摇摇头,只是低头继续沉思。

“算了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知不知道真想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又不是我们破案。”我耸耸肩,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也许吧,我只是觉得这次的情况有些奇怪,凶手为什么会对这些没有任何指向性的商人下手,他到底想要暗示我们什么?”维蹙着眉低喃,“难道说真的和杂货……”

他突然顿住,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

“乐山老人,八十岁寿宴……商人……”

“是不是又注意到了什么线索?”我眼睛微亮,拉着维问道。

要放到现代去,维就是那种俗称的天才儿童啊,智商超高的。

“线索?”维抬头看着我,片刻后,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不,没有,我想……应该是我想错了。”

“可是……”

“先去现场吧。”维摇了摇头,“如果真有什么发现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那倒是,我看在门口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月陵溪,耸了耸肩,“那走吧。”

这次的案发现场远比上次的要凄惨的多,那些无辜死在这里的商人亲属凄凄艾艾的将这里围了个满,也有受不了案发现场的血腥场面在外面狂吐不止的。

经过上次的教训,我是打死也不肯再进到里面去看那些尸块了。不过就算只是站在外面,从里面散出来的血腥味也足够叫人不舒服的了。

我扫了眼被一堆家属围着责骂的刑部尚书,忙事不关己的后退两步,毕竟人家刑部尚书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已经抓到凶手了,现在又发生这种悲剧,被骂也是活该,人家皇帝还肯给他们机会继续破案已经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了,刑部尚书是皇后的外戚,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过就这样处置了他,人家皇后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的。

这样想着,我抱着远离脏水以免被泼的心思,又离得更远了些,远远瞥见一旁立着发呆的暮华,忙赶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喂,想什么呢?”

暮华被我突然拍了一下,条件反射的便攻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抬头去隔,差点被他手中的利器伤到,定睛望去,才发现他手中捏着一根细细长长的银丝。

“暮华,你怎么这么紧张,这是什么?”

暮华沉默的望着我,脸色难看的不得了。

“怎么了,大清早的吃坏肚子了?还是那些尸体验的太多终于产生后遗症了?”我干笑着追问,“你手里拿着啥,凶器?”

暮华只是看着我,那目光中有迟疑有纠结有欲言又止,然而过了很久,他却只是,低低的,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将手里那根长银丝用力震成几段,扔了出去。“没什么。”

没什么……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最有问题的三个字就是‘没什么’?每个人出了事想敷衍别人的时候用的都是‘没什么’。

可偏偏,这个世界最不可能说这三个字的就是暮华。

我死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许蛛丝马迹,但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还摆出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来,气得我直磨牙,最后忍不住想追问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官兵跑出来向刑部尚书报告,“大人,还有人活着,还有一个活人在里面。”

“什么?”所有人一楞,然后我注意到,暮华在那一瞬间铁青了脸色。

还有人活着,也就是说这个幸存者很有可能见过凶手,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在倒吸口气的同时都急忙朝里走去,那刑部尚书更是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拖着他那肥胖笨重的身体急不可耐的追问道,“活着的在哪呢,活着的在哪呢?”

“回大人,这呢。”那小兵拉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应该是乐山老人家里的一个老佣人,背驼得厉害,被人从血淋淋的尸块里抬出来时,已经吓得神志不清了,见谁都哇哇哇哇的乱叫。

“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老佣人叫声凄厉无比。

“杀人?你昨晚可看见是谁杀的人?凶手是谁,你可认识!!!”那大人嫌臭的捂住鼻子,皱着眉头问道。

“杀人啦,杀人啦……”老佣人兀自挥舞着手脚尖叫着,然后突然整个人如筛糠般的抖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哇啊啊啊啊!!”

“谁,是谁?”刑部尚书不耐烦的命人拉住他,“是谁杀了你们老爷?”

老佣人被人拉住,楞了一楞,似乎清醒了些,然后突然睁圆了眼睛,厉声喊了出来,“是,是他,杀人的是那个人,是……”他两眼充血,正要开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整个人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从喉咙出发出奇怪的嘶嘶声,紧接着鲜血混合着唾沫从他大张的嘴里流了下来,双眼突出。小兵察觉不对,伸手推了推,那老佣人整个身体便“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在老佣人身后,暮华静静的站着,拳头上的鲜血还在滴滴的往下落着。

103.

“我已经说过了,暮华不可能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他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一口气杀那么多人。”

“放肆,这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

我磨牙磨牙再磨牙,忍了半天才把满肚子的火气给吞下去,“皇上见谅,我只是想把事实跟你说清楚而已。”

“事实,什么是事实,事实就是如朕所闻,那暮华将唯一的证人于大庭广众之下屠杀致死,且拒绝回答所有问题,如果他不是凶手,你告诉朕,还有谁是?”那皇上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冷声道。

“可是我也说过了,案子还有很多的疑点,暮华肯定有什么非杀他不可的原因,但这不代表他就一定是凶手了,我想我的那些推断皇上您应该也是认可的,既然凶手的真正目标是公主,现在的当务之急自然是保护公主,而不是审理暮华。”

“长命爱卿,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保护公主的确是当务之急,不过在朕看来,那暮华即便不是凶手,也绝对与凶手脱不了关系,既如此,宁枉勿纵,先处决了这人,也算是给凶徒一个警醒了。”

“皇上,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草菅人命,不是太儿戏了么?”我将手指慢慢收紧,强迫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这个男人吵起来,我没有和他对抗的实力,要救洛非,就必须得忍,必须得忍。

“草菅人命,长命爱卿真是爱说笑,在爱卿的眼中,朕不分缘由处决犯人,岂不是个昏君?!”他猛的将手中的茶盏掷到地上,声色俱厉道,“你说他冤,他可有喊过冤枉,他在朝廷命官面前堂而皇之的杀人,难道就不是草菅人命?杀人后既不解释也不申辩,却让你来向朕胡搅蛮缠,如斯之人,公然藐视朝堂,与朕与国家法度对抗,难道还罪不至死?”

“皇上。”我冷冷的看着他,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的根本就不是真相,而是结果,一个在他看来足够满意的结果,而我,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和他谈判的筹码,我已经把我所有能说的都已经交代出来了,除非……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我看着高坐在皇座上的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做担保。”

“哦?”

“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担保他的无辜,我愿意保护公主的安全,同时竭尽全力捉拿凶手,但我需要你给我时间,一直到23日为止,如果凶手再也没有出现,我们朱雀楼会负上全部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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