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欲 下+番外——安闲
安闲  发于:2012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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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将手中的故事书放好,又帮她掖掖被子,关了灯关了门,祁司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发呆。天蔚似乎也累了,早早地进了卧室

。祁司以看看时间,想了会儿,起身往卧室走去。

天蔚躺在床上却没睡去,靠在床头上安静地看一本书。听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笑笑也没说话,将视线又移回那本书上。

祁司以看了她一会儿,从衣橱里找出睡衣,转身进了旁边的浴室。在热水里泡了近一个小时,也没见身心放松,反而到了后来觉

得快要窒息才匆匆地出了浴室。

出来时,天蔚已经将书放下了,看着他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她有话要说。

“你还没睡?”祁司以问。

天蔚微微笑,“就睡。”

祁司以轻轻应了一声,却也没上床去,站在那里呆立着看她。两人对视了近五分钟,天蔚突然失笑:“你还不睡吗?”

祁司以刚想摇头,又点了一下,“嗯。”说着往床边走。

两人从结婚开始就是一人一床被子,这习惯一直到现在。天蔚再矜持,在第二年也偷偷地将手伸过去拉了他一下,结果祁司以竟

然直接下床去喝水了。

喝完水的第二天直接表态他还没这打算,让天蔚的脸一阵白又一阵红的,后来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了。

又在床缘边站了好久,祁司以踌躇半晌,刚想开口,就听见天蔚小声说:“司以,我有话对你说。”

102

天蔚一直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要集中在祁司以的脖子上,可是余光有意无意地都会看到那里,然后心脏像海绵被慢慢浸入在水中

一样,一点一点变得沉重。

祁司以抬眼看着她,点点头,示意让她说。

天蔚抿了会嘴唇,又撩了一下头发,才说了那么一句:“你别不要小步。”

这句话像撞在祁司以的心上一般,让他怔了一下,又猛地抖了一下。“你,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天蔚的视线刚一低下,又马上抬起头来。祁司以脖颈的齿痕让她觉得狼狈,那鲜明的痕迹像在证明着她是爱情上的大输家。此刻

,她必须面对自己的失败,无处可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小步是真的需要你,我知道你也是真的疼她……所以……”天蔚

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得格外困难。

过了大概两分钟,祁司以才问:“妈跟你说了什么吗?”

天蔚睁大了眼睛,摇摇头后又点点:“妈让我别胡思乱想……可是,”说到这里,天蔚的声音有些低迷,“可是,我就是禁不住

会乱想,我怕你会丢下来我和小步。虽然不相信你是我不对,但是你这么多天都不回来,又不联系我们,我真的怕你是跟……”

天蔚顿住了,没再继续往下说。

这些话明明没有说的必要,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证据。作为他的妻子明明可以指着他脖子上痕迹撒泼、诘问,可是天蔚到最后还是

选择最委婉、最虚伪、最柔弱的方式。这些话只是谎言,连指责对方都谈不上。

祁司以深呼一口气,点点头说:“这两天没有打电话给你们是我不对。”

天蔚的脸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像是喜悦,却又悲哀。

“我这几天就是想安静一下。”祁司以的声音很小。说着他坐在床缘边,将视线投在地板上。

“对不起,老公,”天蔚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肩膀。祁司以身体猛地僵硬起来,想要挣脱,却听见欲泣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

对不起,我不应该胡思乱想,是我的错,在这个时候我应该体谅你,可是你不在这段时间里,我真的很担心,我怕你会不会出了

什么事,我……”

祁司以知道她担心,当看到她那张完美无憾的脸上那两圈青黑色的黑眼圈,他就知道天蔚是真的关心自己,并且从来都是如此。

祁司以轻轻地松开她环住自己肩膀的手,并且想抽身站起来。在松开的时候,天蔚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让祁司以微微一怔,惊愕

地看向她。天蔚的表情满是无辜和愤恨。

“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只是简单的抱抱你也不可以?!”天蔚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强忍着没有掉落下

来,“我知道你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对我打开过心扉!”

泪水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有小步的时候我没有奢望过婚姻,但是你答应了,你能理解我那时候的心情吗,我是多么的喜悦,

我以为这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然而结果是你一再的漠视,无论我做得多好,在夜里醒来时总是看到你皱起的眉头。我爱你,我

明明那么爱你,可是我的爱情没有得到救赎,我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提醒我爱你就不能要你的回报……”

“可是,爱你让我丧失了理智,让我变得狭隘,变得自私。我不要别人抢走你!”

“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一开始要给我糖果,而如今告诉我,那时给我糖果只是你的施舍,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离开,你感觉到寂

寞?!”

寂寞,一个沉重的石头压在了祁司以的心上。四年来,天蔚没有像这样跟他说过话,而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让他的呼吸变得沉闷

。她说的没错,字字命中,命中他的要害,也命中了他的心思。

祁司以紧紧地闭着嘴唇,注视着眼前已经泪流满面的漂亮女人。女人此刻显得脆弱,就像一株在风中萧瑟的蔷薇般美得凄厉。

“对不起……”许久后,祁司以缓缓地开启着嘴唇。他不敢再去看女人的眼睛,怕她的谴责,怕看到她的软弱。

他松开女人抓住他手腕的手,转身往客厅走去,天蔚叫住他:“你去哪里?”

“我想我还是睡客厅吧。”

天蔚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她的嘴角哆嗦一下,猛地抽出枕头往祁司以的身上扔去,“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

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祁司以说完,毫不犹豫地往客厅走去。

面对女人的指责,祁司以没有将离婚说出口,他真的无法面对着她无情地说出“我们离婚吧。”

在这场婚姻中,天蔚没有错,一开始错的是韦延,然后错的是自己。可是结果,他还是一心为韦延争辩着,想着他的错是迫不得

已,是有难言之隐。结果还是让无辜的天蔚和小步去承担,只是想自己得到感情上的救赎。

自私的自己令祁司以感到害怕、感到可悲,感到举手无措。

祁司以几乎是一夜坐到早上去。天明的时候,他才昏昏睡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看向卧室,门紧紧地关着。他走过

去敲门,门内久久没有回应,他犹豫片刻推开,室内已经没有人了。

她带祁安步去幼稚园了。

祁司以洗漱完,穿好衣服准备去上班。刚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他才发现手机没电。大概是什么时候呢,他从昨天回来就没有看过

手机,那个时候就没电了吧。他转身回到书房找出备用电池装上,才一开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到了圣诞夜,祁司以在快下班的时候接到天蔚的电话。

“下班了吗?”

“嗯。”

“我想带小步去看电影,你来吗?”像是忘记前几天的事情,天蔚对他还是客气礼貌。

“好,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赶去。”祁司以应了一声。

刚下班这会儿,停车场还是比较多人。祁司以跟他们打着招呼,往自己的停车处走去。快到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车门处靠着一个人,低着头在那里抽着烟。一口一口地没看出来享受,却是打发时间一样。

听见他的脚步声,韦延抬起头来,看到是他,微微一笑,又看看手中的香烟,起步往不远处的垃圾箱走去。将烟按灭丢掉,动作

利落而帅气。祁司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等到韦延走近,疑惑地看向他时,他才惊觉地开了车门。

两人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出了医院的大门,祁司以才说:“我送你回去吧。”

韦延一愣,看向他,却不见他回视。视线向下移,看见他脖子上那还清晰可见的齿痕,他的心上突然涌现出复杂的情绪,内疚,

但更多的是高兴。

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到了韦延公寓的楼下,祁司以开了门锁,却还是没有看身侧的青年。

韦延注视他良久后,默默点点头。开了车门,又转过身在祁司以的脸颊印下一吻才下了车。

脚步越来越远,听到铁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祁司以才转头去看,那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冰冷冷的铁门门口。

一家三口看了场动画片。黑暗里,祁安步“咯咯”的笑不停。出了电影院,她还是手舞足蹈的说不停,说着动画片里角色的种种

回家是天蔚带着祁安步上了那辆奔驰,司机老王开着车。祁司以跟在他们后面。

一个路口,那辆奔驰刚过去,红灯亮起,祁司以不得已刹车。看着渐远的奔驰,祁司以无奈地笑笑。原来她们离他一直都是那么

遥远。

绿灯亮起,祁司以的车速缓了些。等他到家时,老王已经离开了。将车停在车库里,祁司以关了门,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绕着

屋子来到后院。黑夜中看不太清眼前的景色,只是那股淡淡的幽香让祁司以驻足。

等到一阵风吹来,祁司以打了一个寒颤,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股幽香更加浓烈了些,让他一时有种难舍的情怀。

他回眸看了那株腊梅一眼,低着头默然地进了屋。

103

难得一月有这样的天气。阳光明媚,金色的光线和煦地洒下来,晒得人懒洋洋的。一连工作了两个多星期,这个周末终于可以放

松了。

祁司以坐在露台上,享受着阳光,看着祁安步坐在那里学数数。在生活上天蔚对祁安步倒是不怎么严厉,但在学习上却很苛刻。

才三岁的孩子就要开始学数学,学英语,学画画。祁司以本没有这些打算,只想让孩子有一个玩乐的童年。但无奈自觉没有怎么

照顾过小步,自己没了孩子这方面的发言权。

好在祁安步在学习这方面比较感兴趣。平时的生活上都会主动去学,这点倒是让祁司以觉得非常惊讶。

“爸爸,我们家现在有三个人,每个人吃一碗饭的话就是三碗饭,要用六支筷子!”祁安步掰着手指对祁司以嚷嚷着。刚说完,

又直喊:“不对,不对,小步不用筷子的,是四支筷子!”

祁司以微微一笑,站起来走过去。一看,原来祁安步在对着一道数学题。祁司以摸摸她的小脑袋:“那小步今天晚上吃饭就开始

用筷子咯?”

小步不情愿地“啊──”了一声,圆溜溜的黑眼睛又转了转,然后用力地点头,“好,小步也要用筷子。”

“小步乖。”

坐在她旁边看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祁安步朝他瞅了一眼,还吐吐舌头,说:“爸爸赶紧去接电话,不要在这里啦!”

等到祁司以明白她这是嫌他吵之后,扯起嘴角笑一下,拿着手机走进了屋。

天蔚今天要陪一个客户,所以早上就出了门。祁司以接起来,就听见天蔚小声地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让他和小步在家里照顾好

自己。祁司以沉默了一会儿问:“晚上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接你?”

天蔚那边似乎很惊讶,“啊,那个,不用了,我想不用了……”

这是祁司以第一次主动去接她,以前他想着天蔚有司机送,就没想过自己亲自接送。倒是接送小步的次数多一些。

“没关系的。”祁司以微微笑,“几点回来?”

“大概要十点多吧,我想还是不用你来接了,王叔会送我的。而且今天还得麻烦你照顾小步……”天蔚说得有些支吾。

祁司以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轻声提醒:“小步也是我的孩子。”

言下之意,天蔚当然明白。电话里静悄了好一阵,才听见天蔚那边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一声中带着喜悦和甜蜜。

祁司以又坐了一会儿,从卧室里拿出一本医学杂志开始看。看了一会儿,祁安步就开始往他身上蹭。

“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吧?”祁安步蹭到他怀里,一张小脸面对着他,写满了期待。祁司以笑笑,将书放下,“你想听什么故事

呢?”

祁安步的眼睛眨了眨,又滴溜溜地转了转,离开他的怀里,冲进了屋里。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本《古希腊神话》蹦蹦跳跳地递给

了他。

祁司以接过书,也没翻开,就问:“你要爸爸讲哪一篇?”

祁安步小嘴一瘪,翻了翻在祁司以手上的书,指着一页说:“上次妈妈给我讲到这里来了,爸爸给我继续讲吧?”

祁司以看了一眼放下,微微笑着抱起她,又拿起书,说:“好,给咱们宝宝讲。”

祁司以一下子乐了,“爸爸,快讲快讲!”

“别急,好,从这里开始……”

“从前……”

“又是从前啊……”祁安步小声地嘀咕着。祁司以微微笑,当作没听到。

“……有一个国家名叫色雷斯,他们的国王叫俄耳甫斯。他是河神俄阿戈斯和缪斯卡利俄珀的儿子,同时也是一个杰出的歌手,

在色雷斯里无与伦比。阿波罗非常欣赏他的音乐,于是送给他一架弦琴。”

“那琴漂亮吗?”祁安步扬着小脸问。

“漂亮,就像小步的耳朵一样漂亮。”

“真的吗?”小脸都要放光彩了。

“嗯。”

“爸爸,”祁安步摇摇祁司以,“爸爸,继续讲……”

“好,继续讲……当俄耳甫斯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四处飘扬的时候,天上的飞鸟,水下的游鱼,林中的走兽,甚至连树木顽石

都不由自主地运动过来,聆听这一奇妙的声音。”

“俄耳甫斯的妻子欧律狄刻是位温柔的女子,伉俪恩爱,至诚至深,天上少有,地上稀罕。可惜好景不长,婚礼上的欢乐歌声还

在蓝天白云下回荡的时候,死神就已经伸出魔手,挟裹着年轻的欧律狄刻离开了人间。原来美丽的欧律狄刻正伴随着众位仙女一

起在原野上散步,突然一条毒蛇从隐藏的草地里游了出来。它在欧律狄刻的脚后跟上咬了一口,欧律狄刻立刻倒在地上,奄奄一

息。”

“啊,那条蛇真讨厌!”祁安步不满地哼哼道。

祁司以竖起手指意思让她安静下来,祁安步很听话地闭上了嘴。 “山川,河谷,不,天地间响起仙女们悲哀的回声。俄耳甫斯

也悲痛万分,把满腔的激愤化作歌声。可是他的眼泪和请求却挽救不了妻子逝去的命运。这时候,他勇敢地做出一个闻所未闻的

惊人决定:他准备前往残酷的阴间冥府,要使阴府世界归还他的妻子欧律狄刻。”

“他好勇敢……”祁安步刚说出口,又立马用手捂住嘴巴,一直摇头像在否认自己说了话。祁司以忍俊不禁,抚着她的头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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