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欲 下+番外——安闲
安闲  发于:2012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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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知道吗?”祁司以见状,连忙笑着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女孩开始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看着他,然

而见爸爸在笑,也跟着咯咯的笑了两声,便开始吃着吐司,边吃还边朝爸爸吐舌头。

吃完饭,祁司以领着女儿去幼稚园,天蔚送他们俩到门口。上了车,祁安步摇摇手,“妈妈再见!”天蔚微微扯出一个笑容,“

路上注意安全。”祁司以知道那笑容来得牵强,可是此时也没有去关心的资格。

祁安步在车上唱着《丢手绢》,声音甜甜的,简单而且断断续续。

“爸爸,下个星期就放假了,您是不是要带宝宝去看雪啊,宝宝好想看呢!”还在唱着歌的祁安步突然兴高采烈地嚷道。像被这

情绪感染了一般,祁司以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

当晚,祁司以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回家。刚一进门就看见祁父祁母坐在沙发上,气氛凝重。祁父打电话的口气就让他有了心理准

备,叫了声“爸、妈”就往他们身边走去。祁母看着他,让他坐。还没坐下就听见祁父一声怒喝:“坐什么坐!”

祁母没理会丈夫的喝令,一把拉下儿子坐下来。祁父瞪了她一眼,没再多说。

“司以,你爸让你回来只是想问一些事……”祁母开口道。

祁司以默默地点点头。

“天蔚打电话过来说你们要离婚。”祁母的语气平静。毕竟她事先就知道这件事情,如今也只是在祁父的面前陈述着。

“嗯。”祁司以早就料到叫他回来是谈论这件事,他轻轻应了一声。

“是真的吗?”祁母问。

“嗯。”

“为什么要离?”

祁母这句话刚问出来,听见祁父一声怒吼:“混账东西,你给我滚出这个家!”祁司以去看他,见他一脸怒色,瞪圆了眼睛看着

自己。

“爸……”

“你这是干什么,儿子要离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好好听听他解释不行吗?”祁母轻声责备道。

祁父根本听不进,“还解释什么?”

“爸!”祁司以又叫了一声。

“爸什么爸,我没你这种儿子!”祁父大手一挥,又抬手指着他,“你说,你说离婚是为了什么,你说!”

祁司以心虚,低着头不敢回话。

“你放着好好的家庭不要,去搞外遇,你本事真大啊。”祁父骂道,“你到底有没有一个做父亲做丈夫的意识?!”

祁司以猛地抬头去看他,那一脸的愤懑原来是因为他“外遇”。他以为天蔚打电话过来对他们倾透了所有的事情,可是天蔚被逼

到最后只是说他“外遇”了。

“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你到底有没有一丝羞耻感!现在还要离婚?天蔚到底哪点配不上你,

你为了其他女人跟她离婚?你倒是说啊!”

“爸,天蔚再好,可我不爱她……”这样的解释,祁司以都觉得有些苍白无力。明明不爱她,还是这样跟她生活了四年。如果不

是韦延的出现,他还会和她生活到老死。

“不爱她,当年为什么要结婚?你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不爱她爱谁?”祁父愈发愤怒,“你能耐了啊,你多大的本事竟然去

外面乱搞女人?!”

“爸,事到如今,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不爱天蔚,我爱上别人了!”这个时候已经无力去纠正他是为了男人。

“放屁!你懂什么叫爱?你这种不顾家庭的男人懂得什么叫爱?!老婆孩子都不要,你爱上那女人,你倒说说,你爱谁,你都多

大的人了,还像一个孩子一样,朝三暮四吗?!”

条件反射一般,祁司以突然争辩道:“我没有,我从一开始就爱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句话惊到了在一旁的祁母,也让祁父微微震惊。

“你说什么?!”祁父喝道。

祁母刚要去拉祁司以的衣袖,就听见祁司以放低的声音说:“我爱他,一直都是!”

“你倒是说,她是谁?!”祁父逼问道。

当说出韦延的名字,祁父一巴掌扇在他的脸颊,决断而狠心。他的儿子所作所为让他丧失了理智,让他怒不可遏。

当扬起的手准备再次落下的时候,祁母一把拦在儿子面前,“司以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

祁司以诧愕地看向她,祁父顿时大骂道:“你胡说什么?!”

“司以这么多年来,你看他幸福了吗?”祁母继续说下去,“你不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老太婆胡说八道什么?!”

“司以不爱小蔚有什么办法,天蔚那孩子还年轻,司以这么拖累着她,不是耽误她吗?你就为自己享天伦之乐,让祁司以去承担

和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让他背负这一切去生活吗?这对他不公平!”

祁司以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一直维护自己的母亲,轻轻叫了一声:“妈……”

“你要尊重我们的孩子!”

祁父被怔住了,半天才指着祁母气得嘴角都在抖索,“你……”过了一会儿,他指向她身后的祁司以,“滚,你给我滚,我们祁

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祁父气得回了卧室。祁司以站在原地低着头,脑袋乱糟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祁母会替他说话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一直以来,都

那么宠爱他的母亲在这个时候还是谅解了他。自己还是幸运而且幸福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过了许久,坐在沙发上的祁母语重心长地问。

“嗯。”

像是再度确认一般,她又问:“你真的喜欢小延?”祁母无论如何也无法用一个“爱”字去诠释他儿子对一个男人的感情。

“是。”

“你离婚真的是因为他吗,他是一个男人啊……”祁母纵使四年前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她还是希望儿子能够给她一个解释。

“可我喜欢的就是他。妈,是我不孝,是我不义。可即使我明白这些,我还是这样做了。您是最了解我的,你应该懂得我有多爱

他。”这些话全都是肺腑之言,即使明白了这样做失去的东西太多,可是对于他而言,是值得的。

祁母的眼眶中噙着泪水,说不出话来。如今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她不再顽固,但是牵绊太多。

“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祁司以仿佛被猝然电击一般,他霍然看向母亲,她的脸上带着难以名状的悲哀。

“妈,您原谅我……”

“这件事情上,妈没有资格原谅你。你要觉得和小延一起真幸福,我也不拦着你。但是一旦错了,就要回头……”祁母说完,迈

着步子缓缓地往卧室走去。

天蔚始终没有答应离婚,祁司以只能干耗着。祁父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他也只能忍着。韦延自从元旦那天之后没有再找过他,

电话也没有打过。祁司以几次经过那片住宅区,都只是望望,然后路过。

小步经常打电话过来,说她想爸爸,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小步好想你,回来时不要忘记给我带礼物哦!……还要带我去看雪呢!”祁安步只当他是出差了,

说话甜甜的,带着笑。

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才笑得出来,她什么都不懂。

祁司以突然觉得自己能像她一样该多好。

春节前期,天蔚终于答应离婚,在签下离婚协议书的第二天,祁司以下班看见车旁靠着的那个青年。

祁司以嘴角勾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来了?”

青年也跟着笑:“我接你回家。”

——正文完——

番外一

韦延在回国第二年春天将Yanandi的执行权交给了贾森。贾森苦苦地等着他回法国,结果却是如此让他哭笑不得。

当韦延说出他决定重新写小说时,贾森简直大跌眼镜。

“小说,你说你要写小说?用你们中国话来说,这是不是杀鸡用牛刀?”贾森用法语生涩地说出这句俗语,韦延愣了好一会儿才

笑出来。

“你是商界的人才,回来吧。你可以带着你的爱人一起。”贾森真挚地说道。

韦延微微一笑,“不了,我爱这里,他也是如此。”

在他查看邮箱的时候,身体被人环住,脖颈被人用头轻轻地抵着。

“你出国后都没有开过邮箱吗?”

脖颈被毛发蹭着,痒痒的感觉。韦延点点头。

“真是可惜了。”

“为什么?”韦延回过头看他,祁司以的表情带着惋惜。

“没什么。”祁司以说着松开他,从旁边拉了一个椅子坐下。韦延这几年来大概是用眼过度,有浅度近视。祁司以看着这个带着

眼镜的青年,他微微一笑。

“笑什么?”韦延皱皱眉,又用手摸摸鼻梁,“有什么东西吗?”

祁司以含笑摇摇头,“没,只是觉得很好看。”

“是吗?”

“不像孩子了。”

青年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像男人了。”

表情变得复杂。

“我今天晚上值夜班。”祁司以突然岔开话题说道。

“我明天接你。”

“嗯,好。”

晚上,祁司以查完病房路过护士站的时候,看见两名值班的护士站在门口聊着天。

“……车祸太恐怖了,除了那个小孩被他妈妈护着之外,一车子人全都当场死亡了。”一名年纪较大的护士说道。

“天啊,好可怜。”年轻的护士惊叹道。

“是啊,一次车祸就送走了全家亲人,那小孩我估计是要送去孤儿院了。”

“嗯,但我听说那小男孩才两岁多,我想应该有人愿意领养他,毕竟这么小,不太记事。”

“也对……啊,祁医生,今天晚上你值班啊?”那名年纪大的护士说话太专心,这时才注意到祁司以,连忙打招呼道。

祁司以点点头,“嗯。”

“辛苦你了。”

“你们也是。”他微微一笑。

等到走过去的时候,那两个护士还在讨论着那个小孩。

“对了,那个小孩可爱吗?”年轻的护士问道。

“挺可爱的,我带你去看吧?”

“可以吗?”

“嗯。”

两个护士说着就从祁司以的身边走过,说说笑笑地往楼上走。祁司以脚步顿了一下,也跟着她们后面。

“祁医生,你上去找人吗?”那个年长的护士见他也上楼,于是问道。

祁司以摇摇头,笑笑:“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没想到祁医生对小孩也感兴趣。”年轻的护士高兴地说道。

祁司以但笑不语。

一路上,年轻的护士还担心会不会打扰到小孩休息,等到了病房门口,看见房间里的灯还开着,她高兴地轻轻推开房门。两名护

士一前一后地进去了,祁司以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这件病房里暂时只安排了个小男孩,所以显得很安静。小孩已经睡了,还开着灯,想来是因为看护他的护士暂时离开了。

小孩紧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灯光的影响,睡得不太安稳,睫毛颤得厉害。小小的鼻子均匀地吐息着,也是跟着一颤一颤

的。上唇瓣有点微微上翘,却是十分生动可爱。

“真的好可爱呢!”年轻的护士小声地说,“我都想抱回家呢!”

年长的护士扑哧一笑,“你以为是养小狗小猫呀!”

年轻的护士一瘪嘴,嘀咕了一声:“我知道呢,所以也只是想想而已。”

两人还在说着话,小男孩突然动了一下,将手臂伸出被子外面。白嫩的手臂像两截莲藕一样,粉粉嫩嫩的。祁司以一步走上前,

将他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又帮他拢了拢。

年轻的护士看见忍不住嘀咕:“果然是个好父亲呢!”

第二天早上,祁司以到了下班时间也没有立刻回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楼上走去。问了负责昨晚那个小男孩的张医生,了解

到孩子的父母和祖母都在车祸中丧生,外祖父还在养老院,孩子暂时找不到亲人抚养的情况后,祁司以提出有意收养。

现在和韦延生活得很愉快,但他还是觉得缺少了什么。现在想想,可能是家庭的美满吧。怎么说,一家三口才算了一个完整的家

。祁司以是这样想的。

祁司以本想过争取小步的抚养权,可是他觉得欠天蔚的太多,如今补偿她的只有她一直疼爱的孩子。还有她根本不在乎的财产。

孩子的主治医生听到他这个想法之后,微微有些惊讶,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你还准备给你家千金找个童养女婿啊!

祁司以离婚的事情没有张扬开来,医院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估计也只有莫烟树了。

结婚那会儿,几乎全医院里的同事都知道了,个个歆羡不已。如今离婚却是默默的,祁司以也无意解释太多。这样对于他来说也

好,毕竟他是讨厌自己的事情被人说三道四的。

刚结婚那会儿,小肖看他的反应比较夸张,好像觉得祁司以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一样。而如今,浪子再次回头了,是对是错,

祁司以懒得计较。只是觉得每天晚上能看见那个人了,被其他人怎么看也是无所谓的。

很巧的是,那个小男孩也姓韦,只是名字不太好听,叫韦军。想来他的父母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对名字不太执着。

在接到韦延电话之前,祁司以还是看了那个小男孩。两岁多的孩子大多都是可爱的,看着那孩子,他又想起了祁安步那个时候。

祁安步从小就调皮,任着性子闹。而韦军却出奇的安静,即使一天一夜没见到爸爸妈妈,也不嚷不吵的,盯着祁司以看的明眸清

澈无比。

韦延打电话来说,可能要十分钟后到医院。祁司以想想决定到门口等。等了两分钟,昨晚值班的年轻护士也下班出来了。

“祁医生,怎么没开车吗?”年轻的护士问。

祁司以点点头:“嗯,有人来接。”

“啊,真幸福啊,是嫂子吗?听说嫂子是个大美人呢!”那护士嘻嘻地笑。

祁司以也只是笑笑,没有回话。

见他不回自己的话,那护士似乎还是没有离开的意向,看了祁司以一会儿,突然说:“祁医生住哪里呀?”

“滨……梅花路那一块。”几年里的习惯一时还没改过来,祁司以说完尴尬地笑笑。

“咦,离我住的地方很近呢,我住在南路,没上高架桥。”

“嗯,顺路呢。”祁司以随口说道。

“是啊,没想到这么近。”那护士还想说些什么,一声车喇叭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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