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欲 下+番外——安闲
安闲  发于:2012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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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母不笨,天蔚既然打这通电话过来,就说明司以没在医院,估摸着她也问遍了他的朋友同事才会打这通电话。

“小蔚,你别骗我,司以是不是几天都没有回来了?”祁母正色道。

“妈……”天蔚的底气有些不足。

“小蔚,你也别急,你慢慢给我说,说说到底怎么了?”

祁司以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闹过什么离家出走,以前脾气横点也就不理人,折腾折腾两天就过去了。大了后更是懂事,也没让人

操过心。这一听说三天没回来了,电话也不接,祁母顿时心想,坏了。

“妈,我到医院去过,没见他上班。我问他同事,说是那天上完通宵班就没去了,请了假……我也不敢再问多,我怕万一是我多

想了,到时司以回医院里也怪难为情……”天蔚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后面支支吾吾的,像是后悔了说出口。

祁母知道天蔚是真为司以好,这么多年,天蔚对他的一点一滴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司以这孩子对她无心,祁母劝他几次都无功而

返。她明白,感情这东西万万强求不来。

然而当她听到“多想”“难为情”的事情,她也微微一怔,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话到嘴边,又转念说道,“是,你

也别多想,也别急,说不定是朋友有事出外地了,正巧手机又没电。我知道他有好几个朋友在外地,他又是热心肠的。你先别急

,他这两天应该会打电话回来的。”

“你先把小步照顾好,知道吗?”

电话里天蔚显然还是不放心,但最终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祁母的心情复杂。祁父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她也找不到人商量,想了一会儿打了祁司予的电话。祁司予听说后,也说

想想办法让她别担心。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听见开门声。祁母连忙迎上去,准备问祁父儿子不见了该怎么办。等看到人后,她微微一惊,半晌才叫了

声:“司以……”

“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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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以的笑容坦然,微微一笑,“妈,我回来了。”

祁母的心里又是一怔,不由得伸长脖子去看他后面有没人,结果见祁司以把门一关,她不禁讪笑自己多心。

“你……”祁母刚想问他这几天去哪里了,但很快笑笑,“这孩子,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

祁司以走过来,自然地坐下,还是一笑,“妈,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非得回来?”祁母笑颜满面的,“既然来了,怎么没带小步过来?”

祁司以的笑容这才褪了些,像是有难言之隐:“我已经三天的没回去了。”

祁母没料到他就这么说出口了,神色微微讶异:“你们这是怎么了?莫非你跟天蔚吵架了?”

想到天蔚的那通电话,再想也可能是他们小两口小吵小闹,这是说得过去。祁母这么想着,竟然有点放心了,神色也微微舒展了

些。

“没,她很好……”祁司以垂下眼睛没看她,过了两秒才抬头说:“妈,我想和她离婚。”

“你说什么?”祁母大惊。心里刚落下的石头又提到了心坎上悬着了。

看着祁司以那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说笑。而且这种事情也没人拿出来说笑,祁母知道,甚至在那天看到祁司以失神地样子后,觉

得只要韦延在V市,这件事发生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当真的听到这句话时,她还是吃了一惊。

“我想和天蔚离婚。”

祁母知道躲不了了,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问:“你想好了吗?”

“我想了很久。”

“为什么,你能给妈一个解释吗?”纵使祁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她还是想亲耳听他解释。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只是两

人一时的不愉快而已。

“妈,我发现我不爱天蔚,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祁司以说得很慢,祁母字字听得清晰,就差没能刻下来。她沉默良久。

“但你们还有一个孩子啊,就算你真的和她闹不和,不喜欢她了,小步你是实打实地喜欢她不是吗?”祁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司以,你要为小步负责啊,而且天蔚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懂事又漂亮,多少人求她做媳妇都求不到,你们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别太意气用事,成家不容易,你们能过就好好过下去……”

“妈……”祁司以一声叫打断了她的话,“已经过不下去了,我……喜欢上别人了。”

祁母的身体又是一震,许久才悠悠地问,“你想清楚了?”

祁司以点点头,靠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杯子。杯子里盛着半杯水,在灯光下隐隐绰绰泛着银光。

祁母本不想多问,但还是开了口,“你喜欢上谁了?”

祁司以沉默。

“你喜欢上谁了?”祁母又问。

“我……”

这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人顿时向外看去。祁父见母子俩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就纳闷:“怎么,我回来了你们还不欢

迎?”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结果没人搭腔,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祁父这才觉得不对劲:“这是怎么了?”

祁母连忙接过话,“没事,我还以为是司予回来了。”

祁司以也赶忙叫了一声,“爸。”

祁父“嗯”了一声,“今天什么日子,大团圆啊?”听这话,看得出祁父的心情很好,他弯下腰换鞋那会儿,祁母还给祁司以使

了个眼色,意思让他暂时别提离婚的事情。

一家三口吃了饭,祁父嚷着和老伴儿一起去散步,祁母说不去,留在家里跟司以说说话,祁父顿时来了精神:“那司以一起下去

,散散步,别老憋在家里。”

两个儿子都结了婚,有了小孩,祁父的心境一下子明朗了起来,整一个慈祥爷爷的模样,少了以往的严肃架势。

“得了,你这老头子自个儿去吧,我今天在家里休息一下,天天散步累不累啊。”祁母笑骂道。

“行行行,散步也累着你了,那司以,走,跟爸爸一起下去散散步。”祁父转而叫着祁司以。祁司以笑笑,“行,那我也下去转

转。”

祁母眨眨眼,这眼瞅着父子俩抛下自己了,连忙叫住他们:“等等,我也去。”

祁父和祁司以俩人边走着边聊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祁母跟在后面听着。等到了附近的公园,祁父说要锻炼锻炼,就撇下那母子

俩去健身器材那块了。

祁司以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不由得一笑。

“你爸这几年变得开朗得多,教训你们哥俩的话都没了,现在整天就开始说你们的好。”祁母看着老伴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祁司以微微一怔,点点头。他当然明白父亲浑身上下的喜悦来自哪里,只是……

“我知道对不起您们,但是我不想这样下去了。”祁司以的声音压得很低。祁母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这事暂时别跟你爸说,

而且我也做不了这个主,要是天蔚也答应,我也就尊重你们俩。”

“说实话,我是不想你们离,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最对不起的还是小步。我想你也考虑过这些,既然都这样了你还坚持要

离,我再多说也是无益,随你们吧。”

祁司以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一丝无奈。

那天在车里两人接吻,祁司以说了那通话后,就把韦延送回了家。韦延让他上去坐坐,祁司以沉默良久没有答应。

韦延注视他很久,才将心底最深处的话说出口:“你离婚吧。”

祁司以没去看他,只是轻轻地点头。点头过后,才抬起眼睛看他:“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一下,办完手续我再找你好吗?”

韦延下车之前还在他额前留下一吻,祁司以觉得有些沉重。

等开车准备回家,祁司以的心突然静了下来。他不想回去,他怕回去看到祁安步,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又被彻底推翻。他需要安

静。

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祁司以关掉手机,想要平静地过几天,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该何去何从。

四年来,祁司以面对着家庭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所谓的家庭温暖,祁司以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却心动不起来。

看着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他也会跟着高兴,然后高兴过后的失落让他更加迷惘。如果眼前这群高兴的人里面有他,那该多好。

心里的一角已经被他强而有力地占据着,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有时看到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会无心地联想到他的好,他的不好,

这一切都让他心动,这种感觉是天蔚无法给予的。

请了三天的假,祁司以过着简单的生活。上图书馆,上健身房,或者逛逛公园。所看到的一切,他都努力让自己不去联想到谁。

然而,掠过眼前的是少年,是青年,是那个高大的身影,是那个时常面无表情却又爱对自己任性的男人。

他也努力让自己去想着小步,想着自己可爱的女儿,然后得到的结果是,原来自己一直坚持的立场是那么不堪一击。

他和韦延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是两年半,然而就这两年半的时间,韦延彻彻底底地将他的心带走了。祁司以苦笑,苦笑过后还是

要面对现实。

回家的途中,祁司以还想着怎么去跟天蔚说。他不想让任何人受伤,他希望是好聚好散,但是这件事情的结局太明了。

心情堵塞得让他一阵一阵的慌张,他调头回到了父母家里。母亲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她的理解让祁司以的心里感动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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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以回父母家的当天晚上打电话给天蔚,天蔚一句话也没多问。电话刚一给小步,听见小步甜甜地问:“爸爸,您什么时候回

来呀,我好想您。”

这么多天来逃避的就是她,如今听到她的声音,祁司以又开始动摇。

天蔚从一开始就没有从祁司以那里索要过什么,祁司以也没有给过她什么。两人能维持到至今,完完全全只是因为有祁安步。

韦延说得没错,他并不是和天蔚争祁司以,而是和祁安步。

“爸爸明天就回去,小步乖乖在家里,听妈妈的话。”

小步一听,显得很高兴,一直大声嚷嚷:“好呀好呀,爸爸明天就回来了,爸爸明天就回来!”

祁司以微微一笑,安静地听她兴高采烈的说着话。挂了电话,祁司以踌躇片刻,拨通了青年的电话。

无法接通。

晚上睡得早,祁司以一直想着明天该怎么对天蔚说。

第二天还是假期,祁司以到了十一点才起来。祁父祁母已经不在家。祁司以随便弄点吃的,又坐了好久才决定回去。

刚开始有了小步,天蔚就不怎么上班了。现在小步上了幼稚园,天蔚也只是有空的时候会去看看公司的情况。

这天天蔚不在。

祁司以坐在沙发上,处在这寂静的房子里一阵心烦气躁。快结婚那会儿,祁司以把以前租的公寓已经买下来了,但父母怕亏待了

天家的千金,硬是出钱买了这栋别墅,说是新婚礼物。房内的摆设就几乎是天家一手操办的,就连他现在坐的沙发都是天蔚亲自

挑的。在这么一个环境里,祁司以几乎有种错觉,这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即使是花了重金买下的面积,此刻在他的眼里好像都是

一文不值了。

没有留恋原来是这种滋味。

四点多的时候,做饭阿姨来了。在天蔚刚生产的那段时间里,家里倒是请了一个保姆,只可惜祁司以也养成了在家里见不得外人

的习惯,等到祁安步大了些就把保姆辞退了。天蔚对此没有异议,只是一个劲地去做一个好妈妈,一个好妻子。也好在家里有一

个祁安步,不然保姆在走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念头都没有。

这个家里的俩主人太生疏的,不像是夫妻。恐怕在那个保姆的眼里,他们俩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如此了。

做饭阿姨见他在家也不讶异,一脸笑容地说:“祁医生,您这是昨晚值夜班吧?”

祁司以懒得多说,点点头。

做饭阿姨想他夜班也累着,没跟他多聊,笑眯眯地就往厨房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听见沙发上的祁司以说:“张姨,你今天不用

做饭了,把菜放下先回去吧,钱照算你的。”

张姨回过头来,不明就里。

祁司以笑笑,对她说:“待会儿我来做。”

“那怎么行,不能拿了钱不做事的。”张姨连忙摆手,说不行。

祁司以想了想,上前截过她手中的购物袋,“我就是想亲手做饭给小步吃……”

没等他说完,张姨立马接过话来:“小步真是好福气!你看你都说了这话,我也不能不让你做。那我这啥事都没做的,工钱就算

了。”说完还要往外走。

“张姨,你看你,”祁司以一把拉住她,“你这老远的跑一趟,当然不能让你白跑。”说着还伸手往口袋里掏,掏出一张就往张

姨怀里塞,张姨推推让让地还是勉强收下了。

从厨房的窗户能看到后院的那株腊梅。黄黄的小花在冬季的风中瑟瑟发着抖,颜色娇嫩得近乎透明。腊梅在V市很少见,因为气

候不适宜养活。祁司以是前年冬天在E市出差时看到,非常喜欢,回来后就捎人运了一株过来养养。后来祁司以每天忙于工作也

没来照看过它,再后来回过神来,发现它连花都谢了。

如今看到这株腊梅,虽然开了星星点点的花朵,只是前天的台风将它不少的枝桠都吹断了,就只剩一个主干和几支幸存的花桠,

显得格外的凄凉。

做了几道清淡一点的菜,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祁司以把暖气开足,坐在沙发上等。过了不到十分钟,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

,祁司以也没站起身,更没迎接。

天蔚开了门,祁安步率先冲了进去,看见祁司以后,一声惊叫:“爸爸,你回来了呀!”祁司以这才站起来,冲她做了抱抱的姿

势,祁安步啪嗒啪嗒地跑过来栽进他的怀里。

“爸爸,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是不是昨天晚上也在上班呀?”末了,又一直用力点头,奶声奶气地补充一句,“一定很辛苦

的!”

祁司以在笑,笑得眼角微微下弯,“有小步在,爸爸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小步是爸爸的开心宝!”

祁安步今天在幼稚园听说了“开心果”这个词,马上就用上了,可惜用错了一个字。祁司以愣了一下,才说:“是,小步是爸爸

的开心宝!”

天蔚站在一边看着这景象也是觉得温馨,然而当知道餐桌上准备的饭菜是祁司以做的时候,心里顿时涌出一阵暖意。

祁安步咬着碗壁,时而吃两口天蔚喂过来的青菜豆腐,边嚼还不忘嚷:“妈妈,妈妈,我好想吃鸡翅。”

“那下次爸爸做鸡翅给你吃好不好?”祁司以哄着。祁安步就差没把脑袋晃下来,这一点一点得格外卖力。

吃完饭,祁司以和祁安步嘻嘻闹闹一会儿,又陪她看了会动画片就哄她去睡觉了。祁安步虽然爱闹,但玩累了上床很快就睡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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