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误我修道毁我道行。若不是你,我如今早就更上一层了。”
和武和流溪都是一愣,和武这边没想到这狐兄说话这么凶狠,万一流溪听了更不吃饭可怎么好。流溪的呆愣是因为师傅当日助他
产子,他因无法顺产,差点死去。师傅确实为他折损了好些道法。他原来就愧疚,现在师傅当面重提。他的心里疼的无以复加。
他们都不知道这些话是和文叫紫山说的。和文和紫云一同来寻流徙的时候,他对紫云功力略有了解。那天他叼着流溪的孩子逃离
时,他已经察觉出从小林子里走出来的紫云面色不佳是因为折损了道行。
所以这段话是和文叫紫山说的,而不是和武。
见到他们师徒生分,和武才不管这话因从哪里来的,他立即难掩欣喜的拍着流溪的肩,冒充好人说:“我叫你师傅来,可不是让
他来数落你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已经叫人安排了房间,叫你师傅和阿黄在这里暂住。等他气消了。你还可和师傅一同习道。好
不好?”
说完,他抬眼向紫山使了个眼色,叫他退出屋子。于是紫山假意拂袖而去。但变作阿黄的和文却没跟着一同出屋。他趴在和武脚
跟,静静的看着他们俩。
和武以为天下太平了,他正想推到流溪行周礼。却被阿黄叼住了裤腿根。他不耐烦的回头看了眼,心想那狐女太不知趣了。莫不
是要和流溪争宠不成。如果不是要扮好人。他早一巴掌拍过去了。
可是阿黄模仿狐女声音用心神传音说,叫和武收敛些。别耐不住气。流溪刚刚生过,现在被师傅教训。身心疲劳,不宜同房。
和武虽然已经邪火冒头,可他现在想假做好人。只能收敛起自己的脾气,摸了摸流溪的脸蛋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门。和武不
知狐女是兄长所变,想他们虽然是一雌一雄共处一室,但也做不出什么来。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一听他走远消声后。和文变回男人坐到流溪身边。
流溪大惊,但因为之前被师傅呵斥,被和武骚扰,他已经没有力气大叫或者有多激烈的行动。至少睁着眼睛,用怀疑害怕的看着
他。他想不出,刚才阿黄怎么变成人了。
见他没叫出声。和文赞许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去牵过他的手。温暖的掌心,和毫不过分的举动,让流溪渐渐平复了些许惊
恐的心情。
和文的眼睛看着他说:“别害怕,我是阿黄。”
“阿黄?可是他是狗。”
“不,我原来就是人。不过是被妖怪变成了狗。”
“妖怪?”
和文点点头,他又凑近了点流溪,在不伤害他的力道下,将他慢慢的轻轻的拉到身边,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脸颊。流溪对这举动似
曾相识,一种熟悉的感觉呼之欲出。可是人狗形体变化,还是叫他有些难以置信,哪怕他师傅就是个有些法术的人。
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记得吗?我是被你师傅带回来的,你照顾我,我们一起嬉戏,吃饭,洗澡。我跟着你一路走到这
里,途中我给你抓鱼,你给我喝汤。然后,我被赶出来……是不是。”
流溪再度看着他的眼睛,这个面目英俊却陌生的男人,他的眼神却很熟悉。和阿黄真的重叠了。
然后,流溪抱住了他的脖子,拉他靠向自己怀里,他选择相信他:“阿黄,我有好多话要和师傅说,我想离开这,可是……”
和文虽然靠在他怀里,可是手却也回抱他似的环到了他的后背,轻轻的拍击他,给他顺气:“我都知道的。但是有很多你不知道
的。我慢慢告诉你。”
“我本来是个人,被妖怪变成了狗,那个妖怪就是这里的刘玉航”和文的眼神向门外瞟了下:“辛亏你师傅把我救了,然后我遇
到了你。我们朝夕相对,两情相悦。然后你有了我的孩子。”
流溪点点头,他又想问孩子的去向,却被他打断:“我和你师傅把你截回的半路上他又杀了出来。我带着我们的孩子逃跑,可是
你师傅却……”说道这里,和文难过的把脸埋进流溪的不算宽阔的肩膀里。
“我师父不是刚才……”
“那才不是你师傅!”和文抬起头,非常坚定的说:“你合适见过你师傅对你口气硬过半句?他从来都是疼你如同几出的。”
流溪又是一愣,这阿黄变人,师傅是假的事情,他已经完全的懵了。除了听阿黄说下去,他别无选择。
“那妖怪又找了两个妖怪来变成你师傅我阿黄,也就是我这只狗。幸亏我命大,遇见仙家,我不但治好了我的伤,还收我们的孩
子做了道童。你高兴吗?”
“……”那就是说再难见面了。流溪低下头,然后点了点:“你没事就好。”
“流溪,我喜欢你,也知你喜欢我。是吧。”
流溪虽然不确定喜欢眼前的陌生男人,但他确实喜欢阿黄,如果他是阿黄的话,那他就喜欢他。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走的。只是现在那妖怪力量强过我。又有一个假扮你师傅的小妖帮衬。我一时没办法。我只能出去原
本要扮作我的一个妖精来亲近你。等我再强大些,一定带你走!”
他抓起流溪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要相信我。”
流溪再度点点头。
21
阿黄真的像一只狗一样,一直跟随在流溪的身边。和武几次想和流溪近乎一点就被紫山所变的紫云劝诫,告诉他说,现在流溪对
他又怕又戒,不如先让他宽松两天,他这里先好好教训他一番,好叫他早点体会和武的贴心用意。
没办法,向来急躁的和武为了早日叫流溪向自己投来爱慕,一咬牙,便真的暂缓了和流溪的亲密举动,晚上也暂时不再去看他,
不用强的手段来占有他。
他叫流溪白天不用干活,现在师傅来了。就好好的和师傅在流府修行。流溪再怎么想回去,可是师傅在这里,他没开口。他就不
好再提一句回去的话。
而师傅对他格外严格,比以前不知道严厉几倍。天不亮就要起来被送道经,背不出来要罚站,一章背熟之后要默写考试,考不出
来就要道着继续背。若是还是背不出默不好,就要被师傅怒瞪打手。
这是以前完全不能相信的,以前的师傅只管他玩,观里的书他可看可不看。好多时间都是在外面陪师傅捡柴,下山看他给人家算
卦。回程的时候,师傅从来不会考问他的功课。最多问他认识了些设么字,要是认得多了,师傅还会给他买糖葫芦吃。
他被师傅严厉了几天,饶是对自己说那是假的,妖怪变得。可是一看见师傅的脸这么对他,他还是忍不住难过委屈。
这天他又被“师傅”罚站,他面对墙壁,双手后背,用脚踢踩着脚下的小泥石块。心理想着,别着急,等阿黄厉害了,就能带我
走了。那个时候,阿黄一定会很厉害的干掉所有妖怪,为他师傅报仇,然后……再想办法把宝宝要回来。虽然是只小狗,但他想
带着它住在紫云观,给他讲师傅的事,带它去砍柴,回家和它玩,不会叫它读书写字,爱干什么干什么。
这时的和文到没跟在他身边,因为他和师傅学道的时候,他会去监视和文的一举一动。正当流溪一个人胡思乱想之际,他听见背
后有响动。忍不住回头看去。
原来是刘家的二娘难得出来转转,就在自己闺房的门口晒太阳。
自从上次和武发彪,她就很少出来,在外面经商的刘玉郎也差不多一周回来一次,她实在是寂寞透了。现在乘着天好,和文去玉
郎的商铺打法时间的空档,她带着丫环出来透口气。
她看见了流溪,霎时有些胆怯。但两人遥遥相望,还隔着弯曲的旱木桥和郁郁葱葱的绿草红花们。她就又放下心,叫丫环搬了凳
子坐在阳光充足的地方,离流溪远远的休息。
流溪时不时地回头去看看婉仪,因为她的肚子现在好大。他就没有过这个样子,因为没有挺过那么大的肚子,所以他连自己有了
阿黄的孩子都不知道。
一会儿,那对主仆已经不再看他,而是两人自己聊起了天,那个丫环讨好似的从手腕上的针线栏里拿出一块锦帕交给婉仪。
二奶奶初时见了很欢欣的接过手上端看,可是丫环说了两句后,二奶奶立即翻脸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提高了嗓门说:“你这是
咒我保不住吗?”刚说完,婉仪立即意识到自己话音太响。瞪了眼丫环后,把锦帕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后。扶着肚子回房去了。
流溪听见师傅叫他,知道罚站总算结束了。他看婉仪已经回房了,赶紧过了旱木桥去捡她扔掉的东西。原来是他们有钱人用来做
鞋面的布,挺好看的阿。为什么不要了,流溪很喜欢这块锦帕,他寻思着,布料还挺大的。他回去裁成四块。请教厨娘大妈怎么
给宝宝做四只小鞋子。
流溪拿着锦缎去找挺久每件的厨娘。虽然刘府上下都已经知道了流溪原来是男扮女装。可是那大妈看见流溪一袭男装进来还是楞
了下,差点拿起笤帚把他赶出去。不过他的样貌十分标致,所以那张脸还是没怎么变。
知道他如今身份暧昧,和刘家二少爷的那层关系,刘大娘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怎么打,多少有些尴尬。
流溪还当以前那样,他前些日子心情不好,身体也有些虚。最近因为刘玉航常不在他面前晃悠,他又看见阿黄,知道宝宝还在。
就开始安心吃饭。虽然师傅还是叫他难过,但比起一无所有起来,起码还有人在他身边。
他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刘大娘忙碌。想等她停手了再问。不过厨娘被他一直盯着犹如针铓刺背实在不舒服。她赶紧结束了手
上活计后。轻声的问他:“小流溪。你有事吗?怎么不在你师傅那里呆着?”
见刘大娘终于搭理自己了。他把怀里揣着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说:“大娘,我想做四只小鞋子,我不会,你会吗?”
心直口快的大妈立马拍胸脯说:“怎么不会,我不会能进刘府那么多年?小鞋子?做了给二奶奶?”刘大娘赶紧把他往僻静处低
声说:“她孩子还没生,不作兴的。送人家未出世的孩子鞋子,这是咒人家那。”
流溪连忙摆手摇头:“不,不是。这是人家不要扔了的。我检回来自己用。”说完,他脸有些红红的,小声说:“我想养只小狗
,给它做鞋子。”
“……真没听过给狗做鞋的。”刘大娘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如今怎么说也算半个主子,虽然没有名分。但比大少爷和二奶奶
得宠。不管那些传闻是真是假。流溪是个好孩子。
她拿过流溪手里的东西:“你是男孩子,针线活你不该做。我帮你做好了。给狗做……真为难我这老婆子了,让我想想怎么画鞋
样……”
流溪立即高兴的去搬了凳子请她坐。他在一旁站着看。
“你这傻孩子,我回头还要找纸币来画鞋样,还有那剪子裁开,你还给给我买新的结实的粗线回来。”
“恩!”流溪连连点头。可是一会儿又不安的说:“可是我没钱买面线。”
刘大妈惊讶的看着他:“你工钱那?”
上次逃跑被抓回来后,刘家就没提过。本来也没几个钱给他。他一次也没去领过。他除了默默低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刘大娘谈了口气,说:“算啦,面线没几个钱,晚点我给你买。你在这里也没个乐子,养只狗什么的也好。你是想给你那条阿黄
做伴吗?”
虽然不全是,不过流溪并没有反驳,算默认了。然后,他跟着厨娘去她的住处,看她试画鞋样了。
在他们俩后背,不巧路过,却停下步子听他们两说话的刘玉郎。原本一脸烦闷的样子,此时却一扫阴霾。
因为他看见刘玉航去他商铺,查看他的事务,叫他紧张万分。他找了个说辞就先回来了。他去婉仪那里看她,却看见婉仪正在骂
她的丫环,一副难消气的样子。细问下才知道。原来那愚木丫头想讨好主子,送了块挺漂亮的布。可确实要叫她做鞋子的。这可
是触霉头的。
他们家最近妖事频多,对这些唯恐避之不及。这丫头却又来撞上来,不是自讨没趣么。
他正在四处去找那块布,也想回头找丫头出出气。没想到听见流溪和厨娘的讲话。他便心中暗生一计。
22
和文整日对着流溪看得到吃不到,很是烦恼。“狐家兄妹”又说什么,为了早日叫他交心,现在切不可急躁。所以他才去刘玉郎
的商铺找他麻烦。
正因为如此,刘玉郎才听见了刚才流溪和厨娘的对话。他喜上眉梢赶紧找了婉仪。叫她对丫环改口。
婉仪又重新将适才被自己一顿臭骂的下人叫来,缓和了口气,柔了表情。说:“你也知道我见红过,对这些事容易在意。我刚才
一时气急。你别往心里去。”
丫环哪里得过主子的道歉,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改口,但这个台阶她岂有给了不下的道理。所以她也顺着婉仪的话接着说:“主
子实在宽宏大量,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夫人没有责罚只是骂了两句,已是抬举无比了。”
实话说的十分得体,婉仪很高兴,点了点头又说:“刚才那块锦缎确实好看。你也花了不少心思,我不该糟蹋的。你去把它找来
,洗干净后藏起来。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再给我。可好?”
这可哪有不应的道理。那丫环立即回头去花园找。可是她又哪里找的到。回来禀告二夫人后。二夫人说:“咱们家又内贼,此事
不宜张扬。你叫管家去报官,说是我的主意。”
丫环得令下去,本县的县官老爷是个糊涂官,平日里刘家是看不上他的。他倒是贴他们家贴的十分着紧。这次刘家管家一来报案
。他立即拉了所有的衙役赶来办差。生怕慢了半分会怠慢刘玉郎。
和武在外面看画商鸟逗蛐蛐,打发了一天算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看见流溪和厨娘被官差压着,准备带走。流溪在那边大叫:“和她无关,东西是我拿的。要抓抓我一个人。”
和武见状心里急怒,他甩了手里准备给流溪买的糖葫芦,一双怒目朝刘玉郎瞪视过去。
刘玉郎虽然心里怕的要死,面上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打着力气对和武说:“家里丢了东西,原怕偷到你和流溪那里。下人们就
赶紧报了案。不曾想竟是流溪拿了。”
和文走到流溪面前,问:“你偷东西了?”
流溪本来想说我是捡人家不要的,没偷。但和武问他,他就偏要说不,他把脸别向他处,反倒不再抗争,冷淡的说:“不错。是
我偷的,他们不给我工钱。”
其实不管流溪他偷了没偷,和武才不管这些。他完全可以要死在场的所有人。可是这和单独危险刘玉郎不同。如果要现在就留下
流溪,就必须违抗人间认为刘家还是刘玉郎当家的官差。这对他和流溪都是做不到的。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杀了他们。可是如果他
们全都死了,他在人间寻欢作乐的秘密恐怕就不过维持多时了。
所以,他只能忍。
县官再糊涂,也知道他们这些破事就是兄弟睨墙。但他坚定的站在刘玉郎这边。所以他果断的一挥手,叫衙役们放了厨娘,单单
押走了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