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钦搬了张珊瑚凳坐在他窗前,笑意盈盈的接口道:“你就快成亲了,未过门的皇嫂可容的下这孩子吗?让我猜猜,孩子生母是
个凡人?”
和文并未立即回答,他一听未过门的皇嫂说法,起先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一定又是和武冒充他搞的鬼。而见到和文一瞬茫然后
又露出嫌恶表情时。敖钦会意的点点头:“看来是我误会了。对了,你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的,我要不是路过,闻见血腥味。这
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此外,我用的是我龙宫的回天灵珠。只可暂且让你维持着人样,若要长久需得去向老君讨厌仙丹,再
佐以修行才行。”
和文低下头点了点,他原本没指望过还能变回人身,也没指望过能开口说话。他掩藏着的双眸动了动,思索了一番后,慢慢回答
:“我原本是要规劝和武回家的,不料他不听规劝将我打下凡间,叫我落得一个狗身。还烧毁我的仙身叫我回不了天宫说不得人
话。”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好在有个小道童救了我,与我常伴左右。那孩子是我和他生的。我不知他怀了我的孩子,眼
看着他被骗去,等我找到他时,我胞弟也纠缠在他身边。所以我两就打了起来,我又怎么打得过他……后来你都知道了。”
敖钦听完后,知道和文并未将实情全部托出。他猜的没错的话,天狼长孙的“生母”就是那个有了仙胎的少年。不要说如今他已
经见到了货真价实的天狼标致式的金色毛发,当初还没生的时候,那股子仙气就藏也藏不住了。又怎么会是和文他当初生为凡狗
时能留下的种。
他猜那孩子是和武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和武还向他处处打听了。但他并不挑明。只当他和他弟弟,尚有兄弟恩情在,不想将
所有事情都归咎到和武身上。
和文抬眼询问敖钦:“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我叫人找了人间的乳娘来喂养就行了。只是他早产故变不成婴孩模样。要见他人型样子,估计还得等等了。”
看见和文放下心似的吐了口气,不知道的还真当那孩子是他亲骨肉了。敖钦在离开房间前又问:“要不要在你修养的这些日子,
我去对你的父亲说,叫伯父来收他回去?”
和文毫不犹豫的摇头说:“不用,先不忙着回去。等我和我……孩子都养好了再说……另外,有劳敖兄先瞒着我父亲,以及帮我
向老君要颗金丹来,我愿意将我儿子送他做个炼丹童子,服侍与他……麻烦敖兄了。”
敖钦神色动了动,点点头说:“好,你好好休息。”
18
流溪被和武安置在刘家后就没有再做过下人的事,他一开始盯着和武问他有没有看见师傅和阿黄,在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之后,他
开始失望的绝食。
他最后的庇护处已经没有了,没有自由,没有亲人。没有师傅和阿黄更加没有宝宝。眼前的人什么也不说,他又伤心又绝望。
和武憋了两天没办法了,只好端着饭碗去好言相劝告诉他,师傅还在阿黄也跟着他,但是他们这样擅自把你带走是不行的,要吃
官司的。
流溪横了他一眼,早前怎么问都不说,现在说已经迟了。他刘家人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信。所以他将头别转向里,继续不肯吃饭。
和武哪里受过这个气,以前都是人家奉承他伺候他的,打出娘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忍气吞声的求一个人吃饭,这还是一个凡人。
他不是没想过干脆强上,强迫他再怀一次。可是每次看到他明明一幅欲泣欲诉,却有强自忍耐,不依不饶的样子,他就不再想下
手。仿佛以往好玩的事情,此刻全部黑白。不好玩了。
他用汤勺盛了口鱼汤继续耐心的劝他下饭。但流溪依旧视死如归似的不理他这个“主子”。连一句话都不说,一幅就是要死给你
看得样子。
和武没了儿子,这个“孩子妈”还给他脸色看,他也憋了一肚子火,他想扬手扇他,可是胳膊却连抬都抬不起来。他只能看着蹲
在床角落的流溪,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一直到晚上,他们都没有一句对话。
和武站起来,生气地将屋子里的饭菜全部打翻在地。然后一脚踢开房门后出去了。
他走到院子里,正看见难得来院中透气走动的婉仪。她正挺着大肚子,由丫环搀扶着坐在小凉亭里,对着凉亭里的点心挑三拣四
。
一看见那女人的肚子和武的火气又升腾上来。这就是所谓的世事难预料吗?之前他还暗自得意自家孩子仙胎仙骨断不会有事,料
想这女人的孽种一定难以保全。现在那?和武心里的冷笑忍不住挂在了脸上的嘴角处。
真是太好笑!
他几步冲进凉亭,一把拉起身怀六甲的二娘婉仪,一脸戾气的说:“现在,你给我端着点心到流溪房里去,你亲手喂给他吃。他
不吃我就找你算账。”
“凭什么?”婉仪甩开次子,或者叫小叔的手。真是太好笑了,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他说话了,大概他那个断袖之癖断到脑子上
去了,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还要叫她去给个下人送点心喂吃的。实在太好笑了!
和武反手就是一记响脆的耳光:“凭什么?不凭什么,我叫你去就去,不去就杀了你这个贱货!”他把对流溪下不了手,发不出
去的怒气顺利且成功的转嫁到这个女人身上。
见他面目如此狰狞,婉仪与侍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扯着嗓子呼唤刘玉郎与管事。
和武有持无恐的静静看着两个女人在他面前大呼小叫。不一会儿,刘玉郎和管家闻讯而至。他把一双眼已经因为委屈而红起来的
婉仪护在身后,厉声责问和武这是干什么。
和武笑了两声,伸出变长了的指甲,凶狠的露出犬牙。一把掐住刘玉郎的脖子说道:“别惹我,老子我现在心情很差。赶紧叫你
的女人去给流溪送点心,流溪要是吃下去吃干净了便罢。要是剩下一个,你们就全部给我做点心。”
刘玉郎一听这话,不知道原来好好的相安无事的妖怪怎么突然狂性大发。但现在已经由不得他拒绝,他快被掐的短气了,只好喘
息着叫身后的人按照和武吩咐的去做。
为了确保流溪吃饭,以及安抚收了惊吓委屈的婉仪,包括刘玉郎,以及管家侍女。重新做了晚饭,外加新鲜的点心。一排人进了
流溪的下人房,给他把和武掀翻的饭菜打碎的碗筷收拾干净,然后求他吃饭。
婉仪更是硬放下娇贵的身段,一手托着肚子一手端着饭菜,红着眼睛,慢慢的靠近流溪的床边,细声细气地求他吃一口。
架不住这么多人还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来劝他吃饭。流溪于心不忍,只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开始吃东西。
看见他终于开口吃东西了,和武的气算是平复了些。在别人都站着,他独子搬了凳子支着腮帮子,把手肘架在屋里的小桌子上,
看着他吃。
因为许久没吃东西,流溪因为少有口水吞咽还差点噎着,婉仪身旁的丫环赶紧像伺候自己主子似的给他端水顺气。看他吃的不情
不愿的样子,和武觉得他真可爱,真讨人喜欢。似乎有些看不够了。
等流溪吃饱后,和武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他想回身把流溪骗到自己房里一起睡,但却被流溪连踹了好几脚以后作罢。
他在流溪下人房门口轻轻的跺着步子,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虽然他没好好吃东西,脸色有些差,可他能气那么久,刚才还那么用
力的踢蹬他。看来他底气还不错,晚上同房应该没问题。那给他再生一个也没问题。问题是原来能半强半骗的流溪,现在强也不
是哄也不是。他该怎么叫他与自己行房那?
有了。和武原地转了圈,变成阿黄的样子,看看左右无人后。他又钻近了流溪的屋子。
吃完饭后,流溪觉得困了,打了几个哈欠没撑住,倒头想睡。忽而听见房门有动静,还以为是刘玉航又回来骚扰他。可是他看见
的确是阿黄。他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后。才张开手臂,将扑进自己怀里的“阿黄”紧紧地搂在怀里。亲它的耳
朵,用手抚摸着“阿黄”的后背毛发。
他低低的说:“你终于来了……有没有叫人发现……我师傅还好吗?宝宝那?”他急切地问了一连串,“阿黄”只是伸出舌头去
舔他的眼角和嘴唇,什么话也不说。
19
流溪抱着“阿黄”躺在木床上,一双眼睛在夜里居然看上去是那么亮。他的表情不再想前两天那样时刻紧张着防备着,他松弛下
来了安心了,抱着他认为的阿黄躺在床上,看也看不够。
但很快,一直亢奋的他还是慢慢的眼皮下沉,但嘴里还嘟囔着:“阿黄,你别走……这回我保护你……不让他们打你……赶你。
”
和武原想低头去拉他的裤子,但因为被抱着很舒服,他一直没有动作。想看着他没有防备的脸。那脸就好似当初在天上看见他在
道观里,在石凳上睡着的那样漂亮。叫他心痒难忍。
可是他一口一句阿黄阿黄的,完全浇灭了所有的欲念。原本平复的心情现在更加的翻覆生气。
一想到自己居然要扮作他大哥在凡间的这幅蠢样才能招来流溪的另眼相看。凭什么?!自己比不上大哥,比不上一条什么也不是
的狗吗?
看着流溪已经睡着了。他慢慢的退出他小小的怀抱。一个人坐在夜里望着月亮静思。这不想他,他被一个凡间的小孩迷的神混颠
倒了。
他化做一阵风去寻找城外的狐精兄妹去颠凤导鸾左拥右抱。发泄了一通后,他才起身欲走。
狐精兄妹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嗤笑道:“刚才还与我们嬉笑欢乐,这会儿这么就板着脸了,我两伺候的不周么。”
和武没有做声。
做哥哥的胆子大,低声说:“天狼大人一向不为家事烦心,到像是为情所困。”
“你到知道?”和武鼻腔里冷哼了声,他从来看不起这些下届的妖怪,他们是比人更低下的东西。若不是在流溪这里讨不到好,
他才不想再回这里。
狐精妹妹看和武没有真的生气,顺着她兄长的话说下去:“不管是情也好,财也好。都叫人痴迷的,这些我们狐狸最懂了,因为
要不到才觉得好,到手了又怎么会在乎。天狼大人不是最了解的吗?”媚眼瞟向和武。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
“你说的是。”和武露出微笑,将狐妹拉入怀里,在她敞露的胸口亲了下,说:“我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得不到才在乎……不错
,你说的一点不错。”他似乎想通了。
他又问:“你们两个,给我出出注意,办好了。我叫你们不必历届可列仙班。”
两狐精一听,立即高兴的跪趴在地上亲吻和武的脚背。连连称是。
“我想要个凡人的心和他的情,但他偏偏不理我。我不愿变做他的心上人来作践我自己。你们给我想办法。”
跪在地上的两人抬起头道:“大人不愿意变,我等愿意。大人只管充作好人讨他欢心。想必那不知好歹的凡人对大人用情用心必
定不须多时了。”
“看来我还找对人了……”
穿湖与武江两人在道观里等着紫云回来,可他们左等右等等不回来。两人一合计,这要这么下去他们不就饿死在这紫云山紫云观
里了?所以他们收拾包袱回自己师傅那去了。
紫山在两个徒弟回来的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厢房内门窗大开,外头似有人等着。他下床出去察看,看见师兄一袭白衣漂浮在
自己厢房门口,面目悲愁的看着自己。
紫山大惊:“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紫云叹气道:“我已经死了,但我死不瞑目阿。”
“师兄法力比我高强,如果连师兄都对不不了……”紫云夜里托梦定是有事相托。
“此一时彼一时。我放不下我那未及弱冠的徒儿啊……紫山你帮帮我。”
“师兄你要我做什么?”
只见白衣的紫云朝他招了招手,然后消失了。紫山从梦中醒来,枕边是摆放出一幅卦象的铜钱。这是个方位阵,看得出,这是紫
云希望紫山去的地方。
第二天,不知道师兄何事突然亡故的紫山,安排了弟子们的课业后,赶往师兄托梦所说的地方。
那是驿站边的一条河流,紫山站在这里看着偶有来往的游人客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谁。
终于,在人渐渐稀少不见后的一个时辰,紫山看见有个衣着飘飘的俊美青年超自己走来。他面含笑意,步伐稳健。叫人看了心生
信赖。
等对方站到跟前后,他说:“我叫郎和文,与生前的紫云真人相识,我俩一同去搭救流溪,到时候我救了紫云的徒弟,道长的道
行可进精不少。此外……”
和文超城外指去,那边有一团妖气慢慢的朝驿站走来。妖气进了,紫山又是一惊,他看见他师兄带着一条狗正停在驿站喝茶休息
。和文笑道:“那两个妖物变作令师兄,要去人间危害。我受紫云之托,与你回合。先把这两个妖物收了,然后再去救流溪。”
紫山看了看年轻人,他知道他的话应该不假。但此人总觉得来路不明。但转念又想,他法力一直不及师兄,如果能依仗这个仪表
堂堂的青年收妖,那他就可将两小妖炼出内丹。到时候他道行就一定大进了。
所以他点点头,跟着和文尾随那两个法力也不怎么高深的小妖。夜黑风高时,和文将他们拖至无人处一口一个咬断脖子。讲现了
原形两只狐狸烧出内丹后藏了一颗在自己衣袖里。另一颗递给紫山,紫山见了心下不满,但他知道他现在没有帮他半分,他自然
是不会把狐妖内丹全部给他了。
“你要我做什么?”一颗作用恐怕不大,为了另一颗。紫山问着和文。
“你吃了那公狐狸内丹后,可以变化身形,然后变做你师兄紫云的样子,我变作刚才的那条狗。然后……”和文这样那样的说了
一番后。两人一同向着河流的逆方走去。
20
和武见了假扮的“紫云”与“阿黄”很是满意。两人身上因为狐精内丹的关系。妖味盖过了他们本来的气味。所以和武这两人是
那对狐狸兄妹。叫他们在府里款待吃喝。到时候好让他们在流溪面前做黑脸。
原本的屋主刘玉郎不敢反抗和武,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原先要赶走的人,现在又被迎回来。还当成宾客般的善待。但现在这个家早
就不是他做主了。
他还是继续搭理他的生意,和武对他的产业未动分毫。但警告他们不要妄动流溪。不然就大开杀戒。婉仪那日受了惊吓,一直躲
在自己房内足不出户。
和武带着“紫云”和阿黄去了流溪的屋内。脸上挂着有些不自然的笑意,半搂着他的肩膀说:“你看,我没报官把他关了。我带
他来见你了。可是你再不吃饭,再瘦下去。你师傅可要去坐牢了。”
流溪见到师傅满心欢喜,不辨真假,他从床上跳起来扑进紫山怀里,蹭着他的胸口说要回去。
按照计划,紫山一把推开流溪,怒目对他:“要不是你这个劣徒让我挂心,为师哪有这么快回来的。你不但破戒辱没我道家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