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楼之冰清玉骨 下——鸢尾毒毒
鸢尾毒毒  发于:2012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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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骨默默地听着,很好听的琴声,很悲伤的声音,依稀可辨后面几句是“满目柔情西庭院,抬眼四望,怨、怨、怨——”

“墨池,这是谁在唱歌?这么早这么悲!”清骨出声询问道。

“公子,还是别管他了。”墨池继续手里的活,再抬眼时清骨已经走出好远,循声而去了。

墨池忙追上去,说道:“公子,还是不要去的好,唱歌的是千红窟的风铃风公子。”清骨不明白地看向墨池。

“就是在公子你还没来的前几天,王爷把他接进王府的,今天早上想打发他走,风铃公子不愿意,一直在弹琴唱歌呢,希望王爷

回心转意。”清骨微微点头,脑中突然出现那一日千红窟楼前相遇的一幕,那时自己有些失望有些生气有些难过,那人后来答应

了自己不会再去,原来只是接到了府中,这样当然不需再去那了,清骨轻蔑的一笑,原来不过如此。

“墨池,你回去吧,我自己随便走走。”墨池无声地停住脚步看着一步步远去的背影。

也许是好奇,清骨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进,那个风铃公子到底什么模样,他忽然很想知道,转转绕绕看到了胧烟阁三个字,门内

有大片翠竹,还能听到叮叮咚咚的泉水声,院内好像蒙上一层纱,一步一步深入脚底的鹅卵石参差不平,尖尖的竹叶上有小小地

露水,也可能是昨晚残留的雨水,初阳的照射下珠玑般莹润夺目,这般美的地方靖落箫倒是待他不薄,可见当初宠爱,这么短暂

的时间这么经不起时间蹉跎就厌弃了,清骨为那风铃的男子不值,既然都已经不喜欢了不在意了为什么还让他践踏自己最后一点

的尊严,不愿离去呢?

院内琴声戛然而止,清骨听出来了那是弦断的声音,透过稀疏的竹子看到假山旁有一汪泉水,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手指悬在半空

,目光落在他面前的白色身影上,他的侧脸打上竹影斑驳不明。

“王爷,我知道你会来的,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回千红窟。”青衣男子起身,他落在前方的长发都飘到了耳后,一张美丽

的脸,同样尖巧的下巴,清骨伸手摩挲自己的下颌,那人和自己居然有三分相似。

“不回千红窟,给你在城中买了一套别院,你去那。”虽是温柔的语调可是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王爷真不能留下风铃吗?”还透着一丝希望。

“除了他谁都不留。”清骨听完一怔,这是怎么了,心里的疼痛扩散蔓延。

“为什么?为什么?”青衣男子扑到白衣人的怀中,六个字里浓浓的不甘心。

“是风铃没他好看,还是风铃是不洁之身——”

清骨不愿再看下去,温柔的面容冷酷的话语,清骨感觉心中难受,有人这样为自己爱自己本应该是一件乐事,可是他心痛,为那

个叫做风铃的男子痛,亦为自己与那白衣男子而痛。

第三节:此情何须借问天觉来梦浅更漏残

九月末的天本就凉了,何况这水香榭四周绕水,只有一木桥通向岸边,清骨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危险的地方,靖远帝一直想

要自己的命,只要把自己迷晕了一把火烧了这水榭,可不是什么都没了,清骨想着不禁笑了出来。

“啊——干嘛敲我头啊?”原来靖落箫用他的翠墨玉箫敲了清骨一下。

“还问为什么,让我教你吹箫,本王爷讲的口干舌燥,你却在那偷着乐,你自己说该不该罚?”靖落箫说着又挥动手中的玉箫。

“别打了昨天没睡好,现在头还疼着呢。”清骨说着故意用手去摸额头,可是有一只手比他还快,轻轻地贴上额头。

靖落箫放下手中的玉箫,说道:“那还要学这个?还是先好生歇着要紧。我想这水香榭虽然景致好,气也清,可是终究水阴风凉

,还是先搬了吧?喜欢这大不了明年天热了再搬回来?”

“阿箫,我就是喜欢这,想住这,可不可以不搬啦?”清骨也不清楚为什么对这有一种莫名的留念,又或是外面一点风吹草动,

都可听到,这样他才安心才能睡的放心,何时变得如此杯弓蛇影成了惊弓之鸟。

“嗯,也行,那我让他们把外面的纱帘都换成绒布的,屋内早点把厚毛毯铺下,再多准备几个暖炉。”

“刚才说到气、指、唇、舌的唇了,要注意什么?”清骨摆弄着手中的青田玉箫。

“你头疼我们今天就不学了。”靖落箫说着收起手中的玉箫挂在腰间。

清骨其实哪有什么头疼,只是胡口乱诌的,刚学的兴致上,缠着靖落箫道:“今天就教了唇吧,明天学舍的。”

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那人,微带哀求的目光,有些淘气,煞是可爱,低首软声说道:“今天唇和舌的一起教了——”

“呃——”喉里发出一声轻呼,双唇已被堵上,缠绵而又霸道,好像要把曾经无数次的错过给补回来,一个身影从门口退出,清

骨知道她现在一定是悲伤的,可是自己不得不如此,他要她恨吻自己的这个人,他要她不再徘徊彻彻底底站在自己这边。

那个身影离开后,清骨想要大口喘气,想要新鲜空气,可是他害怕了,亲吻自己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平时温柔体贴的靖落箫,他

刚才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清骨觉得都快被他咬断了,腥甜的味道融入口中。

“你怎么可以东张西望,这么不认真,今天是你引诱我的。”清骨一惊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没来及思考,吻如雨点

落下,眼口鼻,舔舐,轻啄,吮吸,清骨被他吻的意乱情迷,那样的眉眼,恍惚间那人一直冰冷的唇冰冷的身体,今日怎么如此

灼热,久久的思念让清骨环住那人的脖子,变得主动,呼吸变得气促,表情变得满足,靖落箫看着这样的清骨,发烫的身体,红

润的脸颊,双眼的欲火变得浓烈,拦腰抱起,踢倒屏风,坐在床沿,怀中人坐在自己的腿上,无力地靠在怀中,一手放在腰间,

拉开勒的严实的腰带,手掌贴在小腹感受那里的起伏,松开的衣领被另一只手寻到入口露出一片春光,看着那喘着气的唇,低头

反复索取纠缠,清骨感觉到无比的幸福,他喜欢他的主动,他喜欢被他亲吻拥抱爱抚,得以喘息断断续续说道:“阿鸢——这—

—这次——你主动——好——不好?”

停留在腹间的手忽然用力一按,清骨有种疼痛又有一种舒服,不禁叫出了声音,欲望燃烧了,朦胧中,这样的眼,这样的唇,手

指抚过。靖落箫只是僵住了一瞬,随后报复似的所有的动作都加重了力气,他胸口疼痛的快要窒息的,岂止是撕心裂肺,这样的

戏弄这样的打击这样践踏他的尊严,可是为什么自己不推开他,不选择其他方式报复,而是要像现在这样,疯狂的侵略,自己何

时变得如此可怜、低贱,用力咬住那人柔滑的肩。

清骨被他弄得很疼很疼,这样的疼痛,让他难受,慢慢清醒,突然一阵强烈的冷风,吹开房门,推开纱窗,越过倒下的屏风,床

上的人打了个寒颤,也彻底清醒,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润白晶莹的肤色,不是他熟悉的苍白病态,散落的青丝不是诡异的

红色,灼热的身体不是冰冷纤瘦,抱起旁边凌乱的衣服,往床角退去。

看着身下人拒绝的眼神,后退的动作,靖落箫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卑微、可怜,卑微到成为别的代替来求欢爱,可怜到就算抛掉所

有去讨他欢心还是被拒之千里一无所有,眼里的火不再是欲火,不是怒火,亦不是妒火,是悲伤红了眼眶,嘶哑的声音从口中吐

出:“清骨,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对我有感觉的,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难道你刚才所有的柔情蜜意都不是给我的?我从千

红窟出来相遇的那时你不是很在意的吗?”

看着缩在床内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冷的有些青紫,缠绕在脖间散落全身的发丝,靖落箫拉上被自己挪到角

落的锦被,动作依旧温柔的帮清骨盖上掖好,在看到肩上被自己咬伤的齿印,已经红了一片透着血丝,低头缓缓落下一个极浅极

浅的吻。

“是我弄疼你了。”肯定的说出这一句,轻手轻脚的扶起倒在一边的屏风,关上被风吹开的门窗,大步离开,出了水香榭步入回

廊,停在一个粗大的红柱前,抽出腰间的玉箫用尽全身力气抽打在红柱上,清脆的碎裂声,玉箫断成两截,一截滚落草丛,一截

握在手中。

“王爷,您再生气也不能拿它出气呀,这可是皇上赐的啊!”从远处赶来的墨宣看到断了的玉箫,和王爷如此悲伤的表情,知道

一定与那位冷公子有关。

捡起草丛中的那截玉箫,接过靖落箫手中的另一截,忽然想起了什么般的说道:“王爷,皇上召您进宫呢!”白衣人回头看了眼

远处被烟波环绕的水香榭,回过头时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箫王爷。

水香榭的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卷进一阵秋风,黄色的身影,手中一柄长剑,拔起扎入木柜的一柄短刀,小巧精致月牙形弯曲的

,一步步靠近帷幔,贝齿咬着下唇。

“他再不放开,这柄长剑就会从他的后背穿过胸膛。”少女还略带稚嫩的声音,可是眼中的寒光决绝告诉所有人她是嗜血阁的杀

手。

清骨缓缓抬头,嘴角牵出一抹苦笑,掀开锦被,抓起床边的衣裳,虽然隔着纱帘烟儿还是看见了,那露在外面白瓷般晶莹光滑的

肌肤,难怪少爷和那什么王爷都喜欢,慌乱中转过身,尖声说道:“没穿衣服就随便在别人面前掀被子,刚——刚才那事,就是

你自找的,哼。”

“你伺候你家少爷那么久,难道还没见过男人长什么样?”清骨说着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妒忌,酸酸的。

“少爷才不像你这样不自重呢,他从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烟儿撅着嘴说道。

“呵呵~”清骨不禁傻笑,烟儿听闻笑声扭头去看,谁知道清骨胸口敞着,那里一览无余,又红着脸回头。

“穿个衣服都比别人慢,快点,我这次有重大发现。”听到烟儿如此说,清骨快速地理好衣服。

“重大发现?”

“嗯。”两人坐到桌前,清骨给正在拼命往嘴里塞点心的烟儿倒了杯茶。

“慢慢吃,吃过了再讲。以后只要子时听到断断续续,不连贯的箫声就是我找你。”烟儿边吃边点头,清骨笑着把水递给她。

“我一直守在笙园外面,有一天终于等到,有个你说的穿华服长相威严英武的人进去,就是靖远帝,里面靖远帝和林宇逸两个都

是会武的,我怕偷听被他们发现,就潜入笙园,易容成一个丫鬟样,用这块晶石隔老远观察他们的唇形。”烟儿说着掏出一枚晶

莹剔透茶杯口大小的晶石,清骨放在眼前一看果然可以看到很远很远,而且还很清晰。

“少主,你知道我看见他们说什么了吗?”烟儿此时的表情还是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

“什么?”清骨知道肯定是让所有人惊讶的惊天秘密。

“我看到靖远帝称独孤诺皇儿,独孤诺虽然没有开口称他为父皇,可是他的神情告诉我,我没看错,真的是叫他皇儿,还说安王

这样死了便宜了他,还说什么难消掳子之仇。”

“让你调查的三十多年前就是独孤诺出生安国王宫有发生什么事,调查了没?”清骨听了若有所思,又接着出口询问。

“王宫里传王后由于年纪已大,二王子生出来就体弱多病,需要静养和神灵的庇佑,这才在王宫建了一寺庙,二王子一直生活在

寺庙里,寺庙里的和尚在王宫被侵入那天全都自焚了。不过同年就是二王子出生九个多月前靖朝皇宫倒是出了一件大事,靖远帝

已有二十好几,后宫充盈,却一直没有皇子出世,那年皇后怀孕喜得皇子,靖远帝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可是当天晚上,就传皇子

不幸夭折,可是我找到一老太监,逼着他,他告诉我听说小皇子是被砍了数十剑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可怜得很——”

“等等——”清骨打断烟儿的讲述,端起自己本来是倒给烟儿的茶,轻抿一口,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方才烟儿所讲的点点滴滴,从

新回忆不错过每个细节。

漫长的时间,烟儿看着皱眉思考的清骨,更是不敢出声,整个房间安静的异常,外面的风声水声都变得清晰,清骨摸着已经凉了

的茶杯徐徐道:“烟儿,你说如果当年皇后所生的那皇子还活着,他是不是就该是当今靖朝堂堂正正的太子爷?”

烟儿惊讶的点头,看着清骨嘴角扬起的微笑,小声道:“你的意思是独孤诺就是当年那个小皇子,可是没有证据呀?”

“没有证据我们就给他制造证据,何况也不需要什么证据。”

“少主,什么不需要证据啊?”烟儿不是很明白。

清骨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手拿起桌上的那支青田玉箫,敲了烟儿摊在桌上的手背,说道:“怎么这么笨呢?独孤诺、林宇逸我们

现在是没实力对付他们,可是有人可以,你想要是独孤诺是前皇后所生,那么他对谁最有威胁?”

“太子,当今太子。”烟儿惊呼。

“对,哪怕不是证据确凿,可是只要有可能威胁到当今太子的宝座,靖落笛会轻易放过他吗?”清骨点头道,此时的他再也没有

曾经的一派天真,他要的很简单该陪葬的都不能活。

“说得对,少主——我觉得你变得——”烟儿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年,他不再是过去纯洁无忧的少年,这样的他反而令人心疼

,要经历怎么样烈火焚烧过的痛楚后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痛苦生存的不只是自己还有眼前的他,可是远处的少爷到底发生了什

么?她没那么聪明,如果只是靠武力她永远报不了仇,所以清骨说得对要学会隐忍,学会制造机会,把握时机。

清骨走到隔壁的书房,拿起笔写着什么,一会儿搁笔递给烟儿,说道:“你把它用最寻常的暗器找个机会发给靖落笛,顺便去找

个林宇逸不在独孤诺身边的时候给独孤诺下点药,要那种让人看上去病得很严重的药。”

“送信我知道,为什么要给独孤诺下药而不直接杀了他呢?”烟儿又不解了。

“你真无可救药了,听我的去做,这样才能要他们互斗,让那个皇帝心痛。何况我们动手杀了他,皇帝不会放过我们,林宇逸亦

不好对付。至于给独孤诺下药,为了让靖远帝早点看他去,证实我信上所言并且给靖落笛一些危机感。”清骨无奈的说道,看来

不点透了,这丫头是不会理解的。

“嗯,烟儿明白了,少主你变得好坏,以后少爷肯定会吃亏的。”烟儿笑着说道。

清骨闻言却神色黯然了,不知还要多久才有相见之日,自己不知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他又会否心意不变。

烟儿知道自己不该提到那个现在让人不明所以的人,看清骨如此便先行离开了,留下清骨独自望着手腕的红豆,捧着那天百味斋

那人给的手帕,后悔当初自己太过贪心摇摆不定,一次次惹他生气伤心,自己一定要活到最后,去和他说明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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