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穿越 生子 第一部)上——落叶归途
落叶归途  发于:2012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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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诀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那种叫做挫败的表情,他原本很想与李然再好好周旋一番,眼看着大好兴致就这样被搅黄了,罪魁祸首又

是自己四岁不到的儿子,还顶着一张无知者无罪的脸。

江诀不甘不愿地翻身而起,李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拿起被江诀剥掉的上衣往身上穿。

他当然是尴尬的,不过劫后余生的快感还是让他想要搂着小太子亲个尽兴。

“父皇,逸儿也要玩。”

小太子锲而不舍地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江诀按了按眉,眼角里依旧是李然刚才无边的春色,内心复杂之情难以言表。

不过小太子一脸渴望的神色实在让他有些汗颜,江诀一把将这个小人捞上床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失笑说道:“你还小,不能

玩这个。”

小太子脸色一沉,江诀那种气势他学得十成十的像。

“不,母后说过,儿臣是大人了。”

小太子气势一摆,大有江诀不改口他就决不罢休的姿态。

江诀对小太子的这份气势不仅不恼,反而很喜欢。

他如今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那几个妃子并无所出,对这个儿子宠爱得很。

江诀顺着小太子的视线去看李然,见他那两个宫人正在替他穿衣收拾,黑发像绸缎垂在身后,只留给他们一个修长绝美的背影。

江诀望着那个背影,眼中金光一片,开口说道:“哦?你母后真这么说?逸儿可不能撒谎啊。”

小太子听了,嘴巴一噘,奶声奶气地朝李然求救:“母后,你快告诉父皇,逸儿没有说谎!”

江诀在李然回头的瞬间,几乎想要将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往上高抛以示庆贺。

李然转过头去,无奈地点了点头,小太子一脸邀功地抬头去看江诀,江诀好笑地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父子二人在一旁嘀咕,说的都是让李然嗤笑的话题,小六子和琉璃则在一旁训练有素地替李然穿衣梳洗。

当然,小六子脸上的表情实在让李然看不过去,纳闷着他被江诀给强了,那厮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还有那个丫头,不是他想皱眉,实在是她那一脸暧昧的样子让李然非常吃不消!

琉璃今日给李然选了件月牙白的罩衫,又在他腰上束上一条三指宽的金丝锦带,缀着一串上好的紫晶链,蓝钻的耳钉也换成了紫

色,瀑布般的黑发用紫金白玉冠挽了几缕束起来,脚蹬一双长到小腿肚的绣金线的紫靴。

这样一番打扮,气质高贵不说,自然秀美得几乎让江诀移不开眼睛。

瞧着这样的李然,江诀就想起了他那句“像柳昭仪那样的气质美人真应该好好珍藏”。

如今看来,柳雯当晚的气质跟他今日相比,实在是无法同日而语。

“纵使季胤再世,亦不过如此了。”

江诀摩挲着下巴,早已忘了刚才的不快,眼中欣赏之意满溢,甚至低头去征求小太子的意见:“逸儿,好看吗?”

小家伙使劲点了点头,脆生生地说:“好看!好看!”。

琉璃和小六子在一旁听得得意,似乎为自己的劳动成果开心不已。

李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他对外貌这种东西并不看得很重。

他从前长得就很帅,套用六子的话就是帅得人神共愤,如今长成这样,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激动。

只是众人投在他身上的视线让他无法忍受,李然一个个瞪回去,却见琉璃那小姑娘满脸通红地低了头,小六子瞧着他失了会神,

心想他们殿下这双眼真是勾人心魂,谁知道这厮心里藏不住话,竟然公然说了出来,后来自然吃了李然一锅贴,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一阵哄笑。

巧馨和月华服侍着江诀穿戴梳洗,江诀此时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在身,一改刚才的轻佻模样,成了那个温雅的北烨皇帝。

“今日有南琉特使来访,那个人你也认识。待会早朝的时候带上你那个内侍,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应该可以提点一些。”

江诀梳洗完毕,乘着众人都出去准备早膳的间隙,凑到李然耳边同他耳语。

李然睨他一眼,见他说得在理,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江诀眼中一个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李然见怪不怪,心想温言笑语从来是江诀的拿手好戏,情深意重也是他的完美面具。

他现在倒有些后悔,不该窥到此人的真面目,日后若有什么差池,指不定会被江诀杀人灭口。

北烨朝有规矩,有外使来访,帝后须同朝接待。

从前的南琉太子性格孤僻,冷漠得不近人情,兼之忌讳于自己身份尴尬,即使江诀从前有心让他出席,那位太子殿下也百分之百

不会赏脸。

一来二去,大凡这样的场合,江诀就再不让他现身了,甚至偶尔还会让辰妃代替。

所以李然继昨晚宴会之后,再次在早朝上出现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底下臣子的一片议论。

李然根本不作他想,只一脸淡然地端坐在御座旁的凤椅上,那是在特殊的日子才会设的座椅,是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坐的位置。

江诀自然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当年他将这位南琉太子封为皇后的时候,曾在北烨上下引起不小的轰动,朝堂上也好,民间也

罢,反对之声此起彼伏,甚至因为他那“一意孤行”的行为,惹得几位辅政大臣曾一度“病而不起”。

然而,江诀此人实在太过铁血,挑了几个闹事的杀了,又在门面上下足功夫,全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圣旨一下,就将那位南琉

的太子迎进了凤宫。

凤宫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北烨仅次于文德殿的地方。

如此尊崇的地位,竟然给了一个外人,不仅是个俘虏,还是个男人。

这样“草率”的决定,怎能不惹人非议?

然而这其中的内情,却鲜少有人明白。

江诀正是那个鲜少几个明白人之一:那个时候,北烨以势如破竹之势吞了南琉,劲头十足,但后患无穷。

南琉就像一个漩涡,易进难退,稍不留意,江诀的二十万精兵只会落个有去无回的下场,而吞并南琉只不过是他大计的第一步,

也是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的一步。

江诀每每望向凤宫的时候,都仿佛在看着南琉广袤肥沃的土地:控制了那个前南琉太子,南琉焉能不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江诀的贴身内侍王贵高喊一声“宣特使觐见”,就见两个人从宣政殿的大门口走了进来。

为首那个男人身材矮胖,给人感觉只有一个“圆”字可以形容,看起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倒是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身形挺

拔飘逸,一张脸生得俊美之极,左眼处缀着一颗泪痣,身着白衣,翩然走来,如有光环在身,飘然欲仙间,霎时迷醉了所有人的

眼,引来抽气声一片。

如果说璃然是美得颠倒众生,那么此人就是淡然和高贵得无与伦比,举手投足间穷尽人世间所有世俗和繁华。

李然不敢相信,原来世上真的可以有一种人,只要在阳光下一站,仿佛就会立刻羽化升仙,只要淡淡瞥你一眼,你就会瞬间石化

,只要深情唤你一声,你甚至甘愿自动将心捧上。

莫非是美杜莎的寓言成真了么?

李然有瞬间恍惚,一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只兀自纳闷:此人究竟是谁?

那二人朝江诀和李然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江诀在一旁轻咳一声,李然这才回了神,正了正容,瞥眼去看,见那两人身后还放着

十几口大红的铁皮木箱子。

他这人从小就是个财迷,看着这几口大箱子,就开始幻想里面装的全是金子的景象。这么一想,双眼止不住开始放光,眼前俨然

就是一幅叮叮当当的天女散金图。

李然正神游中,江诀的热情友好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都快起来,你二人远道而来,乃是北烨贵客,不必如此拘礼。”

李然余光一扫,见江诀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但眼底的那丝玩味却没能逃脱他的双眼。

“谢陛下圣恩。”

二人起身后,那个圆滚滚的小伙子开了口,问的居然是李然:“大哥可好?”

小胖子笑得非常诚挚,望着李然的眼中满是欣喜,李然被他瞧得有些纳闷,眼尾一扫,正欲去找小六子解惑,江诀已经体贴地接

了话:“德王与皇后一别多年,为全你二人思念之情,朕中午设个家宴,供你们叙旧畅谈可好?”

李然心下一惊,这个胖小子居然是德王!

这小子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看起来和他哥哥简直是南辕北辙,和李然想象中的那个翩翩佳公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难怪江诀能

让他留在南琉稳稳当当地当个藩王。

“多谢陛下圣恩,陛下宅,宅心仁厚,璃云感激不尽,呵呵。”

李然俊眉一凝,几乎想要叹气,这个二愣子怎么会是璃然的弟弟?

德王说完,一脸祈盼地望向李然,眼中满是濡慕之情。

李然心中一震,突然觉得无法负荷对方那种期盼和深情的眼神。

江诀好脾气地又赞了他几句,说他在位期间将南琉治理得如何之好,听得那小子越发欢喜,望着李然的眼神满是讨好和得意。

李然瞧着,越发觉得无语。

江诀同这位德王寒暄一番,转而开始与另一个人交谈。

“一段日子不见,子辛越发神武了。南边的那场叛乱平得极好,朕还跟辰公他们提起过,说我北烨战神称号,恐怕非子辛莫属啊

。”

江诀开了口,那位被点名的辰公立马补了话:“陛下不知,臣等平日里总听陛下提起厉将军的神姿,是以皆渴望一睹将军风采。

今日一见,才真正明白何谓神将之姿,也只有陛下这般英明圣主,才能让厉将军如此人才结草衔环。”

这个辰公一通马屁拍下来,李然终于知道这个人就是月华口中那个姓厉的叛徒。

他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喜恶,可是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此人会是这样淡雅贵气的人物,怎么看怎么像一位翩翩贵公子,哪

里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如此淡雅之人,这样与世无争的气质,当年又为什么会背叛南琉、背叛璃然呢?

如此一想,李然心中就有些迷惑了……

第十章

宣政殿的大殿内,厉子辛被江诀这样褒奖了一番,中规中矩地朝江诀拱手行礼,说了句“陛下谬赞,微臣惭愧”,神色间并不见

一丝一毫的谄媚,说不尽都是优雅和贵气。

江诀似乎并不介意,脸上的笑容不减,对辰公一番“自我批评”似乎也极为受用,听到后来甚至哈哈大笑,看着厉子辛的眼神里

全是对得力干将的欣赏和赞许。

众人瞧着风头,极为配合地讪笑,只有少数几个位高权重的老臣脸带不屑,武将模样的那几个人却对这个儒雅战将有些心心相惜

李然冷眼瞧着众人的反应,眼角的视线里,江诀依旧笑得一派温良。

“子辛与皇后也算是旧识了,今日家宴你也一同来吧,就算朕替你接风洗尘,可别嫌弃朕小气啊。”

江诀说得绘声绘色,脸上依旧是一片亲切的笑容,厉子辛低声应了声是,规规矩矩地低头望着地面,如无必要,他恐怕不会向御

座多看一眼。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视线停在李然身上。

李然暗自琢磨着江诀口中那个“旧识”究竟有什么深意?

江诀讲话是很有技巧的,李然虽然只跟他接触过几次,但这个人的城府,他已经早有领教。

厉子辛和璃然既然是老相识,那为何这位厉将军会如此抗拒和他接触?

事到如今,他们甚至连一个相视的眼神都没有。

这会是旧识该有的态度?

李然暗自盘算,德王将十几箱子的贡品献了上来,六箱子金条,六箱子珠宝,还有几箱子瓷器和丝绸,总之看得李然连连咋舌。

这是他到北烨之后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固定资产”,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就这么活生生摆在眼前,那个二愣子德王还

一口一个“礼轻不成敬意”。

李然无措地揉了揉眉心,感叹璃然怎么会有这么个败家的弟弟!

这位传说中的德王,终于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李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负面印象。

江诀说中午有家宴,果然到了中午就把一切准备了一个妥妥当当。

菜色非常丰富,江诀亲切地招呼大家就坐,李然坐在他身旁,小太子江逸还小,被他抱在怀里,厉子辛坐在江诀下侧。

德王璃云挑了个靠近李然的位置坐着,凑近李然说道:“几年不见,大哥还是一点也没有变,真好!”

“恩,你也没怎么变。”

“大哥你也真是的,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连家宴都不回去,原以为我们今年能见上一面,没想到你又临时改了主意。这次的事,

大哥骂我也好,打我也行,可我实在想你了,所以就自作主张让子辛带我来见你一面,你不会真生我气吧,大哥?”

哎……

原来单纯也可以是另一种幸福。

李然内心感叹,又见璃云那个二愣子神色间全是委屈和小心,不知为何就替这个璃然觉得无奈,淡淡说道:“不会,见到你我很

高兴。”

未曾想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却把小伙子给逼得红了眼眶。

“我原以为、以为大哥会怪我胡作非为,想不到大哥非但不怪我,还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我能不能再也不走了,永远留在你身

边?大哥?”

小胖子说到后来甚至有些哽咽,小太子江逸翘着张俊脸在李然和这个陌生人之间望了个来回,问道:“母后,他为什么要哭?”

李然一手按眉,一脸的无奈。

他哪里知道这个人会好端端说哭就哭,泪腺真不是普通的发达。

李然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眼尾一扫,朝江诀递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江诀见了心中失笑,脸上是一片亲切的长兄模样,笑着说道

:“璃云啊璃云,你再这么哭下去,你大哥私底下可就不会让朕好过了。”

李然一听,血淋淋的眼刀朝江诀扔了过去,江诀早已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别说是眼刀,就算是激光也不怕。

“让,让陛下,见,见笑了。”

小胖子不好意思地提着袖子擦了擦脸,小六子倒机灵得很,立马将帕子递了过去,一脸的恭敬。

璃云初时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一瞧居然是个熟人,就没那么别扭了,还给了小六子一个憨厚之极的笑容。

“好了,都是自己人,不用太过拘礼。这第一杯酒嘛,朕和小然得敬子辛,他为我北烨开疆扩土,可谓居功至伟啊。”

江诀说着,示意李然举杯,投向厉子辛的神色依旧亲切如初,李然心想这个人真是天生当演员的料。

厉子辛坐在他二人下首不远处,听到江诀口中那声小然的时候,举着酒杯的手一抖,玉杯里的竹叶青溅出了几滴,他自己却没有

察觉。

江诀的眼微微眯着,满脸是笑。

李然却替此人觉得莫名的伤心,如果璃然还在,如果南琉没有被灭,那么此时此刻,是否有情人终能成眷属了?

厉子辛将杯中的酒一干而尽,那动作说不出都是落寞和萧瑟,恭恭敬敬地说了声“多谢陛下赏赐”,眼神却没有往李然那边瞥一

眼。

江诀心中冷笑,心想这人对璃然的心思,倒真是十年如一日,可惜了他一番笼络。

“朕听说你二人从前感情甚好,怎么见了面反而生疏起来了?莫非小然成了朕的人,子辛就开始避讳了不成?这样可不行啊,朕

又不是那种小气之人,若让有心之人听见了,不是得指责朕不近人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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