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不应裘 下——雾容
雾容  发于:2012年05月07日

关灯
护眼

“你!你他妈差点害死我!还这态度?!”宋景桓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方向盘在这疯子手上,如果时速不是有些太超过,他真想扑上去掐死这臭小子。

“差点就是还没有发生,吱歪个屁呀,而且是你自个同意体验生活的。”

“日,这和生活有半毛钱关系?”

“有,老子就过这样的生活,不爽吗?”

“你他妈的骗谁呀?赌博出千,打架滋事,抢劫,逃命,偷窃,谁过这样的生活?!你以为在拍电影呀?!”宋景桓一拳一拳捶在爱车上,仿佛捶在白暮身上似的给力。

白暮唇角轻扯,冷笑:“还有卖淫没有数上呢。”

“你说什么?!”宋景桓满腔的怒火就像堵死在煤炉里的煤块,渐渐失去热力,不禁仔细审视白暮,思考其中可信度。

“啊,不过以前卖得上纠回扣,现在好多了,私营,无本生利,嘿。”

那样不堪的事竟以玩笑似的轻松口吻说出来,这让宋景桓感到胸闷和厌恶,不禁讽刺:“你这烂货还有没有羞耻心,卖也卖得这么光荣。”

白暮不是生来被人捧手掌心里疼的宝贝蛋,宋景桓的话再伤人也伤不死他白某人,不过白暮也不是个生来任人欺负的受气包。狗跟他抢食,他还把狗杀了加菜呢,宋十一少敢讽刺他,他就教这少爷恨不得当初被老爹射墙上去:“哼,你了不起也只能上我这烂货,就你这品位也怪不得燕裘会挑那只老鼠,总比你这下作货来得好。”

宋景桓本不是禁得起挑衅的善茬,白暮的话狠狠地刺中他的要害,十一少再也顾不上会不会死人那档子事,扑过去抢夺方向盘。白暮大吃一惊,拼命抢救,车子在大马路上滴溜溜地打转,幸好这时候行车极少,不至于酿成车祸,终于在马路中央停下来,却把车里人吓得够呛的。

白暮扶着眩晕发胀的脑袋,手肘给旁边人送上一拐,骂:“宋景桓,你说我疯子,你他妈的才疯,干!”

宋景桓也受了折腾,怒意飙升,推倒椅背把白暮拽过来:“闭嘴,老子现在要上你。”

“什么?这里?”车子横在大马路上,白暮觉得太惹人注目,而这个气疯了的男人却已经在扒他的裤子:“喂,你想清楚了?”

“闭嘴。”宋景桓高声喝止,手下没有停止的意思。

白暮咬牙切齿:“行呀,宋十一少都丢得起这脸,我怕什么?”

话落,两个男人就像缠斗的猛兽,凶悍地撕扯对方的衣物。

农历年在热闹中过去,新年新景象,燕裘和祁允然的生活也步入正轨。燕裘已经获得律师资格证书,正式在国内就业,而祁允然也成为B大医学系研究生,同时在B大附属医院就职。

在B大,祁允然的性向再也不是秘密,毕竟时代已经不同,B大多数还是潮人,对这类事情自然不会反应过度,除了少数人不能接受,大多支持或持打酱油的中立态度。生活在这样宽容的环境中,并一再受到燕裘的鼓励和开解,祁允然逐渐放开胸怀,总算交上几个朋友,跟同事相处得也不错。

有家庭、有事业、有亲情、有友情,祁允然深深爱上这样的生活,过去他从不曾想过生活会有改变的一天。原来他每天提心吊胆遮遮掩掩的性向也可以这么坦然地承认,原来即使是同性也能相爱结婚、甜甜蜜蜜,原来真会有人会对他百般关怀甚至比亲生骨肉更好,原来跟朋友之间真可以无话不说无事不谈……例如现在……

“祁允然,你帮我评评理,是不是这臭男人不对!!”

“别闹了,小祁你别管她,这臭婆娘根本是无理取闹。”

“你说谁臭婆娘,谁无理取闹?!是谁忘了人家生日,是谁在情人节跟朋友去开什么光棍party的把人家孤伶伶地丢在家里的?!”

“都说了你生日那天我要值班,情人节那天我的哥们给甩了,大家都帮他过度,你知道什么?而且我不是都在第二天给你补上了吗?礼物,大餐,什么都有了,你想怎么样?把你搁到神龛里供奉着呀?!”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我死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妈的,你妄想症呀,那不过是比喻!”

一对小情侣越吵越激烈,祁允然被夹在中心,他向围观群众投去求救的目光,却没有得到回应,大伙都躲得远远的。祁允然很是无奈,今天燕裘有应酬,所以他才到饭堂解决晚餐,不想竟然摊上这事。左望一眼B大文学系才女,右看一眼B大医学系才子,都是朋友,都很激动,都有错,都在理,祁允然只能无奈地叹气。

两个人捉着祁允然评理,这让祁允然感觉到压力很大,这两个人都有不是,才女不应该因为少了倍伴就当众撒气,才子也不应该老是忽略女朋友,可这话要是说出来,不挨喷才奇怪呢。

“祁允然,你说呀!是谁错?!”

“小祁你别怕,老实说,哥挺你。”

一男一女堵住祁允然,突然间执着起来,非问出个究竟不可。

祁允然左看看,右瞄瞄,扒扒头发,搓搓裤子,低声说:“是……是我的错行不行?你们就不要再吵了。”

情侣微怔古怪地互窥,一时间找不到话。

祁允然悬起的心始终没有落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正要说什么,一句话冷冷地切入。

“你们分手吧。”

‘嗖’所有人动作一致地看向突然间出现在三人背后的温柔气质俊男,有些不敢相信那样的冷言冷语出自这笑容可掬的人。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

“男方多次疏忽重要约会,有罪;女方意气用事在男方单位大吵大闹,给男方带来精神压力和事业上不可预计的不良影响,有罪;男方忘记所属单位利益,与女方发生磨擦并且越演越烈,有罪。其他零零散散不再细述,以上已经足以判断你们没有成为伴侣素质,分手是最好的选择。”燕裘支了支眼镜,问:“你们要分手吗?”

男女张着嘴巴连连摇头。

燕裘点头:“还要吵吗?”

男女继续张着嘴巴摇头。

“很好。”话落,燕裘带起同样张口结舌的祁医生,轻笑着低喃:“回家吧。”

“嗯。”

祁允然跟大家道别,与燕裘一同离开了饭堂,身后一片窃窃私语。

祁允然有一名腹黑男友的传言不胫而走,好长一段时间,祁允然成为大家调侃的对象,尤其是某些女医生或者护士们老问些奇怪的问题,若回答错误就会让她们尖叫不止,那什么女高音、海豚音都是浮云,这些民间高手才是强人。

医生无奈,回家后把小事件写上微博唠嗑唠嗑,却不知道某个律师正在关注他的微博,每每某律师对着显示屏笑得春暖花开,他晚上就会受到好一番整治。

“怎么了?”医生抖着嗓子问笑意盎然的大老虎。

律师笑盈盈地捏起小仓鼠:“今天被徐护士摸了屁股,是吗?”

“呀?!”

第二天医生勾开裤头蹶起屁股瞄一眼上头的齿印,森森地生起一股蹲在墙角画圈圈的冲动。

第四十一章

“明天?明天我没空。”

白暮跳下床走进盥洗室,唏哩哗啦水声传出。

宋景桓很不是滋味:“没空?你忙什么?”

浴室里的人嚷了句:“东主有喜,休息一天。”

“你能有毛喜呀?”宋景桓越想越不对劲,心瓣像爬上毛毛虫似地痒痒,怎么都不舒坦:“你可别四处勾搭,要是惹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暗病,我会掐死你的。”

水声歇止,白暮光着身子走出来,看也不看床上人,边挑衣服边回嘴:“得了,我很专业,病不死你十一少。”

“你!”宋景桓气煞,矫健身姿翻身下床,下一秒便把嚣张的白暮按在墙上,沉声警告:“我们是公平交易,你若敢违约,我就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白暮垂眸看向卡住在脖子上的手,嗤笑:“你要是再不松手,我现在就叫你先喝一壶。”

目光相交迸出火花,在白暮抬腿的同时宋景桓跳开,白暮嗤笑一声又继续穿衣服,宋景桓差点气歪过去,可他拿白暮没办法,毕竟已经周旋了近半年,他从未放弃征服白暮的想法,却屡战屡败。跟白暮拼,感觉就像摊上一只打不死蟑螂,斗狠斗不过,拼手段拼不过,比无耻更是差远了,有时候宋景桓真的很心烦,甚至尝试以退为进,故意拉开距离,结果这人根本没心没肺,自由生活过得更加多姿多彩,要不是他大把钞票地撒,这人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白暮穿戴好,发现宋景桓竟然气得直打抖,不禁喷笑:“我靠,你大少爷真极品,嗳,要笑死啦……唉,别气了,我又不是去惹病,明儿是去给肖哥看家啦。”

“哦,肖缇?”

即使明白肖缇是白暮唯一的软肋,宋景桓却依旧不相信这素行不良的家伙,不觉眯起眼睛把人打量了半天,没有吭声。

白暮已经穿好鞋子,摆摆手就撂下这生闷气的大小孩,扬长而去。

就知道会受到这般无情的对待,宋景桓立即找助理:“柳利,安排明天跟踪白暮,我要知道他的即时行踪。”

[是的,宋总。另外提醒,因为你缺席今天的会议,而且拒接电话,总裁吼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你要听吗?]

“……你记得?”

[是的,全部。]

“del掉。”挂断通话随手扔开手机,宋景桓也跨进浴室,不想沐浴露竟然用光了,又免不了一阵咒骂:“靠,他喝这个么?昨天还有小半瓶……”

翌日一大早,宋景桓给夺命拍门声吵醒,他气呼呼地打开门要开骂,但门外却是他们家总裁大人那张酿酝雷雨的臭脸。

宋景桓给这一整犹如醍醐灌顶,完全醒了,也抽了,偏过脸狠狠瞪总裁背后的助理:“柳利,你有什么解释?”狡兔都有三窟,宋十一少自然少不了,大概只有身为特助的柳利最清楚他藏在哪一个旮旯,BOSS能出现在这里,只能是这叛徒把他卖了:“他给你加工资了?”

柳利神色淡定:“宋总,我不太看重那些身外之物。”

宋景桓看着好友兼合作伙伴兼BOSS的好友涂墨一样的脸色,再斜睨助理:“那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柳利平静支了支眼镜,忽悠:“宋总,总裁来这儿是因为今天有重要会议必须要你亲自参加。”

“宋景桓,这次是大客户点名要见你,你该死的给我回公司露把脸。”总裁终于找到插话的空隙,立即把门板拍得梆梆作响:“还有你这混球就是装装样子也给我每天回公司打卡!别搞得像幽灵似地,要不是宋家那边没有动静,我真怀疑会不会看到你的寻人启示。”

“唉,我管的是技术部,那不是都在正常运作嘛,我远程监控就好了。”

“啊!!!我要吐血了。”总裁爆喝,奥义全开,一张嘴像机关炮似地喷射:“我他妈的当初瞎了狗眼才跟你合伙,公司挂上你的名字,客户都想要见你这大人物,偏偏你他妈却天天玩失踪。给我躲哪去了?你又不是大姑娘,去陪陪笑能死了你啦?你要我怎么跟大客户交代,说你行为艺术么?你是嘛?柳特助说你天天在嫖,你还真嫖出艺术来了?!你他妈的再不给我乖乖打卡上班,我就去娱乐周刊爆料……”

宋景桓砰地砸上门,掏掏耳朵,给门外拍门和叫骂的声音烦得直翻白眼:“啧,当初就知道你话痨,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摊上个话痨偏执狂的结果是宋景桓被揪回去上班,还得清理多日积累的工作。面对一大堆文件,宋景桓很恼火,一笔一画深刻地差点把纸张签坏。这一整天唯一值得宋景桓安慰的是一份又一份图文并貌的跟踪报告,原来白暮真是在帮肖缇看家带孩子。

其中一张照片拍到白暮跟双胞胎玩过家家的情景,宋景桓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实在很难想象嚣张狂妄的白暮竟然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他越看越生气,想到自己竟连两个小鬼都不如,宋景桓恨得把照片撕了。又继续往下看,照片一张一张地过,白暮在装兔子,白暮抱着小女孩转圈圈,白暮被小男孩‘砰’倒了,白暮悄悄地摸口袋。掂着这张照片,宋景桓翻了记白眼,呢喃:“烟瘾犯了吧?照顾小孩?看你怎么办。”再翻下去,白暮那神情明显在打鬼主意,接着白暮在讲电话,然后白暮给两个小孩抱着大腿……宋景桓看得正乐,下一刻却被shock到了,因为其中一张照片出现了熟悉的脸孔——那个祁允然笑得一脸幸福地加入了过家家,下一个镜头就照到白暮躲在下风处抽烟,照片角落摄到三个和和乐乐过家家的影子。

宋景桓知道白暮的烟瘾很大,要一整天不抽烟根本是天荒夜谈,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白暮和祁允然的交情竟有这么好,他狠狠地翻完一沓照片,这两个人简直就像老朋友似地有说有笑,这给宋景桓带来巨大的冲击,是背叛的滋味。

“好一个白暮,好一个祁允然,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撕毁这些可恶的照片,宋景桓的心情也掉落谷底,他气呼呼地翘班,谁也拦不住。

大少爷约了猪朋狗友一起拼酒,闹到大半夜,也不知道是谁先起头谈到了马子,渐渐扯到他身上去。马子?宋景桓心情正郁闷,再也藏不住话了,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基本上把最近受的委屈全都交代了。

“你们评评理,这算什么,呀?虽然他不是我的马子,但他现在天天跟我上床,却又跟我的情敌交朋友,妈的,他有为我设想过吗?!”

“你太纵容他了吧?”

“没错,这马子得好好调教,哈哈。”

大少爷们嘻嘻哈哈地怂恿宋景桓教训嚣张的马子,有几杯黄肠下肚,宋景桓也横起来,立即去电话非要白暮立即赶来。

白暮瞪着手机老半晌,狠狠咂一记嘴巴,拨打另一个号码:“老鼠?喂,帮个忙,你知道今天肖家没人,宋景桓那白痴大少好像喝疯了,我要去看看。嗯,你过来吧,这边有床,先帮忙顾着,明天肖哥就回来,行,谢啦。对了,你要是和燕裘一起过来,可记得别把这里的床弄脏,不然肖哥要怪我的……哈哈。”

等燕裘和祁允然赶到肖家,白暮立即召计程车去宋景桓所在的俱乐部,哪知道才进门就见到那些喝高了的少爷们丑态百出的痴呆嘴脸,当下气不打一处出。

“宋景桓,你非要我来,就看你这白痴脸?”

未等宋景桓反应过来,一群少爷们就开始起哄。

“哇哦,这马子好水。”

“就是胸小了点,嗯嘤,十一唉,你怎么不花点钱给她丰胸呢?”

几个少爷嘻嘻哈哈的浪语对于白暮简直是小菜一碟,他压根儿不理会这些人,快步走过去扶起宋景桓,给大少爷的重量压得直啮牙:“靠,做你这生意真不容易,又当妈又给操,我容易么我?”

宋景桓被念叨得头脑清醒了一些,想起白暮的‘背叛’后,他立即甩掉挽扶,打了个趔趄坐倒地上:“白暮你给我交代,你是不是跟祁允然好上了!”

“啊?”白暮恨不得把这蠢货暴打一顿:“你有妄想症呀?那老鼠有哪里能跟我好上了?”

“那你又跟他有说有笑?”宋景桓每每想到照片的内容就怒火燎烧:“你分明知道我和他有仇,你偏跟他好。”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