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雅同我至交,我怎可看他。。。”
“那我怎么能看你去送死。”
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劲,我抬头看了看清庭,他凤眼微挑一眼看进我心里了。
“这话便是在我面前,放到旁人那儿便不说了,我也只当玩笑。”
“我没开玩笑,是认真的。”
老子就是孙子到底了,横竖也豁出去了。
“现下不该说这些。”
“实说了吧,我对你……”
“公子,门外有人找。”
我X,谁!?
“是青衣阁的莫公子。”
“!”我心下就一惊,这货怎么来了?虽然我们是很长时间不见面了,他没理由会来找我,我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可以值得的回忆……
“既是故人来访,我便先告辞了罢。”
玩完了,清庭一脸吃瘪的样子,我见犹怜,一听青衣阁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清庭,我……”
“哟,李公子。”莫言还真是一笑百媚生。
“咳咳,你先坐着。清庭你听我说……”
“这位公子面生,不知是谁?”
“在下萧清庭。”
“哦,萧公子。”莫言一脸媚笑,笑的我都囧了。
“那个,清庭你先坐下,莫言你来干嘛?”
“居久无聊,来看看。”
那你他娘的也太会挑时间了吧!
“啊哈哈……”我囧爆了,“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儿,今日便先散了,改日再拜访可好?”
“也好,我也觉得不方便。”
“有劳。”
莫言从头笑到尾,我除了无限叹息也说不出别的来。
“好了,你说吧。”
“恩?说?” 我顿了顿,可真要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还是没话说,对吗?”
“不,不是。”
“那也是你的事,去哪里,和谁一起。”清庭起身,“与我无关。”
我越听越觉得清庭像是生气了,可见其实这家伙对我还是有些感情的。想到这里我就打了住,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候清庭都出门老远了。我也觉得有必要梳理一下这关系,我来这里这么久了,对我好的除了梅雅就是清庭了。不过梅雅总是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清庭不同,倒是性子耿直,话虽不多却句句在理。梅雅走后便一直在我身边,少说也陪着我几个月了。也没怎么帮过他,尽是让他帮忙。
若说喜欢,那是一定的。
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梅雅还关在牢里。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者我们毕竟相识一场,本来这破地方我就没几个兄弟,现下居然还有一个被抓了,实在狼狈。
第二天我就去了青衣阁,莫言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的,他肯定有事儿。
“莫言?” 我刚踏进店里就被几个小鬼围住了,一看就是新来的,连我都不认识。
“你找老板么?”一个小哥慢悠悠的晃出来,样子还真标致,“老板不在。”
等等……老板?原来莫言是老板么?!难怪他行动自如,我真蠢,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呢?
“可知他去了哪里?”
“老板出门前并未交待,若是需要,我来服侍也是一样的。”
“不……不用了。” 我可真消受不起。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晴空万里,竟没个去处让我歇下。清庭那儿妥妥的去不了,昨天才被他撞见莫言,也没好好解释,今天再去倒真说不清了。
于是我想到个好去处,那个人话多,说不定就能开导下。
城西路口,药铺门前,我一人站着,傻站着。不,准确的说,是呆站着。
莫言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勾搭,他一个城南的勾栏居然勾搭了城西的药铺?我傻了,当时就傻了,当我看见他和陆大夫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的时候就真傻了。
“放开我,我的店还开着呢。”
“那就关了店,我养你。”
“废话,这店是我爹的爹的爹那一辈传下来的,怎么可以说关就关?”
“衡阳,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你不想我么?”
衡阳~~~朗朗乾坤冬日阳光下,我就起了冷汗。
“咳咳……陆大夫。”
“咳咳……李公子。”
“哟,慕夏。”
“莫言,你昨日寻我,为了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梅雅托我告诉你,那里出了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去。”
“梅雅?!你同梅雅?”
“是了,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虽姓莫却不叫言,双字少卿。”
“啊……”
“我同梅雅,也是因为衡阳认识的。不过确实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等等……”我头有些痛,“让我想一想。”
我真不想承认我被这复杂的关系弄昏了头,梅雅这家伙外面人挺多啊,一会儿清庭,一会儿衡阳,一会儿莫言的,还有一个大靠山皇帝大老爷。怪不得看不透他,是真心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心里想什么,要做什么还真难揣测。不过等等,他为什么叫我不要去京城,京城这地方就跟地狱似的?
“你不要想太多,现下京城乱的很,你去了梅雅腾不出空来。”
“……”别说的好像我什么用都没有好不好。
“他现在是自身难保了。”莫少卿叹了口气,“若是换做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为什么?”
“你这颗棋走起来,太险。”
“啊?!!!”
“你爹李庭原是前朝大臣,高祖皇帝打过来之后是他劝说梅卿,也就是梅雅的爹归降的。不过梅卿没有答应。梅雅的爹是前朝禁军统帅,力战到了最后也没能保住旧主。高祖见他是个人物便想招揽入朝,梅卿自然不愿意。”
“后来呢?”
“是高祖亲手杀的梅卿。” 一旁的衡阳慢慢的说,“当着梅雅的面。”
“所以现下这些大臣要杀梅雅也是情有可原。”
“再怎么说,也太狠了点。”
“梅雅是被萧家救下的,高祖那时下令灭门,萧家偷偷的把梅雅救了出来藏在江南了,同萧清庭一起。说起来萧家也是大户人家,萧梅两家交情甚深。”
“那我爹呢?”
“你爹自然稳坐高位了,不过高祖死后没了庇护,被方衡陷害至死。”莫少卿喝了口水,“说起来你失忆的事情也出自他呢,你肯定不记得是谁骑马撞你了。”
“怎么说?”
“你一撞就昏了,醒了之后就失忆了。其实撞你的就是方相的儿子。”
“你如何知道的?”
“我们那时同梅雅一起,在京城。”
我觉得事情开始渐渐明了起来了,我好像懂了点东西又不懂。说起来梅雅会被抓就是因为梅卿的事儿,而我失忆是因为方衡。那方子谦第一次见我还装的跟真的一样,没看出那个斯文败类居然是个实力派。等等,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不能去京城呢?
“你不是李慕夏。” 莫少卿淡淡的说,说完便揽着衡阳进屋了,我见如此也便不好打扰。临走时他回头说这是梅雅的原话。我忽然就想起梅雅曾对我说的,
“你比夏卿,更像夏卿。”
第十三章:入狱
虽然是天牢,哪里有天牢的样子。
梅雅被关的地方几层铁柱子拦着,深怕他会逃走。方衡是想,费了这么多心机终于抓到他,又怎能叫他逃走。
牢狱阴潮,又逢天寒,旧疾又犯,着实难安。梅雅重重的压住膝盖想要缓解疼痛,这些小举动都看在对面人眼里。对面那人是方子谦,替他爹守着的。
“我说你何必呢,好好说出来不就可以痛快一死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
“从以前就这样,何必这么较真。”
“多谢方公子美意,在下谢过。”
“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且告诉你,现下孟佑颜保不住你更保不住这天下。我便是以后做上皇帝,你若是说实话,我便放了你,也当成全我俩情谊。”
“我不曾记得与你有过半点情谊。”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来。” 方子谦亲自拿着鞭子站了起来,“真真浪费了你这般细皮嫩肉。”
几鞭子下去梅雅就受不了了,虽是长年在外四处漂泊却也没受过这样的罪。那方子谦次次都打他的双腿,直至他连站都站不稳。
“你说不说?”
“要我说什么?若是知道,定相告。”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方子谦抬了抬手,“告诉我你为什么来京城,你知道他保不住你,你为什么会来?”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只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是嘴硬,来人,给我吊起来。”
“你在干什么!住手!”
来人是方衡,一脸凶相。
“逆子!我不是交代过了不许动他么!”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爹好,他这般嘴硬如是不强硬些,哪能逼出东西?”
“你以为他是什么人?”方衡直直的甩了儿子一掌,“他是梅卿的儿子!”
“你出去。”
“爹!”
“滚!”
方子谦被甩了一掌内心正郁闷,现下他也无法,只得愤愤离去。
“叫大夫来,给他看看。”
“不用。”梅雅几乎是爬着起身,“并无大碍,不劳费心。”
“我只问你,是回来谋反么?”
“大人心里明白。”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只为保住江山。”
“现下大人的爱子已然有登基之心,大人的一番心意,在下铭记于心。”
“子谦他……”
“大人若是不审问便速速离去吧,时间久了倒也引人怀疑。”
“你告诉我,他葬在哪里?”
“便是一副臭皮囊有甚好看,若是爹也不愿让你看。”
“我寻了十年,整整十年,只有你知道。只当我……”
“我不知。”
方衡一脸哀伤,转瞬便又是凶相,只道继续关着,明日再来审问。待方衡一走梅雅便倒地了,着实是撑不住了,双腿被打的竟生生的发抖。眼前一黑,也便没了知觉。
梅雅在牢里的事情皇帝一件也不知道,皇帝这边几乎被太后下了禁令不许探监。说到底便是江山同他不能两全。不过皇帝心里知道的清楚,他会在牢里受什么罪,吃什么苦,再明白不过了。便是知道的越多,心中郁结便越深。
皇帝病了,在御书房批折子的时候突然昏了过去,太医看了只说劳累过度,开了几剂药吃了却也只微微好了些许。当天太后便过来了拉着皇帝的手竟有泪水,皇帝连看都不看,道了句,
“未给母后请安,还请原谅。”
太后心里一惊,哭的更厉害了,于她而言有些东西再也没有了。
第十四章:庭上寒烟
江南入冬了,实在是冷。不是常看电视里说暖冬暖冬的,到底哪年是个暖冬呢?
哦,等等,我现在不在那个年代了。怪不得了,身上裹了这么多件还是冷。天寒地冻的我突然就四五十度仰望天空了,天空灰蒙蒙的,感觉就要下雪了。这还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冬天呢,说起来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以及要在这里待多久都不是定数。
我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想着以前的事情。是了,现在那边是不是冬天,爸妈有没有好好的保暖过冬,那个世界的我,到底已经怎么了。是死了,还是……嘛……出了这种事情我想不到还能用别的词来形容我在那个世界的样子了。
“哎……”
突然肩头一重,我回头看了一眼,是清庭。
“怎的叹气了?”
“没事,这天太冷,连带我的脑子也冻坏了。”
“屋外冷,怎么不进屋坐着?”
说实在的,自从那天被清庭撞见和少卿一起的事情我就不太好意思面对他。虽然我和少卿那是清白如明镜一样。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外面冷,进去吧。”
“你想救梅雅么?”
“想是想,可你们都不让我去京城。现下他一个人在牢里吃罪……”
“我去。”
“那可不行,上次也说了,你和我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也不尽然。”他顿了顿,“恭亲王与我熟识,想必我去求他会有些许用处。”
“恭亲王?”
“当今圣上的哥哥。”
“就是前不久被调到边防的?”
“正是。”
“那我更不会让你去了,要是打起仗来那里最危险,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办。”
这是心里话,梅雅已经有这个万一了,我不能让清庭也冒这个险。
“可你想救他,对吗?”
“你告诉我,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梅雅。”
“我……”
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把他揽进怀里好好说几句甜言蜜语安慰一下。等。。等等!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会问他这些……什么是为我还是为了梅雅?这样子清庭肯定要生气了,我真真被冻坏脑子了。
“啊……屋外冷,先进屋吧。”
“自然是为了你。”
“啊?”
“你若想他安好,我愿一往。”
“你个笨蛋。”
“恩?”
“梅雅不要我们去,自然是要我们一起安好。现下你去了叫我如何自持,你待我甚好,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清庭,我虽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至少待你这份心还是一样的。”
“不,你变了。”
“啊……是了,我毕竟忘记以前的事情了。”
“不是这些,一个人若是没了记忆倒也不会性情大变若此。你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慕夏不喜淡茶,不吃甜食,每日看书习字抚琴画画。”
“那个……”
“还有便是,他喜欢梅雅。”
他说的云淡风轻,自在优雅。
“比起来梅雅确实比我先认识你。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同梅雅在画画,说是要画寒梅图送他,父亲差我来寻梅雅便在李府找到了人。画了好久,我在屋外等了好久。”
“为什么……要等?”
“我想看看他画的画。”
“画的怎么样?”
“自然是不错的,你也见过的,就是梅雅屋里的那幅。你或许是忘了,梅雅种了满园的梅树,你们到了冬末时便在那里小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