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没有,我带你出去买着吃吧。”然后转向范京说:“你朋友想吃肉夹馍,我带她出去买,你们先吃着呗?”
“邵磊,你别拐卖儿童啊。”刘杰说玩笑话都是不带笑容,我觉得很神奇。
“行,你们去吧。”范京帮于刚剔鱼刺,根本没心管我。
这都是什么好朋友啊?
“对了,你知道我名字了吧?你叫啥?”他在我前面走着,突然停下来转身问我,我没料到地就撞到他背上。
“哦!”我后退两步,“对不起……你说什么?”
他又用很惊讶的眼光看着我,愣了两秒说:“你叫啥?”
“文乐。”
“哦……”他笑了起来,“走我旁边吧,免得又撞上。”
我也觉得很无奈,竟然在刚认识的人面前就开始梦游。收拾下心情,跟他走到并排往我向往已久的肉夹馍走去。
“小伙子,今天这么晚?”卖肉夹馍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伯伯,看起来跟邵磊很熟。
“呵呵,是啊,今天跟朋友吃宵夜呢。”然后问我:“你吃几块的?”
“有几块的?”
“三块和四块,你要五块的也行啊。”
“那我要五块的。”
“女孩子吃这么多?”
“我晚饭都没吃,就等着来这好好吃一顿呢。”我这人的唯一缺点就是在吃的面前从来不装淑女,不管跟谁在一起。
跟谁过不去不能跟咱的胃口过不去啊。
“这女娃这么瘦,多吃点是应该的。”老板伯伯都开口了,“听口音也是北方的吧?”
“哈哈,叔叔你猜错了,她是南方人。”
“不会吧?普通话说这么好?那给你做个肉多的。”
普通话被北方人同化了还有这种好处?我笑起来:
“好的,谢谢叔叔。”
我们出去的时间顶多十五分钟,进到烧烤店,桌面下已经五个空啤酒瓶了。
“你们喝这么凶?”我坐下后碰碰范京。
她看我一眼,又看看刘杰,我才发现他脸有点红,也不是那么高兴的表情。我马上明白,估计是这位同志心情不好。
“来来来,你们来了正好,咱今天给范京和文乐接风,喝高兴啊。”刘杰开了两支酒放到我和邵磊面前。
范京拆了两个塑料杯给我们,转脸给了我个嘴型:“少喝点。”
我看看她,再看看刘杰,忽然觉得其实他挺可爱的。
于刚端上杯子说:“那咱们先走一个,相逢即是有缘啊。”
“于刚,你这种敬酒的理由既不诗情画意又不通俗易懂,我看也只有你想得出来。”我实话是忍不住出声来表达心中很无奈的情感。
“哎呀,酒桌上的文化就是这样,这叫平易近人。”
“我不是说你不好,是觉得相当好啊,我这夸你着呢。”
“是不是啊?”
“那明显是的,这么久没见我能骗你啊?对了,你那红外线的眼镜呢?”
第一次见于刚的时候他还有一副眼镜是红边的,于是我开玩笑说他的眼镜是红外线的,这成了范京每次必给我说的话题,只要提到我,于刚就会说,文乐那时候的湖南普通话没蜕变完全来说我的眼镜是红外线的声调太搞笑了。
“你再用湖普给我说一次呗?”
“说不来。”
“说不来就要喝一杯啊,否则不合文化属性。”他把酒杯在桌上顿了一下。
不是吧?这从接风变成灌酒了?
“那我要是说来了呢?”
“我喝啊。”
我看范京在旁边完全是观战的心态,心一横,在心里酝酿了半天,因为确实好久没用那种湖普来说话,默念几遍,估计差不多了,就说:
“于刚那眼镜还是红外线的咧……”
马上我怀疑那不会笑的刘杰和我身边看笑话的邵磊和范京加上挑衅的于刚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于刚兴高采烈地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倒是我,来西安简直是丢人来了,哎!
3. 决定考研
“文乐,你不是准备考研吗?邵磊已经保研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他交流啊。”于刚跟我说道。
范京很直白地接了话:“就是啊,咱学校那就没人好好学习呢,苏晨你又……呃,问邵磊吧。”
“不想考厦大了,也不知道该考哪。”我装着没听见她提苏晨。
“要不考本院?我也想考呢。”
“你也考?”
“咋了?不行啊?这样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来西安嘛。”
“我无话可说。”
“喂,你不要看不起我哦。”
我笑着转过头去不理她,问邵磊:“你保研了就不用参加考试了吧?”
“是啊,但是之前在准备的时候还是问了很多前辈,也准备很久。以后你有什么不明白直接联系我就是了。”
“不是说就准备英语就行了?政治一般都好过啊,专业嘛,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是有这种说法,就是说政治么,一般都是50分左右,你想高于这个分比较难,低于它也比较难。你们的专业我不太了解,到时候我帮你问问学艺术的同学,应该不会太难。就是英语,一定要好好准备,考研英语是最难的。真题一定要做,然后加大词汇量,背点作文模板,最好再报个冲刺班之类的。光这些就够你慢慢学的了。”
“那来得及吗?都四月了,十月不就报名了。”
“你认真点多看下书,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那好,你把你电话号码和QQ告诉我吧,到时候回去了有什么还能联系上。”
“行,你打过来给我。139……”
吃完东西已经很晚了,我们跟刘杰和邵磊道了别就往住的地方走去。
这是种当地人自己盖的楼房,隔间成旅馆的样子给学生住。于刚定好了房间,他们住在我隔壁。
说真的从小到大第一次一个人睡这样一间房。
我虽然有时候会伶牙俐齿,但是特别害怕一个人睡,即使是在家也是能跟奶奶蹭在一起就绝不一个人躺,实在不行也是开着房间门。
但是,今天,却必须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地方。
收拾完东西,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开着小灯,想着范京就在隔壁,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邵磊给我发了短信:
“回到到住的地方了吧?”
有人聊天真好!
“到了。刚收拾完躺在床上,才看见短信。你睡了吗?”
“没有啊,中午打了球赛然后睡一下午,现在还精神着呢。”
“打球赛?你是什么专业的?”
“篮球。”
“180的身高打篮球好像有点矮吧?”
“呵呵,我是打后卫的,而且我三分球很厉害。”
“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我以前是练短跑的,上大学才改了专业。”
短跑?我立马想起别人讽刺我的腿时的说话。
“为什么要换啊?跑步的人多姿势。”
“我练的200米,觉得篮球比较适合,而且多学点也挺有意思的,就换了。你呢?”
我想着反正睡不着,就准备慢慢给他发一遍选专业的郁闷心情,结果打着打着字,竟然迷迷糊糊地就这么睡着了。
因为有点认床的关系,第二天八点多就醒了。手机提示有条短信:
“睡着了?呵呵,晚安。”
邵磊发的。
我才打开草稿箱,原来给他发那条信息竟然就没打完,然后再收到他的信息。我回给他说:“不好意思,昨晚发着发着就睡着了。”
发完有点后悔,可能人家还在睡觉呢,这么早。没想到一会儿就收到他的回信: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睡得好吗?”
“睡得还行吧,有点认床就早点起来了。我觉得你起来得太早了吧?”
“以前出早操养下的习惯,现在都是七点多就醒了。今天西安的天气不错,你们有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呢,范京和于刚估计还没起来,我想着等会儿自己出去先转转。”
“那你来西体吧,我带你吃早饭,然后在学校看看。等他们醒了再看有什么安排。”
“不麻烦你吧?”
“于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别害怕我把你卖了就行。”
“哈哈,我不值钱的。那在哪见啊?”
“还记得昨天吃烧烤那个门吗?你们住的离那不远,要是能找到我就在门口等你,找不到我就过去接你好了。”
“记得啊,我认路能力可强。”
“好,那半小时后在门口等你吧。”
“恩。”
虽然昨晚是于刚开车带我们到了住的地方,但是感谢我有看窗外记路标的习惯,记得从旅馆出去右拐个弯就到了。
阳光特别好,邵磊换了个衬衣,就穿昨晚那件休闲西装,看到我后,笑着打招呼:
“你还真记得啊?”
“那你以为呢?”
“就在门口吃吧。你要吃稀饭油条还是米粉?”
“米粉?什么米粉?”
“桂林米粉啊,挺出名的吧?”
“那说起米粉当然是我们湖南的米粉比较出名。到了西安,还是吃面条吧。”
“你是南方人,怎么也这么喜欢吃面食?”
“我也不知道啊,从小就比较喜欢吃面条,我哥比较典型的湖南人,爱吃米粉。”
“呵呵,看来这真是为你来北方打下基础了。”
“估计吧,而且像我这种女生呢,在北方应该蛮特别的。”
“怎么说?”
“矮呗。哈哈。”
“你大概一米六吧?不算很矮了。”
“但是放眼望去这边确实都是高个子啊。”
“你这么在乎自己的身高?”
“那肯定了,一辈子就毁在这个身高上了,恨死我了。”
“哈哈,父母亲给的,你没法挑。”
“所以对象就一定要找高的,起码为了改良下一代的品质吧。”
“你才多大?想得这么远?”
“那是,这可是梦想。”
“头一次听说有这种梦想。”
“哎,你们高个子不知道矮子的痛苦。”
……
一顿早饭时间,就这么跟邵磊胡聊八聊地打发过去了。
4. 羽毛球
吃完饭,我们从店里走出来,邵磊说带我去西体转转。
“听你昨天说本来打算考厦大的?”他边走边跟我聊起来。
“是啊,厦大的广告专业很强,泰斗级人物陈培爱教授在那哦。”
“那怎么又想着考别的了?感情问题?”
“啊……”
“呵呵,对不起,可能太唐突了。”
“不是啦,”说真的虽然认识时间这么短,我却很乐意跟他聊天,“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猜得这么准。哈哈。”
“女生都是这样的,一般会以自己的感情作为未来或者事业的方向。”
“范京就是典型是吧?”
“恩,觉得她很勇敢。呵呵。”
“我就是喜欢她这种精神,但是自己却做不到她这样。”
“喜欢的不一定是适合你的,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价值观,这样就足够你花时间了。”
“那我问你个问题啊。”
“可以啊。”
“你是学体育的,以后毕业当个老师就行了,干吗想着读研究生哦?”
“因为文凭高。”
肯定是假话!
“我不信,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为了这种可以作假的东西付出这么多时间的。”
“哈哈,好吧。”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
“因为已经保送了,不读白不读嘛。”
“这我相信。”
我们都笑起来,慢慢往操场方向走去。
操场上的人还挺多的,估计是都低年级早起锻炼的。
“你平时做什么运动吗?”
“基本不做。”
“生命在于运动哦,要多锻炼这样才会健康。”
“哈哈,你这话我就要用我们一个老师的话来反驳你了。”
“这种全国人民都知道的道理还有反驳的可能?你说来我听听。”
“我们那老师说,不要经常锻炼。你看那些豹子老虎奔来跑去,寿命撑死也就那么几十年;而人家乌龟天天蹲那一动不动的,随便就能活个几百年。”
“哈哈,那你也得看身体组成构造吧?你们这老师倒是挺可爱的。”
“他可能胡扯了,但是上课方式我们还是挺喜欢的。”
“学生就是喜欢能给他们讲些奇闻异事的老师,我实习的时候学生就特别害怕我。”
“为什么?”
“我很凶啊,声音也特别大。他们一不听话,我就一喊,然后全场安静下来。”
“看不出来。不过我觉得要真正能震住人的方法靠喊是不行的,要用眼神。”
“说说看?”
“就是这样嘛,先把脸板起来,然后用很冷的样子一直盯住他们看,记住,一直盯。然后心虚的那方就会不好意思地转移视线。你就赢了。”
我边说边给邵磊示范,看得他目不转睛。
“你当过老师?”他不相信地看着我。
“哈哈,因为我妈是老师啊,我看她训学生就是这招。”
“怪不得。”
我们坐在操场边看人打球的时候,范京的短信来了:
“你在哪呢?”
这姑娘,起来得够晚的啊。
“在西体呢。”
“你一个人啊?”
“跟邵磊,他带着我到处转转。我早上看你没起来,就自己出来了。”
“吓死我了,以为你不见了。那我跟于刚现在过去找你们。”
我告诉邵磊于刚和范京等下来找我们,他说好,然后问我要不要打羽毛球,我说可以啊,反正坐着等也是等。但是球拍呢?
“等等啊。”他起身往前方操场上打羽毛球的人跑去,然后拿了两幅拍子过来了。
“你认识啊?”
“呵呵,是师弟。拿了两副,等下他们来了可以一起玩。”
“好。你要让着我啊。”
可能早上的锻炼时间已经结束,操场上人也不是很多,我们挑了个有阳光的地方就开始挥拍。
在专业人士面前我都敢这样放肆地胡乱展示球技,真是大胆了不少。
我们俩明显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也好在邵磊的绅士风度够多,一直以陪练地姿态陪我打了二十来分钟,范京和于刚挽着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