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看你们的缘分吧。”
“我要做点什么吗?主动联系他?还是?”
“最好的时候都错过啦,现在还是别想那么多。苏晨既然说不会跟你分手,那你就等着吧。说难听点,现在失去了你才知道珍惜吧?他现在是主动的,你别想太多,做好自己的事情,该回来的肯定会回来,是在要失去了,你也没办法。”
“哎,就要过年回家了,还给家人看我这个鬼样子,这是对不起他们。”
“所以你打起精神吧,反正他在厦门,有什么事你就掩饰好,回去别给他们发现你们俩有问题就好了。”
“恩,知道了。”
过年回去后,我依然精神不振,幸好一场及时的感冒帮了我大忙,于是家里人都以为我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没精神。
“文乐头发长这么长了,可以找对象了。”
一向最疼我的姑姑在一次晚餐的中间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头发长了就能找对象了?
“对了,那个苏晨呢?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哥哥也参与了这个话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斜看他一眼,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文乐有对象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怎么样,哪里人?干什么的?”姑姑果然不放过,抓住我就不放了。
“呃……姑姑啊,这都还没稳定的事情,不要问这么仔细吧?”
“你们现在的小孩子就是这样,谈恋爱还不为以后做打算,那谈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给我讲讲,什么情况的?”
“恩,长沙人,家里做广告公司那种的,现在厦门。”
“那有时间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吧。”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爸爸吭声了:“还在上学的人谈什么恋爱?”
“那话不能这么说,要等到毕业了二十二三了再去找,挑两年都二十五六了,老姑娘了。好的早就被年轻的小妹子抢走了,你懂什么?”姑姑反驳他。
趁这机会我赶紧溜到沙发一角看电视,千万再别问我了。
刚换了个台,电话响了,我随手捞过听筒就“喂”了一声,对面停了两秒,然后我听见久违的声音:
“小乐。”
苏晨。
这时候我的心态也平静了很多,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激动了。
“恩,是啊,呵呵,新年快乐。”
“你也是。”
“家里今年冬天冷吗?”
“还行,跟往年一样。你过年不回来吗?”
“恩,今年家人都在厦门,说要看看海什么的。”
“那挺好。”
“小乐,那天在宝龙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我心里太乱了。”
“没关系,我明白的。”
“恩……还有,我很想你。”
“我也是。”
“呵呵,挂了吧,爸爸叫我出去跟他们一起拜年去。”
“好。”
电话挂断之后,家人还在那为大学生谈恋爱到底合不合适而争论,我这个例子已经被他们遗忘,但是能给家人制造点话题,我也是开心的。
但是苏晨给我这个电话又是想表达什么呢?还能在一起?和好了?或者只是随口一句问候式的想念?
我左思右想,这种时候还是问问范京吧。
“喂,你干吗呢?”我拿电话到阳台打给范京。
“等等等等……三条碰……九万。啊?我打麻将呢。”
“不用你再复述一次了,我听见了。”
“哈哈,等等啊……于刚,你来顶两把。”我听见她拉凳子的声音,然后周围慢慢安静下来,“说吧,有啥事?”
“那个,刚才苏晨给我打电话了。”然后我把对话内容给她说了一遍。
“第一,这证明苏晨这娃确实不错,没忘了你;第二,他还是没缓过劲儿来,你等着吧。”
“就这么简单?”
“那你愿意要复杂的答案吗?”
“可是有点太简单了吧?”
“你相信我,这种感情的事情看得越简单你自己就越高兴,想太多了,人就累了。”
“也是。”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说不定苏晨真的决定放弃了。男人一旦决定放手,啥都拉不回头了。”
“你刚给我定下心,这会儿又变成拉不回来了。你啥意思?”
“哈哈,我这不是稍微给你提个醒吗?”
“我看你被麻将刺激得都不知东南西北了。”
“没,我们打陕西牌呢,不要东南西北的。”
“行了,我挂了。”
虽然范京这厮在麻将的混乱下感觉说得很奇怪,但是还是有句话深入我心了:
想得太多,人就累了。
是啊,既然我跟苏晨都累了,那都就地而坐休息下,只要面对面能看见对方,就行了。
第四卷
1. 西安
回到学校后,因为已经接近大四毕业,课几乎没有,而各种离别的情绪已经开始蔓延。
姜子南回宿舍看我跟韩寅的频率明显加多,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一邀请我们去她家做饭吃就跟我们斤斤计较骨头汤中的玉米是谁买比较合算;
莫耿的眼中也不仅仅只有“美不胜收”的范京了,见到我好几次都很爱昵地拍拍我的头叫我“丫头”,却听得我心酸得很;
彭一唯也变了个人似的,每当我挑起斗嘴的话端他只是笑,也不多吭声;
韩寅去酒吧的次数却多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她有次酒后跟我们说的,准备大四就好好写毕业论文和做毕业设计,不再去酒吧兼职。而她接下来的那句“有的事情毕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让我们无法不怀疑难道是跟任良鸿有了什么潜移默化的变化?
跟范京说到这些的时候我正无聊地躺在她床上看天花板,也引来她一阵阵的感慨说起班上的情侣一样在作最后的挣扎。
“我那该死的于刚啊……”她一边感慨一边让我挪个身子,她坐起来从电脑桌上拿烟灰缸,我一转身体,看见她挂在墙上的小袋子里有张照片。
拿出来一看,是张于刚的黑白照,看起来还挺帅的。
“喂,我发现于刚现在越来越像孙红雷了啊。”我这是实话,我们也就是刚上大一的时候见过一次他,那时候正为高考忙碌,人又黑又瘦。从现在的照片看,胖了点,味道也出来了,更像孙红雷了。
“哈哈,好多人都这么说了。”
“看把你得意的,也不知道再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个面,我去要个签名。”
“要不我们去西安玩一趟?”
“说真的说假的?”
“我说去西安哪次是假的?”
“这话倒是没错,但是这次得带上我,能方便吗?”
“哎呀,看你这点小思想吧。西体门口那住的又便宜又实惠,你就开间房,我给你报销。除了睡眠时间别的我们都一块儿玩儿呗,再说还有那可笑的刘杰和姿势的邵磊,亏待不了你。”
“除了睡眠时间……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黄啊?”
“哈哈,滚你的哦。”
“我是具体话语具体分析好不好?”
“行了行了,赶紧先查下机票。”
“机票?多贵啊,我买不起。”
“少来了,知道你刚拿的奖学金,还骗我。”
“好啦……”
换做我初高中时代,哪会像现在这样说什么就是什么,冲动这个魔鬼已经深深地根植于心中。范京的直率性格的这一面影响我如此之深,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恶果。但是当你选择了一种另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就必然要自己学习正确处理它的哲学。
我们查了往返的机票,可能不是旺季的原因,竟然打到三折。这时候我们都已经对网购相当习惯,当即就转了帐准备订票。
“等等,回来的给我晚几天吧……”范京一脸嬉笑的样子。
“你太不仗义了吧?哄着我一起去,结果自己晚回来?”
“那反正是坐飞机,你几小时就到了,我难得跟于刚聚聚……要不你跟我一样晚点回?”
“行了,我怕你了,我只打算玩五天的。”
“我知道你会体谅我的,哈哈。”
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表达什么?
于是就因为于刚的一张黑白照,我跟范京第二天就要奔向那个九朝古都了。
四月的西安还是很凉,但是我们去的那几天却奇怪地阳光明媚。
因为是晚上的飞机,到了之后已经快十二点,范京说于刚借了辆钓鱼朋友的车来接我们,完了一起去我垂涎已久的西体门口吃烧烤。
刚出机舱的那一秒,清凉的空气打到我脸上的一瞬间,相对于福州的燥热,西安给人的这抹凉意让我立刻就喜欢上这个城市,这个我最好的朋友勇往直前的城市。
于刚一脸期待地站在等候区看着我们等行李,范京这时候也情意绵绵地跟他隔栏相望,看得我觉得酸溜溜的同时也为他们祝福,希望她的情感别像我这样纠结来去。
“于刚,你别跟范京这么恶心行吗?两个人隔这么近还看来看去。”祝福是一回事,开口调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们在回市区的路上我就忍不住开始开他们的玩笑。
“哈哈,那你说怎么办呢?她非盯着我看。”
范京一听就打了他一拳:“你滚哦。”
“我说文乐,要不我靠边儿停,把她撇这,我俩回市区,咋样?”
“哦……不错哦,就这样吧。”
没想到于刚上了两年大学,人也风趣这么多。我说完这句就开始看黑暗中的西安,听范京恨恨地跟于刚对掐。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听见范京叫我:
“文乐,快起来,看外面又有人打群架呢。”
我睁眼一看她指的立交桥下,确实一帮人围在一起摆着打架的样子。
真凶啊!
“西安治安这么差吗?”古都哎,还打成这样?
“那你以为呢?我爸就是不同意我来西安,说真要来,晚上也别出门。上次我来这,有天晚上我们出去,遇见三场打架的。西安的黑社会可严重了。”
“你跟于刚在一起还害怕?你们叫上一帮体院散打的嘛。”
“行了啊,惹啥不敢惹黑社会。”
于刚也开口说:“一般惹不上,你不用担心这个。哪,对面就是西体,我们从前面拐个弯把车停下,刘杰和邵磊找上地方了在等我们。”
下了车后,却觉得分外的冷,我还想着市区应该温度高点吧,却更冷。我叫住准备下车的于刚,从行李里翻出条围巾裹上。
“这么冷?”于刚问。
“是啊,奇怪市区觉得比机场那边还冷。”
“等下喝点酒就暖和了。”
“不是吧?我们刚到就用这来欢迎?”
“这才是真正热情的欢迎方式啊,要是把你冻坏了我和范京怎么给你们家苏晨交代呢?”
“已经不是我的了,我把他弄丢了。”
“文乐,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你,感情这种东西经过一次折腾以后就会清楚了。你到底是要呢还是觉得放。你现在正是个折腾的过程,别因为折腾得过了头而忘记回去收拾残局。苏晨可能不是很新奇很刺激,但是他绝对是细水长流和最适合你的。”
在我心中一直对感情很苍白的于刚竟然给我这番明理的说话,我惊讶的同时找不到任何词句来回答。
给他一个感谢的微笑,转身站在这片陌生的凉意中看着陌生的人来人往。
2. 新朋友
范京挽着我跟在于刚后面,我逗她说:
“挽着于刚去吧,我看他一会儿该把我吃了。”
“文乐,这你就错了,”于刚走到我身边说:“在外面就是要让男人单独走一边,这样显得没对象,隐形市场才会扩大。”
“哈哈,敢情男人都这么想?”
“基本上是吧。你看哪个男人结了婚出去跟朋友玩说自己结婚了的?都说还单身呢。”
“我的天,这位同志,你对象就离你不到一米你还敢抛出这种理论?”
“这你又不懂了吧?我要是敢在她面前说,说明我正大光明,要是我啥也不说悄悄地做了,那就是心虚不正常了。”
听了这么一番话,我直接无话可说,转身对范京说:
“你可要小心了,于刚这张嘴现在是厉害得不行啊。”
“我让他蹦跶,看他逃得出我的手心不。”
对于这俩人,我只能抹一把汗,太强悍了。
“* * *,咋这么晚?”说话人前面三个字就臆想中地跟于刚他妈妈有了次不正当关系,然后我抬起了45度的头才看清楚从一家烧烤店出来的这位高人。
第一感觉就是刘杰,个子很高,前面的刘海很长,有十零分的韵味,长相还有点可爱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像范京说的那种城府深厚对感情不负责任。
“从机场那边过来得要段时间吧?”于刚锤他一拳然后接了话,“范京你见过啦,这是她朋友文乐。邵磊来了没?”
他跟范京和我打了招呼,然后揽着于刚边往里走边说:“来了来了,就等你们呢。”
“看不出来吧?”范京在我耳边说。
我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哈哈”笑着说:
“那确实。”
真是到了北方才发现南方人的矮。
虽然是凌晨,但是烧烤店里的人很多,一桌桌看起来都是体院的学生,就光是这坐着的半身高就比我们南方的夜市摊子明显高了5——10厘米。我忽然第一次开始考虑到北方来发展,起码别的不说,咱这身材能装一把“小鸟依人”吧?
在最靠里的桌子上就坐了一个人,可能是专业学习的关系,我第一习惯看了他的打扮,是我喜欢的类型。里面深色的格子衬衣套V领毛衣,搭一件黑色休闲西装,椅背上罩了件黑色羽绒服。想到范京说干净的类型,这应该就是邵磊。
见我们过去,他站起来跟我们打招呼:“这么晚到,很累吧?”
很好听的声音,这时候我才注意看他的长相。皮肤挺白的,头发是稍长的碎发,尖脸型,五官都挺精致,不说的话,根本不像新疆人,也更不像学体育的。
“还行,就像换了个地方吃宵夜呢,在福州也睡得晚。”范京跟他看来很熟。
刘杰拉着于刚坐在里面,招呼我们说:
“赶紧坐,都不是外人。你们吃点啥,随便点。”
范京坐在于刚旁边,我挨着范京坐,邵磊正好也就坐在我的右手边,他递菜单给我说:
“你是南方人吧?看喜欢吃什么,这边的肉肯定烤得比你们那好吃。”
“没有肉夹馍吗?”这是我最关心的。
他明显很惊讶:“你没吃过肉夹馍?”
“呃……我觉得这种东西还是源产地比较正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