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绊之恋(第二卷)上——果果攻
果果攻  发于:2013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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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流金岁月之辛麒篇(一)

我叫辛麒。

出生的时候,我并没有像其他婴儿一样嚎啕大哭,反而我很安静。

接生婆和父母都吓得使命拍打我,因为疼痛,我勉强睁开了眼,而见到我第一眼的接生婆则吓得不能言语。

后来母亲才说,我的目光冰冷至极,完全不似一个婴儿的纯真。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坐在铜镜前摆弄着头顶的金钗,笑得却异常得意。

她说。

麒儿,你生下来注定就不是平凡的人。你要记得,以后你要站在世界的最高峰,成为世上最富有的人,现在的辛家会慢慢发展壮大,等到了顶峰之时,你就会接替你父亲的位置,发扬辛家。所以,为了那一天,现在一切的绊脚石你都要毫不留情的斩除。

这话,从我会说话有意识起,母亲就天天对我说。

我站在母亲的背后,看着那一张妖艳展露笑脸的脸,突然觉得异常讨厌。

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父母最好奇最期待的事。

他们在猜测我是先开口喊爹还是先开口喊娘。

我终于在他们的猜测中,开口说出了第一个字。

咬字模糊,却隐隐有了那字的音节。

麒……麒……

等到父母听清我说的话,然后怔住了。

良久,母亲才抱起我,嘴角凝起一丝冷笑,却异常满意道:“麒儿啊,这辈子你就注定只爱自己,真是自私啊。”

冷血,无情,原来可以是天生的。

看着母亲满意地笑脸,我更没有理由觉得自己是错的,而父亲常年出海经商,对他的映像太过模糊,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了。

母亲的刻薄是全府下人公认的,动不动就会对下人责罚,我经常看着母亲拿着一根竹条抽打下人,那些下人哭着喊着,跪在地上,那样弱小无助。而我却只会冷冷地坐在一边,嫌吵地闭上了眼。

不得不说,母亲责骂下人的时候,隐隐皱起的眉头,还有那嫌弃和鄙夷地目光,都让我觉得异常碍眼。

不是看不惯,只是,觉得,这个妖媚的女人,有着世上美丽的面容,同时,也有世上恶毒的心肠。

女人,真是恶心的东西。

我基本上对任何人都不爱说话,经常我随便看着一个人,那个人都会毛骨悚然,我只是觉得好笑,难道,我也那么可怕吗?

感情,对我来说是个很淡很模糊的东西,亲情吗?我盯着父母的脸庞,如果他们不存在,我想我也不会有任何伤感吧。

难道世界上,就没有任何我可以在乎的人吗?

难道我注定这辈子,孤零零的,自私的只爱自己吗?

四岁的时候,父亲商旅回来,而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孩,那小孩长的很秀气,看起来只有两岁左右,胖乎乎而且很怕生地躲在父亲的身后,然后小心地探出头,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他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那样清澈又明亮地双眸,不谙世事,可是为什么,他那样害怕。

那样弱小,好像母亲鞭子底下脆弱的人。

真是,没用。

只是,母亲变得和往常不同,她居然暴怒起来,当着下人的面,对那个仅有两岁大小的孩子怒骂道。

野种,贱人!

我自然听得懂那什么意思,一瞬间,我也明白了,那个孩子是我的弟弟。

原来,世上又多了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我从没见过那个不可一世的母亲生气成这样,她扭曲着脸,几乎要扑上去,可是却被下人拦住了。

那个小小的孩子,竟然能让母亲作出这样的反应,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那小孩似乎还不大明白母亲口中怒吼的是什么,但是他畏缩地躲在父亲的背后,明亮的瞳孔恐惧地看着母亲。

那或许是本能地害怕,看着小孩那副惊恐的面容,我依旧觉得碍眼。

耳边充斥着母亲的嘶吼,我厌烦地甩甩头,带着伺候我的下人,离开了内堂。

身后,母亲的嘶吼依旧持续,而我,突然想起刚刚那个两岁的孩子,那张惶恐不安的稚嫩的脸。

他,应该很害怕吧。

然后全身颤抖,然后哭泣?那小小的身体又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想到这,一丝奇异的感觉漫过心头,那是第一次有人在我心里留下奇特的感觉。

一丝冷笑浮上面容。

第二章:流金岁月之辛麒篇(二)

母亲闹翻了天,连舅舅和外公都跑来和父亲争论,在我印象中,父亲总是温文尔雅,对霸道的母亲一直忍让,可是这次,他却一反常态,异常坚决地要将那孩子留下。

日复一日,无论什么样的威胁都不能让父亲退让半分。

母亲在屋内摔东西,在屋内呵斥怒骂下人,我只是静静地带着下人穿过内堂,回到自己的内室。

坚持了好久,父亲在众多的威胁下,依然没有让步。

那个孩子,一直都抱着父亲的腿,畏缩地躲在父亲的身后,乌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那闪着无知光芒的瞳仁,鬼使神差般让我觉得心疼。

我转过身,心烦地离开。

真是碍眼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终于妥协了。

那个中午,父亲将那孩子带到了大堂,将他往前推了推,异常温柔地对他说:“骥儿乖,喊大娘和大哥。”

他胆怯地往前走了走,胖嘟嘟的身子走起来一荡一荡的,他害怕地看了看母亲,缩了缩脖子,又看了看父亲一眼,才弱弱地喊了声:“大娘好。”

母亲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笑着,瞪着父亲。

那孩子将目光转到我身上,刚刚还胆怯的脸突然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闪着光芒的双瞳看着我,短短胖胖的手张开朝着跑来,一把就抱住我,用含糊不清却稚嫩纯真的声音叫到:“哥哥,抱抱!”

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的我,竟然也有了片刻的呆愣。

下意识地,我一挥手,那孩子便被我推到在地上,我怔怔地看着他刚刚还欢快的脸一下子变得委屈,竟然,心疼了。

父亲大声地斥责我,母亲却得意地大笑道。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做得好,我们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被这种野种玷污了身份。麒儿,我们走。

我被母亲拉着手,离开了大堂,穿越门堂的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着还坐在地上扁着嘴一脸委屈看着我的辛骥,我握紧了拳头。

真是个讨厌的孩子。

他被父亲安排在离母亲厢房很远的地方,派了很多下人服侍,所以我也没什么机会看到他。

父亲出商总要好几个月,他怕母亲找辛骥的麻烦,特意交代了福伯多多照顾辛骥。

我只是听下人经常讨论到,今天母亲不准让下人给辛骥送饭,要送就送白饭和青菜,不许有一道荤菜。

父亲不在,家里母亲最大,而且凭借这她毒辣的性格,下人们对他惟命是从,哪里敢违背。

我不知道那孩子还会受到多少委屈,我不愿意去想。

每当我想起那张无知纯真的脸,就会感到很烦很烦。

下人们很喜欢做完事后聚在一起,无非聊些琐事,可是我却经常可以听到下人们谈论辛骥。

说他可怜的一个人天天躲在屋子里,盼着等着父亲回来。

说他每天只吃白饭和青菜,当初还胖嘟嘟的如今都瘦的不成样了。

说伺候他的下人得不到任何好处,对他都很厌烦,看到他那张无能的脸,都忍不住想骂他几句。

还有好多好多,而我却不忍再听,转身便走进内室。

那个孩子,看来生活得很不好。

每次出海回来,一家人总是要聚在一起吃顿饭,父亲坐在大圆红木桌的正中,我和母亲坐在父亲的左边,辛麒弱小的身体吃力地坐在垫高的梨花椅上,才能勉强触及桌上的碗筷,我突然看了有种想帮助他的冲动。

当然,一切只是瞬间的念头,我依旧冷冷地看着他。

整顿饭下来,每次都吃得很安静,可能是气氛过于尴尬,母亲每次没吃几口便带着下人离开了,我也似乎像轻松了一点。

因为我看到,辛骥看到母亲时,眼中闪烁地畏惧的光芒,让我有了一丝的不忍。

辛骥很小,吃得饭掉了一桌,他身后的侍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将辛骥伺候地无微不至,父亲很满意,我却有种想将这个侍女一脚踹开的冲动。

他这么做,为非只是在父亲面前装样子。

每次见辛骥,他都瘦一点,到后来,他原先那肥嘟嘟的模样全消失了,瘦小地似乎轻易地可以被风吹走,他吃力地迈着小步伐,跟在下人的后面,下人的脚步很快,又似乎带着不耐烦,总是催着辛骥要快走。

每次看到这,我的怨念就会多了一分,但是,却不足以让我出手干预。

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那也不是我要做的事。

后来大了一点,我发现辛骥变了。

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更加畏惧一切,他本该是个享福的少爷,可是现在一切都不是。

第三章:流金岁月之辛麒篇(三)

果果唠叨下:辛麒和辛六的故事收不住了,亲们让果果好好的把他们故事写完吧,大家安心,巫伊和尹玄的故事一定会有。么么~~

其实果果在写辛麒故事的时候,真的有被感动到,果果融入自己的感情了,不知道亲有没这样的感觉,我会觉得辛六很可怜。

******

我终于控制不住,经常趁着下人不在,偷偷跑到他的厢房。

他经常一个人躲在房内,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唯一能做的就是读书,只是四岁的孩子,脸上全然没了笑容。

初见我时,他那纯真的笑容,没了。

我站在石门后,看到坐在院子里谈笑风生地下人,突然感到很愤怒。

当晚,我命令伺候辛骥的下人们,做最上等的菜和衣服,如果辛骥有任何闪失,我不会饶过任何人。

下人们很犹豫,毕竟这样做,显然是和母亲做对。

我冷笑道,看着她们道。

今后,我是辛家的主人,你们的去留是我掌握的,如果你们不想丢了这个金饭碗,就好好听我的。

在下人们还有犹疑之时,我离开了。

但是我相信,辛骥以后过得会比现在好。

母亲知道了,她疯狂的质问我,我冷冷地回视她道。

辛骥是我的弟弟,你不该这么对他。

母亲听到,微愣了一下,突然大笑出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道。

麒儿,你是疯了吗,你怎么会为一个外人上心,他是野种。

话里行间的愤怒和讽刺都让我感觉厌烦,我冷冷地对着她说。

如果你要我按着你的话,继承辛家,那你现在最好顺着我的意做,不然,我会让你人财两空。

母亲跌坐在床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自从那天之后,我特意观察了辛骥,发现下人果然比以前对他好多了,只是,依旧没有伤心,依旧冷冰冰,依旧嫌弃他。

我看着辛骥依旧没有任何笑颜的脸,懊恼地握紧了拳头。

到底该怎么做,他才会重新露出刚见我时的那个纯真的笑容呢。

等我意识到我的行为,我突然感到害怕。

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会在意那个和我有着一半血缘的弟弟,我不是只会在乎自己的吗?

明明,我应该,是个自私的人啊。

尽管迷茫自己的心,可是我还是会暗中去注意辛骥,看他是否过得好,下人们对我的话很是听从,对辛骥的照顾显然尽心了许多,只是,依旧喜欢在背后抱怨辛骥。

有一天,父亲南下归来,我正打算去问安,刚走到亭子边的碎花雨石路上,就见到辛骥一个人拿着一枝柳条,匆匆地往前走。

没有任何下人跟着,辛骥的脸色不好,我突然很担心。便差遣了下人回去,我一个人偷偷地跟着辛骥。

辛骥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既不是回厢房的路,也不是去书房,他似乎只想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心愈来愈沉,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走了很久,辛麒才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四周只有杂草丛生,见不到几个人,辛家很大,这种荒芜的地方倒是不少。

我隐在高大的杂草丛后,看着辛骥。

他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手中紧紧地抓着那柳条,确定四周无人,他才慢慢地蹲下身,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将头埋进腿间,瘦小的身躯看起来看嬴弱了。

然后,隐隐地,像是来自遥远的哭声传来,辛骥像是完全释放了感情,哭得很大声,哭声揪心,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悲伤。

一个四岁的孩子,在我的眼底,哭成这样。

我的心几乎像被刀绞一般,手也忍不住紧紧拽住那些锯齿形的高大杂草,一滴滴的鲜血滴落。

辛骥,我不许你哭。

辛骥,我要你笑。

辛骥,你放心吧,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我会保护你。

午后的日光在杂草丛上落下大片泛光的红芒,而我的眼中,却是一片阴暗。

我不知道辛骥哭了多久,我只知道,站在原地,看着他,而我却做不了什么。

一向呼风唤雨的我,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无能。

我的弟弟,在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人,我却无法在他悲伤的时候安慰他。

对不起,对不起。

好久好久,辛骥才抹干了满脸的湿痕,可是眼睛却肿得好大,我看了真的好心疼。

他从袖子中拿出一瓶药膏,月牙白的药膏涂在红肿的地方,的确是有效果,辛骥看了看水池中已经恢复平静地脸庞,才转身离开。

我的心,几乎被撕扯开来。

难道,他经常这样吗?

我愤怒,我仇恨,我几乎想要把伺候他的下人们一个个都砍了,都是他们,害的辛骥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他是我的辛骥,我的弟弟,谁都不能欺负,谁都不能对他不好。

今后,我会保护他,我绝对不许任何人欺负他,他是我的。

他只会是我一个人的。而我也只会对他一个人好。

第四章:流金岁月之辛麒篇(四)

半夜的时候,我让我的下人带来所有伺候辛骥的下人。我端坐在内堂,看着下人们跪在地上,一脸畏惧地看着我。

我示意我的下人们,他们拿起鞭子就往他们身上抽去,我特意吩咐了只能打在背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们尖叫痛苦地承受着鞭子,却不知道自己放了什么错,我只是安静地坐在靠背椅上,冷眼看着他们的痛苦。

整整一百下,我的下人停手了。内堂里哀鸣一片,七横八竖地倒了一地。

我冷冷地声音响起,他们全部都打了一个冷战。

今后,如果我再看到谁再再背后说二少爷的闲言闲语,我一定割下他们的舌头,今后,二少爷若有什么闪失,我定百倍从你们身上讨回来。他掉一根,我就拔了你们百根,他伤了哪里,我要你们断了哪里,他病了,你们就记住今天一百个鞭子的滋味,最重要的是,他如果皱一下眉,我会让你们哭。

有了一百鞭子的滋味,他们是深信不疑我的话。他们哭着磕头,惟命是从,那种随意可以被人践踏的感觉,我只觉得从内心涌出的一阵恶心。

第二天,等到辛骥打开门,见到原本对他视若无睹的下人一个个阿谀奉承的脸,似乎被吓到了。不过我总算是满意他们的态度,看到辛骥被他们烦,我不能控制地呵斥他们离开。这时候,辛骥才看到了我。

明亮的阳光下,他迷茫地双眸,突然,在看到我的瞬间,放射出出彩的光芒。

我冰筑一样的心,突然,融化了。

我心中默念着,辛骥,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那天起,我们的关系突然变成了双生子般亲密,这样的改变,全府上下都惊诧。

父亲和母亲的态度是截然的不同,父亲欣慰地看着我们,而母亲眼中的嫉恨几乎要把我给燃烧了。

而我,却不理会他们的想法,我的眼中,心中,只有辛骥一人。

辛骥很依赖我,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是全府里对他最好的人了,我想他应该怕极了那么多年的寂寞,怕极了被人鄙弃的感觉。

他怕他的世界,没有任何温度。

他惶恐受惊却欢喜地看着我,每次我都看得好心疼,我会紧紧地拥他入怀,柔声地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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