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出书版)BY 月朗风清
  发于:2012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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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结果被你们引着走了好几日,把欧洲逛了个遍,丢了生意不说,最后一站,干脆来个伏击。

「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穿了防弹衣去,逃得也够快,你们就得手了!」

我呆滞地重复:「我让他……拍了照片给你……引你……在欧洲走了几日……最后伏……击你……」

他沉默。

他在骗我,事实明明不是这样。

「你骗我!」我尖锐地叫:「明明是你绑架我,强暴我,我都听到你的声音,后来顾飞来救我的时候,你也赶来了,就是你,

就是你做的!你在骗我!」

他哈地笑了一声,然后愣了一会,喃喃地说:「我也觉得你不会拍这样的照片。」

想了想说:「就算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可是后来既然我没死,总要设法拿回去才对,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是后来你们一直在一起,我不能不怀疑你,找你确认,你居然句句为顾飞说话,我只好相信真的是你。」他看着我,忽然

又露出怀疑的神色:「究竟是不是你?何其远,我现在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反正我不相信你!

我站起来,没有看他,冷漠地说:「我住哪儿?」我什么也不怕,顾飞不可能真的不知道我的去向,他会来救我。

他过来牵我的手:「我带你去。」

我躲开他的手。我就要和顾飞结婚,我不要让他碰到我!

他脸色铁青,一把抱起我往楼上走。

我狂叫着被他扔在床上。

但他没有扑上来,他一字字清晰地说:「我没有绑架你,更没有强暴你。我收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还在国内谈军火生意。」

「我听到你的声音,你在浴室里和顾飞打电话,说你不会放手,说我和他这么多事,没有你也已经不可能,说他何必死不放手

?叶步云,我认得你的声音,我不可能听错你的声音!」不可能会有错的!

「你只听到我和他打电话?」他的脸色古怪:「那你没有看见我是不是?」

我仔细又仔细地把那日的情景回想一遍。没有!为什么居然会没有?!

他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确实说过,不过不是在电话里说的。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闯入你公司里找你,后来顾飞找我出

去谈?这些话,都是那次说的,我想他录了音,他早有预谋!」

他撒谎!我扯过被子蒙住头。我相信顾飞,我什么也没听见!

叶步云扯开我的被子,说:「地皮投标的事,其实我不是很介意,因为这个项目耗费了他太多资金,后来美国那一大批军火过

来的时候,天河帮根本就没办法和我争,比起来还是我合算。」

「结果他绑架你,把我骗去欧洲,美国那边一怒之下,接受了他提出的分期付款,把军火给了天河帮。」

我用手捂住耳朵。我相信顾飞,我什么也没听见!

但是他又扯开我的手:「我带人冲入意大利那幢别墅的时候,里面血淋淋的,地上躺着很多人,完全符合一路上听到的枪战声

,结果忽然有人从暗处向我们射击,地上躺着的人也忽然起来出手,我们猝不及防,死了很多人。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陷阱!

我相信顾飞!

但我想起了顾飞救出我后,带我去的那个奇怪的小镇。再怎么偏僻的小镇,怎可能找不到一个会说英语的人,找不到一辆计程

车?而在他找到我之前,唯一经过的私家车也拒绝了我,即使我给他的五百欧元,足够让他把附近所有火车站都绕个遍。

若非处此孤立无援之境,顾飞又哪有机会表现他的深情,成为我的救世主?

其实不是不奇怪的,只是那时的情况实在太混乱,况且没有任何确实的证据,回来之后顾飞又对我太好,这一点疑问,终于被

我有意无意地抛却。

叶步云说:「我们就等在这里,如果顾飞真的爱你,一定会来。如果他不来,就是放弃你了。」

顾飞,你一定要来救我!

他继续说:「如果他来,那么我会让他亲自证明,我说过的一切。」

但我们,甚至不必等到他找来。

很快叶步云吻住我,扯开我的衣服,我拼命想推开他,他制住我,说:「阿远,我不是柳下惠,我忍了太久,不可能到现在还

忍得住!」

正如我所预料的,我挣不过他。

我放弃了抵抗,只是尽量转开头,不让他吻到我的唇。

据说人在遭受强奸的时候,若不能抵抗,就该努力享受。只是我始终做不到,当日在顾飞身下的时候做不到,今日,一样做不

到。

我只能放纵自己的思绪,不断地想顾飞温暖的怀抱,顾飞激情的吻,顾飞看着我的深情的眼眸……我拼命地、绝望地想着顾飞

的好,企盼能以此支撑自己度过难关,可是不知不觉间,画面就变成了那一年的肆虐,和其后太过神奇的转变……

该死的!不是全都过去了?怎么我竟然还没彻底忘记?!

叶步云终于分开我的腿。就在他准备长驱直入的刹那,我像被猛然惊醒,拼尽全身力气,嘶叫着一举砸了出去。

我想我还是反抗不了他,我想不管顾飞会不会来救我,这一刻,我注定逃不了。我只是,无法忍受就这样逆来顺受!

但他倒下了。本来我以为多半砸不上的一拳,在沉闷的声响中,狠狠地砸在了叶步云的脸上。

他却捂着心口倒下了,脸色发青,四肢微微痉挛。

为什么?我不明白!因为我几乎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口在绞痛,并不严重,却不容忽视。

他费力地按下了床边的一个按钮,然后转头对我露出一个惨澹的笑容:「觉不觉得我今天把你带出来得太容易了?果然是顾飞

故意的!他这么高调地处理婚礼,又刻意任由照片留在我手里,就是逼我在这个时候出手呢!我其实早有怀疑,可还是去了。

「他够狠,我够傻!何其远,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医生很快赶来,结论正如所料。顾飞今日坚持要人给我化妆,脸上涂的薄薄一层粉里,含着一种新型的致命剧毒,在叶步云吻

我的时候,顺利进入他体内。

至于我,只是在一开始被他吻住唇时沾了一点,故此中毒甚轻。

是这样的么?我突然又怀疑。我已经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甚至包括我自己。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亦未必是真。这一场中毒事件,未必不是叶步云的安排?

耳边隐约响起当日幸福到眩晕的那一刻,顾飞那一句:「无论何时何地,你要记得,我爱你,一生一世。」

一个如此深情地说着爱我一生一世、要和我执手偕老的人,怎可能布得出这样恶毒的局?我伸手刮了点脸上的粉,放入口中。

恍惚听见有人叫:「你疯了?!」

我疯了么?怎么会?我明明这么清醒,还想得出这样的法子去验证,疯子哪有我这么聪明?

叶步云似乎瞪了我很久,张口要说什么,但后来他昏了过去,医生忙着施救,焦急地指挥来去。

我蜷坐在角落里,呆滞地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纷杂喧嚣,脑里一片空白。但没人来为难我。还是没人有空管我?

我努力地回想发生的一切,想找出些微蛛丝马迹的可疑之处来,但再怎么努力,脑里仍是空荡。只有心头的绞痛越来越清晰。

后来有人过来掀开我唯一蔽体的床单,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穿了衣服。我不想反抗,由得他们摆布。

真正清醒的时候人已在别处。打量四周,是个并不豪华,却颇为舒适的房间。

叶步云就躺在我身边,脸色仍然苍白,精神倒并不萎靡:「还有没有不舒服?」

我摇头,体内的毒,应该是被处理过,除了疲倦,没有其他不适。

「我们在哪里?」

「是我的一个隐藏窝点,那天我毒发没一会,顾飞就带人来了。美国的那批军火,天河帮居然大半没卖,最好的都留在手里,

就等着来杀我叶步云。算了算,怎么都是输面居多,就先跑了。」

他笑了笑:「这次我命大,顾飞大概以为我会直接上你,没算到我会先和你对质,你哭得稀里哗啦,脸上的毒粉被眼泪冲掉不

少,我才能保住这条命。顾飞也算把你利用到极致了,用毒不说,你身上还有窃听器。」

窃听器?

「就放在你衣服上,他来的太及时,一定是设法掌握了我们这边的动静,我立刻想到这个可能,就让人拿我自己的衣服给你换

上才带你走,你的衣服另有人穿着走了另一路,果然把他引走了,算好歹扳回一点。」

我点点头。

「我怕的就是顾飞会利用你对付我,所以才一直拼命想要带你走。」他摸摸我的脸:「我会杀了顾飞。」

我不置可否。

他抱住我:「你还有我。」

我还是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顾飞在三日后找来。但叶步云事先已接获探子传来的消息,故此及时撤走。

我们的车子在山路上盘旋飞驰而去,我只来得及在车子拐过转弯、彻底消失之前,透过反光镜看见数十辆造型剽悍的军用越野

车,呼啸着冲入我们停留的疗养院,车上站满了人,全部手持重型武器。接下去,是疯狂的追踪和反追踪。

我们不断地逃,顾飞不断地追。逃的机智灵活,追的锲而不舍,整个过程迂回曲折,波澜起伏,堪比最精采的警匪大片。

只是我素爱刺激,这一回,却无法享受其中,但也并不惧怕。就算被顾飞追到又如何?迟早我要和他对质,无论如何,真相,

我要他亲口告诉我。

辗转十余日后,我们来到了长白山脉,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苍莽林海。

对不识路的人来说,里面根本就没有道路可言,很容易就会失去方向。

这里在长白山脉中算是极小的一片森林,绵延横跨都不过数十里,要困死顾飞当然不能,但足以甩掉顾飞。叶步云在预设的出

口备好了接应的车子,只要这里能拖住顾飞一天时间,就能让他再也摸不到我们的踪影。

当日战况惨烈,但七重门大部分的人都已按照叶步云的指示暂时撤离,转入隐蔽,以保存实力。如今新的总部已接近建成,只

要叶步云能逃脱,就能东山再起。而顾飞千里追杀,誓要斩草除根,亦是为此。

我们弃车进入了林中。但我们不久就发现,顾飞并未如预计的那样在林中迷失方向,随风隐约传来的狗吠声让我们立刻明白了

他追踪的方法。

不得不承认他的厉害。原本我就比不上身边这些人剽悍,数十里路下来,不拖大家的速度是不可能的,极有可能就会被追到。

就算脱身出来,显然也无法拉开足够的差距,达到甩掉顾飞的目的。

叶步云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飞快地向前走,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腿开始麻木,身后的狗吠声却渐渐清晰。

终于我停了下来,「我们分开走。」

那狗只能跟一个方向,如果是跟着我来,那么叶步云可以脱身,若是跟着叶步云的,至少,我不会再拖慢他们的速度。

叶步云沉默了片刻,给了我一把枪,问我:「知道怎么用么?」

我点头。我学过射击,枪法当然不算精准,但若要面对面地杀一个人,想来是不难的。

顾飞没多久就追上了我,快步向我跑来:「阿远!」

我不理他,拼命地向前跑。

一根突出地面的树根绊倒了我,没等我挣扎起来,他已经扑上来压住我。

「阿远!」他抱着我,吻上我的脸,露出惊喜的表情:「阿远我终于找到你!」

你要找的不是叶步云么?「顾飞,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了么?」

他沉默。

可我需要知道事实。「顾飞,你亲口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他说:「叶步云呢?阿远,等杀了叶步云,我再好好和你解释,好不好?」

他承认了。

这样很好。我可以彻底死心。事情已经交代清楚,只欠一个结局,便可完整落幕。

枪声响起,天河帮的人立刻倒下了好几个。

开枪的是躲在暗处的叶步云等人。这本就是我们商量好的计划。

但光这样并不能胜过对手,人数、武器都差得太远,只要天河帮的人一开始还击,七重门的人就一个也逃不了。

然而就在顾飞微微愣神间,我的枪抵上了他的头。

那一阵枪击,不过是要为我创造机会罢了。

围在顾飞身边的人哗然,但外围看不到的人已开始向七重门的人还击,火力猛得连石头都被轰开。

那边瞬间响起惨呼声,我顶了顶手中的枪。

顾飞终于开口:「住手!」

叶步云带人走了出来,淡淡说:「顾总,又见面了。」

顾飞没有理他,他只看着我,说:「阿远,我很难过。」

是的,他很难过。他悲戚的眼神告诉我,他真的很难过。

只因,他没有试过一颗心生生散成一地碎片的痛。

目光移到他心脏的位置,想一枪把他的心轰成碎片,或者可以让他约略了解一下我的感受。

但这于事无补,所有结果是我自己一手造成,怨不了旁人,因为愚之太过。

只是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顾飞这样的人?一面深情款款,一面将我卖得骨头都不剩。奥斯卡影帝亦未必有他这么厉害!

我说:「请顾先生送我们一程。」

顾飞的目光冷了下来。他说:「叶步云可以走,你留下。」

牺牲自己,救走叶步云,然后继续成为你对付他的筹码?顾飞,你把我想得太过伟大、过于愚蠢!

我轻轻笑:「那么,不如就此同归于尽?」

顾飞神色不变。脸色大变的是叶步云:「阿远,我们一起走!你要的我都答应,你可以重新开始。」

对了,我刚刚要他答应我,离开之后放我自由,让我在一个新的地方,安静地重新开始。这过往实在太过可笑,我无法容忍它

任何可能的延续,我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让我,重生!

但这一刻,这曾如此迫切的渴望,忽然远比不上和顾飞同归于尽的诱惑。

我扣紧了扳机。甚至来不及让叶步云先走。

顾飞说:「伯父伯母,还有你弟弟,都在等你。」

我忽然僵住。

顾飞说:「你不信么?我接了他们来了。那天早上我就让人去接他们了。你要不要和他们通话?」

我想起我原本万分小心,从不让他知道家人所在,却在决定抛下过往,和他好好重新开始时,带他去了家人在荷兰的居处。

自作孽,不可活!

旁边有人拨通了电话,那头的人接了,喂了一声。

是父亲的声音。

那人把话筒放在顾飞耳边,顾飞温和地说:「伯父,我找到阿远了,你要不要和他说话?」

父亲焦急而惊喜的声音立刻从话筒中传出,我伸手按掉,说:「你赢了。」

叶步云走之前说:「阿远,我会来救你,你等我,你记着我答应你的事!」

我给他一个微笑,权作告别。

无所谓信还是不信,未必我能撑到那个时候。

我跟着顾飞回到了顾宅,枪仍然顶在他头上。

车开了一天一夜,我的枪不曾放下过。我不曾喝水吃饭,怕里面有药,怕顾飞趁机脱身,当然更不曾闭过眼,顾飞的命,是我

如今,唯一的一个筹码。

我们相偎着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亲密如昔,等待我的家人从房里出来。没有人看得到我放在他背后的手,正以枪指着他的后心

父亲很快带着继母和弟弟过来,步履尽量沉稳着,脸上难掩激动:「阿远,你可回来了!」

我笑得轻松:「回来了!」

父亲摸了摸我的头,眼眶微微湿润,似乎想张臂拥抱我一下,见我坐在沙发上不动,怔了怔,有些愕然地在一边坐下。

弟弟扑上来给我一拳:「搞什么?结婚就结婚,还来个抢亲?」转头问顾飞:「顾大哥,你有没有把那个王八蛋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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