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生子)下——云隐云见
云隐云见  发于:2012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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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回春笑了,“王妃,好险是隔着衣服挨着的,严重不了,小郡主哭是因为吓着了。”

“那会不会留疤……”

“不会不会!”孙回春连忙摆手,不过他想起另外一件使命,“我得问王妃一句,上次皇上约您三日内再进皇宫,您怎么不去

?”

他问得贼头贼脑,倒把莫芋弄得也心慌目跳,他把孙回春扯到僻静处,回道,“我已经知晓结果,去不去都无所谓了,不想再

给皇上添麻烦,因此并未及时回话,没想到皇上还记得。”

孙回春点点头,“那王妃我……回去了?”

“嗯,去吧。”

孙回春撇了一眼前面,小心翼翼低着头绕路走,莫芋还站了在原地好半晌,再转身时竟发现百里巽风立在身后不远处,他本来

做了些自觉心虚的事,因此脸有些发红,走到百里巽风身边问他,“你……站了多久了?”

百里巽风面无表情,也不回答他,只留下一句“雨儿醒了”,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莫芋一恍惚,仿佛成亲初始那个冷冷的百

里巽风又回来了。

雨儿醒后倒也乖,百里巽风亲自给她上好药,喂饱饭,等到莫芋赶到时,房里早已不乱,只有一个丫鬟在拧帕伺候,雨儿趴在

床上玩布偶。

“酿、酿……”她看见莫芋,张大嘴叫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伸手要抱抱。

莫芋鼻子酸得厉害,觉得自己愧对孩子,尤其雨儿还对他笑,幸好孩子没事,要是有个万一,他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孩子,面

对百里巽风。

百里巽风抽开屉子,拿出那卷信筒。

当时雨儿受伤,他满心都在孩子身上,无暇顾及这消息,现在腾出空来,他倒要看看,这纸上能记载什么秘密。

但是他展开看一眼时就愣住了,随即将信卷烧掉,不愿多看。

很简单的四个字:王妃知晓。

******

莫芋看了雨儿一天,回到房里时早已夜深,他摸黑趟进屋,径直走至床边坐下,也不点灯,不知在想些什么。黑暗中有热度侵

袭上来,一双手顺着他的腰身而上,百里巽风鬼魅一般的声音从脑后传来,“累了?”

莫芋低下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该怪我的。”他倒不想同最亲近的人打哑谜,任何人都可以与他打太极,但百里巽风

不可以。

“我不怪你,”百里巽风替他宽衣,拉他一并躺下,“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为什么你要打翻那盏茶,有什么缘由么?”

“因为……”莫芋一时噎住,他感到腰上的手往上移到胸前,在他两点红樱上若有若无的抚弄。

“听管家说,我爹死前看那张图纸时,丫鬟也送来一盏碧螺春。”百里巽风黑暗中睁着的眼睛,雪亮无比,“今日此景与当日

如出一辙,你说,是不是很巧。”

莫芋背对着他,背上已经起了一层薄凉的汗。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才会在那时失控?那么疯狂的冲上来……”百里巽风勾起嘴角,笑容隐藏在黑暗中,“连雨儿的安危都

不顾。”

他一个翻身,压在莫芋身上,“还是说,我比雨儿重要?”

他二人咫尺相对,莫芋一时怔住,他看不见百里巽风的表情,脑袋尚在混乱时,突然响起男人一声暴喝,“回答我!”

莫芋将脸偏向一边,极力控制不让眼角的泪光逼出。

百里巽风扣住他手腕压向枕边,他不再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充斥在安静的房间里,莫芋嗫嚅着,最终出不了口,声音飘忽的

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不要逼我……”巽风,我说不出口……

“那张图纸有什么秘密?或者你有什么秘密?”

“不要……”

“回答我!”

“不要……”

“回答我!你到底瞒了些什么!说啊!”

……

不要不要不要……莫芋摆头挣扎,却敌不过身上男人的力气,他心底所谓的最恐惧被人问出,赤裸裸的传到自己耳朵里时,如

同惊雷一般,炸得自己想大叫,但是百里巽风死死压住他,叫他只能烦躁地在被子里拱。

江阴之行、雪儿的离世、老王爷狰狞的面容、生雪儿时自己划下的那一刀……所有尘封心底的坏事争先恐后的涌入脑海,各种

声音充斥叫嚣着,还有惨白的雪地,鲜红的血,他在地道夹缝里看到的流寇,个个像鬼怪,与他和雪儿仅一步之遥,他的心咚

咚的擂得像战鼓,过分敲打得像要破开一般,不要不要不要……所有的事情都不要!

“啊——”黑夜里爆发一声凄厉的叫喊,随即只听得天雷滚滚,大地剧烈轰鸣,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莫芋满是泪痕的脸。而

后屋外传来孩子的哭嚎声,莫芋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开百里巽风便往外跑去,雨儿哭了,他要去看孩子。

“王妃?”值夜的丫鬟正手忙脚乱的哄着雨儿,不妨门被猛地推开,一身凌乱的莫芋冲进来,夺过她怀里的雨儿,呀呀哄着,

“哦哦雨儿乖乖,不怕不怕……”也许是骨头亲,一直吵闹不停的雨儿在娘亲的怀抱里很快沉沉睡去,莫芋就这样一直在屋里

转圈哄孩子,其实他两眼无神,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在百里巽风看来根本就像疯了一般,他立在窗外看着这对父女,大雨倾

盆而下。

第二日风雨骤停,王府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百里巽风累了一夜,本没心思见客,不过这两位有些特别,仆役才将名号上报,

百里巽风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欣喜道,“快请。”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莫芋的亲弟以及老王爷去世当日失踪的赵四,百里巽风一见他二人,便知他爹的死因可真相大白,而莫

芜虽被赵四押着,心早已经飞到莫芋身上,他打定主意只要为哥哥好,赵四威胁他也不怕。

那赵四见着百里巽风,未开口两行泪便刷的下来,他哽咽道,“小王爷,赵四回来了,赵四回来给老王爷沉冤昭雪了!”

他一开口便是悲情无比,又尊称百里巽风“小王爷”,将他丧父的痛楚全勾了出来,百里巽风问他,“那些飞鸽传信可是你放

的?”

正是,”赵四道,“自老王爷过世以来,小人逃亡流离艰辛一言难尽。小人怕没命也不敢回来,这才出此下策用此法将真相传

出,唯恐将来没有见到小王爷的一天,将真相随我带到棺材里去。”

他一说百里巽风更迫不及待,“真相到底为何?”

“禀小王爷,”赵四拱手道,“老王爷乃为王妃所害,王妃才是杀害老王爷的凶手!”

他此言一出,震惊四座,百里巽风虽有准备,却仍未料事实是这般残忍,他一脸痛苦,半天未说话。莫芜一听便跳起来,“你

说谎!那老王爷不是我哥害死的!我哥怎么会下手!你说谎!”

“我说谎?我问你,那张图纸本置于何处?”赵四冷笑一声,他敢把莫芜带来就不怕他拆台。

“本放在我老家厅堂的巨画中。”

“为何会落到老王爷手里?”

“那是你们从我哥手上抢走的!”

百里巽风闻言更是震惊,“老家?莫家的老宅不是在江阴么?难道你们去过江阴?”他突然想起在江阴街上偶遇莫芋的情景,

他那时落魄丧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自地狱走出来一般,他虽好奇,但莫芋回来后对江阴行事三缄其口,他也不愿再提及他的

伤心事,没想到今日赵四讲出来,竟与他爹有关。

“回小王爷,老王爷也去过江阴,恰恰跟在王妃之后,正是王妃引他而去的!”

他们是跟踪莫芋去江阴的不假,但是将罪名全按在莫芋身上,这根本就是颠倒黑白了,莫芜又反驳起来,赵四问他,“之前王

妃鬼鬼祟祟的,突然说要去江阴,王爷不放心,特此赶去。”

“你乱说!根本就是你家王爷觊觎我们莫家的宝贝,偷偷跟去的。”

“这便是了,小王爷,看似老王爷尾随王妃,实乃王妃暗自出招,他知王爷必会跟去,这才故意演一出戏,在江阴老家里让莫

芜取出那图纸,我与王爷必定好奇,他便顺势让我们夺得图纸,好让王爷丧命此下,自己才能报仇!”

“乱说!乱说!”莫芜听他如此诋毁兄长,激动得脸通红。

“这图纸乃赤磷金粉所绘,与碧螺春茶水调合可生剧毒,王爷未知个中险恶,不幸着道,这才……”他说及此处又是哽咽,叫

百里巽风看得悲愤伤心百中滋味纠结在心中。

“莫芜小子乃王妃所放迷雾弹,他派莫芜趁我们不注意溜出去,老王爷担心莫芜安慰,必然吩咐小人去追,这样只剩老王爷与

王妃独处,他好对王爷行毒手!”

“你是说,是芋儿故意将图让给我爹,好让我爹死于此图的机关之下?”

“正是,王妃将图让渡时,必是想好了后路,王爷死在京城,但他仍在江阴,既不在场也洗脱嫌疑,若非赵四追莫芜离开,恐

怕也会遭毒手!”

“可是芋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报仇!王爷试想,老王爷让他家破人亡,老父下狱母子分离,他怎么可能不恨老王爷。只是平日隐藏的深,脸上看不出

来,心里险恶着罢了。”

他说的是百里巽风最不愿接受的一面,莫芋与他夫妻一场,两人感情日渐亲厚,倒真叫人快忘了莫芋是怎么嫁进来的了,他出

嫁前到底受过什么指使,有什么阴谋秘密,现在想来根本一无所知。

莫芜虽知赵四说的有大半是假话,但听到最后也不禁怀疑,尤其是他还与娘撺掇过哥哥报仇,这动机猜出来,也让他心虚没答

话。

哥哥好像说过,“此仇不报,断子绝孙”。

第五十六章

赵四爆出惊天大密,百里巽风已是不堪重击,对方再讲什么几乎全没进到脑子里,他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赵四还依依不舍,“

王爷若不信,直可依我一计,您一边察看图纸时一边饮盏碧螺春,恰巧叫王妃撞见,他是否知晓个中机巧,一试便知。”

百里巽风听言心中无奈,赵四根本不知道,他来之前王府里已经上演了这么一出,莫芋哪里还用试,这话根本就是为了印证前

日莫芋行为反常的,百里巽风再也无心应付他俩,赵四见目的达到,也识相告辞,他可不敢呆在王府,虽说他一手策划的好戏

即将上演,但自己才没兴趣看。

莫芜连莫芋一面也没见着,就被赵四拖出王府,他俩一路拉拉扯扯,迎面撞上大队军马,领头的孙回春一见莫芜,赶忙大喊,

“是了是了,就是他。”

莫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士兵架到一边,黄绢一蒙,眼睛就看不见了。赵四更懵,“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那些侍卫兵

们也不答他,这人在皇上眼里连个活口都算不上,还费那多心神干啥,只一剑便杀得赵四倒在地上,赵四不相信的瞪大了眼,

孙回春道,“你这一剑挨得不冤,大概你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人是谁罢了。只可惜我不喜欢废话,懒得向你多解释,你到死估计

也死不明白了。”赵四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指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孙回春吩咐道,“你们将尸首抬到偏僻处,莫惊扰了百姓。

”说罢,将莫芜提上马来,“驾!”地一声,打马疾奔,进宫面圣去了。

凌靖仇满天下搜找莫芜,正愁找不着人影,赵四竟带人送上门来,他二人一进京,便被城守侍卫长认出,急急向凌靖仇禀报,

凌靖仇一听莫芜是被一个男人绑着回来的,阴沉的眸子又黑了几分,他要那男人底细,被报那人大约是赵四,百里老王爷的心

腹,以前在巡捕房里干过,江湖上也有点来头,凌靖仇一听这等草莽没什么利用价值,便让孙回春带路认人,把莫芜带回来,

那个赵四就留给阎王算了。可怜赵四死都死不明白,他哪里知道莫芜当时逃难到廷尉府,跟凌靖仇有瓜葛,若是知道大约现在

也不会被丢在乱葬岗,任凭乌鸦啄瞎他的眼,他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便真的一命呜呼了。

莫芜被孙回春带着,一路进了宫,他眼睛蒙着看不见,但知道背后是孙回春,他试探叫道,“黄衣哥哥?”

“嗨小蝌蚪,好久不见啦!”孙回春抓着他的手,连同自己的一起握在缰绳上。

“黄衣哥哥,你这是要带我到哪儿去啊?”

“嘘,小蝌蚪,莫再叫我‘黄衣哥哥’啦!”孙回春叹口气道,“以前先皇老眼昏花,我还能衬点鹅黄韭绿;如今这位新皇年

轻俊美,我若再穿黄色,那可就欺君欺大发了。更何况新皇他呀,小气着呢。”

“啊!那黄色是不能乱穿的呀?”

“是啊!全天下只有两个人可以使用黄色。”

“可是为什么我眼前是一片黄澄澄的啊?”

“因为蒙你眼睛的是黄布啊……”

******

他二人同起一马,不一会儿便到一处殿前停下,莫芜被孙回春牵进屋,他看不见不说,孙回春还不许他摘下来,他有些怕道,

“黄衣……”

“嘘!错啦!叫孙大哥!”

“哦,孙、孙大哥……”

“哎呀,怎么听起来不咋样……”孙回春朝他一抛媚眼,“要不改叫春哥哥吧……”

“春哥哥。”

孙回春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回头看见有人冷着张脸看他,赶忙吐吐舌头悄悄溜出去了。

“春哥哥,你还在么?”莫芜也老实,叫他不摘他就不摘,可是不摘他又看不见,半天听不见动静,小孩有些紧张,伸手摸索

着往前走,不知道磕着什么,重心一歪,直往地上栽了去。

莫芜心里惊呼一声,暗叫不好,不料没碰到冰凉的地面,倒触到一抹温软,他一摸发现倒在别人怀里,吓得立马缩回手,动也

不敢动。

凌靖仇低头看着怀里的莫芜,数月不见,这小孩脸颊尖了不少,看来被那赵四虏着没少吃苦,凌靖仇脸色一寒,不知道还能不

能找到那赵四的尸首,回头切碎了,拿去喂狗。

莫芜见这人不说话,怯怯出声问道,“你、你是谁……”

他一开口便是凌靖仇熟悉的声音,甜腻中带点沙哑,乖怜中带些性感,凌靖仇一时感触,将他抱起来,埋首在他颈项间,狠狠

吮吸着他思念的味道。

莫芜一吓,只感觉有热气扑在脖子那里,他有些推拒,“你、你不好这样……快放开我……”

凌靖仇抬起脸来,对着那喋喋不休的小嘴,深深吻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侵袭而入,莫芜扑朔着眼睛,有些逼出泪来,这种让他上瘾的感觉,他是如此地想摆脱掉。他曾经无法自拔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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