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唇忍无可忍，对着我们打喊：“谁？！恩？！”她不恩倒好，一恩我们憋了很久的笑都爆发了……

“行，我教不了你们了，我走！”说着就抱上那一摞书迈出了教室，哼，孬种，一没招儿了就走就找刘月芳。不过等了一会儿刘月芳没来，这才想起来刘月芳早就下班儿了……

被胜利的喜悦冲击着，班里已经沸腾起来，口哨欢呼声不断，忽然间——咔嚓一声！停电了！！沉默了两秒，再次爆发的是更为激烈的欢呼……

董轩儿扯着嗓子就喊了：“同志们，给你们唱个歌儿哈！原创，我为咱们班菜缸写的！”菜缸就是刘志刚～这首歌是用《新年好》的调儿这样唱的——

小小菜缸，今早起早，提上裤子上茅房～茅房有人没有地方，只好拉在裤子上～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菜缸回头望一望～我说菜缸～你真漂亮～搞个对象怎么样～

菜缸回头～一个巴掌～说我当街耍流氓～你说流氓～我就流氓～你能把我怎么样～

按在地上，拔光衣裳，后面的狼一起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大笑声此起彼伏，我趴桌

子上捶着桌面儿快笑断气儿了，黑暗中背上压上来一个重量：“乐成这样儿？”

他热气儿吹在脸上浑身鸡皮疙瘩冒起来跟见鬼了似地一抖擞：“你、你你你谁啊，张晓敏呢……”

“我就是张晓敏啊，今天嗓子不舒服，所以就变成这个音儿了……”

“……你你你男女授受不亲你起来……”这家伙，玩儿我啊……

“……我骗你呢……”我感觉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近，热气越来越明显，最后触在我耳根上，如此亲密地和我说：“你说我是谁……”热气儿颤抖着从耳朵里进去在身体里跑了个来回，从头顶到指尖都流荡着那一股子很有韧性的冲劲儿……心脏又像被火烤又像被冰泡地不安……

有一股很想紧紧地缩他怀里的冲动，或者满满地把他抱在怀里像他对我说话这样在他耳边说上几句暧昧的话……都可以……正在储蓄勇气，班里的灯霍然亮起来，茶壶出现在门口……我扭头看了一眼，没错就是他，手还在我脖子上搭着呢，脸上表情挺淡定，见我看他就跟我笑笑，就像平时开完玩笑一样的反应……在黑暗中堆积的那一点点美妙的感觉完全被打破了，就像我做的每一个美梦被闹钟声破坏一样，很失落，很想再找到那种感觉。

“谁关的灯？！”茶壶叉着腰厉声问，她不知道张杰并不是我同桌，也就没管，这时候发现好多人都已近窜位了……

“……”一片安静……关灯？我还以为是停电呢，原来是有人恶作剧啊！我挺感谢这人的……茶壶问不出个所以然，再加上快要放学了，这事儿就交给刘月芳处理了。第二天刘月芳就要我们写纸条儿供出是谁，结果我们的答案出奇地一致——午夜凶灵干的……

第53章

天儿冷了我们就爱吃点儿热乎的，这两天早上我们都会去吃拉面，就是以前我们老去的那家，哈哈，不知道那老板还记不记得张杰，知不知道张杰给他做了碗酸辣汤的事～即将面对一整天的枯燥课程，真是因为早上有了这样一个期待才让我那么愿意早点儿起来……我俩谁先来就谁先要面，等对方来了正好面就做好了。不过最近我没加鸡蛋……其实我是想攒钱，到时候去网吧……

这天我先来的，要了面正在那儿等着就有俩女生进来了，我知道，这是三中初一的，一个穿粉红色儿一个穿绿色儿，特显眼。没一会儿面上来张杰就进来了。

面汤的热乎气儿冒了一眼镜儿，我吃着正香也没管它，忽然张杰说：“你咋没加鸡蛋？”我一抬头就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啥都看不见，还没回答呢他就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那家伙惊天动地的，我往旁边儿瞧瞧，那俩女生也正窃笑呢，额……

其实我知道他笑啥呢，不就是我眼镜儿上一片白嘛，有那么好笑？？

“哈哈哈～跟个小老头儿似地！”他说着就伸手摘我眼镜儿：“你个俏货！现在又不上课你戴它干啥啊！”虽说我度数低，可突然一摘还是不适应，眯着眼睛皱眉跟他要：“给我！”

“嘿嘿，不给你就是不给你～”他说着就把胳膊扯地老远不让我碰着，气的我够呛，索性不理他了，自己吃我的面。

“你吃饭咋那么慢！”他早吸溜儿完了，这会儿不耐烦地催我。

“那你走！谁让你等我了！”

“啧啧啧……脾气真犟！怨不得小时候没人和你玩儿呢！”他笑着说。

“……这不是就等你呢嘛……慢点儿吃好，你以后也别老吃那么快，对胃不好……”他说的对，我脾气是不好，我得改改了……尤其是对他，我想对他好，不能老发脾气……

忽然他往前凑了凑说：“诶，我发现你自从戴了眼镜儿眼睛好像变大了！”我抬头眨巴了两下眼看他说：“额……不是吧？”天啊，不是吧！虽然戴眼镜儿眼睛会变形可我才一百多度啊！

“嘿嘿，变好看了，挺亲的！”

“……真的假的……”说着我就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汤，放下碗他又笑，“哎呀！！！看你那俏货样儿吧！！！”说着就拿了一张纸巾往我嘴上蹭：“自己擦擦！！辣椒末儿沾了一嘴！！”

“……我又不是故意的！”嘟嘟囔囔地说着就蹭了蹭，一撇又看见那俩女的在那儿笑了，见我看她们，粉红色儿拉起绿色儿就往出跑，一跑出去笑地更放肆了……我就纳了闷儿了我有那么好笑啊？？

嘿，今天上操可带劲儿了。我们初二初三的都做操，他们初一的都绕着操场跑步。

我觉得做那操特傻，抻胳膊蹬腿儿的，可奈何我就在第一排，池青看地清清楚楚的，不得不跟那三好学生似地跟着做……正往上伸胳膊呢就看见那粉红色儿了，在人堆儿里特显眼，她也见我看她，就盯着我看，一直到队伍跑过去了她还回着头，一没注意被绊了一下鞋子就跑掉了，露出了刷白的袜子……掉了鞋她就单腿儿站立跟那兔子似地蹦……

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乐地不行，池青见了拿着麦克风就喊裴明，额，这回我可出了风头了……那么多人都笑呢干嘛只说我，估计是我笑地太夸张了……

粉红色儿特尴尬地瞪我一眼捡起鞋子穿上追她们班的队去了，啊哈哈～

下了操我和张杰曹帅一块儿往回走，一进楼道人就显得多了，你推我搡的，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撞了张杰一下他一回头我操你妈了个逼就骂出来了，我一听他这光天化日地骂地这么露骨就不舒服，拉拉他说：“你能不能文明点儿……”刚说完就有人也撞了我一下，我现在特理解他！真的，特理解！无缘无故被人撞一个趔趄是挺不爽的！一回头皱紧眉毛以表示我的不满，呀，是粉红色儿，她特淡定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拽上她后面的绿色儿走掉了，刚走出几步就骂绿色儿：“你推我干什么！”

“哈哈，下回再撞撞我啊！”曹帅看着她们背影乐了，张杰在旁边儿笑了笑说：“哈哈，有人看上你了。”

……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就觉得让人耍了似地。

我怀疑我是不是招惹到谁了，于是他派私家侦探来查我，这侦探就是那俩女生……阴魂不散，走哪儿跟哪儿！

大课间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和张杰二丫出来溜达，外面冷不想出去，就在一楼大厅看展示栏里的优秀作文，他俩对这些可是没兴趣在一旁关于网络游戏的事儿聊得热火朝天，我一扭脸刚想参与就看见那俩了，一人抱袋儿比萨卷在那儿一边儿吃一边盯着我们看，还指手画脚的……我就奇了怪了我哪儿不对劲儿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真让我心烦，故意提高音量说：“有病！”就回头要上楼梯，张杰和二丫在后面儿喊诶怎么走也不说一声……

我已经确定了，她俩就是在跟踪我！

晚上放了学我拉张杰和我去学校外面的文具店买油笔，刚挑好就看见她俩身影赫然出现，一边儿乐一边儿往我这边儿瞧，我就跟见了鬼似地转身就要走，老板喊一声还没给钱呢！这一喊可好，那俩笑地更厉害了！我懊恼地掏了钱拽上张杰就走……

我真想不通我是长了三只眼还是长了两张嘴？我有什么好看的啊？最可恶的是一边儿看还一边儿笑，让人觉得很奇怪很有病，我是人又不是那展览馆里的物件儿！加上那种笑，就跟我是小丑在给她们表演似地！

第二天下午张杰和曹帅又被池青拉去训话了，大概就是因为上课迟到什么的这类事儿，反正教导处他俩是常客，我估计池青那茶杯看他俩都眼熟……

唉，那些数学公式搞得我脑袋快爆炸了，扔下作业本儿出来透透气儿。天啊……我又被盯上了……浑身上下不自在硬着头皮往前走，心里不痛快极了。难道是因为我今天就自己，看我没了靠山所以她们就无所顾忌了？我靠，居然明目张胆地跟上来，就跟我是那几千年出没一次的老妖似地稀罕凑上来要一探究竟，好好研究研究我这张脸是咋长地这么怪异似地就歪着脑袋伸着脖子盯着我看，这也太过分了吧？！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个没啥耐心的人！

“你有病啊？！”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停下脚步皱紧眉毛冲她喊了一句。她被我骂楞了好长时间，楞够了就露出了本来面目，一副大小姐受不了气的样子就冲我喊：“你才有病！你凭什么骂我？！”

“你一女生老盯着我一男生看不害臊啊？！”潜台词就是你要不要脸！

“你——有本事你就在这儿等着！”她凶巴巴地说完就扭头跑掉了，哼，我还怕你？你不就是会拉帮结派吗？俗，实在是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别以为我好欺负，我才不怕你们，我要据理力争！

我对天发誓，这时候我没想到还有张杰这茬儿呢……

我就站在操场中间儿等着，我才不是缩头乌龟！没一会儿就带着五六个人来了，挺速度的，也是，初一就在一楼呢……那几个男生跟蒙古大汗似地气势但没蒙古大汗的身材特装蒜地走过来，其中一个上来就推了我一下，牛逼哄哄地说：“你骂谁了？！”

哎呦又是这句，怎么都喜欢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谁找你来的骂谁呢，你还能问点儿别的不？”我往前逼了一步揣着兜儿盯着他说。他没料到我这个反应一时回不上嘴，另外一个又上来推了我一下：“你得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啊？嘿我就纳了闷儿了你没事儿干老看我干啥呀？我还没找你事儿呢你倒来找我茬儿，你不是有病你是啥？！”我没理那男的扭头对粉红色儿说，粉红色儿那一股不讲理的劲儿上来就说：“我乐意！你必须给我道歉！”哼，真没见过这样的女生，真是被家里人给惯坏了，以为全天底下人都是你妈啊？以后谁找她做女朋友算是倒了霉了！我才懒得跟他们胡扯，推开一个就打算冲出包围，谁知道粉红色儿一把拽住我衣服不依不饶地说：“你不给我道歉这事儿没完！”

天啊，我一口血就要喷出来了，对天做个哭脸，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谁来救救我啊！！！

“诶，这是咋了？”董轩儿这热心肠及时出现，看来他和粉红色儿认识，上去劝了好久粉红色儿才放我走了，临走还不忘对我喊一句：“俏货！”

……弄死我吧……

垂头丧气地回了班，董轩儿坐我旁边儿就问这问那的：“你咋招惹上她了？”

“她没事儿干老盯着我看！”

“哦～哈哈～”他阴阳怪气儿一笑，引得二丫李聪颖刘志刚他们都凑上来让我讲讲我与粉红色儿的故事，尤其是李聪颖这等好事的人，又扯着那高嗓门儿喊：“哎呦～裴明，都有初一小妹妹看上你啦～”

什么玩意儿！刚被包围完又被包围，我看见他们就讨厌，二丫还跟董轩儿一唱一和地开我玩笑说风凉话，本来刚才那事儿就让我憋屈，现在又被人家当笑料！我天生就是给人当笑料的啊？？还不如那马戏团的小丑呢，最起码人家把脸都画上了卸了妆没人认识你是谁！

自己抱着胳膊生闷气，张杰回来了，过来一把推开董轩就说：“都围着我们家明明干啥呀？”他可能不是故意要推董轩的，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照样推，并不是针对谁，可董轩就不乐意了，冲着张杰不满地喊：“你推我干啥！”

很显然张杰受不了这样和他说话的语气，一皱眉盯着董轩儿语气更为强烈地说：“我就推你了怎么了？！”

额……看他那样儿眼看就要发作了，董轩儿刚才可是帮过我的，我不能坐视不管，于是赶紧拉拉张杰岔开话题说：“池青咋那么啰嗦啊训这么长时间，哎呀～你都不知道你就没在这一会儿我就让人给围攻了，多亏董轩儿救了我呀哈哈～”

“……”张杰不再说话，嘴巴闭地紧紧地，可我知道他气着呢。董轩儿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扭屁股走掉了。我心疼，心疼张杰，他不是受气的人，我也怕，怕他爆发再跟董轩儿干一架就不好了……可能是被气的，脸上的痘痘好像都变大了，嘿嘿～我看着他的痘痘就乐出来了……

“笑什么笑！一天就知道笑！”他终于不再阴沉着脸，虽然表情还是绷紧的……

“哈哈……张杰，你别老生气，你一生气痘痘都变大了……”

“滚！别提老子的痘痘！对了，你刚才说被人围攻，咋回事儿啊？”

“嗨！就那初一那女的，死盯着我看，我急了就说她你有病啊，她就跟我没完了……气死我了，嘿！我就纳了闷儿了，我是不是脸上写着俏货俩字儿啊？？”

“啊哈哈哈～”他一下儿乐出来：“你脸上没写俏货俩字儿儿，可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俏劲儿！谁都看得出来～”

“……你让我死了得了……”

“哈哈哈～俏货！！！回头我给你问问，干啥老看你。”

“恩，问问，问清楚了，我都快疯了……”

第54章

今天下午体育课去体育场上的，我们学校离体育场很近，所以偶尔会去那里上。

跑了两圈儿以后就自由活动了，我们一伙儿人都躲到看台底下的大厅里，外面儿冷。

他们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我自己靠着墙看玻璃外的风时不时地卷起一阵尘土。每当人多聊天的时候我就不爱参与，不爱插嘴，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