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浪蕊(穿越 N-P)上——越陌渡阡
越陌渡阡  发于:2012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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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絮叨些什么,雷一鸣突然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音了,然后颈上就是一圈火辣辣的刺疼,费力低头一看,一条由纯能量组成的光带如同毒蛇缠绕在他的脖子上,越缠越紧,光带上仿佛有电流激越,被灼烧的皮肤发出一股焦糊的臭味。

仿佛不是他动的手一般,意孤行不紧不慢的开口,语调没有高低起伏,“没有谁规定动手非要在第一时间,几天前的平安不能证明你今日的无辜。”看着雷兽的挣扎,他没有丝毫的动摇。在外表看来,雷兽被灼烧的只是皮肉,只有真正施术的他才清楚,那道能量灼烧的还有他的经脉。“雷一鸣,是不是可以这么分析,你故意提前来到极京岛,并以其他事情分散我的注意力。而你真正的目的却在今日实施,因为此刻值得怀疑的对象太多,也让你有了不少掩护。”

“……不……不是……”无法想象的疼痛已经让雷一鸣这个壮汉经受不住的在地面上打滚,面对质问死命的否认着。虽然开口说出任何一个字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但他不能不说。如果不说,那怀疑一旦成真,等待他的就不是眼下的酷刑。

“不是?”意孤行轻轻动了动手指,折磨雷兽的光带消失无踪。而雷兽却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趴在原地喘着粗气。没有再看他一眼,意孤行的一双血眸转向了人群,“还有谁认为自己无辜的?”

全面的嘈杂顷刻间被压制,所有人都有一个认识——焰皇疯了,六亲不认!

刚才的那一番话,与其说他是在分析情况,不如说是在彻底迁怒。表面上听来振振有词,实际上的确没有多少道理。无论是不是提前到了极京岛,那都不能作为被怀疑的理由。而被迁怒的雷一鸣此刻依然还是痛不欲生的模样,有这么一个前车之鉴摆在眼前,还有谁再敢站出来说自己无辜?所有人只剩下一个希冀——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混蛋劫走了那位展公子,还是快快把人交出来吧!别拉着所有人陪葬。

柳子风已经被那些黑黑白白的棋子弄得头晕眼花,他现在不祈求奇迹出现让他能赢上一把,他只希望上将阁下能良心发现放他一马。事与愿违的是,一局终了,对面那位俊美无双的男子一言不发的又从棋盘上捡走了属于他的白子,显然预示着新一局的开始。

“上将阁下,放过我吧!我真的不会下棋啊!”柳子风苦着脸哀求道,他怕再继续下去真的会晕倒当场。

“怎么不会?不是下的挺好吗?”如果这也叫好,那暮云沙的评价实在是很客气,而且是太客气了。说白了,他就是无聊至极要拉个垫背的而已。“下棋有利于修身养性,也有利于——”打发时间,暮云沙在心头补了一句。

“修身养性?上将阁下不需要了吧?”柳子风只想着如何尽快使自己脱离苦海,什么话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暮云沙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捻出了最后一枚白子,抬手示意继续棋局。

修身养性,他当然需要。也许曾经认为自己的修养已经够好,足够应付任何所见而处变不惊。直到那一日他才明白自己彻底错了,只是一面邂逅,甚至未能听到他对自己说一句话语,未能知晓他的名,他依然被摧毁了所有的自负与矜持。

想象着近在咫尺的极京岛,也在心里计算着快船来回要花费的时间,甚至在脑海里演练如何去破除岛上的防卫,让他能够将人虏来。

嘴角噙着柔美的笑,眼里看着的是已经被清空的棋盘。暮云沙知道,如果不找点事情来做,自己根本不可能还继续呆在这里,不管后果如何,可能会引发的大战已经不再他的考量之中——没有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的话,他会出现在极京岛。

“最后一盘啊!”柳子风妥协,重新坐正了身子,思虑片刻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下完了这一盘我可要去执行军务了,今天的例行巡查还没有进行。”这就是当属下的苦命,上将可以无所事事闲的发慌,他却被沉重的军务折腾的分身乏术。

如果柳子风此刻能够预料到自己这一去会引发怎样的一系列事件的话,他一定会取消今天的例行巡查,陪暮云沙在此下上一整天的围棋。就算只输不赢也无所谓,也比招惹来麻烦伤害到上将阁下要好得多。

第四十五章:人质

“我们就这么离开,不好吧?老大还在岛上呢!”一条看起来有些简陋又有些破烂的木船上,一名水手满怀犹豫的对另一名水手嘀咕道。

“还管什么老大在哪里!没看到吗?那些都是焰皇的船!”将手中的望远镜粗鲁的塞到对方手里。妈的,看这样子,极京岛是下了封锁禁令。也亏他们跑的及时,驾的船也不起眼,这才躲过了追捕的目光。直到现在为止,他们还能保持自由根本就是靠了运气。但是如果再等下去,哪怕再多等一分钟,天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望远镜里的景象显然将最先说话的那名水手吓得不轻,魂不附体结结巴巴的开口,“这,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在追我们啊。”

“看来你还不算蠢的无可救药。下去吩咐一声,我们赶紧离开。让大伙都拿起船桨,不要吝啬力气,使劲划,拼命划!”说是追也不太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极京岛不可能做出准确的判断。水手再次从望远镜里确认,看那船只出动的规模,似乎搜索的可能要大一些。也就是说,他们抓紧时间的话,还是有溜掉的可能。

然而,这名也称得上狡诈的水手算漏了一件事情——极京岛外围海域的暮云沙部队。严格来说,他还不能算是犯了个错误,毕竟暮云沙带领舰队来此的消息被全面封锁了。意孤行如此做的理由也很充分,如果被众海盗得知了海军上将就在附近的消息,那么引发的就不仅仅是恐慌。在各种原因的驱使之下,比如想要先下手为强,比如幻想自己能够击败海军上将获得无上的威名,总之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很可能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冲突。

料想暮云沙不是蠢人,待到海盗大会结束,达到监视目的的他自然就会撤军,不着痕迹的。那么,他意孤行也没有必要将暮云沙在附近的消息大肆宣扬。

出乎双方领头人物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这件事,竟然让本届海盗大会陷入了一种似乎不可完结的境地。

毫无悬念的,这艘趁着极京岛封岛之前间隙溜出来的小船落入了海军手里。而更加无巧不成书的是,陪暮云沙下完最后一盘棋局的柳子风恰巧巡查到了这里。如果不是如此,也许海军在一番问话后也就将那船只放走了,毕竟暮云沙之前亲自有过交代,在极京岛执行任务期间,要尽量避免一切冲突。而他们海军,自然也犯不上和这么一艘小破船过不去。

偏偏柳子风遇上了这件事,而这个巧合导致了事件向着完全不同的方向衍化。

柳子风在海军之中军阶并不算很高,只是官拜少校而已。不过,他有另一重让海军上下无法忽视的身份,上将暮云沙的副官。

“柳大人,我们方才截获了一艘海盗船,如何处理还请大人示下。”某舰长恭恭敬敬的向柳子风报告情况。

“具体情况如何?”柳子风本也对此不敢兴趣,只是对方既然报告了,他怎么也要问一句才说得过去。

“船上水手人数并不多,一共二十三名,已经被我军监管。船上的情况我也看了,没有什么重要的物品。只是,在底舱我们发现了一名人质,被下了某种药物正处于昏迷状态。”舰长相信自己判断没错,在底舱发现,被下了药同时手脚还被牢牢捆绑,不是人质是什么?

“人质?”柳子风不由觉得奇怪,一艘海盗船从海盗自己的岛屿出来,却在底舱关了个人质?这件事怎么想都不符合常理。难道说这名人质实际上是极京岛的某位重要人物?那这说明了什么?海盗内讧?柳子风当机立断,“马上把人带来,这事需要向上将奏报。”

不能说他的这个判断是个错误,但只有柳子风自己,在往后的日子每每想起这事就是无法抑制的后悔。

又是昏迷。

自从到了异世,对于自己的这般体制,展陌荻已经找不到言语来评价。只是,这一次与上一回的状态有所不同。上次他昏迷时,轩墨带着众人努力进行着施救,治疗着他身上的每一分伤势,环境中充满了各种细碎的声音。而这一回,却是极致的安静,不知是没人等他醒来,还是等的人极其有耐心。

可就算是安静,他也难以再继续睡下去了。意识飘忽中,总能时不时的感到一种深沉若海的目光向他望来,其中包含的某种无法形容的执念让他不得不醒来。慢慢睁开眼的展陌荻,最先迎接他的是一室透明而温暖的阳光,然后他才看到不远处桌边的那个男人。

垂落肩头的紫发被阳光偷照出莹润的色泽,丝丝都像是注入了无穷生命力一般,浅银的眸子在长长的睫毛后有些氤氲不清。就是这双眼,会在不经意间向昏睡中的黑发男人投去一瞥,而那一瞥中却有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情感。

仿佛为了刻意隔开距离,暮云沙并没有守在床前,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局残棋,摊开的手心中有几枚或黑或白的棋子。暮云沙的表情或凝重、或闲适、或沉思、或释然……长久的时间,在那个黑发男人昏睡的过程中,他就这么自行摆着棋谱。

他见过这个人,展陌荻平淡如水的视线扫过对方完美的侧颜。有些想要出声,他想知道自己现今所处,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睡床前。然而张了张口,却出不了声音,全身依然陷在酸麻的感觉之中。

暮云沙这种程度的高手,当有人看向自己时,无论那眼光是恶意还是善意,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内感觉出来,那是可以称之为本能的直觉。所以,当黑发男人第一眼望向他时他就知道了,只是依然……装作不知。继续摆放着棋子,动作优雅从容,直到摊开的手掌中已经空无一物。苦笑着收回了手,而当他看到棋盘上着实有些杂乱的棋路时,这抹苦笑就像生了根一样刻在了他的脸上。

说什么修身养性?

谈什么从容淡定!

“你,醒了?”谈不上惊喜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腔调。

没法出声,所以展陌荻只是静静与之对望。而事实上以他的性格,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他就算能开口也一样不会回答。

“你别着急说话,之前你被下了迷药,现在药效还没过。”提到这一点,暮云沙就想把那已经关入监牢的二十三名海盗再拖出来狠狠惩戒一番,居然下如此重剂量的迷药,就不怕对人质造成什么后遗症吗?

还是这样——展陌荻的黑瞳中泛起了丝丝的迷惑。他与这个人只有一面之缘吧?为何他的每一句话都显得他们似乎已经认识了很久,是那种异常熟稔的关系?

“对了,你身上的衣服——”暮云沙想起了什么,可是话一出口就看到了对方不自觉纠结起的眉头。看来自己想的不错,他果然对某些事情心存厌恶。孤岛上的那一面,他肩上那个还在渗血的齿印,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温柔对待了。

暮云沙从椅子上站起,行进了两步,依然停留在一定的距离之外。“我想,你对别人帮你换衣这件事,一定不会习惯。所以,你放心,我只是帮你烘干了身上的衣物。”在发现黑发男人之前,他手下的士兵与那二十三名海盗还是避免不了发生了点小冲突,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底舱进水,将他一身穿戴全部打的湿透。

“不过我想,那样弄干的衣服你穿着一定不会舒服才是。”暮云沙指指一旁的衣柜,“里面都是我的衣服,你如果能动了,请随便选一件换上吧。”

依然等不到回答,暮云沙也明白这一点,黑发男人的沉默与他的身体状况没有关系。他,只是寡言到淡漠而已。

“我想我继续呆在这里你会感到不适应,那么先告辞了。晚饭时间我再来找你。”

第四十六章:邀请

椅背上放着方才选出的替换衣裳,灰蓝的长袍。蓝色的成分并不多,只是一度的灰暗。别说是那些张扬的色彩,现在的展陌荻就算是纯白都不会再去选择。脱下了自己身上已经皱成腌菜的脏衣,面目表情的穿戴着。

那个长的过分好看的银眸男人果然说的是真话,面对他的一身湿衣,他宁可选择费力而笨拙的方式,用术法之力将其烘干,也没有选择更简单的办法,直接脱掉然后重新换上一身。这么做的直接结果就是导致那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服饰彻底没法再穿。

回想起第一次在孤岛上见到他时,也是一样。当时,他的目光也没有半点僭越,虽不曾移开分毫,却也绝对没有得寸进尺。他只是站在不知名的夜树下,静静的看着他沐浴更衣。

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展陌荻至少从感觉上舒服了不少。收拾起换下的衣服正要想法处理掉时,一枚物事从褶皱间掉落了出来,“叮当”的清脆落地声吸引他去拾起。

那枚水晶镂刻成的骷髅,栩栩如生。

脑海里翻腾出的记忆是,修长有力的手指将它别在自己衣襟上的一幕。

回头就是透出碧海蓝天的窗户,只需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强加给自己的纪念。手臂扬起,抛掷的动作做了一回又一回,来自焰皇左边衣领上的水晶饰品依然粘腻在他的手上。

粘腻的,不是领饰,那不过只是一件死物。

无意识的捏紧了拳头,饰品上的尖针刺入了白皙的掌心,渗出的血珠让透明的骷髅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

有些东西,只要抛掷出去,便再也没了找回的可能;而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就那么融进了血脉,再也难以割舍。

敲门声伴着温雅的询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很久不曾有人如此礼貌的问过他的意见,展陌荻有短暂的错愕,他竟然有些不适应了。能否进来,这需要问吗?这本就是这个银眸男人的房间。展陌荻没有做出回答,只是一径的沉默着。而那枚水晶骷髅如同生了根一般,还在他的掌心之中,下意识的将其放进了口袋里,望着门口方向思绪却已经不知飘到了何处。

门外的暮云沙对这种情况已经了然于胸,孤岛邂逅时就已经见过了他的极端寡言。已经敲过门示意自己到来,便也不再傻傻等待门内的回答,推门而入,正好看到了他把某件物品妥帖放好的动作。暮云沙装作没有看见,而事实上真正让他忽视的理由是因为黑发男人掌心的血滴。

“怎么才一醒来就把自己弄伤了?”捧着他的手掌,那伤口怎么看也是自己弄伤的。暮云沙满眼都是不赞同,以及责怪背后的薄薄忧虑。

展陌荻想要抽回手,而对方的力道温柔之余也是不容拒绝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银眸男人检查着自己的伤口,然后,慢慢低下头去。

又是这样——掌心已经接触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展陌荻眼里一片死灰,他已经不再明白自己在这异世到底算是什么,为何偏偏要一再招惹自己原本接受不了的东西?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对方的吻会落在他的伤口上。

距离,还有一分。

终于还是停止。

你不喜欢这样的吧?似乎,只敢在心头默默的问。

暮云沙抬起头,依然是柔美精致到毫无瑕疵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场暧昧到炙热的气氛只是一场幻觉。“好在伤口不深。”掏出一方洁净纯白的手帕,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之上,“你先按住止血,我去去就回。”

暮云沙快步离去,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除了取回药箱以外,还带来了精致美味的晚餐。

“我自己来。”展陌荻终于开口。如果说刚才的那一场氛围是一场幻觉,那么这场幻觉一样也出现在他的情绪里,明明是温柔如水的感觉,依然让他觉得差点被炙热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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