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偿情(一攻多受)上+番外——不死
不死  发于:2012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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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卿扔下书,将身体的重量靠在洛雪身上让他捏,洛雪说得对,去与不去都受煎熬,子期新婚,好歹该去敬杯酒。

“……备车吧。”

皇上亲赐文昌公主大婚,礼部金尚书主婚,百官都来道贺,门前还摆着流水席,曼卿虽无喜贴,门子认得他也就没拦。曼卿到的晚了,堂已经拜过,尚书府厅中摆下盛宴,一身大红龙凤暗纹吉服的伍子期正在各席间敬酒,瞧见曼卿进来怔了一怔,还是朝他走过来。

子期瘦下去的身形还是没有养回来,只是因着有几分酒意脸色没有那么苍白,走过来的时候感觉却像是飘过来的,曼卿举杯,却说不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之类的话来,只有“恭喜你”这三个字勉强出口。

子期笑笑,和他碰了一杯,道:“酒喝完了……就回去吧,皇上今天在,我可能没空招呼你。”

“我知道,坐一会儿就走,不必招呼我。”曼卿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满院子的大内侍卫了,皇上竟然亲临大婚,这个文昌公主的尊贵可见一斑,以后也不会有人与子期为难了。曼卿左右看看,见末席还有个空位,就坐了。

“谢谢你来。”子期也不再多说,又转到别的席上敬酒去了。

曼卿那席坐的都是些不相熟的人,也就无话好说,只自己执了酒壶,一边看着子期在各席间飘来飘去一边自斟自酌,只是子期再也没向这边看过一眼。

曼卿又看了一阵,发觉席上没有吕剑吟的影子,怪了,按吕剑吟的官职说,绝对是拿到了喜帖而且应该坐在这厅中的。算了,他不来也罢,否则又是一身扎眼的大红衣服抢了子期的风头可怎么是好。曼卿心里盘算着这些个不着边的事儿喝着喝着就趴桌上了。

曼卿醒来的时候头有些发沉,却没有痛到欲裂,这三个月来的时常宿醉还是有些好处的,起码身体已经适应了酒后的不适,没有头几回那么难过。应该是躺在客房里吧,还熏了有些特别的龙涎香,淡淡的很是舒服,曼卿抬手揉揉太阳穴,只是眼皮重得睁不开。

“你醒了,要不要喝些水?”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人将他的头抬起垫高,将茶盅端到他嘴边。

这声音……曼卿突然一个机灵,睁眼一看,果然是皇上。

“皇……”曼卿惶恐之至,哪敢喝,一张口却哑得发不出声来。

“喝了水再说。”皇上的话不容违抗,曼卿只得乖乖的将杯中温水喝下,甜甜的,加了蜂蜜。

“臣……”曼卿终于能发出声来,挣着要起身跪下行礼,刚一掀被子就觉着不对劲,自己竟然未着寸缕!而且,这被子,明黄的缎面,绣着龙腾祥云,帐子也是明黄的纱帐,还有这枕头也是,褥子也是,这里,绝对不是尚书府!

曼卿傻了,这分明就是皇上的寝宫!自己躺的,不是龙床吧?

皇上瞧瞧惊得呆住的曼卿,将他放下,笑道:“你在公主婚宴上喝醉了,朕就将你带了回来,曼卿你的酒品真的不怎么好,来的时候吐了一路,只得将你的衣服都拿去洗了。”

“臣失态了,明知酒量不佳还要饮,幸亏上回大宴契丹国使臣时有神灵保佑,才能取胜。”曼卿苦笑着自嘲,自己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看来有人给自己洗过澡了,方才闻着自己身上有陌生的清香。自己为何会在宫中且不说,这样光着躺在皇上寝宫里,虽然身下睡的是上等的冰蚕丝绸,贴着肌肤柔软微凉,可是曼卿却觉得如卧针毡,芒刺在背,不能安宁。

皇上听了大笑,道:“什么神灵保佑,那天你用的那只酒碗用解酒药擦过了而已,虽然这法子不够光明正大,但……朕不能再输了。”

曼卿这才恍然大悟,还当是自己意气风发,豪气骤起呢,原来都是在皇上手心里跳的猴子。

“那个阿托云也真是厉害,大内珍藏的烈酒衡白他竟然能喝下快二十大碗去,喝得朕都心疼,不过曼卿你不也差,喝得够悲壮。”皇上笑着,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突然又想起什么来,道:“曼卿,那天你替朕赢回关键一局,朕还没赏你呢,你想要什么?”

“都是皇上的妙策,臣不过插在田里的稻草人儿一个,唬唬雀儿罢了,哪有什么功劳。”曼卿语气不由黯淡。

“没有稻草人儿,哪有好收成。”皇上起身出去,片刻回来手上拿了一样金灿灿的事物给曼卿,曼卿接过一看,是一方纯金的小印,上面刻着“重珂留藏”四个古意盎然的梅花篆字。

“臣不敢。”曼卿慌的将印交回,‘重珂’是圣上名讳,这……是皇上私印。

“这又不是玉玺,干什么吓成这样?”皇上将印放回曼卿手里,双手握住他手,道:“这是朕四岁初读诗书时,父皇送的,送它给你,不只是为了你替朕赢回面子,更为了你逼着朕在短短半年内通读前史,让朕知道怎样做才是个好皇帝。”皇上低头轻吻曼卿的手,“以前,朕只爱念经礼佛,从不理会这些,若不是曼卿你……”

“皇上……”曼卿惊慌失措,想将手抽回来又不敢造次。

“曼卿,凭此印你可以随时进宫来见朕,还有……”皇上顿了顿,语气严肃的道:“你若将此印交回,朕会答应为你做一件事,朕能做到的……任何事。”

这话出自金口玉言,驷马难追的一国之君。曼卿大惊,若认真追究起来,这“任何事”三字不啻于将千秋帝业万里河山都交到自己手上,可他偏说得这么认真。虽然曼卿明白自己倘稍有染指社稷之意,定会在奉上金印之前平白消失个无影无踪,就算如此,“任何事”三个字也太重了。

“臣……”曼卿没了主意,若是收下似是不妥,若是不收……若是不收看今晚这情势,怕是难以收场。

“不要磕头,不要谢恩。”皇上一指按住曼卿的双唇,“这是千里送给曼卿的,不是皇上送给臣下的。”皇上说着突然欺身上来就欲吻曼卿双唇。

“皇上!”曼卿没想到他突然压上来,急忙将头偏过,朗声道:“君臣大义,纲常大礼,以色媚君惑乱朝廷之事臣宁死不敢为!”顽症还需猛药医,这话虽是大不敬,只要能打消皇上这念头,顾不上许多了。

“曼卿,我知道你近三月来连降九级都无本辩驳都是为了要躲着朕,朕今晚不是皇上,我是千里,普济寺中初一见君,就惊为天人不能自拔的千里,你就不要再躲了好不好?”皇上说着又来追吻。

“皇上!”曼卿用力去推皇上,心里却乱了套,虽说只要将手中这方金印奉上,就能逃过今日一劫,皇上许下千金一诺,怕也是为了要给自己一个拒绝的机会吧,可是过了今日,明日又当如何?就算求皇上一世都不要碰自己一个手指头,可是……以皇上如今的权势和心术,他至少有一千种法子能叫自己乖乖送上门来哭着求着侍寝,曼卿转瞬间已经想到了不下十种,每一种都能惊出一身冷汗来。

还没想出主意来,曼卿就发现了另一样不妙的事,他竟然完全没有力气推开皇上。曼卿虽是一介书生,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绝非风一吹就倒连只鸡也抓不住的那种,可是眼下,虽然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可双臂跟填了棉花似的,皇上一只手捉住他双腕轻轻一折就将他双臂禁锢在头顶上,又用另一只手捉住他下巴,终于咬住了他丰润玉滑的唇,辗转着攻入锦官城,流留玉溪峰,玉溪峰不老,难禁是春情。

不是这一室的熏香有古怪,就是方才喝的那碗水里有问题,曼卿不是头一回见春药迷药之类,却是头一回被用在自己身上,原先还在想清风院里的小倌怎么就没个三贞九烈宁死不从的,现在看来,换成了自己,一样是不成啊。

这时候皇上已经掀开被子,摩挲着曼卿的腰侧,沿着喉咙锁骨一路蜻蜓点水点到胸前小荷尖角上去了。

“皇上……”曼卿的这声唤里已经带了旎旖之色,就算香里水里没古怪,再这么撩拨下去,他也不成了,且不论皇上本就剑眉星目,英挺轩昂,单单是“皇上”这个身份,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诱惑啊。而且近几个月来曼卿已经习惯了“酒后乱性”,说到底,看来宿醉还是敝大于利,真真要不得。

“没有皇上,今夜只有千里。”皇上闻得他唤,又移上来封住他唇舌,眼中神情已是迷离难返。

没有皇上,只有千里。曼卿在心里念叨着这句话,将眼一闭,罢了罢了,破釜沉舟,绝处逢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到此他巧舌一转,缠上皇上的回应起来,彩妍戏蝶,花露逐蜂,轻腰折柳,春色大好。

(六)

从李重珂十四岁还是皇子时有了第一个侍妾,到现在已经五年了,登基以后,中宫之位虽还虚悬,皇太妃却迫不及待的从世家豪门中为他选了二十个秀女充实后宫,希望早些抱上皇孙。李重珂虽不是好色皇帝,但身在其位,也算是有些阅历的了。

起初曼卿无力推拒高挂免战牌时,李重珂觉着虽然这是第一次碰男子,但和宠幸妃子好像没什么两样,唇一样软,舌一样滑,唯其身上肌肤不似女子那般细嫩柔软,但看他醉眼半张如雾拢辉月,玉颊飞红似云带朝霞,凭这一副醉后慵懒无力的销魂神情就足以艳绝六宫,千山失色。后来曼卿破釜沉舟开城迎战,两兵一交,李重珂就左支右绌渐渐难以招架,他后宫虽有佳丽无数,但个个大家闺秀,端庄有礼,行不露足笑不露齿,见了皇上低着眉顺着眼柳腰一折盈盈下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宽了衣上了塌,依旧贤淑自持,身不乱摇,口不乱语,生怕不够稳重,不是皇上心里母仪天下的人选。李重珂哪见过这样放肆的,分明自己是蝶,那人是花,偏生花逗着蝶儿转;分明自己是蜂,那人是露,偏生露追着蜂儿飞,总之,和原先想的不太一样。

此处猛将当关,何妨绕行?李重珂弃了南门,败走东都,顺着脖颈去舔弄曼卿如珠耳垂,耳中听得那人一声媚惑长吟,挣扎扭动了几下更添风韵,接着一双腿分开来夹上自己腰身轻轻撩蹭,从未有一个女子教自己这样心神摇曳,燥热难耐,恨不能立时将他据为己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重珂这才沮丧的发觉自己方才是看着曼卿情难自禁的强吻上去的,根本未曾宽衣。

“千里,我不躲了,你放开手吧。”曼卿突然轻声道,言语里颇有些娇羞之意。

方才李重珂是一直压着曼卿双腕的,现在见他已经应了,而且腿都缠在自己腰上了,还跑得掉吗?便放开手去解自己衣裳。

曼卿双手复得自由,松了口气,心想虽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却也不易当。这美人计自己不是第一回使,上回用在吕剑吟身上时只是牺牲了些皮相,这回却连色相也要用上了,真不是老天给自己这张脸是福还是祸。

再一看李重珂正在跟自己的腰带做斗争,不知道是个什么结,越急着解越解不开,也难怪,他是万乘之尊千金之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有人伺候,哪用得着自己穿衣系带?

“我来。”曼卿身子还是无力,只勉强能撑着坐起来。

“你终于肯叫我千里了。”李重珂见曼卿终于不再以君臣相称而是换了你我,言行中也没了敬畏防范,仿佛又回到二人在普济寺中那时的关系,心中大喜,便张开手任曼卿为自己宽衣。

“是你说的,今晚只有你我,你是千里,我是曼卿,况且……”曼卿突然记起那天文昌公主说天家儿女最寂寞,最想当一日普通农妇,还有那晚那人离去时落寞的背影,现在这人眼中惊现的光彩,好像沙漠里突然开出了花,他是不是也有和文昌公主一样的心思,想再做一回没有江山压肩的穆千里呢?

“况且什么?”李重珂划过曼卿眉峰,低头去他颈侧轻闻,没有脂粉气,却有松竹香。

“况且除了文史诗典,我还有许多其它不能教皇上的东西想教千里。”曼卿已经解开了那个顽结,宽了外袍,卸了中衣。

“明天再教吧,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是千里。”好容易等最后一件碍物除去,李重珂猛的扑倒曼卿,急切求索。

没想到他这么急着就将自己又压回身下去,曼卿叹气,虽然没有力气将他推开,但双手好歹能动,只能一边迎合他越来越粗鲁的亲吻一边双手在他身上慢慢游移,皇宫里锦衣玉食养大的到底不同,说润滑如玉难言其美,说肤若凝脂又少了阳刚。

曼卿这回没有将腿缠上李重珂的腰,而是将一条腿挤入他双腿间略略抵住,双手也在刚找到的他肋下敏感处轻轻摩挲,现在,就还差些许力气,大慈大悲无量佛,看在弟子也曾潜心向佛的份上,显显灵吧。

可惜满天的神佛最没用的时候就是人对他们寄予希望的时候。锁骨和脖颈正被重重的吸吮,肯定留下印子了,天理循环啊,原来神佛听不见人祈祷,只记得给人报应。当初自己不是也给他们留下过这些……曼卿突然灵机一动,将舌伸入齿间狠狠咬落,满嘴血腥,钻心的痛,但身子好像没那么软了。果然剧烈的疼痛可以暂时减轻迷药的效用,江少龙那晚是,今日亦然。

机会只有一次,剧痛未散去之前,曼卿加重些力道在李重珂腰肋揉捏了几把,趁着他恍神顺势抱着在床上打了个滚,两人上下登时颠倒了过来,曼卿一边在心中庆幸龙床真宽一边在李重珂耳边轻声道:“千里,不必等到明天,我现在就来教你,床帏之乐……”

被人压在身下的感觉有些古怪,可是这样赤裸交缠的双腿,在身上肆无忌惮游走轻移的手口,还有这样大胆无礼教人脸红的言语,使得李重珂不由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使劲想去推开曼卿,曼卿却顺水推舟的移到他胯下,低头含住。好容易才扭转乾坤,接下来必需步步为营,顾不上流连似锦繁花满江春色,只求飞流早下,挥戈直入。

这是……在干什么?他竟然用嘴去含住自己那里,还……不停的来回套弄吸咬,时轻时重,极尽挑逗。李重珂差些窒息,这就是他方才说的“要教千里却不能教皇上的床帏之乐”么?宫中那么多妃嫔,却从未有人这样做过,难道这是男子之间才会有的事,还是宫中与民间的取乐方式有所不同?李重珂已经脑中一团乱麻身似浪中轻舟无力追究了。虽然这副样子大是不雅,可是身上九成九的地方官都八百里加急上奏说久旱逢甘露切莫停下,还有一个名叫“体统”的顽固老臣在汪洋大海里抓着根浮木犹豫着要不要上那条不成体统的船。

天色骤暗,电闪雷鸣,暴雨肆虐,轰鸣不停,狂风卷着比皇宫的墙还高巨浪啪的打落下来,将“体统”手里的烂木头拆了个七零八落,年迈孱弱的“体统”也不知哪里去了。

李重珂抓住自己头发,一声低吼泄了身,急喘未定,突然惊觉后庭剧痛,有如利刃加身。前门走水,后门进贼,分明是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上当了。

“大胆!你犯上……”李重珂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自己的腿是什么时候搭在他腰两侧的?方才见他两腿大张心神荡漾,如今换成自己,却只有恐慌。

“这里没有皇上,只有千里,君无戏言。”曼卿扣住他腰奋力将身一挺,尽根而入,好容易才攻破的城池就要牢牢守好,以免功亏一篑。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没有润滑也没有扩张就这么天降神兵的进来了,未经人事的后穴紧窒非常,曼卿的下身被挤得生疼,幸亏他身子软才勉强能进去,不像江少龙那般铜墙铁壁似的根本动不了。看看那人不知是疼得还是气得发青的脸,曼卿心疼的低唤着“千里”去吻他挺直的鼻梁,抽着冷气的嘴唇,他养尊处优,哪受过这般苦楚?其实塌上方寸之事不过尽欢而已,只要情投意合,两心相悦,谁上谁下都是一样,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曼卿都不介意在下,却唯独只有他,这个天之骄子,人间帝王不行。那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滋味曼卿太清楚了,自己一介书生尚且害得三儿惨死子期难过,还有吕剑吟更是……若换成这个权倾天下之人,且不提又要起多大风浪害死多少人,单说百年之后盖棺定论,要史家如何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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