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知逃不掉,即使知道这样被抓回去自己的日子会更难过,他还是在那人面前跑了。
蒋雍铭看着那个瞧见自己拔腿就跑的人,心里恨恨的想,就该打条链子把他锁起来,看他还敢不敢跑!方才下朝听纪中睿汇报
说宋九一早出门还没回来,他便知道他跑了。这几天他的表现有几分是真心自己怎会看不出来,只是贪恋那份柔顺,喜欢看那
人一副羞涩模样,便一直由着他去。那人果然跑了,明知会这样,心里还是止不住泛疼,就像花刺刺进肉里,小小一根,却搅
得人心神不宁。
由着那人跌跌撞撞跑了半天,蒋雍铭终于失了耐性,策马几下追上他,一把将人勾上马。宋九却没怎么挣扎,实在是他已经无
力了,不管身还是心都累了,只是嘴里还不停喊着要回去之类的话。蒋雍铭任他喊,一边把人抱得紧紧的,一边掉转马头,慢
慢往回走。
随着蒋雍铭赶来的樊成纪中睿等人看着这幅场景,皆在心底抹了把冷汗,暗道一声,乖乖,原来打一开始夫人就是将军抢回来
的,怪不得把人看得那么紧。
一群人有惊无险回到府里,蒋雍铭沉声吩咐樊成一句,就抱着人回屋。留下满脸为难的樊成,将军竟要他找根锁人链子来,难
不成真要把夫人锁起来?
宋九已经安静下来,任由蒋雍铭将他抱进屋里困在床上,两人均是一言不发。蒋雍铭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翻腾的心绪,
他不想冲动之下又伤了这人。屋外樊成已经将那链子拿来了,长长的玄铁索条,可轻易将宋九困在这主院里。蒋雍铭很想就此
把人锁了,可他知道那样做了,宋九怕是要想不开的。他是想把这人困在身边,想好好宠他疼他,却不想他太痛苦。“你乖乖
的,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两日后成亲,你便是将军夫人,今生我只对你好,嗯?”蒋雍铭轻轻在宋九耳旁劝说,那些话若
是用在随便一人身上,那人定会忙不迭应了。只是宋九虽性格有些软弱,认定之事却是一条道走到底,况且他那颗心不在蒋雍
铭身上,自然不会对这些话动心。
半响,宋九方缓缓道:“我要回家。”
蒋雍铭立马接口:“成了亲我陪你回去可好?”
宋九不说话,蒋雍铭以为他答应之时又听他道:“我要回家。”
蒋雍铭气结,他何时这般费心费劲哄着一个人,这人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心下发狠:“那便别怪我不留情!”气冲冲出门夺了
樊成手里链子,一端系宋九脚踝处,另一端牢牢绑在床柱上。又仔细打量两眼,才出了门。偏又忍不住对房外丫鬟叮嘱:“好
生伺候着,若让夫人受委屈……哼!”吓得几个丫头连连称是。
第十一章
夜幕降临时,蒋雍铭又回来了。在书房待了两个时辰,一份公文未批,脑子里全是房里那人无神的眼。终究舍不得的他怎样啊
,发了狠话,下了狠心,却是自个儿熬不住了,舍不得他伤心,看不得他流泪。什么时候自己竟是这样一副豆腐心肠了?无奈
摇摇头,那人就是自己的劫啊。
果然,宋九一双眼睛已经肿成核桃形,不断有液体自眼角滑下,枕头湿了一大片。叹出一口气,蒋雍铭上前解了锁链,把宋九
拥进怀里,心疼地抹去他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别哭了,嗯?是我不好,你要回家是吗,好,两天后我一定陪你回去,现在
乖乖的和我用膳去?”
宋九没反应,实际上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不能自拔。蒋雍铭把他锁上的时候他就怕了,他害怕自己会被那人锁一辈子,害
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害怕那人回来对自己对做无耻的事。他仿佛被关进黑洞洞的屋子里,害怕得想要尖叫出声,却张不
开嘴,只能任由眼泪汹涌而出,宣泄内心的惊惧。那人的确回来了,可他解开了锁链,把自己抱在怀里,那温度使宋九在黑暗
中看到一丝光线,他已经管不得身边是谁,凭本能往温暖处靠近。
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挤的人儿,蒋雍铭心口微微酸疼,把人抱得更紧,他发誓,再也不伤害他了,即使他会反抗自己,想要逃
离自己,自己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了。
但亦不会放他离开!不管愿不愿,他都将一生伴在自己身旁。抱着人起身往外走,蒋雍铭心中无比坚定。
看着夫人倚在将军怀中出现在偏厅,府里众人都松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将军这气消得可真快啊,夫人果然是驭夫有方,难
怪他没有一副好相貌却能把将军迷得团团转。众人心里暗暗佩服。
喜宴上客人名单纪中睿拟好了就送来让蒋雍铭再瞧瞧,其实并不花心思,大将军的婚宴自然是人人想来,但受邀请的不过是朝
堂上站的和三品以上京官还有便是府中亲戚,自然是镇国公府。只是还有一样,新娘子娘家人。这个纪中睿可不敢擅作主张。
“小九儿家里还有什么人呢,我把他们接来旁证咱们的婚事可好?”搂着宋九靠在床头的蒋雍铭问得别有用心。
宋九猛然抬头:“别……别这么做……”唇瓣泛白,开开合合,当真可怜。
蒋雍铭眸色暗了暗,缓缓靠近他,声音低哑:“好,听九儿的。”含住那两瓣冰冷的唇,细细啃噬,舌头探进他嘴里凶狠地搅
拌。
宋九不敢反抗,僵着身子任他动作,直到透不过气儿来,才用双手使劲捶打宽厚的胸口,终于被放开,已经脱了力,软软趴在
那人胸前喘息。
却有一只手不老实地顺着脊背一路下滑,宋九因呼吸不畅而晕红的脸霎时惨白,哆嗦着伸出手制住那人的动作。“不……我…
…我身体不舒服。”只是想到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又羞耻地红了脸。
蒋雍铭戏谑地看着他一张脸红红白白,自己今晚本是不打算有什么动作,毕竟昨晚把他疼坏了。可是如今人就在自己怀里,脑
子里还有不单纯的想法,自己若是再不解风情,岂不是太煞风景?当下把宋九推到在床上,抓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不理会他
的抵抗将他衣服褪了个干净。却久久没有再进一步,星目炯炯,一遍遍打量身下这具寸缕不着的身体,直把宋九羞愤得快晕过
去。终于,蒋雍铭抬起宋九一只脚,手沿着小腿一路摸到大腿内侧。宋九紧紧闭着眼,“随他去好了,任他怎么样,不是没做
过,只当是……只当是被人打了!”只是扇动的睫毛和被死死咬住的下唇泄露了心思。
过了半响,感觉后方被塞进一冰凉物体,诧异的睁眼,原来是蒋雍铭正在帮自己抹药。“你……”不是要那样?
蒋雍铭抬头瞧他一眼:“不舒服?乖,忍忍,不涂药好的更慢。”
宋九能感觉自个儿的脸正在慢慢蒸熟,热气腾腾。
蒋雍铭好笑地看他又红透的一张脸,却不敢再戏弄,再玩下去,自己怕是要暴体身亡了。看着精神抖擞的“兄弟”,只能强迫
自己收敛心神。
翌日,府里来了两位贵客。看着坐在堂上的镇国公夫妇,宋九似乎又看见了希望。
本以为迷住自己儿子的定是个狐媚子,却不想是个还显稚嫩的淳朴少年。这显然令特意趁蒋雍铭上朝时间来将军府的镇国公夫
妇有些不能置信。眼前少年稍嫌畏缩,一看便知是出自小户人家。而且这少年并无过人之姿,偏黑的脸,稍塌的鼻,一双眼睛
圆碌碌倒挺讨喜,却也不能勾住他人视线。这,便是儿子非娶不可之人?
在家苦苦纠结数日的夫妻俩原想,拗不过儿子就随了他吧,蒋家本就欠他良多,如今除了同意他的婚事也无其他法子能弥补了
,况且,即使他们不同意,蒋雍铭怕也是会把这人娶进门,到时候镇国公面上更要挂不住了。可如今见着这人,心里又动摇起
来,儿子是当真的吗,还是跟他们怄气?
打自己出现便紧紧盯着自己的镇国公夫妇让宋九有些害怕,但现在,只有他们能帮自己了,无论如何,都得试试。这样想着,
宋九上前几步,突地跪下。
座上两人惊了惊,宋九已经开口:“请老大人和老夫人救救小的!”
第十二章
蒋雍铭下朝出了宫门,就有府里家丁前来禀报镇国公夫妇之事。对于自己的父母,蒋雍铭并无太多感情。当年仅十岁的自己被
送入宫内,生死全由天之时,对于亲情,已没有过多奢想。从十岁到三十岁,人生最重要的阶段里,没有亲情。如今,自然也
不会浓厚,至多是为人子女的责任。
趁着自己不在之时上门,无非就是为了看看被自己藏在府里的人,就让他们看去,反正自己也没打算把人委屈于人后,否则,
怎会有明日的婚礼。当然,得要父亲母亲没有多余动作才是。蒋雍铭自然有把握,没人敢有异议,连皇帝都要为他的婚事道声
喜,有谁会傻到与权势日盛的他唱反调?即便是镇国公。
果然,听了宋九哭诉而产生的愤怒情绪在看见自个儿子的冷脸后,镇国公愣是发泄不出,一口气憋在胸口,生生憋红一张老脸
。只有蒋母在边上小心劝导:“你的事我们也管不了了,你要娶个男子也由着你娶,只是我看那孩子好像不太乐意,何况人家
家里还有个老母亲,你这样不管不顾把人掳来,怕是不妥吧。”哪止是不妥啊,简直无法无天,目无王法,强娶民男,真是古
今未闻的荒唐之事!当然,这样的话谁都不会讲出口,至少不会再蒋雍铭面前,这不是明摆着触人逆鳞嘛。
“此事儿子心中已有计量,不劳烦母亲费心,明日婚礼还望父亲母亲主持。”
“这是自然,只是……”
“天色不早,想必午膳已经备下了,父亲母亲留下一起用膳吧。”显然,蒋雍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不了,府里你大哥还等着我们。况且你这也不方便,我和你爹还是回去吧。”将军府内这几日为着准备婚事,堆积了不
少物品,而且家仆来来往往张罗,的确不太方便。
“那儿子派人送父亲母亲回去。”蒋雍铭并不挽留。
“嗯。”蒋母见蒋雍铭根本听不进自己话,只能叹息一声,搀着还憋不出话的镇国公走了。
看着若无其事与自己吃饭的蒋雍铭,宋九不住忐忑,又感到阵阵绝望。难道连镇国公也管不了他?还是他们根本沆瀣一气,之
前仅是敷衍自己?想到这儿,宋九只觉得眼前一片发白,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饭菜不合口?”看着宋九渐渐发白的脸,蒋雍铭还是忍不住关心。原本还是有些怒意的,这人竟是这般不愿与自己一
起?千方百计要逃开就罢了,如今还指望自己父母来压制自己,他也不想想,与自己的喜好相比,他一个小小百姓的意愿又有
谁会在意?打定主意要把他撩在一边,只是看着他从开始的不安渐渐到绝望,本就气色不好的脸更是煞白煞白,便再也狠不下
心了。
“啊!……”宋九转过脸来,一双空洞的眼雾蒙蒙,显然未把他的话听进去。
那无助的眼看得蒋雍铭不住心痛,那里还有什么怒气,早吹到爪哇国去了。把人揽来自己腿上坐着,“吃不下就别吃了,想吃
什么就让厨房做去,嗯?”又摸上他的脸,好吃好喝供着,怎也不见长肉?只是身上肌肤虽不光滑,却是弹性十足,不知想到
什么,一双眼睛越发放肆。
宋九刚回神,就被那人要吃了自己似的眼神吓得哆嗦,空洞的眼中便多了惧意。连忙摇摇头,再怎么金贵珍稀的东西,如今自
己吃来也是味同嚼蜡。那本就不是自己享得起的,吃了怕是会折福。粗茶淡饭茅草屋才是与自己相当之物,偏偏往日不在意的
东西如今却是求而不得了。想到明日的婚事,便是一阵恶寒,明日过后,自己就要成全天下的笑话了,那些人笑自己倒无所谓
,只是要母亲和雁儿如何自处,若让她们被人戳了脊梁骨,自己就真是罪人了。
看着又不知把魂掉在那得人,蒋雍铭有些忿忿,双手夹着恶劣便要摸进宋九领口。吓得宋九紧张地护住衣襟,双眼满是戒备,
这人要干什么!大庭广众的。蒋雍铭被他兔子般的神色逗得哈哈大笑,捧了他的脸就要去亲,宋九就是闪躲不让,末了还是让
他得了手。看着满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宋九真是羞恨想撞墙。
蒋雍铭第二日便不去上朝了,拖了宋九去换喜服。两人喜服样式一致,大红惹眼的布料,剪裁简单,只是衣襟领口与袖口绣满
了小小的并蒂莲,一条束腰带上缠着龙凤呈祥。喜庆,内敛,又隐隐透露华丽的张扬,正如蒋雍铭此人。
宋九穿着这衣服却只觉嘴里发苦,看着镜子里的人影,真如傀儡一般,任人摆布。
蒋雍铭仔细打量宋九,越看越是忍不住得意,过了今日,这人就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了。户籍已令户部改了,今日起,这眼,这
嘴,这身子,……都是自己的。
客人陆续来了,时辰还早,只是大将军大喜之日,有谁敢摆架子,早早一个个带着贺礼屁颠屁颠赶来。今日早朝也是缩了时间
,皇帝碍于礼数来不得,颁了圣旨令大内总管带来贺喜,大大小小物件赏了好几箱。由不得人不感叹大将军圣宠之盛。
镇国公夫妇也坐在主位上,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面上总是喜气洋洋,接受来客的贺词。
等司仪一声“吉时到”出口时,众人无不生长脖子望向门口。只是谁也料不到蒋雍铭竟抱着宋九从内堂走出,在掉了下巴的同
时,客人们又好奇起新娘子的长相,到底是如何倾国之色。只是宋九一张脸埋在蒋雍铭怀中,只露了几缕青丝惹人遐想。整个
拜堂之礼,都是蒋雍铭抱着他完成。却没人有异议,毕竟整件婚事便不是按着常理来的。等蒋雍铭抱着人有入了内堂,众人猛
然想起,难不成新娘子之前便一直呆在夫家?!这……堪堪一笑,大将军真心急啊!
第十三章
进入喜堂前,宋九已经走不动道了,听着前厅熙熙攘攘的人声,他实在没有踏出步子的勇气。出去了,会怎样被人取笑,那些
人的眼光会是怎样的鄙夷,在那些非富即贵之人眼中,自己怕就是个笑话,以男儿之身嫁给另一个男人,那个人还是权倾天下
的大将军,别人定会认为自己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卖身卖尊严,十足的卑贱之人。可明明不是自己愿意的啊,自己反抗了,逃了
,没用,谁都不愿意帮自己,他们看着自己挣扎,求饶,却无人伸手拉自己一把。难道还要他以死明志?他不是读书人,不懂
什么高风亮节,一个小小穷苦百姓,知道活着不易,在世间辛苦忙碌,只是为了活着。还不论家里还有老母亲等着自己,若是
轻了生,最痛苦的就是她了,自己如何忍心让她承受青年丧夫老年丧子之痛。要好好活着,活着才有盼头,若是死了,便什么
都没了。
蒋雍铭看着腿软身虚的宋九,索性一俯身把人横腰抱起,惹得边上丫鬟一阵惊叫,宋九更是羞愧得把脸埋入他胸前。蒋雍铭也
不为难,将人抱入喜堂,草草拜了堂。对于这些礼节他一向不怎么在意,今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昭告天下怀里这人是自己的,
也让这人明白,他是逃不掉的!
将已经快烧熟的人抱入喜房内,蒋雍铭端来糕点,喂宋九吃了些,又嘱咐他乖乖在房中等自己,方才起身去前厅招呼客人。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