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小城——观南竹
观南竹  发于:2012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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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怎样了?”

蒋雍铭瞥他一眼,“他没事,命人将带来食物拿到厨房里热热送进来。”

“……是。”怎么觉得将军那一眼看得自己凉飕飕的?

宋九倚在窗前,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直到收回最后一丝金光,没顶。他仿佛看见自己一颗心也跟着沉入海底,扑面而来的窒

息感使他胸口发闷,他不得不死死咬住下唇,借疼痛缓和窒闷。刚刚一场痛哭耗去自己许多精力,如今早已浑身发软,只想好

好歇会儿。可是脑子里母亲的话不住响起,“这几日,幸好有雁儿天天过来照看我,不然,我老婆子一条命早就不在了,是个

好女孩啊,唉……”怎会不知,怎会不知她是个好姑娘,那可是自己自懂事起的梦啊!总是一身翠绿的女孩,如刚抽出的一把

水葱,娇嫩,活力;会看着自己的眼睛,甜甜喊一声“宋九哥!”,然后慢慢绯红一张白皙的脸;那双水灵灵的眼,总能牢牢

吸住自己全部注意……那样美好的女子,渐渐走出自己的生命,他却连挽留都不能,看着她一路挥洒泪水与记忆,走得缠绵又

无奈。母亲问:“他待你好吗?”好,怎会不好,只要我要,只要他有,除了自由,还有那个女孩。可是自己出了这两样还想

要什么呢?是了,还有母亲的安详晚年,用一具身体两颗心去换,值不值?值不值,都无所谓了。

第十六章

蒋雍铭拥着宋九躺在床上,鼻间嗅到的全是身边人的气味,身下这张床是他以前一直睡的,这让他不知为何而有些空洞的心感

到满足。垂头吻了吻宋九发顶,他将人抱得跟紧。

窗外艳阳高照,往日里自己这回正在地里,雁儿要给林哥送饭来了。好像有根针一下一下扎着胸口,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孔

,那是任何药物都治不了的伤口。

母亲已经安排好了,本就是心病,见到自己后自然不药而愈。他……将军派了两个丫鬟给她,本不想他这么做的,只是自己实

在不能在她跟前侍奉,雁儿该也不会了,娘不愿离开小城,只好如此。只是这么做定会在小城里掀起不小风波,不知道娘亲要

如何应付。自己为何总会给她惹事?小时候被人欺负没有爹,只会跑回家拽着她的裙摆哭泣;大了,要她为自己终身之事费心

费力;如今,呵,自己哪还有什么终身,却是留了如此难堪于她。

宋九使劲甩甩头,什么时候起,变得像个娘们一样整天只知哭哭啼啼了。被人当女人睡了难不成就真成女的了?要找点事做才

好,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撑不下去。

听夫人问府里哪有闲置空地,总管显然有些呆愣。对于这位从天而降又被将军捧在手里的夫人,府里下人尽管有些莫名,但将

军态度摆在那,谁敢有所微词。府里奴才都是皇帝赐下的,自然个个伶俐无比,善于揣摩主子喜好,尽管不了解将军脾性,可

将军是不是个善主,大伙心中清楚。能在皇宫那吃人的地方安稳渡过八年又把太子扶上帝位的人,能叱咤战场十余年所向披靡

的人,还剩多少善心,还愿有多少善心?在他面前,众人莫不战战兢兢。

“后院林子旁有块荒地,原本是要买些花种撒下,夫人要用,尽管拿去便是,若是还有其他需要您只管吩咐?”总管瞬间收回

失仪之态。

“好,有劳总管了。”

“不不,可不敢这么说,夫人您折杀小人了。”总管一脸惊慌,如此不分主仆的话,在他以往的经历中是绝不被允许的。

“……”宋九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态度,在他的想法里,自己与这些人无异,如今甚至比不上他们,受了别人的帮助道声劳驾是

顺理成章之事,为何会换回这毕恭毕敬的对待?其实,哪里会全不明白呢,只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称呼,是夫人,而不是自己熟

悉的宋九或小九,自己被隔绝在他们之外。这样想着,宋九闷闷转身。

总管站在原地,不太明白哪里惹了夫人不高兴,对主子要恭敬尊重,奉若神明也不为过,这是他从小就被要求的。

具体要做什么宋九还没打算好,只是他以前只会守门和种地。如今去看门肯定是不行的,种些东西未尝不可,收来的成果交给

厨房,这样自己不算吃白饭了吧,尽管有些自欺欺人。

换上找来的短打,挥起的锄头一下一下落在地上,汗水随着每次挥臂洒在土地里。深深吸进一口气,泥土混着阳光的气味让他

迷恋。风穿过树林簌簌作响,又从他身边拂过,卷走劳作产生的燥热。这样悠闲的感觉差点让他落下泪来,仿佛还是从前,一

切还未发生。

午饭是丫鬟送来的,宫里来人传话,有紧急军务,将军一时回不来,宋九松下一口气。每次和那人相处,他总不能自若,手不

是手脚不是脚的,偏偏那人还喜欢在众人面前做些让他难堪的举动。

对于那个人,宋九已经不太清楚到底是何感情了。恨肯定是有的,一开始,是又恨又怕,后来,是又恨又无助,再来,就是现

在的恨与无奈了。再恨又能如何,自己小小百姓,只要他们动动手指头就没了。再过一阵,他想,自己这么无趣无用的人,用

不了多久,他就会觉得无味了,到时候,自己回小城去,还守自己的门,还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和母亲一起,母亲若是没了

,就自己一人就好,一人就好。

林子边上这块地不大,宋九花了一个下午就细细恳完。也不回屋,在这里,自己才能透过气来。索性躺在旁边草地上,暖暖的

太阳照得他懒洋洋的,清爽的风吹得他眼皮低垂,脑袋越转越慢,要在地里种些什么呢?茄子?小白菜?还是黄瓜好了,雁儿

喜欢……在嘴角绽开一抹笑容,昏昏睡去。

府里乱成一团。蒋雍铭回来时没见宋九,去房里看了,人竟然不在,隐隐有怒火要冒出来。之前,母亲坐在堂上等晚归的父亲

,自己颇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今天,因公事耽搁了的自己在回府路上心里是有些期待的,会不会也有人在等着自己?又想,不

等也没关系,只要他好好呆在房里就好。不想回了府却是到处见不到人。招来几个丫鬟问了,竟没一个人清楚。手一扬,杨木

桌子摔出门外,砸在廊柱上,木屑四溅,吓得丫鬟们花容失色,“让樊成带人去找。”语气平缓,只是听得人脊背发凉。

嫣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于下了决心般,“将军,奴婢上午见夫人去找了总管,奴婢猜想总管或许知道夫人在哪。”

那人躺在地上,脸颊睡得红彤彤,嘴角带着浅浅笑意,裤腿上溅了许多泥巴,衣服有些短,露出一段腰线。

蒋雍铭闭了闭眼,轻轻将人抱起来。

宋九在一片暖意中醒来,自己坐在水中,衣服早不见了,身后是同样不着片缕的男人。僵着身子,宋九一动不敢动,任那人清

理自己的身体。手来到双腿间,宋九再忍不住,按住它,:“将军,我……自己来。”

“哦,醒了?”蒋雍铭动了动,一个硬热物盯在宋九腰上。

宋九一张脸红了又白,“我……”

“怎么在那睡着了,也不怕着凉,来,把脚张开。”蒋雍铭轻易化去宋九的阻挠。

“不……”宋九夹紧腿,“我……我自己来。”

“乖,张开。”还是那不温不火的语气。

宋九觉出不一样来了,这人生气了,可是为什么?没等他多想,蒋雍铭已经拨开他的双脚,手向中间伸去。

第十七章

闭上眼睛,将就要冲口而出的惊叫扼在喉咙里,宋九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早就知道要这样,那人让自己回家,安顿好母

亲,自然不会白做,他想要什么再清楚不过了,他想要,给他就是,都给他就是。可是,那不住抖动的身子为的什么?宋九他

怕啊,这人一向他靠近,就好像有个好深好深的黑乎乎洞迎面罩下,让他想逃。跟别提现在,那强健的身体令他眩晕,想到待

会会做的事,扼制不住的恐惧与恶心泛上来。

蒋雍铭强迫自己忽略眼前人的可怜反应,狠着心肠仔细清洗那隐秘部位。方才,他以为这人又跑了,他不知如何描述自己当时

的心情,失望,愤怒,无奈,百感交集。他甚至不敢亲自去找他,他怕控制不住伤了他,自己发过誓不会伤害他的,可在那一

瞬,他有了把那人撕碎吞进肚里的冲动,即使后来知道他还在府里,那股冲动还是萦绕不去,或者干脆把他的腿打断,让他哪

也去不了,只能依靠自己,这样的想法让他兴奋。可这样一来,那双圆圆的眼里定会蓄满泪水和恨,那种晶莹的液体是咸的,

那恨会像一把有着倒钩的刀,在自己胸口上划出血口,再洒上泪水,会让自己觉得伤口浸在盐水里一样疼痛。舍不得的,终究

什么都舍不得做。

手来到后方,在紧闭的穴口上轻轻戳两下,惹得它急促收缩,怀里的身子也跟着震了震。一只手指慢慢伸进去,两根,三根,

转动,按压,抠挠,慢条斯理的逗弄。手指退出,硬物在穴口徘徊,就是不进去,像是猫在玩弄无路可退的老鼠。

宋九如风中落叶瑟瑟发抖,一口白牙快被咬碎,身后的凶器一下一下触动小穴,以为它要进来之时却离开,紧绷的身体还未松

下,它又来挑逗。宋九绷着的弦达到极致,终于断了,痛哭出声:“你快进来!进来!呜呜呜呜……啊!”

蒋雍铭抱着脱力的宋九从浴桶里出来,水早就凉透了。宋九脸上泪迹斑斑,眼睛略肿,时不时发出不能自己的抽泣声。将人放

到床上拉好锦被,蒋雍铭自己着好装出门,命厨房准备清淡食物送去房里,也不回房,遣人告知纪中睿樊成,去了书房。

嫣然端了食盘进房,看那人呆呆躺着,一双空洞的眼望着床帐,眼中就有万千思绪飞过,只是到了床前,已是一片清宁。

“夫人,起来用些东西吧。”

床上之人恍若未闻。

嫣然不以为意,将手上东西放在床边小柜,回头望了宋九一眼,“奴婢斗胆劝告夫人一句,凡事多依着将军,夫人或许能早日

达成心中所想。”也不待宋九反应,人已经退下。

宋九略略偏头,看着关上的门皱起眉头。

书房内,蒋雍铭将信函交至纪中睿樊成手中。

“将军,这是……”

“打开看看。”

纪中睿将信件拆开,快速看完,脸色有些凝重,樊成已经忍不下:“这些蛮人,天生挨揍的命!不过消停了几日,又皮痒痒了

。”

“将军,这……陛下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杨棨那可有消息?”

“没有,若是有甚么战机定会有飞书来报,如今匄柯有了动作,相信杨棨近日便会有消息。”

匄柯位于大承西北边疆,土地贫瘠,不适农耕,百姓以游牧为生。原本两国和平相处倒也无事,只是十数年前匄柯新王登基后

便大肆拓充版图,吞并周圈小国,之后更是屡屡进犯大承边境。蒋雍铭当年大败匄柯,挫了其锐气,后又坚守边关十余年,数

次击退来犯。数月前蒋雍铭于两国休战之期班师回朝,留了左将杨棨留守,不想未过多久,就有探子探到那附近有蛮族蠢蠢欲

动。

“无妨,告知众将士先做准备,杨棨来书立刻来报,退下吧。”

“是,将军,属下告退。”

两人踏出书房,同时呼出一口气,对视一眼,失笑。

“军师,将军刚刚一张脸真臭啊,活脱脱谁欠了他十万两不还似的。”樊成夸张的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何止是十万两啊,人家可是偷了将军的夫人不还呐!纪中睿心中叫喊,面上却还是笑笑,“该是为了国事烦恼吧。”

“将军什么时候会为那些事担心了?肯定又和夫人闹别扭了。”

“呵,还不是太笨啊。”纪中睿敲敲樊成的脑袋,笑着扬长而去。

“哎!你什么意思,我怎么笨了!”樊成捂着被敲痛的脑门在后头跳脚。

蒋雍铭回房时宋九已经睡下,床头一碗八宝什锦粥吃了大半。蒋雍铭坐在床沿看了许久,一张冷面慢慢软化,终是脱了衣物,

小心地躺下,过了片刻,又把人拥进怀里,方闭上眼。

宋九偷眼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之人,瞧一眼又低下头扒几口饭,想一会,又抬头看他一眼。看得蒋雍铭一颗心嘣嘣作跳,“九儿

有事就说吧。”语气腻人,惹得底下樊成直朝纪中睿挤眼。

“我……将军,我想种点东西。”昨日睡前便一直在想是哪里惹到这人,无非是自己开了地又没告诉他,既然如此,今后自己

要做什么都让他批准便是。

“噗……”脸还朝着纪中睿的樊成嘴里一口饭全喷在对面人面上。纪中睿额头隐隐有青筋跳动,拳头捏得啪啪作响,碍于自家

将军与夫人在场发作不得,这人定是故意的!

蒋雍铭不理会属下动静:“哦,就是在林子那吗,九儿想种什么?”

“黄……嗯……还没想好,将军喜欢什么?”还未出口的字被生生咽下,不去想了,不能想了,自己还有什么脸去想她?这肮

脏的身体……

“九儿说了算,需要什么只管与下人说。”蒋雍铭伸过手轻揉他的头顶。

“嗯,好。”

他如此乖巧,蒋雍铭自然欢喜,只是一顿饭,一双眼却仿佛黏在他身上,拔都拔不出来。

樊成狠狠抖了抖,向纪中睿努嘴:“你说,将军这不会是把夫人当成菜下饭了吧。”

惹来一个白眼。

第十八章

接下来数日蒋雍铭公务极忙,白日里多不在府内,连着纪中睿樊成等人也都不见踪影。宋九不用花心思应付他们,倒也乐得清

闲。向总管要了种子,细心播下,过几日就有幼嫩的芽儿发出。那是一田娇娇弱弱的油菜苗,肥厚的叶子,浓重的绿意,芽上

巍巍滚动的水珠,都使人心生怜意。每日里望着它们,就似有石子儿投进宋九心里,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消失,不由怀起

无限期望,又隐隐夹杂着失落。

最角落的一小块地里撒的是牵牛花种,小城人们称它为喇叭花。小小的粉红的野花在山间道旁随处可见,登不上大雅之堂,宋

九在京城里从未见过它们。可就是一时有了冲动,要来它们,埋进土里,撒下一层草木灰,早晚浇灌。三五日就有小小圆圆的

叶子抽出,在地里插根细竹竿,那茎叶便仿佛通了灵性,自发缠了上去。若是天气温暖,过个十来日就发现有花苞躲在叶子下

,前天夜里憋得嫩红嫩红的花骨朵,第二日一早准会开放,在枝头张扬地展示热情。仅仅是两个时辰,无论那花开得多好,寿

命仅有两个时辰。小小的花儿承不住火热的日头,早早萎蔫。只是,若今日是个阴天,那么不管花苞有多成熟,都绽放不了,

到了第二日,人们发现,还未开放的花蕾已经凋谢。热闹开场因了它,落默谢幕因了它。

喇叭花开出第十一朵时,蒋雍铭对宋九说:“九儿,随我去西疆吧。”不是问句。

宋九手一偏,水瓢失了准头,冰凉凉的水全泼在自个手上,袖子湿了大片,却无心在意。西疆啊,梦里都不曾出现的地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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