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猊(穿越)上+番外——玄朱
玄朱  发于:2012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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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自巳时溜出宫来,到未时为止,已过了两个多时辰。看了看天色,虽然还有继续逛下去的兴致,慕容猊也因为桓越脸上掩饰得很好却依旧逃不过他目光的疲累神色断了继续的念头。

吩咐了桓越,慕容猊带路朝刚才出来的地方走去。

经过一小会目标明确的行走,路上来往的行人已渐渐少了起来,远离闹市是一方面的原因,巨商富贾聚集之地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走着走着,桓越突然皱了皱眉,保持脚步不变,他低了声音,沉吟道:“陛下,不太对劲。”

慕容猊显然是听到了,桓越知道。因为就他的视线看过去,即使微小,但眼前俊美的男人刚才在听到他话后确实是垂了垂眸。

桓越不禁有些紧张。

这次两人出门,慕容猊是下了命令,不准十七卫任何一个偷偷跟过来的,否则后果自负。然而从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有人跟着这一事实来看,对方的实力绝不容小觑。可是眼下,他内伤刚刚痊愈,要保一个失去武功的皇帝,不是办不到,只是全身而退,似乎有些困难。

慕容猊却是出乎桓越意料的冷静,转过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慌张。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其中,竟还含着不必担忧的宽慰之意?!

桓越不着痕迹的后退,手同时也抚上了腰间的长剑。

慕容猊叹了口气,不得不停了下了脚步。

“陛下!!”

桓越喊出声,下一刻,深深吸了口气。

只见周围不知何时行人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凭空出现的手执利器的黑衣刺客。他们统一着装,黑巾遮住脸庞,只露出一双双鹰鹫般的眼睛,闪着狠绝的冷光,直直望着圈内的两人。

慕容猊微微垂眸,还未降到最底端,便又猛地睁开。

视野里,桓越的身影已和两个黑衣人缠斗了起来,刹那间寒光交错,兵器相交的铮鸣声不绝入耳。

桓越虽和黑衣人们缠斗,却时时刻刻不忘身后之人。他将自己的身体当成盾牌,替慕容猊挡下所有几欲刺过去的利刃,即使这样,慕容猊也闪避的狼狈不堪,身上还是落了红。

刺客人数不多,身手也比不上桓越,但所谓蚁多咬死象,桓越再是厉害,带着一个不但不能带来帮助的普通人,短短一会,额上的冷汗已涔涔而下。

黑衣刺客眼看白衣人难缠,便有人退了后去,趁着同伴与桓越缠斗之际,寒光一闪,猛然越过桓越,直直向慕容猊刺去。

剑势快若闪电,慕容猊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利剑削断了几丝飘在空中慕容猊的黑发,眼看着就要到达他的胸口处。

“——铿!”

剑和剑的撞击声,随后而来的则是物件落地和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

桓越竟完全不顾正在和自己打斗的敌手,突然撤手,奋力回救,而失去了阻挡的利剑直直的,毫不意外的刺入他的腹部。

“重华……!!”

慕容猊不禁高呼出声。

此刻桓越长剑在手,将慕容猊护在身后,全身的力量都已聚集,双眼微微眯起,嘴唇习惯性的抿着,浑身散发出摄人的戾气,再加上那仿佛猎豹补食的目光,即使是占了上风的黑衣刺客,乍一看到,还是冷不防的打了个激灵。

“……滴……滴……”

空气仿佛凝结在漆黑的浓墨之中寸步难行,只有奇异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的传入慕容猊的耳中。

他用手捂着被剑滑过的左肩,目光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那是鲜红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它们顺着桓越的剑汩汩而下,短短一阵,就形一道浅浅的小小溪流,汇聚在地面的小小凹穴。

“赶快解决!!”

其中一个似是首领的黑衣人朝着桓越身前的刺客高喊,责备之意显而易见。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黑衣人就开始动了起来,然而即使负伤在身,桓越手中的剑,在劈杀来敌的同时 ,依旧严密的保护着慕容猊。

第19章

19

桓越一身染血白衣,身形敏捷如豹,凌厉的剑势,仿佛可以斩杀一切挡在眼前的敌人。

打斗闪避的间隙,慕容猊看着那样的桓越,一瞬有些失神。

那幽黑深邃的眼眸中此刻闪过的亮光,带着飞蛾赴火般的坚定和执着,散发着丝丝杀气。

——为什么眼前之人的眼眸无论何时,总是没有丝毫疑惑?!!

黑衣刺客此时已伤亡过半,首领惊诧于场中的状况时,被突然响起衣袂翻飞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他分神仰头去看,下一瞬,瞳孔微微放大,咽喉扬起一阵血瀑,身体猛地倒地,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三个黑衣劲装的男子从天而降,扬起杀戮之剑,如割麦一般,手起刀落的解决了场中正在围攻桓越的黑衣刺客们。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冷冽的寒意随之漂浮在似乎已经凝固的空气里。

慕容猊抹了一把飞溅到脸上的鲜血,转向以剑支地的桓越,语气焦急,甚至有了些许的慌乱:“重华,你没事吧?!——”

话刚出口,就变了音调。

他清楚的看到,在桓越背后的阴影里有寒光闪过。

桓越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猛然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将他扑倒在地,目光所能触及的世界下一刻便颠倒了摇晃。

他刚咽下一声痛呼,就被眼前的一幕掠去了呼吸。

——飞过视线的,是鲜红的,连成一线的血珠……

慕容猊展开一个笑容,俊美的容颜沾染着尘土,遮盖了他视野的所有空间。

“……重华……”

桓越呆呆的看着慕容猊,就连耳边匕首破空插入某物及人体倒地引起的扑通声,都无法驱动他那在巨大震惊下失去运行的大脑。他连呼吸都似消失,只能睁大了眼睛,听着那猛然扬高的,来自于暗卫们的惊呼。

“——主子!!!”

三月下午时分的阳光明净灿烂,带着懒洋洋的味道,穿梭在绿叶红花之间,被层层枝叶碎成摇曳的光斑,说不出的悠闲随意。微微荡漾的桃花散发出的清雅香味,混合着绿色植物的清冽味道,随着霜色纱幕,在空中荡漾飞扬。琉璃般的水面映照着澄净的苍穹,在探出头来接喋的锦鲤摇晃下,晃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绿萍也就缓缓摇动它们柔软的腰肢。

这是瑞亲王府中后院中的一角,花木和奇石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慕容慬半曲着长腿,斜靠在观景凉亭的临水长窗上。他今日头发散散扎起,一身浅灰交领直裾,儒雅之中又有几分不羁潇洒,外披一件青绿银纹丝制罩衣,亲王贵气愈加浓厚起来。

螓首蛾眉的女子,发长七尺,光可鉴物,柳腰桃脸,身着轻纱薄衣,倚在慕容慬怀里,纤手拈起一块绿荷糕,浅笑着送到他的嘴边。

慕容慬手抚了抚女子的长发,微微启唇,将糕点吞入口中,微微蹙眉:“还没有消息吗?”

凉亭里的人并不多,除了怀中的女子,就只剩下几个恭敬立在角落里服侍的侍女。

他这句话说出,女子只是缠得更紧了些,角落里的侍女们也依然一动不动,竟都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倒向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了。

不是内力高深者绝不会听到的细小悉索声在空气中骚动起来,慕容慬沉吟了一下,就听到了他期望的回答。

“回王爷,计划完成。”

低沉的男声凭空响起,侍女们没有任何动作,而慕容慬怀里的女子仿佛被惊吓了一般,满含风情的眼睛看向她所倚靠胸膛的主人,有着些微惊愕。

慕容慬凑近,在女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似乎是什么有趣的事,惹得女子轻笑连连,再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再疑惑了,而看向突然出现在慕容慬脚前的男子的目光里,带上了一股暧昧不明的目光。

“哦?详细过程说来听听。”

居高临下的语气,全然没了与慕容猊在一起时的热度,他虽然笑着,却让人不禁为那些未知的某些东西而恐惧。

“是……”

男子以额触地,详细而不啰嗦的将他所看到的事情一一说出。

慕容慬微闭着眼,说到某处时突然睁眼:“你是说……他替桓越挡了一剑?!!”

“是!!皇上的暗卫出现后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只是十五因为所处的地方比较隐蔽,才得以装作尸体……”

汗透重衣,他的声音有了点点颤抖,话还未完,就整个人被提起。

慕容慬不知何时起身,一把捏住眼前人的脖颈,而刚才倚靠在他怀里的女子则被他推落在地,捂着胸口趴在地上一脸惊恐。

“……爷……”

她呼喊,试图弄明白眼下的情况。

“哼!!自作聪明的蠢货!!!”

他的眉毛皱起,眼睛危险的眯起,怒气显而易见。慢慢加大手上的力气的结果,就是清楚明白的出现在他的脸上的无法呼吸的痛苦,。

最终,他垂下双手不再挣扎,睁着的眼睛里保留了最后一刻的恐惧。

“废物!!”慕容慬松手,暗卫的身体重重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声。

看也不看趴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女人一眼,他负手转身,大踏步离去。

慕容猊的伤得最重的,是背上的剑伤。长长一道,从右肩至左腰。然而说伤得最重,只不过是和他身上其他伤相比的结果。那道剑伤,看似吓人,其实只是皮肉之伤,未伤及筋骨。

慕容猊裸着上身,坐在床上,重璟在他身后给他上药包扎。

他心里疼得龇牙咧嘴,面上还是一派沉静平稳的模样:“重璟,重华呢?”

重璟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回答:“主子放心,重华刚刚喝了药,现下已在旁边的房间里睡着了。”

两人由赶来的暗卫扶着,进了庄园,过了密道,回了皇宫。为了避免满身是血的被人撞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回了宫中暗卫们平日里休息的地方。这地方隐秘无比,几朝以来从未有过外人踏入,就是安全性很高的证明。

“嗯。”他略微沉吟了一会沉吟出声,才回神过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呵,又添一道疤,这下就更有男子气概了……”

重璟听到这话,在心底微笑,主子偶尔说出诸如此类的话语,总是让他们感到忍俊不禁。他熟练的收拾了东西,看了看依然赤裸着上身坐在那里的慕容猊,垂头低声道:“主子的伤虽不要紧,但接下来半月之内还是请主子小心一点。”

慕容猊扯过一边架子上的外衣,披在身上,但笑不语。

重璟站在慕容猊面前,似乎有话要说,然而几次试图开口之后,他却转了身子,准备退下。

“重璟,有什么话,就问吧……”慕容猊找了靠窗的小榻坐下,望着窗外朝着他飞过的鸽子,开口。

“……只是……一些疑问……”重璟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个疑问,自他看见慕容猊和桓越两人开始就生了出来,给慕容猊上药包扎的途中,他一直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询问,而当他最终选择了沉默时,慕容猊的开口,在最后一刻,给了他开口的勇气。

他猛地转身,像下了什么决心,突然半跪在地:“主子知道重华现在不可过度动武,可为何下如此重手?!!属下愚笨,不能理解主子这样做的意义!!”

鸽子飞进窗户,在房内绕飞了几圈后,最终停落在慕容猊的手上。慕容猊解下鸽子脚上的纸条,这才看向跪在那里的人,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那个不是我做的。”

他悠悠开口,声音沉稳冷静。

重璟闻言,抬头:“嗯?”

“我是想用苦肉计换取重华的信任,但我绝不会做到这种地步,重璟。”

他展开手中的纸条,目光掠过上面的内容,同时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的低喃:

“你不明白,不是你愚笨,只是因为……有人捷足先登了而已。”

第20章

桓越闭着眼睛,在黑暗中聚拢自己的意识。

腹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以当时刺入的深度来看,这种程度的痛感,应该是用了上好的伤药……

他之所以能够知道,是因为不是很久前,他曾经受过差不多程度的伤,那也是剑伤,可当时所感受到的痛绝不是眼下这种若有若无的隐痛……

即使没有睁眼,喷洒在他耳边的,缓慢悠长的呼吸,以及腰间的热度,也可以说明他眼下应该又被当作了抱枕,被那个人搂着睡了。

心里猛地一颤,他想起那飞过视线的血珠,心里顿时有说不清的感情滑过。

暗卫,在贵族眼里,只是达成他们目的的手段和工具。没有做主子的会去问他们的心情,更别说替他们挡剑。他们的身体是护卫主子的盾牌,从来都只有盾牌去承受伤害的道理,而没有主子为保护盾牌受伤的道理……

——皇上……果然是和王爷不同的人。他……几乎可以说得温柔……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在心底喃喃自语,下一瞬,却突然意识到,为那人的温柔所感触,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是燕国瑞亲王慕容慬的暗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和生命,和完成主子所下的命令。

在脑中重复着这样的想法,仿佛在自我催眠,下意识的,他握了握拳,似是在压抑什么。

其实桓越刚刚醒过来,慕容猊就知道了。他虽然也躺在床上,却不是在睡觉,而是思考手头的事情。因此桓越没有睁眼假装继续昏睡的事情,他并不想点出,只是继续睁着眼盯着怀里人线条分明的面孔沉思。

察觉到桓越身体微微的一颤,慕容猊在心里苦笑,视线却慢慢下移,落在那只放在外侧的手。

桓越的手慕容猊看过,也握过,也近距离观察过,他知道那是双和一般练武之人一样的手。指节突出,筋骨分明,布满老茧。

此刻,那双手正紧紧握了,指节泛出白色。

……不知道这家伙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慕容猊无奈,原本抱着桓越腰的手,慢慢的,温柔的覆了上去。不顾桓越突然的反应,他的手虽然缓慢,却坚定的一根跟掰开那曲起的手指。

“重华,在想什么?”

慕容猊的声音低沉,带着几丝刚刚苏醒的慵懒。

桓越的眼睛刚刚睁开,就和慕容猊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急忙移开目光,回答道:“属下……什么都没有想。”

“你啊……让朕说什么好呢……”慕容猊放开了桓越,无奈的轻轻摇头。从床上坐起,下了床,从一旁的衣架上拉过一件衣服,散散批在了中衣之上。

“小云!”

慕容猊喊道,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推开门奔了进来,手里端着玉盘,上面放了几样小菜,以及两碗白粥。

“主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药马上就熬好。”

小云是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声音清亮,面容清秀,此刻一边和慕容猊说话,一边偷偷的瞄着床上的桓越,显得很不安分。

慕容猊早见惯了这样的情形,在宫中谣言漫天飞的情况下,这小子一定也对桓越充满了好奇,想一探究竟,这次得了这个机会,如果不好好瞄个够,他就不是小云了。于是他也就对那小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良久良久……

“小云,看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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