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逍遥(穿越 女变男 第二部)+番外——西邻飞雪
西邻飞雪  发于:2013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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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此话当真?”

“龙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

我不由得心情大好,语调也清爽了许多:“那就太好了……待青城为将军针灸完最后一次,我可要好好品尝品尝,这闻名天下的碧霄美酒!”

龙恩也报以淡淡的微笑,笑容中似乎蕴藏着些许难解的味道。

碧霄酒很好,对饮的人也很好。

给龙恩针灸过后,龙恩命人摆下酒肴,与我推盏饮酌起来,天南地北的闲聊着,碧霄的醇香甘美让这闲暇的氛围愈发温馨优雅。天不知何时暗了下来,营帐里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火光摇摇闪闪,映得我们的身影也是忽明忽暗,迷蒙得好不真实。

听着龙恩说起军营里的趣闻轶事,我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把酒都洒了。龙恩则带着七分爽朗三分优雅的微笑着,这古代的笑话却是越说越带劲。

酒过三巡,龙恩饮酒的速度渐渐缓了,给我倒酒的次数却丝毫没有减少。我可能真的喝多了,过了那么久才反应过来,等我开始推脱龙恩的劝酒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晕乎乎的,脸上一片艳丽的桃粉,不断发热的身体似乎在犯着困,暖暖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司马大人,听说你以前跟国师十分要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对面龙恩的清俊面容渐渐模糊了起来,只剩下一双映着跳跃火光的眸子,那样闪烁不定的光芒,如同天边最美的星子一样璀璨。

“凤歌吗?”我自嘲的笑着,绝美的眉眼被昏黄的火光照得无比温柔,“我们之间,岂止是要好能够说得清?”

“是吗?龙某还真没看出来呢!”

我没有回话,龙恩的调侃让我昏沉沉的回到了记忆的深处,凤歌无时无刻不在蛊惑人心的温柔凤眼如同魔咒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以前凤歌写折子的时候,总喜欢把我拉在身边,也不要我做什么,写着写着,就停下来看看我,亲昵一会儿然后继续。偶尔我给他提些建议,他也从不在口头上表扬我,扑过来就是一番让人脸红心跳的缠绵。

我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首诗。

山院黄昏雨,垂帘坐小窗。相思人不见,中夜泪双双。

今后的日子,恐怕也只有这样泪痕双双吧?

迷离的眼睛里散着丝丝热气,一滴泪毫无预兆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司马大人?”

龙恩察觉我情绪不对,小心的问了一声。我侧了侧脸轻声应着,又一滴夺眶而出的泪滑落到了我小巧的鼻尖,聚成一滴晶亮的水珠摇摇曳曳,像雨后花瓣上颤动的水滴。

“怎么哭了?”对面的龙恩起身站了起来,在我身边坐下,轻轻的拍着我的肩,“好好的怎么哭了?今天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不然就对不起这难得的碧霄酒了!嗯?”

悲伤汹涌而来,引得我鼻子一阵阵的发酸。我终于忍不住了,顾不上什么礼数不礼数,侧身扑在龙恩身上就是一阵痛哭。

“呜……”

龙恩明显身体一僵,但瞬间又很快放松下来。大手小心翼翼的穿过我的腋下回抱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如漆的长发,就像在摸着一只任性吵闹的小猫。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不断顺着脸颊滑落。我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任泪水弥漫淹没了眼前昏黄的营帐。

“凤歌……凤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多久了……多久没有这样彻底的哭出来……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痛哭是在什么时候……那些记忆的片段如同凋花般让人哀婉怜惜,却又如此痛恨……想到自己无比珍视的感情在他眼里不过是一道君王的命令,委屈,悲怆,幽怨,愤怒,无数情绪在心头杂乱滚过,最后停下来的,还是那痛心彻骨的爱意。

或许凤歌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他,即使在那么多的欺骗伤害以后,即使知道这份爱只是通往无底深渊的不归路。

爱上了,就是输,说的便是如此吧。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仓央嘉措)

“司马大人……”

见我哭得如此伤心,龙恩把我抱得更紧了,强有力的手臂仿佛要将那份力量也传染给我似地。他淡淡的呼吸有规律的喷在我的头顶,让我恍惚间生出一种别样的温暖。

第二十一章:营中宿醉(下)

不记得他亲了我的头发没有,只是隐隐记得他低头时温暖的下颔触碰到了我光洁的前额。我什么都不去管,不去想,只是狠狠的哭,仿佛要把这段时间所受的压力和委屈全都化成眼泪哭出来。龙恩只是静静的抱着我,偶尔轻轻哄一两声,却再也没有说其他的话。

“将军……”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了营帐里。

我吃了一惊,侧脸看到门口处掀帘入帐的裴晤,竟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尴尬和恐慌,连忙一把推开龙恩,泪滴滴的一张俏脸,不知往哪藏才好,只得飞快的背过身去,手指慌乱的在脸上擦拭着。

龙恩被推得愣了一下,正要开口疑问时抬头看到了杵在门口的裴晤,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悄悄的往外挪了挪身子,正襟危坐,忍不住替我擦着漏掉的残泪。

我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的躲闪了两下,还是执拗不过他坚持的手指,那柔软指腹滑过脸颊的细腻触感让我心里发慌。我端起桌上被遗忘已久的酒杯想喝酒掩饰,龙恩却按住了我的手。

“别喝了,我让人弄些茶水来!”

龙恩淡淡的笑着,起身朝站在门口的裴晤走去。我扭头望着他们,又一次收到了龙恩安抚的笑容,我红了红脸颊,终于垂下头去,眼角瞄到二人掀帘出营去了。

目送他们离开,我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力气似地软趴在桌案上,灼热的脸颊就快烧起来了。

该死……我怎么会那样失态的扑在龙恩怀里哭呢……真是喝酒误事啊……龙恩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回想起龙恩离开时的复杂眼神,我真是有种虚弱无力的感觉,捉摸不透那双黑曜石的眼睛后到底隐藏的是何种心思。

阵阵温暖的醉意袭来,我以最放松的姿态趴在桌案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么急,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营帐,龙恩略微不悦的质问裴晤。裴晤没敢耽搁,凑到龙恩耳边就是一阵低语,龙恩的表情也随着他的话逐渐沉寂下来。

“你让他过来,我跟他说!”

裴晤点头,不多久就领着一个黑衣人过来,面无表情的俊美面容上,一双鹰鹫般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周围的人事。

“暗卫首领云枭是吧?”龙恩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有任何情绪在里面,却让云枭长年麻木的表情有了一丝动容。

“龙将军,”云枭不卑不亢的回道,“天色已晚,不知你什么时候放他走?”

“放他走?”龙恩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本将军与司马大人开怀畅饮,相谈甚欢,只怕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散。你若等不及大可离去,本将军自会将司马大人护送回府。”

云枭没有说话,可精光四溢的鹰目透露出极度的不信任。

“反正本将军话已经撂在这了,你不信也无妨,”龙恩不在意的耸耸肩,“提醒你一句,你家主人将司马青城送到我跟前为的是什么,想必你心里很清楚……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云枭身躯一震,剑眉微蹙,抿唇望着营帐的方向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拱手告辞,步履沉重的离开了。龙恩挑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那形状完美的菱唇。

“司马青城……看来你吸引的人还真不少呢……我得抓紧了……”

“司马大人!”

等裴晤将茶水端来,龙恩带着他重新回到营帐,竟无人应答。他疑惑的走近摆酒的桌案,这才发现我已经趴在冰冷的案台上睡着了。

“将军,”裴晤谨慎的望着龙恩的脸,“要不要我将营帐周围守夜的士兵调走……”

龙恩大手一挥。“不用了,他最近心情都不好,修兰得霖的命令一个比一个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让他好好睡吧,别逼得太紧了。”

“是。”裴晤应道,目不斜视的放下茶水退出了营帐。

龙恩望着那张熟睡的绝美面孔,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轻轻划着,指腹上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他有些心辕马意。

“整天说我不爱惜身体,你才是真的不会照顾自己……这么冷的天,睡在这可要着凉了……”

龙恩躬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睡熟的小人儿抱了起来,放到西南处自己的床铺上,拉过被褥为他仔细掖好。

“青城小猫,你是逃不掉的……”

等我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望着周围熟悉的营帐摆设,我着实被吓了一跳,连忙摸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全都还完整,这才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对龙恩也不由得愈发感激尊敬起来。

再过几天就到新年了,天气越来越冷。我感觉全身骨头都被冻得硬邦邦的,与巽风对剑时好几次都拐不过弯来。巽风一双狭长媚眼不停的瞪我。待到稍微活动开,我浑身热腾腾的,红通通的小鼻子却还是冰凉冰凉的。

“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是吗?太好了!”

我一只手捂着嘴呵气,暖暖的气息扑上手心,暖气温柔的进入冻僵的鼻子,却还是激得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体质太弱,是不是没有认真按我教的方法练内功?”巽风摇着头靠了过来,没拿剑的手自然的捂上了我冷冰的脸。

我没有躲开,只是望着他傻傻的笑。

“听说你最近去龙恩的营帐去喝酒了?”

“嗯,”我好奇的问道,“这件事很重大吗?怎么连你都知道了?谁让修兰得霖那么抠门,我只好去龙恩那刮碧霄啦……等我把碧霄研究出来,也酿给你喝好不好?”

巽风没有接我的话,只是抬头望着云雾弥漫的夜幕。

“今夜,他怕是又喝醉了吧?”

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颤了一颤,仿佛漏了一拍,清亮的眸子顿时飘忽迷蒙起来。

“他……还好吗?”

凤歌像是我心头上的一根刺。

可以忽略,可以装作不在乎,却没有办法忘记。

就算拔出来,痛过了,流血了,伤好后,也还有个疤,提醒着,这里,有根刺。

第二十二章:除夕夜(上)

“不好,”巽风轻轻的低头垂目,薄唇抿成了一抹纤细的弧,“他经常在你以前住过的院子里喝酒,每次都要喝得酩酊大醉才罢休,下半夜才会回房,任谁都不许管。一个人伏在冰凉的石桌上吹风,不断叨念你的名字,或者吟着那首‘春日游’……”

“别说了。”

我深深的吸气,粉嫩的唇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如鲠在喉。

难怪这几日上朝都听到他轻微的咳嗽,还在想着他怎么染上风寒,却没想他……是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当初既然能一而再而三的无情骗我,又何必在我走后上演一副痴人的闹剧?

凤歌,够了,真的够了……

“那……看了大夫吗?”

“他都不肯让其他人管,怎么愿意去看大夫?”

“……这样吧,你回去私下和闻管家商量,以后多做点祛寒的菜,他若要喝茶,就把冰糖鸭梨端上去。他老是喝那些性良的茶,不能再惯着他了。”

淡淡的说完,我移开视线,远离巽风的目光。

天知道我有多心疼,多想立即回到他身边好好照顾他,疼惜他……但现在我能做的,只有这么些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好自为之吧!”

巽风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时光易逝,转眼便到了年末除夕。

府里的人很兴奋,似乎都被过年的气氛感染了,一个个笑面迎人。我心里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失落的照常上朝,可当我回来时,发现整个尚书府已经被他们收拾得焕然一新,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其实也活在他们中间。

要过年了。

以往过年的时候,全家人都是热热闹闹的,师兄弟们也各自回家与父母团聚。一年到头也有吵闹,之前可以不高兴,之后也可以不高兴,但在今天,每一个人,都是开开心心的,盼望着来年的好福气。

从小到大,无论我在哪里,这一天都一定会乖乖的呆在家里,可是今年……我却没办法回去了……少了我的除夕,不知道老爹老妈能不能习惯?大师兄,还会不会记得做我做喜欢的菜式呢?

我决定给府里的人放一天假,让他们能好好跟自己的家人吃顿团圆饭。这个消息让欢喜的人们更加欢呼雀跃起来,看着他们欢快的在府里奔走通告,我也忍不住淡淡的笑了起来。

既然孤独对我来说已是无可挽回的定数,为什么不然那些能够团圆的人们相聚一堂呢?

下人们很快将自己的事情做完,都各自回家去了,本就空旷的府邸顿时更为清净寂寥。我望着屋顶上被霜打湿的青瓦,心间暗涌着某种说不出的惆怅。

“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啊!”

砚竹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身深蓝的新棉袄映得那张清秀的小脸愈发白嫩。

“砚竹,你怎么还没走啊?”我习惯的捏捏他的脸颊,指间如同滚过一只剥了皮的鸡蛋。

“不光砚竹没走,管家爷爷也没走呢!”

“哦?”

我一抬头,便看到了正从跨进门来的老管家。

“管家,你们……”

“呵呵,老奴的儿子儿媳就住在附近,不急着回去。再说了,老奴老了,过一年就老一岁,不过也罢。府里空荡荡的,就剩下大人和砚竹,老奴可不放心啊!”

听着管家贴心的话,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动了动唇,终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哎呀,”砚竹突然吃惊的叫了起来,拽着我的袖子就往后院方向扯,“公子怎么还穿着朝服呢?来,砚竹给公子换新衣裳!那种布料可漂亮了,砚竹选了好久才选定的!”

“砚竹,你轻点……这朝服要坏了,明天我就没法上朝了……”

又是一袭柔滑如水的长衫,用料是上等的淡紫绸缎,像山头依稀即逝的紫烟,立领和袖口都挑了几抹闪亮的流金线条,随意却不简单,每一抹金线里都是密密麻麻的精致刺绣,举手投足间如辰星般闪出耀眼的光。两鬓的头发被高高束起,只零星垂下几缕青丝,映得镜中那张惹人怜爱的脸愈加美艳绝伦。恍惚间,竟有些回到上阳时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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