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从来只知道宿醉以后会引发头疼，这回怎么连带身子也酸软得厉害，好像跟谁放浪的做了一夜似地……
正当我坐在床上一个劲的摇着脑袋发晕时，门帘被人掀开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阵阵寒风顺势吹了进来，冻得我的鼻子痒痒的，我忍不住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沙哑了不少。
“醒了？”来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身边，大手一伸，亲昵的将我揽进怀里，“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再睡会吧，睡饱了才有精神！”
他熟悉的爽朗嗓音令我猛地清醒过来。我浑身一激灵，抬头望着近在眼前的俊朗面孔，一时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龙……龙将军！”我忙不迭逃离他温暖的怀抱，反手用被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请自重……我们……还没熟络到那份上……”
龙恩没有识趣的后退，反倒进一步的逼迫上前，修长的手指随意摆弄着我耳畔的凌乱碎发。“青城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算后悔，现在也已经晚咯……”
“晚？”
我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低头看到了自己满是青紫的光裸胳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我顾不上龙恩还在旁边，慌乱的立即把手探进被褥里，入手的湿滑黏腻让我像遭遇了晴天霹雳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昨晚的事如同记忆中的老电影在头脑中依稀浮现。烈酒的浓香，男子的体味，一声声高昂淫乱的呻吟以及波澜迭起的欲望渐渐从记忆深处被翻了出来。我的脸瞬间变成了惨白色，细密的长睫间缓缓晕开了一层层的水光，鼻子也是酸溜溜的。我不自觉的紧紧抱住胸前的被褥，神情呆滞，一个劲摇头，颤抖的粉白唇瓣如风中凋花一样脆弱。
“龙将军！你……你……”
我几度强忍，温热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青城自诩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为你疗伤也算是尽心尽力……为何，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青城，”龙恩不忍的伸手为我拭泪，被我厌恶的侧脸躲开了，“你真的以为，是因为做错了什么，我才这样对你？”
“难道不是吗？”我倔强的咬了咬唇，讥讽道，“谁都知道逐日将军向来纪律严明，洁身自好，若非蓄意报复，又怎会……怎会如此自毁名节？难不成真是市井传言有虚，将军也不过是一介好色之徒？”
龙恩脸色凝重了些，郑重道：“青城，你误会我不打紧，但不能怀疑我的心意。当日曾蒙你急拨粮草的恩情，此后我便留了心眼，希望回朝后能与你结识。相识以后，发现你竟是个未及弱冠的秀美少年，心中不由更多了几分好奇与赞叹。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愈发觉得自己想了解你，靠近你，越来越不想离不开你。你就像天边变幻莫测的云霞，一言一行都能给人以奇妙的惊喜，沙盘，酒精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你那可爱的小脑瓜里想不出来的……或许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你这双会说话的灵动眼眸有多美……就像两汪清澈无瑕的泉水，能穿透一切表象照进人心里去……”
“青城，”龙恩小心翼翼拨着我耳边的碎发，柔声道，“我是个武将，比不得那些委婉迂回的文官，习惯了直来直往，想什么就说什么，喜欢什么就主动去争取。我本来打算在昨晚向你倾诉，谁知一转身的功夫，手下那群无法无天的士兵就把你灌醉了……我承认是自己定力不够，情不自禁犯下了错，可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一腔爱意啊！青城，答应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龙恩情深意长的告白，字字句句都正中我的痛处。在离开凤歌的孤独飘零的日子里，我的心是那般脆弱不堪，只消一次稍有力度的碰撞，便能将它摧毁成灰随风而逝。这朝堂之上，我一个人支撑得很辛苦，虽然不需平头百姓那样肩挑手抗的讨生活，可肩头的担子，却一刻也没有轻松过……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对我好，如果我从来不知道凤歌有多好。
我侧身躲开了龙恩覆在我肩上的手，梗着脖子声音艰涩道：“得蒙将军垂青，青城不甚荣幸……可一码归一码，将军所做之事，青城都记下了……昨日之事，细究起来对你我都没好处，就当是春梦一场，梦醒无痕吧！我们缘分已尽，此后大路两边各自走，相逢不过是路人……现在，还请将军出去！”
龙恩温柔多情的脸上有着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缓和下来。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秀美修长的脖颈，微眯的炯亮双目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危险和复杂。
“司马青城，对你而言，跟我上床真的那么难以启齿吗？越凤歌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竟让你如此痴迷，死心塌地的为他守身如玉？”
“你住口！”我扭头呵斥道，泪眼朦胧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许你诬蔑凤歌！我们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我与凤歌的感情，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没有外人可以横加指责，包括龙恩，包括修兰得霖。
“我不知道？”龙恩脸色一沈，冷笑着一把拽住我的胳臂，眼眸微红，“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是皇帝送来的人啊……下嘴之前，我敢不做一番详细调查吗？别说那些众人皆知的事，就连你们什么时候上过床，什么时候吵过架，什么时候和好，我都查得一清二楚……现在，我还有资格指责他吗？”
“你……变态！”
我没想过他对修兰得霖是如此忌惮，更没想过他会刨根问底的将以前的事情全都翻出来。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像个透明人似地与他相处，我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愤愤的缩回自己的手臂，毫不客气的与他针锋相对起来。
第二十六章：宿醉的苦果（下）
我回了他一个轻蔑的表情，冷笑道：“龙将军日理万机，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跟凤歌的事？就因为我们昨晚上过床？别忘了，那是你强迫我的，你这个强奸犯！”
“司马青城！”
龙恩低声嘶吼道，似乎已经被我完全激怒了。他突然一把扯起我身后凌乱柔韧的长发往后拉，拉得我头皮上的每一根毛孔都在叫嚣着痛。吃痛的我本能捂住头发向后靠去，重重的跌进了他宽阔火热的胸膛。
“混蛋！你……放手，放……女人打架才扯头发……放开！你做什么！你……唔……”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冷不防被他低头一口吻住。突然被人夺去呼吸的我顿时头脑一片昏眩，眼前恍惚闪过一两道黑色的光芒，我连忙伸手紧紧抓住他的领口，迫使自己不在短暂的窒息中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唇上的温热柔软毫无预兆的离开了，我才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惊魂未定的懵懂睁眼，对上的，却是龙恩那如匕首般尖锐冰冷的眼神。
“司马青城，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不要以为摆出一副受伤的姿态就可以肆意妄为，我不怕告诉你，如果昨天你也能像现在这样挣扎，我未必有兴趣碰你……昨晚的你可是温顺乖巧得很，一口一个‘龙将军’，娇滴滴的叫得人心都酥了……说你勾引我，一点都没冤枉你……”龙恩一把捏住我小巧的下巴，眯眼冷声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强迫你，那我这就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的强迫！”
我心中一惊，正欲起身与他辩驳，身体却突然被他猛然掼倒，肩膀也被他的一双大手死死摁在床上。我努力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竟不能丝毫动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你……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
我惊愕的瞪大双眼，透过龙恩炯亮清冷冽的眸子看到了自己一脸惊惧，满是泪痕的绝美小脸下，秀洁修长的脖颈，布满淤痕的雪肩，无一不在引诱着世人心底最深的欲望。
“乱来？今日我还真就乱来一回了……能把朝风第一美人毫无顾忌的压在身上，可是每一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啊……”
龙恩双眼微眯，带着冷笑的俊朗面容邪魅而勾人。他随手把我身上的被褥完全掀扯开扔在一旁，尽情的探索面前无从遮掩的肌肤，低头在我的脖颈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将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咬得渗出血来。
“好痛！”
我挣扎着艰难左右扭头，痛楚连同唇上的湿热从敏感的脖颈处缓缓散开。随着他愈发放肆的啃咬，疼痛渐渐淡了，湿热驱散了方才啃噬的痛，变成了数不清的酥麻向身体扩散。
“混蛋！混蛋……放开我……凤歌……救我……”
我的眼神有些涣散，脑子也开始发昏了，昨夜还承蒙雨露的身体像被春风拂过的娇花般控制不住的微颤，体内残留的欲望死灰复燃的隐隐叫嚣起来。
“你叫吧，叫破喉咙他也不会来救你的……别说这里是我的营地，就算是在他面前，只要可能损害他的利益，他都不会伸以援手……他的极度自私，想必你还没有尝试过吧……”
龙恩有些粗鲁的揉捏着我的身体，而且尽是些不为人知的敏感部位。我又惊又怕，一个劲的扭身躲避着他的动作，心里却为正渐渐获得快感的身体感到无比羞耻。
“你胡说！你这样对我，凤歌不会放过你的……啊！”
凄哀的惨叫在营帐里哀艳的回荡，媚惑的眼角因疼痛溢出的泪水渐渐滑落到了被弄乱的枕巾。
没有前戏，没有温柔，没有怜惜，几近凌虐的侵入痛得我全身发抖，我只能狠狠的抓挠着龙恩健壮的手臂，粉嫩的下唇被咬得发白。我瞪大了一双因疼痛而失神的眼睛，空茫的望着龙恩身后高高的帐顶，泪水盈漾。
龙恩毫不怜惜的开始耸动腰身，指挥着那如烙铁般火热的硕大一次次的埋进我的身体里。纤细的手指渐渐从推挡变成了抓挠，狠狠蹂躏着手边可以触碰到的一切事物，僵硬的身体传达着难以忍受的痛楚。我感觉自己好像在被凌迟似的，一次次的疼痛，眼看自己就要变成一片片血淋淋的残躯。
渐渐的，气力用尽了，嗓子也哑了，我只能默默的在他身下承受着他的折磨和怒气，咬着唇瓣强忍下无助的哭泣和呻吟，仿佛流不干的眼泪浸湿了大片大片的枕巾。
凤歌……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你就那么恨我，宁可眼睁睁看着我被人侮辱也不肯阻止吗？
凤歌……我……呜……
泄欲过后，龙恩面无表情的起身穿戴，仿佛干了一件极为平常普通的事情。我背过身，麻木的紧紧抓住旁边的被褥，小心翼翼的蜷缩着，只有残留的泪痕和布满吻痕的微颤身体昭显了此时我内心的悲伤和绝望。
“如果不想让满朝文武知道，就赶紧回去收拾。马车已经在关卡处准备好了，走不走随你。”
龙恩穿戴完毕，头也不回的往帐外走去，正当他要掀帘出去时，我嘶哑着声音把他叫住了。
“龙恩，我恨你。”
我没有回头，只是侧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里，眼角的泪水全都无声无息的浸润到了被褥的棉絮中。
龙恩顿了顿步子，终于也没有回过头，径自掀帘而去，只是步履比往日要沉重许多。
捂着脸低声哭了一会儿，我强打精神坐了起来，身下撕裂的疼痛让我连腿都抬不起来。我有些自暴自弃的莽撞起身，任由下面的阵阵疼痛继续折磨我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有我被伤到麻木的心。
将微皱的衣衫穿好，再披上最外面的雪白麾裘，我小心的挪着步子朝门帘走去，每走一步都疼得厉害。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我才勉强挪到了门帘旁，一想到帐外从这里到关卡的漫长路程，我心都凉了，悬在空中的手再也没有掀帘的勇气。
垂下的门帘突然被人掀开了，一股寒风顷刻间迎面吹来。我来不及躲闪，被惊得顿时摔倒在地，一双大手牢牢的扶住了我，映入眼帘的是云枭那双永远犀利如鹰的漠然眼眸。
“云枭……”
本以为已经哭到干涸的眼睛在一瞬间再次涌出热泪，我猛地扑到了云枭的怀里，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第二十七章：追悔莫及
“将军！”
龙恩没有回头，只是双手背在后面，神情黯然。
“裴晤，他走了吗？”
“是的。”
龙恩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慨和忧虑。“他接受了马车？”
“不，是云枭到营帐里接的司马大人。”裴晤抬眼悄悄瞄着龙恩暗淡的表情，小心回道。
“也是，”龙恩自言自语道，“他那么倔强，怎会因一点小小的痛楚就屈服呢？”
裴晤快速的转了转眼珠，欲言又止。
“裴晤！”
“属下在！”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残忍？”龙恩转过身面向裴晤，微微失神的眼眸让裴晤于心不忍。
“将军多虑了。”
“算了，你们不说我也知道，”龙恩有些泄气的低头自语，“其实，我又何尝想那样对他？明明是副娇弱的身子骨，性子却偏偏倔得离奇，只要他肯低头求饶几句，我也就放过他了，可是……真不明白，越凤歌何德何能，竟能撷取到他那颗高傲的痴心……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将军，事在人为，属下相信司马大人总有一天能明白将军的心意，”裴晤鼓励道，却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只是……”
“只是什么？”
裴晤将头垂得更低了。“方才属下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床褥上有不少新鲜血迹……司马大人他……真的不要紧吗？”
龙恩的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
“是我不好，太生气了，没有留意他伤得如何……等上朝过后，看能不能问出来吧……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妖精……”
凤歌的心很乱。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心神不宁了。明明一切的事情都如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却仿佛天边风雨欲来的宁静，让他感到了某种莫名的威胁。
所有的不安，只源于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今日竟没有同其他官员一起上朝出现，甚至连修兰得霖也不清楚，询问众人他的去向。
青城。
昨晚是除夕，习惯了孤独的他，却在这团圆之际发了疯的想念青城，想念曾经那个爱玩爱闹的宝贝。他披上了衣裳，一个人悄悄出了门，只想远远的看看青城，知道他好不好。可当他小心翼翼的来到尚书府门口时，发现里面黑灯瞎火，压根没有一点儿人声。
昨晚府里不见人，今日上朝又不见，难道青城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