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中——莫笑为月醉
莫笑为月醉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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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怪人心不平静,先皇驾崩不过一月,新皇登基也不过一月,这才行登基大典,又出了乱事,谁人不心慌

进宫之后,阿丑就离王爷远些了,没那么亲近,宫里规矩多,可不能乱了。他受罚是小事,就怕有人为此为难

王爷,在这皇宫里能为难王爷的只有那位高权重者了。

王爷在前头走着,阿丑手里捧着东西,那是王爷要献给皇上的,说是补身之物,皇上定用得着。

阿丑想着前些日子他还喝着王爷吩咐厨子做的补汤,身子没那么困乏,就是日日欢爱一处也没觉着累了,倒是

真是好东西。

就不知手里捧着的是不是好东西,若是好东西那龙榻里的男子定用不着了,也是浪费了。

王爷明知他用不着,还送进宫里,这做法只怕会羞辱于人。

阿丑看着身前的王爷,又低头看看手里捧着的东西,这东西合适送进宫么?

回过神,见王爷走远了,阿丑急忙跟上去。

踏进君王的寝宫,不意外又见到几名太医守在一边,只见那床榻里躺着面色苍白的男子,坐于床边的女子正伺

候他喝药。

女子着华丽宫装,同那日阿丑见到了一般,美丽如常。

她怀有身孕,腹部高耸,本不该就这么坐着,该是去歇息躺着。此时竟面色带笑,手中断着汤药,轻巧细致地

伺候着那躺着的男子喝药,旁人看着也替她累,可她好似没觉着。眼中沉静水色,唇边泛轻柔笑容,就这么细

心着,不让旁人去插手,自个儿伺候她的夫君。

在阿丑眼里皇后必定对皇上情深了,那面上的笑,眼里的柔情,难道不是真的么?要说是假的,阿丑也不信了

阿丑还没来得及收眼,王爷就让阿丑端着东西上前去,说是献给皇上补身的圣药,金贵得很,皇宫里可都没有

的。

阿丑平息着气息,捧着东西上前,到了床榻边,没见有人来接。到见床榻里面色苍白的男子冷了眼色,英挺的

面容如冰冷寒,浑身散着阴冷气息。

“此物是治伤的灵药,天下也难找,本王好不容易为皇上寻来了,只望皇上早日康复,药到病除……”殷子湮

轻微一笑,示意阿丑将手里的东西送到太医手上,阿丑也照做,退身后就站到殷子湮身边。

其实阿丑捧着那东西也很长时间了,自然知红布盖着的是什么,不就是些补身的,补男人那儿的珍贵药材么?

有些药材他认识,价值千金,有些似野物上的东西,他其实他认识,就是要凑齐这些东西,还真难为人,不知

王爷怎弄得到这么多好东西?

床榻里的男子面色不变,挥手屏退了一干宫人,包括几名太医。

此时寝宫里不剩几人,除了床榻里的男子外,只有床边坐着的皇后,再来就是殷子湮与阿丑了。

“皇后也退了吧!”

皇后神情镇静,目中波澜不惊,站起身来,微欠腰身,慢步行着。

殷子湮只望了阿丑一眼,阿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也跟着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还没站直身,身边传来细柔女音,阿丑转了头,身边站立着的不正是皇后么?

皇后是一国之母,在她跟前还得谨慎些,阿丑下跪行礼,皇后命他起身了,他才敢起身。

“谁人都道清王身边的奴是个丑面的,可就算面丑也得清王宠爱,本宫也见了几回,几回你都在清王身边。”

夏芷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高大强健,虽着一身素衣,可还是能瞧着英挺不凡。

细看那面容,五官尚好,轮廓刚硬流畅,眉目带着英气,漆黑的眸子一片温润。男子的面本也不丑,就是一大

块紫红的胎记遮了他的本来面目,一眼望去,他就是丑的。

“小的是王爷身边的奴,自得跟随了王爷,伺候王爷左右。”眼前的人高贵美丽,是当今的皇后,除了面容不

变以外,全身上下再找不出阿丑熟悉的了。

幼时的种种,阿丑埋藏了心底,再不想将它提起了。

“你跟在清王身边多久了?”夏芷歆看着眼前的男子就想到了她的亲弟,她的亲弟说跟在清王身边的男子就是

从前的阿丑,早些时候见了她也认为是了,是那个阿丑。可就在不知明明葬身火海的阿丑怎活生生的站清王的

身后,日日陪着清王,伺候他左右。

“已有五年了。”不知为何,阿丑不想哄骗她,说了实话,也不怕谁人知他是五年前的阿丑。

“五年前夏府之中有一奴,葬身火海,他不仅与你面容相似,连名儿都一样。”夏芷歆才说完,有宫人抬来软

椅伺候她入座,小心扶着她,就怕闪了她的身子。

天是凉寒的,快入冬了,早晨的阳光暖柔柔的,风一吹来,身子还是有些冷意。

阿丑看着皇后,只担忧她的身子了,可皇后好似不在意,就算挺着高耸的肚子也不怕摔了。凉寒的天更不在她

眼里,她只看着阿丑,等着阿丑回话。

“小的是清王府的奴,王爷一直唤名阿丑。”阿丑避开夏芷歆的水眸,那水眸如从前那般清零剔透,就像雪一

般,漂亮得紧。

阿丑凝了凝神,不再去想了,幼时的一切不再记起才是好的。

夏芷歆正要话语,有宫女前来叩拜,小声在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后微微一笑,对着阿丑道:“你可要去看

看梓晏?”

闻言,阿丑一惊,没想皇后会出此言,少年与他相见,没人晓知。

他是清王府的奴,少年时当今皇后的胞弟,两个不相干的人有怎会凑到一块儿呢?说出去也无人会信,但不想

这皇后似乎对于他与少年之事清楚不已。

“他的伤还没痊愈……”夏芷歆只说了一句,阿丑就对上她那清澈水色的眼眸了。

夏芷歆轻轻柔笑,再言道:“皇上与清王怕是有事相商,此时也顾及不到你,何不随本宫到前面去看看他?”

阿丑望望前面的宫殿,他去过一回,还是那夜宫中混乱之时王爷带着他去的,此处离那儿也不算远。阿丑再回

眼看了紧闭的房门,心道殷奕蘅伤重都起不了身,定没什么力道伤了王爷。

放下心的阿丑跟着皇后走了,他的心头是乱的,一边想着王爷,一边又想看看少年的伤是否好了。

到了皇后的寝宫,还没进去就看到宫门口站着一少年,那少年阿丑熟识,正是夏梓晏。

少年拜见了皇后,待见到皇后身边的阿丑,眼中没有丝毫情愫,清冷如水。

“本宫与梓晏有话要说,你先在外等候。”

皇后的吩咐阿丑怎敢不从,自是在外头呆得好好的,站得笔直。

半刻钟后,门开了,少年出来了,阿丑想上前,又怕少年不理会他。

他晓得少年封了官,不再是什么校尉了,似乎是什么将军,这也是听王爷说的。阿丑眼睁睁见着少年与他擦身

而过,就在少年远去时,阿丑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

少年转过身,眼中一片静然,英挺的眉目淡漠如水,清美的面色如霜一般,冷冷清清。

阿丑看着这样的少年,张口欲言,可又不知该说什么,终究没话语。

少年也没话语,转身就走,阿丑见状,踏步跟了上去。

这不过是皇后寝宫里一个清幽寂静之处,没人什么,景致也美,这儿倒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你来此处作何?”少年冷着声,再没从前的温情柔语,面上也没雅致的笑容,阿丑一时没回过神,不知要如

何回答少年。

少年见阿丑不语,冷笑道:“是与清王一道进宫的?”

阿丑沉静着,只想问问少年的伤好了没,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去。

“若没话说就走吧!”少年背过身去,清隽的身躯挺拔修长,如竹美丽,这样好看的少年,谁人忍心伤他呢?

阿丑也是不忍的,不忍伤了少年,少年因他受伤,没有他的话,少年怎会伤了身?

“你……你的伤可好了?”

阿丑话一出口,少年回过身了,面上带了点笑,没那么冷了。

“你何不亲自来看看?”

阿丑走近少年,直直站着,少年的伤在胸口,他也不能想看就看,再者少年这会儿挺直着身姿,不像是有伤在

身。

见到如此的少年,阿丑认定了少年的伤好了,这样一来他就不必担忧了。

阿丑才想开口,没想少年拉了他的手腕,握着他的手掌,也没开口,就这么静静凝视他。

少年的眼眸优美雅致,清澈得透明,就像春水一般潋滟,饶了人的心魂。

第九十五章

阿丑又见着少年露出优雅的神色,那水眸剔透漂亮,就像从前那样,眼底有温情之意。

“你可要瞧瞧我身上的伤?”少年握着阿丑的手,直视着阿丑的双眼,想从里头寻探些什么,然而阿丑那漆黑

的眼深幽寂静。

阿丑避开少年的眼眸,这才觉着不该与少年如此亲近,便想挣脱少年的禁锢。没想少年使了力道,紧扣住他的

腕子,劲道之大,手腕生疼了。

“你不敢瞧了?”少年眼底的温情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冷漠冰寒,面上再没笑意,冷如霜雪。

阿丑的心又沉下来了,少年果然还是冷心的,还是冷漠的,自那日起少年就这般了。

阿丑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解了腰带,衣衫敞开,亵衣底下露着白净的肤色。少年只拉开衣襟,那胸膛上的伤疤就

入了阿丑的眼帘,阿丑一怔,脑中浮现那日的情景。少年在他面前自残的瞬间,少年胸口的血色像散开的花儿

,迅速漫延,将衣衫染透了。

少年那时的痛楚,眼中的凄冷,面上的淡漠,这一切都在阿丑脑中盘旋,叫阿丑怎的也忘不了。

“你可知我的痛楚?”少年也没拉好衣衫,只贴近阿丑,在阿丑耳边语道。

阿丑恍然抬头,只见了少年眼中的伤痛,手也不由自主地抚上少年的胸口上的伤疤,手下的伤疤早已结痂脱落

,现在只剩肉色的痕迹。

阿丑不知是怎的晃神的,只知他清醒之时,已被少年压在树上,唇舌之间尽是少年的气息。

其实以前阿丑不太知少年为何对他做这些事,只当少年念着幼时的情分,待他好些,与他亲近了些。

可经过这么多,阿丑好像明白了些,只是他不懂为何少年会带他如此,只因年幼时的情谊?

少年的手探到他的衣里了,手掌滑过他的腰身,摸着他的后背,阿丑只感到身上游走的手掌是炙热的,掌心里

聚着滚烫,令他不自在。

颈子上的湿热柔情无比,太温情了,这就是少年,少年一向柔和,就连亲吻也是这般。

可阿丑并不想与少年亲热,也不想这般亲近,他心里有少年的身影,但不是那种会令人面红耳赤的情感。

那甜腻到心底的酥麻,只有同王爷在一处时才有的,渗进了骨髓。一想到王爷,心头就颤颤微微的,那滋味是

美好的。

阿丑闭着眼,脑中尽是王爷的容颜,眼眸唇舌,低沉笑声,还有灼热的喘息。一时间,阿丑热了身,下面那活

儿也热了。

有手指覆在那活儿的上,快活之意渐渐袭来,只是这手太过冰凉,阿丑不禁睁了眼,在他面前的那里是王爷的

笑颜,明明就是少年的清美的面容。

阿丑清醒了神志,猛然推开少年,平顺气息。

这才发现衣衫凌乱,腰带落了地下,微风袭来,胸膛上一片凉意。

“你伤痊愈了……痊愈了就好……”阿丑拾起地上的腰带,拉好衣衫,眼低着望下头,没看少年是何神色。

蓦然间,没注意到少年的举动,只觉手臂一痛,抬眼就见少年冷寒的面色。

阿丑晓知少年要对他动手,也没言语,趁着少年松了点手劲,抽出手臂,退离少年几步。

少年冷了眼神,出手就像阿丑袭去,少年自小练武,身手不凡。哪里是阿丑能抵挡得住的,几招下来,阿丑落

了下风。

不是阿丑想与少年动手,他知不是少年的对手,也不敌对,只是躲着。少年出手利落,招招意在擒住阿丑,而

阿丑自然是败下,被少年困住,双手动弹不得。

“你已动情,为何将我推开?”少年轻声着,手劲一点也不松懈,就怕阿丑就挣脱了他。

“我……男子若被那样玩弄……怎会不动情……我并非废人。”阿丑自然不会说想到了王爷就热了身子,再说

了,被人握了那活儿细心伺候,没一点反应,那就是假的了。

少年没再开口,紧盯着阿丑的面,喃昵道:“幼时我便喜欢亲近你……大哥若是欺辱你……我便会心疼……”

阿丑望着少年的莹白的面容,控制不住去想幼时的三少爷,小小软软的身子,稚嫩柔柔的声音,初见三少爷时

差些将三少爷当了小姐。

“别再用这双眼这般瞧着我……”这双眼黑漆漆的,眼珠里有些湿意,可就沉静着,幽深如潭水。里头有透着

一点坚韧,又透着一点脆弱,幼时的阿丑就是这样的。

就因如此,幼时他才会心疼了阿丑,总不想让他受欺辱,时时都想同他在一起,亲近他。

阿丑不明白为何不能看着少年,少年为何不让他看了,可少年不准他睁着眼瞧他,他也遵照少年的话,稍微转

了眼。

他一转眼,少年低头就在他颈子上一咬,霎时就疼了他,不得不转眼看向少年。

少年唇上染了点血色,阿丑知脖颈上破了皮肉,疼痛不要紧,只怕被人看了去。

阿丑叹息着,让少年放开他,谁知少年只说了一句,阿丑就闭口了。

“为何一直不承认你就是当年的阿丑?”

当年的阿丑?当年的阿丑早已不在,如今的阿丑是清王身边的奴,没有清王的恩情,阿丑哪里能存活呢?又怎

分当年的阿丑和现今的阿丑呢?

“你承认了是阿丑,我便放你走。”少年见阿丑不为所动,声音更轻了,“你叫我一声梓晏,我便放了你。”

阿丑叫不出口,那名字他万分熟悉,就是喊不出来。

风冷冰凉,少年拉好阿丑的衣衫,放开了阿丑,转身离去。

阿丑凝望少年远去的身影,那一声喊得不大,可少年身子微怔,停了脚步,阿丑知少年是听到的。但少年没回

头,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阿丑呆愣一刻,整好了衣衫,踏步里去。

走出皇后的寝宫,朝不远处的宫殿走去,他在此呆了这么些时辰,王爷还在那儿么?会不会出宫回府了?

来到那座华贵威严的宫殿前,阿丑拿出了王爷让他随身携带的令牌,守卫才让他进去。等他来了那高大的门前

,门外守着太监,没有侍卫,但那位太监却不让阿丑靠近房门,说是让他在外头等着他家王爷。

阿丑进不去,也不敢乱来,就在外头等候了。

刚凝神眺望远处,里头就传来声响,似乎还有重物坠落,声响太大。门口守着的太监也不管阿丑了,担忧着里

头的人,急忙推门进去。

“皇上……”那太监还以为里头的君王出了什么事,抬眼一瞧,立马转了身,退了出去。

阿丑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却没跟着他退出去,纵然那太监想让他出去,可现在不敢出声了,皇上都没出声,他

也只好自个儿退下了。

阿丑的眼里只有那两人,他家王爷衣衫不整,那阴沉面白的男子压在王爷身上,两手紧扣王爷的手腕,按着王

爷的脉门,不让王爷动弹。

他见了阿丑也不在意,就当阿丑是个木雕了,冷冷睨了阿丑一眼,继续着他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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