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之旅(穿越)上——望鱼飞
望鱼飞  发于:2012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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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大叔赶着车拐去市集给我买了顶帽子,现在我的头发太引人注意,带着帽子可以省去

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想大婶太辛苦,路上我们走得并不快。

停在路边休息时,偶尔能听到周围有细微的声响,大叔大婶年纪大了耳力不好都没怎么注意,我也装作不知道

,只管吃东西喝水,就当这是官老爷给咱配的免费保镖,起码可以吓退某些有不良企图的小匪。

11.录户(一)

走了一个月,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大门,我们挤在人群中缓缓向前移动。

虽说进出的人都会查验,但看上去似乎并不严格,照例进去的要自报进城原因,还有些人会被翻捡所携带的货

物,大多数人的直接可以进。

轮到我们时,车帘早撩起挂着,他们可以很方便地向里查看,守城兵丁只是探头向车里扫视一圈,手一挥就放

行了,并未对我们多加注意。

我跟莫大叔打了声招呼,他把车赶出一段距离后停在一处人不多的地方。

我下车四周看了看,找到城门口据说是贴告示的地方,可是却没有江洋大盗的布告,他是重犯,正在全国通缉

,我们一路行来没少看到他的告示,不可能这里反而没有了。

此时这里站的人都是刚进城门的,有个人随意上前瞟了一眼就抗着包袱要离开,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还是这

些”。

他象是常来这里的。

我连忙侧身移了几步,拦在这人身前向他打听江洋大盗的消息。

原来那个江洋大盗早在十天前就已经被抓捕归案,连着审了几天,昨天已经确认是他本人,当天下午刑部的公

文正式拟了出来,也下了通知要各府各州撤下告示,到案子初步审结还会下发安民告示,京城这里的告示当天

就撤下了。

这人上下打量我一番,“你是外地刚来的吧?这种撤告示的公文不是紧急公文,送出去时不会加急,而且就算

到了地方,地方衙门是作一般公务处理,如果碰到有其它突发情况,撤公告的事就会被耽误一天半天的,你刚

路过的地方可能还没来得及办理,这些实属正常。”

难怪我们早上出发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按说我们昨晚住的地方离京城算近的,昨天发出的公文,那里肯定已经收到了,不过,一路上一直跟着我们的

人好象并没有因为得到这个消息而撤离。

这一路上,我都带着帽子,倒是再没见到拿我当那江洋大盗的,也没有觉察出当地衙门里过分的警戒。开始的

时候,我还曾在心里赞叹,以为是官府办事水平提高,布置的太好才没被我发现。

时间长了我才渐渐明白,当地公差分明就没把我当成上司怀疑对象,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我的消

息。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们觉得这一路走过的小地方都没实力制服那个真正的越狱犯,这次的越狱案件是朝廷定

为全国前五的大案子,凡是出了力的就一定有功劳可分。

蛋糕是有限的,当然越少人分越好。

所以,一路跟着我们的人封锁了消息没有和当地的衙门碰过面。

返回马车,我将那大盗已经被抓捕归案的消息告诉了大叔大婶。

大婶听了十分高兴,一直说着:“我就说吗,皇甫怎么可能是坏人,一定是他们给弄错了。”

大叔道:“是啊,是啊,我那时候看了布告就觉得不象,心里还直犯嘀咕。”

这两个现在放了心,开始不停地说着自己当初是怎样的怀疑,我却只感到无奈,当初这两位对我可没过一丝一

毫的信心。

不愧是京城,确实够大的,我们绕了大半天,才终于找到莫秀年信里所写的那个小院落。

坐在马车里面晃一个下午,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从外面看,这个院子很安静。

大婶下了车,上前拍那扇半旧的木门,里面半天也没人应一声,难道我们找错地方了?可之前碰到的那个街坊

明明说住这里的人是叫莫秀年,年龄等其它情况也对的上啊。

旁边院子里出来个老婆婆,仔细问过我们的来意才道:“他要天黑才回来,你们等等吧,看这天色,他也快回

来了。”

不忍我们站在门口,他提出让我们去他家里坐坐,大婶急着见儿子,又怕打扰到别人,就推辞了。

婆婆陪着站了会儿,道:“你家孩子是个勤快孩子,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来,难怪他主子喜欢,还给

这座院子。”

听到夸自己儿子,大婶脸上的疲倦立刻一扫而空,嘴里连连谦虚:“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他不过趁年轻身体

好就多做些,这孩子笨,不过好在人勤快,也老实,难得他主子和管事看得起赏口饭吃。”

我又累又困,在一旁等得烦躁,忍不住在心里骂:老四剥削劳动力,这么晚了还不放人回来,不过倒挺符合老

四传闻中的一贯风格。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走到近处变成了跑动声,一个身影在黑暗中快速靠近,还没看清那人的脸已经听到

带着惊喜的声音喊道:“爹、娘!是你们吗?”

莫秀年同志,你终于回来了!

谢过那唐姓邻居,莫秀年又是搬行李,又是帮大叔赶马车,带着我们进了院子。

等忙完又简单做了饭,本来准备吃过就快快歇了,可是大叔大婶毫无疲意,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地将路上

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告诉莫秀年我会住下来落户。

听大叔说着遇到我的经过,莫秀年憨厚地对我笑笑,一边为我夹菜,一边反复地说着感谢的话。

虽然他说来说去都只有那两句话,可从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在感谢我,而且对我要留下来这

件事一点也没有表示不满。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来,尽管不打算长住,可给别人带来不便我还是会过意不去,现在看来,我一路上的担

心倒是多余了。

莫秀年出门早,第二天,我也和他一样早早起了床。

吃过饭,他带着我去顺天府。因为大叔他们要来,莫秀年之前已经打听过朝廷迁户的一些规矩,一路上,他将

不久前刚了解到的情况说给我听。

他是个老实规矩人,平常除了做工不会注意其它事情,所以知道的并不多,好在我要办不是什么大事,到了地

方再问也来得及。

我们到了顺天府门口时还早得很,顺天府的大门还没开,莫秀年赶着去上工,把我独自留下等。

在旁边找了块不挡道不碍眼的地方,我坐下休息,只当是早上出来晒太阳。

等到有衙役来了,我连忙上前说明来意。

这人想必是衙门里的老人,听了我的话十分熟练地向我说了一堆需要准备的东西,这才扭头进去忙。

不得不说,无论何时何地,政府部门的办事程序都十分烦琐。仔细想了下那人说的话,除了需要多跑一趟,似

乎不用到其它部门报道,已经比现代的办事手续简单了许多。

不过,我对他刚刚说的一堆东西不甚明了,为防止出错,还是要弄清楚才好。

进了院子,我原地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一个象是文官的从外面进来,我上前一步拱手为礼,开口说明想借纸笔一

用。

那人看我一眼,一边继续走,一边道:“笔可以借你,只是这纸张却不能借你。”

我听着他的话,一路跟着进到屋里才停下,这位官员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我道:“纸张都是朝廷专门供给,哪里

能随便使用?更别说借了。”

瞄了眼案头的纸张,发现他们用的不是普通纸,质地比我当初在客栈常见的那种要细腻白皙许多,根本不是市

面能买不到的。

我心里替这位官架十足的大人补充了一句:何况是我这种借走就还不了。

道了声“多谢指点”,我出来站在大街上,看来要想别的办法了。

12.录户(二)

这里用的是毛笔,想要象以前那样记手上肯定不行。

先不说出汗会把字糊了,单就我那点本事也不可能把那么多字用毛笔写手上;记衣服上更不行,一是记衣服上

成本太高,我现在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二是我的毛笔字实在不怎么样,记到衣服上我还怎么走回去?只怕在路

上就已经要被人笑死了。

摸摸袖子,幸亏莫秀年塞了几枚铜钱给我。

找人问了半天,我终于走了几条街找到个写信的摊子买到了纸张。

没办法,这里认字的人有限,家里备纸的更是不多,这个写信的摊子也总是在日头快爬上头顶才会出来。

望着手里好不容易得来的两张纸,我不由感叹:难怪古代读书人少,行头太贵,一般的老百姓饭都吃不饱,哪

里有闲钱买这些!

看看日头,已经是中午,我一大早出门,到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做,这么久没回去,大叔他们在家里一定等着

急了。

正要回衙门口,却突然发现自己转了半天已经不记得来时的路,好在一说顺天府附近的人都知道,一路走一路

问,总算是回到那个蹲了两头石狮子的大门前。

此时顺天府门口有几个人牵着马在等人。

虽然我不会看马,可看着这几匹个个毛光体健,估摸着不会是凡品。

进了偏门,找了个人把来意又说了一遍,然后我认真地把他说的事项一一记录在那两张纸上,当然,写的全是

简体字。

跟他确认了一遍没有遗漏,我准备回去,还没来得及等手里纸张上的墨迹干透,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内堂传来

,之前拒绝借纸的兄台陪着一群人从后院走了出来。

刚刚还扬起脑袋给我答疑解惑的衙役立刻从我身旁闪过去,站在那群人要经过的路旁恭恭敬敬低着头。

那位站在人群后侧、拒绝借纸的兄台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我,笑着对旁边那几个道:“就是这人,之前向本官借

纸笔。”

那些人听了一起扭过头看我,最终全都盯着我手里正反两面写满字的纸。

被他们这么齐刷刷地看着,我当时就窘了。

毛笔字我不会写,小楷更是不可能,虽然我已经尽量往小里写,可在这个世界,我的字体实在比别人大了许多

,配上他们没有被电视电脑侵害过好眼睛,他们很轻松地看清我惨不忍睹的狗爬字,人群里立刻响起了毫不遮

掩的讥笑声。

前面那个被总众人围绕的俊秀脸更是轻蔑一笑,不屑道:“写成这样,还错字连篇,没得辱没了这纸张,气死

了夫子。”

话音一落,人群中的笑声立刻提高了几个分贝。

之前询问的衙役不认字,虽然他看我写得不规矩,倒也不鄙视,现在这群衣饰不凡、读书识字的人却完全不同

,此时是正午,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那一双双眼里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我觉得格外刺眼。

低头看纸上的墨迹干得差不多了,我慢慢把它们折起放入怀中,对面前这群人回了个笑脸,“我们这些粗人夫

子肯定不愿意见,所以请放心,夫子没有机会被我气死。至于这纸张,本来就是给人记事情的,只要写在它上

面的东西对写的人有用,就不算辱没了它。”

甲骨文的意义在于刻在龟板上的文字,永远不会是被刻了字的龟板。

起码我怀里这两张纸对我是有用的,比那些写了狗屁文章的纸张更有价值,而且,我也没写错别字,他认不得

简体字只能说明我们之间沟通有问题。

人群中静默了片刻,一个站在前面脸庞消瘦的人问我:“你这还俗和尚是迂城来的?”

我低眉答道:“草民正是。”我之前打听情况时已经说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想来是那位大人从衙役口中得知后

说给了这些人听。

正想着,一个声音传来:“倒是个经了大难的,看得透彻,不妄佛祖一番教诲,四哥,你说是不是?”

我抬眼望过去,好一张妖孽脸!

他正站在俊秀脸的左边,拿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风,看我看他又恶意调笑道:“不过这笔字写得实在太糟

糕。”

旁边一个大大咧咧的人笑起来,“往常总说我的字不好,现在你们见识了更差的吧?下次可不别再说我的不好

了。”

俊秀脸的举起手隔着人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板起脸道:“别想能饶了你,今天你逃课跟出来,看回头阿玛知

道了还不罚你。”

挨打的这位急了,直着脖子不满道:“又不是我一个逃课,到时候大家都别想能躲得过。”

后面立刻有两个身影上来拍他,一边说道:“你不惹事,阿玛就不会知道,别把我们也扯出来。”

他捂着头还嘴硬:“我哪里惹事儿了?你们就是看不得我好。”

摇折扇的听了笑道:“你怎么好了?是字写得好?”

这话说完,人群立刻又笑了起来。

前前后后的衙役安静地站一旁看这帮兄弟们打闹,看情形我也不便偷跑,只得站在原地。

那个消瘦脸对我道:“你回去吧,东西带好再来录户。”

我连忙弯腰拱手道:“是,草民告辞。”走到来时的侧门出去。

晚上见到莫秀年,我把需要准备的东西跟他讲了下,听他说了我才明白其实就是用来证明我身份以及我们的关

系的证明材料,不过这里的格式及办理渠道和现代不一样。

莫秀年陆续将东西帮我准备好,我拿着这些和那文碟又去到顺天府,把东西交给负责录户的文官验看。

录户的官员拿着东西翻检了半天,问道:“你是他们家刚认的义子?”

衙门里办事被盘问是免不了的,本来以为会问些关于我还俗的事情,却不想眼前这位竟然对认“义子”这个普

遍现象感兴趣,我答了个“是”。

我和莫家人已经商量过,对外慌称我是大叔大婶的“义子”,因为我必须成为莫秀年小院里的固定成员才可以

在这里录户。

大叔大婶在来京路上得知我无家可归时就想收我为义子,不过我以“还要寻找家人”为由拒绝了。倒不是我不

乐意,而是想到自己也许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徒惹二老伤心就不好了。

想起另一个世界里的家人,我曾一厢情愿地希望他们当我死了,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样想可以免去他们长时

间的焦虑、担心。

可细想下,我的身体已经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我当时在医院里是突然消失的,事后调出摄像头的录像很容易

就能发现我并没有离开过医院,一大活人凭空消失只会让人费解,或许还会有人猜测我被人毁尸灭迹……

这对我的家人无疑是噩耗!

我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盼望自己可以尽早回去,所以,在这里我不能和人太多亲近,也不想留下太多痕迹

也许录户的官员怕我造假,继续盘问道:“他们家已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何还会再多认你这个义子?”

这时京城的人口有限,录户比我们的世界要容易许多,况且之前莫家人已经帮我打听清楚,有还俗和尚的身份

,我办理录户会十分简单。

想必这位官员现在太清闲才想要一探究竟,可我没兴趣在这里跟他耗时间,只简短地回答:“我们是路上碰见

的,我给他们出了些小力,后来他们看我无家可归又觉得投缘就收我当了义子。”

“哦。”那文官拖长了音,表示对我这个简单的答案不是很满意。

我装作没看懂他的不满,摆好笑脸催了句:“官爷,您看能给我办吗?”

他拿着东西想了想,倒不再说什么,提笔开始写东西,很快就按程序给我办了,最后在那一份证明上标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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