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之旅(穿越)上——望鱼飞
望鱼飞  发于:2012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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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误入此间,以为是场旅游可以很快离开,却原来——

是一生的长驻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1.难民应该什么样

马车晃了一下慢慢停住,我撩起手边的车帘,外面微暗,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门口站着的伙计已经热烙地向

我们打招呼,仿佛我们已经是住在这里几年的老街坊了。

跳下车,先扶车里的莫大婶下来,又转身拿了车里的行李放在地上,然后扶着大婶站在一旁等候,等莫大叔将

马车停到客栈后院再折回来,我才扶着大婶拎上行李进了客栈。

小二将我们带到二楼紧挨着的两间房内,一边帮我们放行李,一边问道:“现在正开饭,几位客官是要在这儿

吃还是下去吃?”

现在吃饭住店的银子一概不是我出,我没发言权,只看向大叔,大叔对大婶道:“不如我和皇甫下去吃,你在

屋里吧,我们吃完给你带上来。”

她拍了拍大叔的手,“不了,我和你们一起下去,也好活动活动。”说着,安慰般向大叔嘟囔道:“我没事,

就是车里坐久了腰有些酸,动动就没事儿了。”

大叔扭头对小二道:“谢谢这位小哥,我们一会儿下去吃。”

小二听后熟练地笑着,边退向门口边应道:“好勒,您几位稍等,我马上把水端来。”

略洗了把脸我们就下去吃饭,大堂内已经坐了许多人,我们在角落处找到一处位置坐下等上菜。

吃过饭,莫大叔和莫大婶都上楼去休息。

我则回到自己房间里坐着,估摸下面吃饭的人应该少了,从包袱里翻出一包药拿着下楼,找到后院的厨房,那

里果然已经空下了一个炉子。

厨房的伙计正要封火,我赶忙上前,向他们开口借了火和药锅,将水和药倒进药锅,放在火上开始煎药。

吃饭的越来越少,帮厨的小伙计终于瞅到个空子进来休息。

他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我身边,锅里翻滚的药汁正透过上面覆盖的草纸散发着中药特有的苦涩味,看了眼药锅,

他问我:“快好了吧?”

“恩,再一会儿就可以了。”

知道了一会打扫厨房不会被我耽误,他口气轻松了许多:“大婶气色还不错,就是看起来有些累,是哪里不舒

服?”

“染了风寒,老人家身体难免虚弱些,出远门总会吃不消,大婶带旧病,所以要仔细顾着。”

小伙计好奇道:“她不是你娘?你们是亲戚?”

“不是,我是迂城的难民,路上遇到他们,被他们捡到的。”

这句话这一路上我已经说过多遍,从开始的犹豫到现在的开口就说,不过几天的工夫已经越来越熟练。

小伙计瞪圆了眼看着我,半晌才道:“不可能,我们这里上个月一天能见到几十个难民,都是迂城的,朝廷安

抚令一下,他们都被赶去那几个指定的地方,现在这路上早没了,你,除了瘦些,哪里看着象难民?”

我笑笑,“难民就是难民,哪里还有象不象的!”被质问怀疑的次数多了,我已经不会再象开始那样心虚。

“嘿嘿,这倒也是,可你……看着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很有兴趣听某人说说,到底为什么个个都怀疑我的难民身份?那些在第一时间里看到我出

现的难民都没怀疑过,怎么到了现在,这些非难民倒是人人怀疑我?

小伙计困惑的挠头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奇怪了,穿得和他们一样,说话也尽量和他们一样,还有什么“不一样”?

看他一脸迷茫,问也问不出名堂,不用再浪费时间了,我站起来把火上的药锅端起,将药汁辟进空碗,还趁空

挡帮他找了个答案,“可能是现在我跟着大叔他们能吃饱睡好,所以看起来气色好些。”

小伙计听了连连点头,“对,对,你看起来——恩,比他们有力气,不对,是有精神,一定是能吃得饱饭才这

样的。”

和大厨们道过谢后我告辞出来,端药上楼直接送进莫大叔屋里,等大婶喝下后睡了,我才回自己房间去休息。

2.我的难民生活(一)

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已经不再奢望睡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是场梦。

其实那个伙计说得没错,我是和那些难民不一样,我和他们这里每个人都不一样。

老子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最开始我出现在难民堆里的时候,四周除了空洞的眼神和漠然的表情,竟然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个异类的凭

空出现表现过惊讶,甚至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拉拉我的胳膊,小大人似的叹息一句:“真可怜,连衣服

都被扒走了。”

用力甩开他脏兮兮的手,不过还是晚了,我的胳膊上已经被那小子留下了几个灰指印,我恼怒地瞪向那小子,

心里的无名火更涨了几分。

可他根本无视我的愤怒,反而一直用怜悯的眼光盯着我,看出我生气也只瘪了下嘴,然后再继续皱眉看我,那

眼神越看越古怪,不知道在心里盘算些什么。

正当我被他看的要发作,他突然侧身,从旁边包袱里翻出一件长袍在我面前抖了抖,并示意我穿上,见我不动

,他还很好心地站起来帮我披上,嘴里说着:“这个先借你穿,你仔细些穿,别挂破了。”

我看看身上这件八成新的长袍,比比他身上缀满补丁的那件,再也发不出脾气,刚才还想要起来换地方的念头

也被打消掉,拽了一下有些短的袖子,问这个一脸稚气少年:“这是你的衣服?”

他点点头,一脸惆怅地望着门外,“这是我老娘去年做给我的,我都舍不得穿。”

去年做的?这衣服他就是现在穿都有些大,去年还不知道要怎么挂身上呢!想来是他家里不富裕,他娘就将这

袍子做得大了些,好让他多穿段时间。

他从回忆中醒来,上下看了我两眼道:“你先凑合穿着,总比现在光着强。”

哪有光着?老子明明穿着短袖T恤和长裤,再看看他和四周这些人,穿的也不过是薄衫加长裤,老子不过比他

们多露了截胳膊在外面。

那小子不时探头看我未掩住的胸前,一面还嘟囔着:“你里面的衣服可真干净,真白,值不少银子吧?他们是

不是看我们来就跑了,没来及扒走?”

他说的话我听不明白也懒得理会,不过说到我的衣服,的确比他们的要干净许多,不止这件,我的外套衣服一

样很干净,可惜老天爷不打招呼就把老子弄到这鬼地方,老子来不及穿,你小子看不到了。

他羡慕不已地盯着我的白T恤,最后还安慰我,“要说你也够好命了,这多少还给你剩了一件,上次遇见那个

都被他们扒精光了。在这里这种事儿常见,谁让咱们都是难民,认命吧。”

难民?我诧异地皱眉问他:“你说你们是难民?”

老天爷!这个玩笑可开大了,不明不白把老子整到这里不说,还把老子扔到难民堆里?

那小子对我的问法十分不满,“不是你们,是我们。”又鼓起腮帮子继续不满道:“别以为长得白净些就不是

了。”

我很严肃地纠正他:“我不是难民。”

一旁的人堆里,有几个躺歪着的掀了下眼皮朝我看了看,那表情象是看石头,然后就闭上眼继续睡觉,全然当

我刚才的话没说。

我旁边这小子倒是有些反应,他嗤笑道:“你不是?你要真不是怎么会和我们一起在这里?”

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老子怎么知道为什么睡个觉就睡到这里来了?

老子醒来时正靠着这间破庙的柱子,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看到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进来,除了那几个

打头的人瞅了我一眼,后面陆陆续续进来那么多就没一个拿正眼看老子的,更多的人四周哪儿也不看,进来直

接躺地上就去会周公了。

这小子说了会儿话自己也乏了,打了个哈欠缩起身体在我刚让开的空隙处躺下,还很好心地伸手拍拍自己身边

的空地儿,“你就睡这儿吧,别处也没空地了。”

懒得跟他多说,我向旁边挪了挪靠墙坐下。

其实我十分想睡,说不定睡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可是我现在极度烦躁,精神也过分亢奋,根本睡不着,更别说做梦了。

结果就一直睁着眼看外面的天一点点放亮,觉没睡成,梦更是一个没有,自然也不可能回去。

原来这个小子叫小武,第二天他拉着发呆的我跟着那群人一起慢慢走。

开始我不愿意动,是小武一直拖着我走。

后来想想,不管怎样他们都没有想要伤害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人陪着比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好,就迈

开步子跟着走起来。

小武是个闲不住的,旁边的人都节省体力不说话,他却不见停,有一次还偷偷问我:“你是和尚吧?他们都说

你是刚还俗的和尚。”

看不出那些闷葫芦也私下传点小道消息。

我摸摸自己的头,短发,而且前脑门不象他们都理过,在这个“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时代,我这样的

恐怕只有和尚了。

放下手,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跟他说不清楚。

他也不在意,只管自己继续说下去:“我们庄上有户人家里的小儿子就去当和尚了,后来听说还去云游,几年

都没见回来,这次他们家也散了,那和尚回来不知道还能找到他家不。”

和尚没有家,那和尚即使回来了要找的也只会是“庙”,不过,我不想纠正他这个错误。

他会那么想,也许是因为在他心里“家”对任何人都是最安全的处所,以前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可现在我的

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想要回去,想要回“家”。

虽然我没说过自己是什么人,也没承认过自己是和尚,可小武认定我的沉默就是默认,所以在那以后就一直叫

我师傅,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师傅”,是和尚“师傅”。

3.我的难民生活(二)

跟着这群半死不活、连饭都吃不饱的难民,慢慢在路上晃了几天,拜小武所赐,我终于了解到,原来他们都是

家乡发大了水跑出来的,真的是难民!

当初逃难的混乱情形下,家人很容易走散,每个人都朝自己认为较安全的方向跑,后来才发现亲人已经不在身

边,所以这些人里很多是孤单一人。好在前段时间朝廷已经颁下安抚令,指定了几个地方作为临时安置他们的

地点,现在大家只要去那些地方,就有希望找到家人团聚。

小武就准备把这几个地方都走一遍,一直到他找到走散的父母兄弟。

他总是说:说不定到了第一个地方就能见到他们,到时候我就不用到处跑了,等水退了我们就一起回家了。

不知道他是有意忽略找不到的可能或是他根本没考虑过其它情况,反正他十分乐观,坚信一定可以一家团圆。

这真是让人羡慕,起码那是个有希望实现的目标,起码他还有家可以回。

正处于迷茫的我,看着小武充满希望的笑脸,也受到了些许感染,无论怎样,比起眼前的这群人,我的情况不

见得比他们糟,在这里自怨自哀实在太不应该,打起精神等下去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

正走着,旁边的人群响起一阵骚动,这一路大家都死气沉沉的,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实在太罕见,我忍不住跟着

小武凑了回热闹,朝那个拥挤的地方走去。

一下子走不进里面,不过在外围一样能听到大家的议论,原来是有人晕倒了。

这群人一直都吃不饱睡不好,支持到现在才有人晕实在已经大出我的意料,更出我意料的是平常全部是冷漠面

孔的他们围在那里都停下不走了。

即使没人表示出惊慌混乱,可不时会从人群里传出小声的叹气,我能明显地感觉到难过的情绪正弥漫在四周,

那情绪如同此时他们的围观一般不肯轻易散去。

小武仗着个子小,很快挤进去看了一眼,出来后还夸张地在我面前哭了起来,看他哭得伤心,我忍不住问他:

“是谁?你认识的?”

小武一边哭,一边摇头:“不认识。”

什么?我惊呆,不认识还哭得这么伤心,我又看着围在四周的人们,这些正在难过的是不是也都不认识那个人

小武含着哭腔用模糊的声音说话,我听了好半天才终于听明白,那带着哭腔的话原来是说:“我会不会也象他

这样,生了病没钱看,然后就死了。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找到我娘。呜呜呜!我想我娘,我想我爹。呜呜呜!

我听得心里一紧:原来是物伤其类!

这些冷漠的外表下也有对生命的渴望,疲乏却永不停息脚步述说着他们对生命的执着。

可现实是无奈的,要担心饿死,要担心生病,一路走来招到无数白眼,还时不时被当地人欺负,无论身体还是

心理都经受着巨大考验,倘若神经太过纤细微敏感,只怕老早就崩溃了。

所以他们会才选择用冷漠面对一切吗?冷漠这个面具是许多人保护自己的第一选择。

看着一路都装作开心此时却哭得一塌糊涂的小武,我知道此时口头上的安慰远不及半个馒头来的实在,趁此机

会让他把多日来压在心底的惊慌哭出来更好,所以,我不打算安慰他。

走上前尽量挤进人群,我费了些力气才走到中间,那是一个和小武差不多大的少年,正苍白着面孔躺在地上。

我蹲下后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掰开他的嘴检查他的喉咙,最后拿过他的手开始把脉,已经大概知道了

他的病情,把脉只是想要探察他的脉象是否和我记忆中吻合。

围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带着对自己未来的关心,专心注视着我的举动。

有人小声问着:“是大夫?”

“不知道,不过听说出家人都会些医术。”

“可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有药,哎!”

我站起身,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纸袋装的退烧药片,我扬声问道:“谁有水?”

附近的人纷纷摇头,小武凑过来,“刚刚路过的地方好象有小河。”

如果刚路过小河,这些人应该大部分都有水,可是现在……也许大家是担心下次不知道何时有水,所以才不愿

把自己的水拿出来。

“那你去灌些过来,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快些回来。”小武的葫芦里已经没水,想必那河不近,实在不行就等这

人醒来自己干咽吧。

小武答应着正要走,人群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这里还有些。”说着,一位老伯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瓦

罐,里面的水也不多了。

拿着瓦罐给地上的人喂下一口水,倒出两片药塞到他嘴里用水顺下去,将剩下的水全部给他慢慢灌下。

这期间,小武正忙着告诉围观的人:“师傅是刚还俗的和尚。”

避世而居的和尚大都会些医术,他这样说倒是让许多人都纷纷点头表示附和。

我听了也懒得纠正他,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他们爱怎么想随他们去了。

等了片刻,那少年终于悠悠醒转,我问他:“还能不能走?”

他看着我狠狠地点着头,想来是怕被抛下不管,一直都没见他的亲人出现,看来他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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