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斜阳 下+番外——第九道门
第九道门  发于:2012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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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愣住了。

再看秦淮,他仍在笑。

秦淮面上仍然灿烂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六月激寒一样的冷颤。

“如果,再有人犯了我的忌讳,如此胳膊!”

从此,天下谁人不识君。

61.武林大会(一)

武林大会的开幕,盛况空前。

东方家摆出了几百桌酒席,流水般的大宴武林豪杰。

擂台修在练武场,先前的练武场面积不足装下千人,便把周围的几个围墙给扒了,场地一下就开阔了许多,整整一个万步丈量的练武场仅七天就修好了。

擂台不知是用什么材料修的,踩上去竟是实心的,没有一点箜箜声,刀刃砍上那青黑色的石板,竟没留下一点痕迹。

仅仅七天间修出的擂台便可以用上百年。

东方世家,天下第一世家的名号果然不假。

武林人士皆知东方家的威名,但大部分还是第一次进来的。

感叹于东方家的财势,震撼于东方家的实力,难忘的却是三天前东方家主的情人秦淮的挥匕斩河西迅雷一事。

三天前那件事情此刻已经在中都传开,更是在武林人士中间讨论着。

这个秦淮究竟是什么人?

许多有心人也想会一会秦淮。

……

当事人秦淮在斩了迅雷一臂后就没再回东方家了,这几天都是在丰乐楼住的。

那天晚上,东方漠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面对递上纸条的下人,他仅道:“罢了,待他消气了我再去接他便是。”

这边的秦淮却一直在想着白天那些人说的话,干吗一提他秦淮就非得加上句东方漠的情人?他是他附属吗?

一想想就不爽。

他窝在澡池里,热气把他的皮肤熏得粉红。

这时,楚冥敲门走了进来,隔着屏风说道:“公子,那个迅雷的底细已经查清了。”

“嗯,你放那吧,我出来就看。”

“怎么处置他?”

屏风里传来哗啦啦的拨水声,听见秦淮说:“就照我今天说的,弄张渔网,让他活三天,非要三天才让他死!”

“是。”楚冥道了声,才退了下去。

秦淮擦着身子,随手拿起楚冥递上来的纸条,看了几眼。

“哼,好啊,曲礼曲礼,你可真是好得很。”冷冷一笑,“犯了我李斜阳的人就这么好活吗?真是可笑啊。”

那纸条就在秦淮的冷笑中在火里焚烧成灰了。

曲礼,曲礼,你还能活多久?

秦淮心里的那把火越烧越盛,不知道要卷进去多少人他才能平怒。

……

东方漠一大早上就来到丰乐楼接秦淮。

进房间的时候,秦淮还在睡觉。

“淮儿,起床了,今天是武林大会。”

秦淮翻了个身,咕哝道:“哼,去什么,去了还是东方漠的姘头。”

东方听见他的话,笑了,“什么姘头,多难听,谁叫你自己不爱出风头的,这会儿又迁怒到我了。”

秦淮捂着被子:“我就迁怒,你说说,一听见我的名字就都说,‘哦,原来是东方家主的情人啊,失敬。’,一个姘头有什么好敬的!”

他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来,听得东方直想笑,又劝道:“你呀,前天你不是说了么,‘以后再见我,要记得,我不是东方漠的人,他才是我的人’。”

“哼,本来的么,你就是我的。”

东方笑意很浓,道:“是,我是你的,行了吧。”

秦淮扒下被子,露出眼睛看着东方,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嗯,这还差不多。”

听见东方这么,好歹是有个台阶下了,他也不能太过分,是不。

“啊,快晚了,快给我找衣服。”秦淮匆忙的找了件衣服,拿在手里,就拉着东方往外跑,“你是不是坐马车来的?”

“不是。”很冷静的声音。

“不是?”很冲动的声音。

“我骑马来的。”带笑意的声音。

“啊!”愤怒的声音,“东方漠,你去死吧,我不要你了!”

……

赶到东方家的时候,武林盟的孙掌事已经在擂台上讲话了。

东方漠拉着秦淮走到了早就预定好的棚子里,以最佳的位置可以观看到全场。

听见台上的孙掌事道:“各位武林同盟们,我们武林大会五年召开一次,就是为了能选出胜任盟主的人,我们的楚盟主已经连任两届,他老人家希望今次可以选

出一个能接替他的人。”

听见楚天阔似乎有意退出盟主的位置,台下的人一阵私语。

孙掌事看着台下的人,心里冷笑,环视了全场,却突然见了坐在擂台旁边那个棚子里的秦淮。瞳孔缩了一下,冷笑愈胜。

道:“盟主他老人家由于一些事情耽搁了,但是盟骨令却到了,现在我们有请盟骨令!”

台下人一阵欢呼。

但是也有人是知道的,盟骨令不就在这几天中人口中谈论最多的秦淮手里了吗?

秦淮看向那孙掌事,心知他必是记恨前天当街辱他之仇,这下恐怕是有准备了。

东方漠他也是前天才知道秦淮还有这么个盟骨令,虽然惊讶,但也没来的空问秦淮,当下担心道:“淮,他没安好心。”

“无妨,前天既冲动出了头,也预料到以后自然不会太好过,我去去便回,若有不是,你帮我便是。”

东方漠见他主意已定,只能道:“小心,我就在一旁。”

秦淮点了头,转身就缓步走向擂台。

他已登上擂台,台下的人都静静的看向他。

他一袭青衣,清秀的面孔带着浅笑,这样的人怎会是市井传言的那个狠毒而有有心机的人?

秦淮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仅是面上擒着浅笑,却给人一种青山绿水的淡泊。

孙掌事道:“秦公子,又见面了。”

“好说,孙掌事,你想再见一下盟骨令吗?”

“如此武林盛世,自然要请出盟骨令的,不知秦公子可否赏脸,拿出让大家瞻仰一番?”

“既是瞻仰么自然是可以拿出来的,反正也是楚盟主借给我的,拿出给他的手下见了也无妨。”

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块其貌不扬的骨头,上面用甲骨文写了一个盟字,造型十分奇特。

那孙掌事见了盟骨令,狭小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见他说道:“可否把盟骨令借在下细瞧一下?”

当着天下群豪的面,他说要借来一看,秦淮若是不借,就显得小气而且有伤名誉,若是借了,哼,秦淮心里明白得很,这个孙掌事只怕是想借机掉包吧。

当下笑道:“其实呢,不是我不想借你,实在是你们楚盟主已经来了,还给他不是更好?”

“你胡说什么呢,楚盟主他老人家闭关多时,怎会出现?”

“哦?他不出现怎么参加武林大会?对吧,楚盟主。”

62.月出皎兮(上)

秦淮笑着叫道:“对吧,楚盟主。”

众群豪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空中一点点的变大,眨眼间已成一个人影大小了,再一看,那黑衣的人不正是楚天阔吗?

楚天阔几个空踩的姿势,仿佛踩着空中的阶梯一样的走了下来,当下在群豪面前展现一手绝妙的轻功。

众人正吃惊于盟主的轻功之时,楚天阔已经站在台上了。

这才看清楚天阔的长相,那人黑衣黑发,已是年过不惑的年纪,一张刚毅的脸上已生了皱纹。

楚天阔落在了秦淮身前,道:“秦公子。”

秦淮似非常熟稔的样子,道:“楚盟主,您手下的孙掌事似乎不怎么相信我可以拿你的盟骨令啊。”

那孙掌事立刻对楚天阔行了半跪礼,道:“盟主,这是秦公子的误会,误会。”

“哦?误会,那既是误会便算了。”

秦淮也不想多生事端。

楚天阔这人表情很少,几乎是一脸的冷漠,道:“既是误会便算了,劳烦秦公子了。”

“无妨,无妨,那我这就不站台上丢人了,这就下去。”

秦淮慢悠悠的走回了棚子。

才坐定,就听见东方道:“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秦淮一反往常的气势,对东方陪笑着说:“你别气,呆会儿我和你慢慢说。”

……

他这人做事一向是很模糊,让人摸不到边际,实际却又像一张大网,待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的大网牢牢的网住了。

东方漠自认了解秦淮,却也不是对秦淮的每件事都能猜得到。

……

见秦淮这么说,东方漠只得点头。

台上的楚天阔身子直得像一株白杨,劲干挺拔。

他的声音似磨着沙粒的冰块,奇异的沉缓中带着丝许清脆,颇不合他的年纪。

道:“让各位久候了。”

仅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也没有别的动作,可台下的群豪已是声响震天,齐呼道:“参见盟主!参加盟主!”

余音不断。

这般声势这般人望,还有谁比他更适合统领天下群豪?

待声音散去,轻点了头。

仅是这样一个轻缓的动作却给人一种很大的注目感,觉得他这样似乎带着轻慢的样子却给人很尊荣的感觉。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理所当然。

他缓声道:“接下来就让孙掌事为大家主持吧。”便走向擂台上摆放的五张椅子的第一张,坐了下去。

那椅子并排放了五把,是特意为上次武林大会的前五名准备的,此刻却仅坐了楚天阔一人。

孙掌事清清嗓子,道:“过了午时,我们便抽签,不来的人只当作不参加今年的大会了。”

台下的人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失望见不到柳一叶和尉迟涯两人精彩的功夫,却有期待自己兴许能登上三甲的位置。

这时,却听见一个轻飘飘软绵绵的声音传来:“谁说我不来了,我这不来了吗?”

声音虽不大,却让在场的人全听了清楚,想来是运了内力。

群豪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却见一青绿色的人越过房顶慢悠悠的飘了下来,颇有清风送落叶的感觉。

他足尖轻点,身子便停在了擂台上,抱揖道:“抱歉,晚了。”

一抬头,才看清那张惊艳全场的脸庞不正是柳一叶么。

台下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见过柳小公子的,没见过的,再一次为了他的美貌惊倒了。

柳一叶似已习惯,没有再说什么,轻轻一笑,便转身在楚天阔旁边坐下了。

秦淮看了他一眼,柳一叶也在场搜寻着什么,和他对上,相视一笑。

只见柳一叶坐下后,见了旁边的楚天阔非常高兴的样子,眉飞色舞的一直说个不停。而楚天阔仍是一副冰凉的样子,很少答腔。

待柳一叶入了座,台上的孙掌事接着道:“既然尉迟大侠还没到,那么就请曲大侠入座!”

秦淮一瞬间表情非常奇特,眼睛一直在看着台上。他倒想见见曲礼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曲礼在众人的一片欢呼中走上了台,手持一把长剑,一身灰黑的朴素装扮站在了台上。

秦淮看得仔细,曲礼而立的年纪,国字脸,脸色略有些苍白,身子却很魁梧。

曲礼抱拳道:“上届大会蒙大家仗义,让我得了第四,心里已是万分感激,今次希望大家都可以得个满意的名字,不过比武是其次,不要受伤才好。”

这人开口便是满口的好听话,秦淮扁了扁嘴,眼睛却没离开过。

众人听了曲礼的话,觉得中都大侠曲礼真是名不虚传,是个礼义为先的人,他也在一片呼声中入了座。

这时,只听见空中一声啸声长嘶,却不是人声,分明是畜生的叫声。

秦淮这个时候正端起茶杯喝茶,听见啸声,手抖了一下。

待那啸声停止,就见一个天蓝色的人从出声的方向踏顶飞来。

转眼间那人已越过几个屋顶,身形逐渐增大了。

就听见人群有人说了一声,“是尉迟涯。”

那天蓝色的人已经正在众人上头了,却见他像在空中奔驰一样,全身劲跑的姿势,待到擂台前方时就突然停住了。

尉迟涯就定定的将身子停在了半空中。

这份功力,恁的可怕。

众人的目光完全聚在了他的身上,就见尉迟涯一个腾云步,缓缓的轻飘着地,仿佛腾云了一样。

武林排行榜前三人,纷纷以一个令所有人大开眼界的轻功出现在众人面前。

秦淮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曲礼,那曲礼分明在见了尉迟涯的时候表情歪曲了一下,哼,定时生了什么心思。

尉迟涯落在台上,甩开手上的折骨扇,道:“大家好。”

他面上含笑,一袭天蓝色的长衫仿佛是天空的一角穿在了身上,那分闲适,那个气质,不正是秦淮熟识且常拌嘴的那人吗?

台上忽扇忽扇把弄扇子的,不是李之纯是谁!

秦淮虽见了李之纯顶着尉迟涯的身份出现,却一点也不惊讶。

东方漠也是早早就知道李之纯身份的人,也没有惊讶,但他却指着李之纯道:“还有他,借着这个机会你就一齐都说了,你们李家和尉迟家是什么关系。”

秦淮陪笑,道:“是是。”

李之纯看向秦淮,竟在台上对他眨眨眼,直接说道:“秦公子,你找了很久的人终于出现了。”

众人听了都不明白,谁是这个秦公子找了很久的人?为何武林第二的人物竟也认识这个三天前默默无名的秦淮?

许多人把目光调向了秦淮。

秦淮面上仍擒着笑容,手却紧扣在椅子上,“多谢尉迟大侠提醒。”

李之纯见秦淮这样子简直是乐不掩面,好不容易踩有能让这人着急的机会,对着刚才他来的方向,用内功叫了一声:“银月公子,你该出来了吧?”

众人大惊,虽然知道银月公子也会来参加武林大会,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没见过他的,而且托秦淮所赐,现在银月公子的名号非常响。

纷纷抬头向李之纯来的方向看去。

声音落后,天空久久不见动静。

这时,却突然听见人群里有人大喊:“狼!是狼!”

又是一声长啸,原来刚才的啸声便是这只狼。

人群仿佛分海一样的慢慢的分开了,露出一条直通擂台的细路。

人们都伸着脖子想一见这个短短时间内响透武林的银月公子。

一阵不规则的踏地声传来,越来越清晰。

众人先看见的,是一只灰毛白额的狼,它的眼神像两盏夜里的冥灯,煞气十足,昂着头,胸前的白毛随着步子颤动,这只狼分明是一只畜生,却又给人一种高傲

的感觉。

它身边缓缓走近的,正是秦淮盼了很久的月月。

他一袭月牙色的长衫,腰间一抹同色的纥带,一头及腰的长发被他用一条带子随意的系了一下,随着他的步伐荡出波纹。

手里却拿着一根翠玉的长笛,长笛的一端栓着一个金丝的璎珞结。

他走路仿佛没有踩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明明似飘的步子却给人一种沉稳如山的感觉。

表情淡漠清浅,明明在人群之中行走,可他清澈如溪的眼睛里却没有印下任何人的影子。

这就是银月公子。

一个浅淡冰冷清澈如月的人。

他的出现,让所以人都安静了。

他缓缓的走近,走到台上,轻轻的站在那里。

人们却仿佛透过他看见了那轮皎洁的月亮。

他的身上似乎带着魔力,所以人都静静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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