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倒是建了一些战功,在军部里有威名,一些新将领也拥戴他,可光是能骑马也不能坐稳皇位。四皇子是个母妃家世强大的,虽然年级最小可却总是力求老
成稳重的,如果晓真打算在这两人中选的话,四皇子其实是比大皇子更好的选择。可齐风这一退,四皇子队伍里一下少了根骨头,也算是大损失了,最近也只得
安静。大皇子一伙人一下得了势头,晓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下旨让他住进了朝阳殿,难道真打算立他为诸君吗?
相比之下从来没有动静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仍旧如一贯的安静,二皇子这次因为同州的事情办的深得圣意,连连又办了些事情也比较明智,也是个才智机敏的人,
若不是他的母妃家世太单薄,也是个夺嫡的人物。而且这位皇子似乎也无心参与进夺嫡的争夺之中,从来不接近外官也不拉帮结营,是个洁身自好知分寸的人,
要不这回晓也不能特意赐他大婚了。
听说,这个二皇子对斜阳还有点心思……哎,我儿和东方漠啊……一想起东方漠安王爷就头疼……他怎么能让东方漠那个冰块人当他的‘儿媳妇’呢?一想起那
个人冰冷低沉的声音叫自己‘父王’他就难受。
正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斜阳的马车就到了。
之间撩开帘子的手极为白皙,接着酥手的主人跨出马车,修长的身子仿佛玉竹一样的坚韧,白玉一样的脸上一双漆黑如星的眸子带着顾盼生辉的光彩,只一个瞥
眼就能让人摒住呼吸。
唔,他的儿为什么生得这么妖孽呢?明明不是他和晓生下的孩子啊,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孩子外表像晓内里像他呢?
“父王,多日不见你倒显得年轻了,在门口一站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兄长呢,若是大胆的会以为你是我情郎呢!”李斜阳展颜笑着,夕阳下他的笑容沾着妖异的红
色。
“你这孩子,净说孽障话,什么情郎!”
“嘿嘿,怕那人听见不高兴啊,逗你呢,刚才白夸你年轻了,我看你还是老啊,连玩笑都开不起啦。”
“你呀……”安王爷无奈一叹,刚才是他说他想这个孩子的么?“你呀,这次的事情做得很好,明天随我上朝见见皇上吧。”
“好的。”
只是秦淮永远选择了他的骄傲。
自从回帝都,他就变得奇货可居,众大臣们无一不想攀附上这位目前荣宠极佳的小王爷。从一个无用的挂名世子,变成一个可以自立门户独出家门的王爷,和自
己的父亲安王爷平起平坐。秦淮经历了大宠大惊却淡定不惊。
所有的一切早在画好在了纸上,执笔人定好了所有的绘图。
秦淮的人生哲学,当违抗不了的时候,只有享受的接受。
然而,当月月的马车驶出了帝都,他一眼眼的看着他骑着白马走出这座心中的繁都时,秦淮的心凉凉的淌着什么。
只那白色的身影化成小点,融在他眼里,却烙在他心里。
就像他永远选择了他的骄傲,永远的用泪粉饰幸福,月月,那个曾经窝在他怀里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他不是一个好的生长环境,一朵绝世名花绝不是长在温室里的较弱玫瑰。它却是骄傲的,遗世独立的,于绝壁中默默绽放自己的骄傲和芳香。
长风撩起他的袍子和他的长发,吹荡在身后,发出破碎的沙沙声,回荡在空气中,磨砺在他心中。
他紧抿着唇角,看着银月消失的芳香,“也好、也好、这样也好……”
东方从他身后拥住他,用温暖迎接他。
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说:“我还在,永远在。”
秦淮的长发迷乱的散在风里,缭乱的飘荡在东方眼前,然而却遮不住东方深沉、郁静的眼。
他回身,眼睛空茫的看向他的身后,然后慌乱的搂住东方。
“东方、东方,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秦淮离不开你……”东方身子一僵,随即紧紧的搂住秦淮,像要将他勒进身体,融骨融血一样。激切,惊喜,激动。
秦淮搂着他的脖子,耳语:“然后我承认,我输了,在这场游戏中,我心甘情愿的输了……”
——正文完——
东方无暖番外
这下得说说钱王世家的家主是怎么爬上他所爱之人的床的。
东方当家英明神武,其实心里早就做好了长期为自己性福做斗争的准备了。
他细心的为秦淮洗了澡,把他抱上床,便在秦淮惊讶的目光中脱了衣服上了床,其速度之快,甚至让人怀疑东方当家提前做过演习。
秦淮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东方竟会这样。
来同州的日子两人虽然几乎天天在一起,可东方在秦淮要睡的时候便会回房间,没想到今天竟改了一贯的作风。
看来东方当家是看准了革命的另一条道路啊。
秦淮这人,标准的吃软不吃硬。
当初月月就凭着那楚楚可怜、清艳纯洁的样子赢得了他的爱心,比东方花了近一年的时间真可谓是天上和地下啊。
东方虽是知道秦淮是吃软的人,可是他又怎可能像月月那样楚楚可爱?而且以他的性格让他做这种事情更是不可能。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甜蜜日子,他终于知道了,还是软一些对秦淮比较有用。
是以,他便决定展开一些小小的怀柔政策。
他在秦淮惊讶的目光中脱衣上了床,待秦淮反应过来,便说道:“你为什么又上来了?”
“我是为了照顾你。”理由真是光明正大。
“照顾我?不用,我只要好好睡就行,你快下去。”秦淮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
见这个理由不行,东方沉默了一下,又说:“我是为了和你研究案子的事情。”
秦淮笑了,他分明是知道东方是什么意思,道:“案子的事情不要带到床上来。”想了想,这话说得不对,好象一对夫妻在床上抱怨时说的,又急道:“我是说
这些事情明天也可以研究。”
东方见这招还没有用,偏了头去,“哦,可能是这张床比较舒服,睡得好。”
秦淮翘起耳朵等着听他怎么说,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我床舒服?那好,你睡这个,我去睡别的。”作势便要起身下床了。
东方一把拉住他,“淮,恩……我……想和你睡。”
秦淮挑挑眉毛,“为什么?”
“恩……我……我……”我来我去也没我出个结果。
东方当家什么时候成了结巴?
秦淮见他这样子,道:“再我下去我就走了啊。”
东方看秦淮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就是吃定了他,心中也很不好意思的,以前可以对他大声喊出‘我爱你’之类的,可是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好意思。
倒是秦淮越来越喜欢逗他了。
吸了口气,才道:“我爱你。”
秦淮呵呵露齿一笑,“早说么,早说不就不用浪费这么多口舌了。”说着便又躺回床里,盖上被子了。
东方也脱了衣服躺了进去。
两人都穿着里衣,东方自然的搂着秦淮,许是白天很累,他眯起眼睛就有了睡意。
却听见秦淮侧着脸和他说道:“很累吗?既然你这么累我也不好意思折腾你,那明天的吧。”
东方身子一僵,没说话。
他怀里的秦淮自然能感觉到,笑道:“老公~~好好休息呀~~”
一声老公叫得东方心都跟着他颤悠了,这个甜蜜啊。
东方顺着秦淮的丝发摸了几下,像宠小猫一样,心里却想着:今天是躲过去了……
番外一:北翎(四)
(以下用第一人称)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嫁给白丁儿。
我也没想到,他真实的身份竟会是安王的大公子。
更没想到,他会和东方漠分开。
这世间有太多的想不到,不是吗?
就好象,我没想到我会主动离开泠哥哥一样。
曾以为他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是我的一切。
可是,当自己退出来了,才发现,退一步海阔天空。
尽管,我仍然爱他。
我知道,清楚的知道,我还爱他。
这是无法逃避的。
尽管我逃离了他的身边,可是我的心还爱他。
爱,并痛着。
爱他多少就受着多大的痛苦。
可我也在等,等时间把这分爱和这分痛沉淀下来。
积在心里的最下层,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的被掩埋。
然后,带着一分对过去的记忆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时候,我甚至是庆幸的,幸亏我嫁得是白丁儿。
他会照顾我,没有男女之情,仅仅是纯洁的感情罢了。
我甚至会想到,如果我不同意,白丁儿便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妻或妾。
可惜啊,我不会不同意,甚至会主动的提出让他娶新妻。
毕竟,安王府要有下一代,可以传承血统的下一代。
这是我给不了的。
白丁儿,哦,现在唤斜阳,斜阳的面相长得美极了。
我说的美极了,他比我还美上几分,甚至比东方家的绿儿更多了那分飘渺。
斜阳变得比我初见他时更摸不透、捉不住了。
明明他就在我身边,我却觉得他就像云似风,无形而淡薄。
他还会笑着叫我‘北翎妹妹’,然后和我一起做一些欢乐的事情。
还记得,当年我和他甚至一起逛过妓院。
那是我第一次去妓院,也是我磨着他让他带我去的。
那个时候,我强烈的想见见朝颜。
想见见这个被泠哥哥揣在怀里的丝帕的主人。
看见自己心爱的人怀里竟贴身放着别的女人的亲身小饰物,那分心情便是如刀割般的形容吧。
我知道,做妻子的不可以嫉妒。嫉妒是罪名,女子不可以有的。
可我的心还是如蚂蚁噬心一般的痛苦,更多的不是嫉妒,是不敢相信。
我不敢相信那个对着说怕我被别的男人拐跑要先娶回家的泠哥哥竟是虚情假意,我不相信他对我一言一行都是无聊的欺骗。
我甚至不敢去分析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当人发现他的信仰是虚构的时候,那他的心也随着信仰崩塌了。
见到那个号称花魁的朝颜之后,我的心带着丝丝窃喜。
女人啊,总是在心里比较着容貌的。
我也不例外。
那朝颜真的是比不上我的。
有什么能比这高兴的。
我将是嫁给泠哥哥的人了,将来他便会真心发现我的好的,我相信着。
可是,半刻后,我发现我真是天真。
天真的可笑。
那朝颜仅仅一个动作便胜我千倍万倍并且还毫不费力的伤害了我。
她轻轻的蹲下,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纤手轻弹着上面的灰尘,动作轻柔的象对待她的情郎。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对待泠哥哥必是这个神情的。
待我看清她拾起的东西,脑子里却觉得天崩地裂了。
那东西是我送给泠哥哥的那个荷包。
荷包啊,总是带着女人对男人的一种相思,一种寄托,一种纯洁而绵绵的情意,希望男子对她的思念也如这贴身的荷包一样,无时无刻不想着不挂着……
我也不例外。
可是我的一片相思,一片寄托,一腔的情意竟被他送了别的女子。
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
只觉天旋地转,脚下也浮了。
白丁在后面扶住了我。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非常温柔的扶着我出去,而且体贴的什么都没问。
许多年之后,想起这件事,我都还会夸他是个好男人。
他还是那个语气嘲笑我是个傻女人。
我笑着对他说,女人如果不傻就不称作女人了。
下辈子我定要投做男身的。
白丁拍着桌子叫道,你不做女子还怎么做我老婆?
东方漠那时也年过半百,可也许是因为学武的原因,他竟像而立之年一般。
他搂着白丁冰冷的道,她还做你老婆,我怎么办?
白丁便笑嘻嘻的道,她做我老婆,你也做我老婆呗。
东方漠道,她兴许还做你妻,但你定会是我妻。
我回到东方家,又过了几日,便悄悄的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我想着浪迹天涯,做个逍遥自由的侠女也许更好吧。
这样我也不用隐藏什么武功了。
带着这分想法,几个月之后,我便在江湖上成名了。
‘孔雀翎’这个外号传遍了武林。
这本不是我的初衷。但变成这样我也没有办法。
在离开的一个月之后,听到白丁儿受伤的消息,我就立刻动身去了白丁楼。
我到的时候,白丁还在昏迷,虚弱的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
东方漠是守在他身边的。
那焦急而忧虑的神情明显的露在面上。
女人的心总是更敏感的,有的时候我觉得东方漠虽然向白丁表了心态,可是却又多了丝矛盾,我心里也说不清这矛盾是什么。可是这会看了东方漠那样并且细心
照料的样子,又觉得那定是我的错觉。
那时,我一个局外人怎么会知道东方漠心里的一番挣扎呢?
由于担心白丁儿,我便在楼里住下了。
每天看着一抹黑色的身影监守在白丁儿的门外,心里生得是感叹。
感叹这黑衣的男子的一片忠心和痴情。
也感叹他这分情注定是要落空了的。
可我在心里更叹息,白丁一个男儿身还有这么好的男人爱着,我生为女儿,并且花容月貌,竟连个真心爱自己的人都没有。
心里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凄惨。
形单影只的人见着双宿双飞的总是带着嫉妒吧和自身的惨淡吧。
就在这种心境之中又过了几日,我每天都会在白丁身边坐上大半天。
尽管忍着东方漠那如枪似剑的凛冽眼神,可我还是喜欢在那坐着。
我心里尽管对这对鸳鸯带着微微的嫉妒,可我更担心我的朋友。躺在床上昏迷的白丁算是现在最能了解我的吧。
有一天,就在东方漠用湿棉花给白丁润唇的时候,白丁的眼皮轻轻的颤动了。随着就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他终于醒了。
我用余光见了东方漠那微微泛了红的眼角,竟让我一瞬的哽咽。
是被感动的吧。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爱情了解了爱情,才会为东方漠那泄露的真情感动吧。
月月这个美丽绝尘的孩子咣铛的就推门冲了进来,人未到,却以泪流满面了。
白丁展开虚弱而欢喜的笑摸着月月的头,叫他小傻瓜。
那一刻,我转过了头去。
我想,我该走了吧。
他已经醒了,我的心也悬了下来,没我什么事也不该留这了。
番外二:北翎(五)
待白丁气色好了些,我才向他告别。
他这几天初愈,被东方漠管得很严。
美其名曰是为了让白丁养病,可是却不让见客,我每天也就能得到一小会儿的时间和他说说话。
面对东方漠的独裁政策,小女子我只能望而兴叹。
今天正好逮到了机会,便向他告别。
白丁被东方漠扶起,靠在床头上。
他正要和我说话,刚刚出去的东方漠却又折了回来。
我本以为他会叮嘱什么,竟没想到,他手里又拿了个塞药草的靠枕垫在了白丁身后。
那分轻柔竟让我恍惚了一下。
同是兄弟,为什么竟差了这么多呢。
白丁靠在软枕上,笑着打量着我。
我说:“怎么像是不认识我似的。”
“倒真像是不认识了,感觉上你变了很多,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