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 上——糖小川
糖小川  发于:2012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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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爽朗轻快的笑声让邵右清想起那个他在海南的夜晚,当时的向南大概半裸着,苏烨把手伸进去,也或者只是隔着裤子抚摸他的下体,然后向南大笑着,直笑岔了气。

“阿清,别玩了!我看你是闲得,滚开滚开,你找别人玩去。”向南挣扎着,但是挣不开,他扭过头试图观察邵右清的反应,想搞清楚这不过是一场略微过火的玩笑。

邵右清的脸冷得能刮下霜来,于是向南的笑容变得尴尬僵硬。

其实这个时候邵右清很紧张,也很害怕,他不知道做这件事情的后果,向南大概从此都不会理睬他,这是代价,与他接下来要得到的相比,后者诱惑更大。向南心软,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也就原谅他了。

邵右清解开向南的皮带,用力把裤子拉扯下来,无奈向南俯趴着,双脚给绑着,裤子褪到膝弯处再不能往下拉。

他从床头柜里抽出一把小折刀,轻轻一划,棉布发出细微的割裂声,向南的皮肤触到那柄冷硬的折刀,整个身体几乎都僵硬了,毫毛立刻竖了起来。

“阿清,你敢!”

邵右清仿佛在片烤羊肉似的,一刀一刀划得又快又准,裤子给割成一道一道,向南下身只剩下一条白色的纯棉短裤。他的腰线深凹下去,到臀部的地方又翘起来,因为拼命挣扎,扭动得像一条垂死的鱼,T恤原本很宽松,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地方就露了出来。

邵右清试图把颤抖着的手盖上去,担心向南察觉到他的紧张,所以也没有将整个手掌盖住,只手指贴着薄薄的布料,一路到他的股间。

他用一根手指伸到布料下面,向南的底裤有点旧了,松垮垮,这使他很容易闯入禁地,他甚至想即使不扒掉他的裤子,他也能把这事办成了。

“你现在停下,我就不跟你计较!邵右清,你撒酒疯找别人去,我是你兄长!”

邵右清突然放开了他,跳下床去。

向南嘘了一口气,以为他良心发现。他扭过头去,发现自己猜错了,这个事情绝对是邵右清策划已久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圆筒状的塑料管,往手心里挤出透明的粘液。

当向南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愤怒全部转化为恐惧,“你疯了!小畜生,我不会放过你!”

向南极少说狠话,即使说一句,也透不出狠劲,不过他的语气绝对严厉,他用手肘把自己上半身撑起来,徒劳地挣扎。

邵右清上前,把他的手往脑后掰过去,维持一个抱脖子俯趴的姿势,这样向南更加难以使力挣扎。他一把揪住向南的裤边,裤腰和裤管团起来,刀一划就割开了,暖色的灯光下,向南的每一处皮肤都竖着寒毛。

“你放松点,我不想伤到你。”

“你不怕姥姥知道?”

“哦,你会让她知道吗?”

向南无语,邵右清是吃准了他只会吃哑巴亏,他现在已经认清现实,所以口气转缓,“阿清,你要男人女人,什么样的找不上,干嘛非找我?”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从来没想发展这种关系。我还喜欢我爸妈,难道我就要跟他们……我们是亲人,这是乱伦!你清醒点。”

“不乱伦,是为了防止生出畸形的下一代,我跟你不存在这种问题。”

邵右清从他背后覆盖下来,身体紧贴向南,他张了张嘴,一口咬上向南的后颈,他恨不得把向南吞下去。向南忍住疼痛,低声咒骂着,不过他还不想彻底翻脸,因为觉得事情没做到最后,一切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阿清,我不会原谅你。”

邵右清不吭声,唇舌裹卷住向南的耳垂,跟婴儿一样用力吸吮。

“阿清,算我求你了……”向南感觉到有滑腻腻凉丝丝的异物进入身体,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不再打算放低姿态恳求对方。

他想起以前于秀芬在他跟前嚼舌根,“他就是个白眼狼我也认了,我就是怕咱们全家都给他拖累。”

当时向南还安慰她,“没事,他不是没良心的人。”

或许,真的是他错了。

身后是细细簌簌脱衣服的声音,皮带扣解开,金属声敲打,一个火热梆硬的东西抵在入口处。

邵右清用力揉搓着向南的臀部,挤压再掰开,那里果然是粉红色的,他用力一顶,向南伴着恐惧和疼痛“唔——”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嘶喊出来。

如果向南口不择言咒骂出声,也许他就这么进去了,然后像一头狂躁的狮子那样发泄欲望。

可是向南只是沉默。

前面才进去了一点点,或者其实都说不上进去,那地方太紧致,只能容纳一个指尖,以至于他觉得要进入他简直不可能,除非搞得血肉模糊。他试着硬顶了两下,自己都感觉到了疼痛,再次用手指探入,他预感到今天晚上怕是一场持久战。

花了二十几分钟开辟战场,邵右清自己先给累的满头大汗。在这个过程中向南一直沉默着,他一度以为向南是不是气晕过去了,他掰过向南的脸一看,向南大睁着眼睛,正恶狠狠地回瞪他。

他被这目光猛烈地刺了一下,接下来他觉得自己要么贯穿他,要么彻底缴械投降,几乎不过脑的,邵右清选择了后者。

他下面还硬着,不过身体已经处于软化状态,他把向南抱在怀里,有一种落泪的冲动,他发现自己舍不得,这样做必然伤害到向南,无论身体还是尊严。

“向南,我爱你,真的。”

这拥抱维持了很久,直到向南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邵右清低头给他解开手脚的束缚,他以为得到一个耳光是必然的,不过向南没功夫理他。

捡起自己碎成一片片的长裤,无论如何不能穿着出去见人了,向南从裤兜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皮夹,里面有他的地铁月票和一点点零钱。然后他抄起邵右清扔在地板上的长裤,簇新的,还是名牌货,而此时对向南来说,那只是遮羞的东西。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垂头丧气的邵右清,他面无表情地栓好皮带,的确有冲动要扇他一耳光。

向南扬起手做出要打的姿势,邵右清本能地缩了缩,缩到一半,把脸凑了上来,那意思是任打任骂。

向南把手垂了下来,当然不是舍不得打,他不准备教训他,甚至不准备用语言去责怪他斥责他,过去那个缩在被窝里的孩子彻底长大了,如今是长成了一头狼。

狼是野兽,饿极了能把自己吃掉。

向南一句话也不说,纯属多余,他憎恨邵右清如此的冒犯,同时又庆幸邵右清到底没敢做到底。可是他不能因此感激他,那叫什么事?他选择掉头就走,下电梯的时候邵右清追了出来,就那么光着,用床单裹着丑陋的下体。

邵右清的手臂伸过来,快要关上的电梯门重新打开。

向南看了看,邵右清的手上是一卷钱。

向南一手拍掉,跟小时候邵右清对他做的那样,可惜那不是一块蛋糕,不然还应该踩上一脚。

邵右清好脾气地捡起来,抽出一张,“没别的意思,给你打的的,不然你怎么回去?”

向南这回接了,冷着脸按了关门键。

邵右清往回走了几步,不放心,重新按电梯键。

过了一阵,电梯门打开,向南当然不在里面了,他低头一瞧,满地是撕成碎片的粉红色纸钞。

第十一章:再给我一次机会

向南在深夜的城市街头暴走,因为身上没带够钱,没法打的,而地铁早就停开,所以他必须走着回学校了。

他心里一点也不后悔把那张100块撕掉了,不是出于意气之争,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不恨邵右清。

他就是胡闹,也没真动我,就是胡闹得过分了。

但是不能原谅。

他以前没看出来邵右清喜欢男人,读了那么多年书,宿舍里看毛片的人不少,偶尔就下到那种片子,两个男人搅在一起。他对于男女搅在一起或者男男搅在一起都没有太大触动,别人喜欢看这种片子他不予评置,就跟有人爱吃鱼肉有人爱吃羊肉一样。假使邵右清真的喜欢男人,他也会尊重对方。

可是邵右清喜欢自己,是那一种“喜欢”,那就让他毛骨悚然了。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哪一点吸引邵右清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英俊,而且他常常因为早起上课没功夫刮胡子,一张脸看着脏兮兮的。邵右清是英俊的,女孩子们看见他先给勾去了三魂六魄,可是自己很闷,工科男生出了名的没有情趣,他们的实验室跟暗沉沉的五金店一样,墙壁黑乎乎,轧钢材的机器上挤满灰尘和油腻。邵右清的生活圈子里,很容易就能接触到姿容秀丽的美少年,他怎么会对自己感兴趣了?

一定是缺乏亲情,邵右清才会把那种普通的兄弟感情扭曲成畸恋。

从小跟他睡在一个被窝里的弟弟,居然要爬到自己身上来,简直匪夷所思。

他脑子里很乱,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别慌,别慌!

城市很大,他心里不停计算着步伐步速,用各种公式比量走法,知道天亮以前肯定能抵达,所以平心静气地走着,走一会儿甚至小跑一段,小跑之后又突然全速狂奔,这样走走停停,感觉就好受多了。

向南等着邵右清来道歉,等了一个多月,杳无音讯,但是他不能主动打电话过去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应该愤怒,应该憎恨,所以不要去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我算什么呢?其实没有我,他也能活得好好的,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他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连道歉都想不起来。

向南忙着考研的事,出国也想过,但是他想去德国,查了一下,那几所好学校的申请时间错过了,要等下一年。

到年底的时候照例回家过年,他有点害怕碰到邵右清,想来邵右清更害怕见到他,去年他还回来吃了顿年夜饭,这一年直到年初六也没见回来。向南忐忑地问奶奶,“阿清回不回来?”

奶奶如今很老了,不过只老在岁数上,精神头好,身子也硬朗,向南觉得她更喜欢邵右清而不是自己,这跟会不会读书没有关系,一来邵右清是她带大的,二来邵右清嘴巴甜,更会哄老太太开心。

奶奶看了看向南,“阿清不回来,不过他上次打电话回来问起你了,他说他手机号码又换了,你等等,我去找号码给你。”

向南把号码存了,本来不想存,当着奶奶的面不好说他不需要,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邵右清”三个字,本能地觉得烦,最好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以后都不要回家过年。

本科毕业,向南顺利地考取D大的研究生部继续深造。偶尔打电话回家,听见于秀芬提起邵右清,“那小子现在发达了,可把他威的,开了个宝马车一路到家门口,作是作得来!还说要给奶奶买房子,问你结婚要不要准备房子,可以借个百八十万出来。我就看不惯他那个得瑟劲!没理他。对了,他身边还跟了个女的,挺漂亮,说是政法大学的女大学生咧,那小姑娘还不是看上他的钱,现在的世道哦,真是!不过听说那小姑娘的爹娘没同意。阿清跑人家家里,燕窝鱼翅请了好几顿饭,还带人家天南海北玩了一圈,看样子早晚能拿下来。”

向南隔着电话线都能闻到于秀芬浓浓的酸味,“妈,我挣不来大钱的。”

于秀芬道:“不指望你挣大钱,你安安分分过日子就好。前年还有人在我们家门口泼红油漆,怕你担心没敢告诉你,还不是那小子惹来的事。他那个钱,来路不正,晚上睡在那里能睡安稳才怪。”

“他这几年好一些了。”

“好什么啊,你怎么老帮着他说话?”

向南敷衍几句后挂掉电话,心里纳闷,是啊,我为什么还帮着他说话?我这烂好人当得也够可以了吧?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表弟,我竟然一直在关心爱护他?人家都爬到自己身上来了,我犯得哪门子贱要去原谅他?我就该在他聚众赌博的时候报警,让警察来抓了他。

可他毕竟是自己的表弟,如果报警就可以解决问题,那些欠了上百万赌债的赌徒们为什么没有报警?

说到底,邵右清的世界完全是另一套游戏规则,他还记得他刁着烟发着牌,冷笑着说:“这年头没有多少逼良为娼的,多半是自甘堕落。我们不会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让人家来赌,只会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人家还赌债。”

邵右清读不进书,可他异常聪明甚至精明,他可以在一桌人围在一起豪赌的时候做庄家,飞快地发牌,谁输了多少谁赢了多少,他记得清清楚楚。倘使这个时候有人突然要求暂停,觉得数目不对要求重新算一遍,那么仔仔细细算下来,账面上绝对没有出入。

他有时候也会洋洋得意,“出老千那是一定的,要是公平地赌,那些人怎么会输上几百万?问题是出老千的本事和赌输时候的心理素质,没本事没胆子的人干不来这个,给抓出来一次,手脚都能剁没了。我也会一晚上输掉几十万,我不能总出老千总赢,没人能一直赢,我只要保证最后的赢家是我就可以。”

他一直好赌,即使如今跟着正经的生意人干活,他还是爱赌。

向南看新闻的时候,听说有人还能利用网络,让各自坐在遥远地方的人参与赌博,最后犯罪团伙被警察一举端掉。每次看到这种新闻,他就想起邵右清。

回到家乡,也经常听说哪里的拆迁户,本来拿了几套房,正是享受生活的时候,结果沉迷赌博,把所有的家产赌个精光。

一开始,谁也没有逼他们去赌,只是他们自己禁受不住诱惑。

向南对自己说,只要我不去招惹他,他也不会来招惹我,我跟他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向南再一次看见邵右清,是在招聘会上。

邵右清西装领带,打扮得像个体面人,坐在招聘现场的长桌后面。

向南在外面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伍,终于轮到了自己,他走进去坐到沙发里接受面试,然后一侧身,看见邵右清似笑非笑坐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向南的脸“噌”一下通红,想起几年前那个晚上,他羞愤难当。

明明错不在自己,羞愤什么?他努力安慰自己,强压下胸中的狂跳,语气淡然地回答考官提出的问题。

之前导师特意告诉他,那家企业待遇丰厚,他自己的一个项目一直仰赖投资方的老板,吃饭喝酒多少回了,却连副总都见不上一回。这次人家招聘技术人员,让他去试试,如果能应聘成功,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情,比呆在研究所里半死不活地拿工资却累死累活地干活强多了。

向南一向知道邵右清有本事,可是没想到他这么有本事。

他按部就班一路读到硕士,结果跑去参加人家的招聘考试,说不憋屈是假的。他回忆当年自己说过的话——读书没什么了不起,有钱也没什么了不起。

看样子,那句话说的还不是很有底气,不然他现在就不会觉得憋屈了。当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要坚持自己的行为处事原则和价值观,还需要强大的心里素质。

只怪自己修炼不够。

他自认为回答问题不卑不亢滴水不漏,招聘会结束以后,向南走出大厦,先是给这家公司打了个大大的红叉,随即摇摇头,如果他真的不在意的话,那就坦然地接受这份工作吧。

只是那样的话,又会和邵右清有交集。

在地铁里的时候,邵右清给他发了条短信,没说招聘的事,只说好久不见,能否赏光吃个晚饭。

向南把短信删掉,屏幕上显示“已删除”时,他叹了口气,朝窗外呆呆地看着,看了一阵就全身僵硬了。

他怒气冲冲地回头,“你跟踪我?”

邵右清一脸无辜,“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他说的好像那件事就发生在两三天前,地铁里很拥挤,他的西装给揉得不成样子,他大概就是在这样的拥挤当中一路慢慢靠近他,然后在他身后发了刚刚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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