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陵说了谢谢，还是把自己的碗筷洗了。

四个人在洛子陵来的时候似乎在聊天。洛子陵听到谢灵歌说：“尤利西斯当时一定要洛少阳和轩哥的命……”

洛子陵没有多做评论什么。很久没见，现在是需要好好聊聊，说说最近好不好——虽然好像只有几个小时没见面。

洛子陵蹲回洛少阳旁边。

洛少阳的体温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了，可是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又过了一会儿，洛子陵听见那边叽叽喳喳的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四个人终于吃完了饭，正吵嚷着上楼。

尹嘉炜说上午的时候看到这附近有个超市，过会儿可以过去一趟。

洛子陵忍不住问：“所以，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不太清楚。走一步算一步吧。”其他人都没有说话，袁小红送了耸肩对付地回答着。

“我们打算常驻在这边了么？”洛子陵继续问。

“我觉得我们暂时先在这边待着是最妥当的。”何晟打着哈欠搭在洛子陵身上回答。

洛子陵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心里还是觉得就这样无事可做实在有点——欠妥。

洛子陵看着不断打着哈欠的何晟：“你睡醒了？”

“不懂，”何晟揉了揉鼻子，然后戴上眼镜，“睡眠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没事……嘿，嘉炜，我们过会儿要出去一趟么？”

“我正是这么打算的。”尹嘉炜回答。

洛子陵要求加入。

虽然何晟和尹嘉炜一致表示你还未成年，但是洛子陵一再要求，大家也就没有反对什么。

“你做好准备了么？”何晟拍了拍洛子陵的头。

洛子陵还没有明白过来何晟的意思，手里就被塞了一把刀。

洛子陵一愣，被手里的份量吓了一下——好像是真家伙。而且看着精致的刀刃和漂亮的剑鞘，洛子陵忍不住问何晟：“你们从哪里弄来的？感觉……”

何晟笑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磨刀。”

说着，何晟拿来两把磨刀石，一把自己拿着另外一把给了洛子陵。

何晟解释：“厨房里的，用吧。”

洛子陵点点头——然后看着手里的刀和磨刀石——是要，磨刀么？一切不用解释，洛子陵已经明白——他们需要武器。外面现在都是丧尸，他们需要一些称手的武器。

洛子陵开始磨刀。一边磨一边想：唔，这把刀为什么总有一种强烈的维和感？唔……

洛子陵翻过刀鞘，上面赫然写着：雾清山旅游纪念。

雾清山是附近的一座山，算是N市比较有名的旅游景点。乱世之下，旅游纪念品变成了武器。

洛子陵摇摇头，加速了磨刀的速度。另外一边，何晟也正在磨刀。磨了很久，洛子陵看着已经看不清薄薄的刀锋，心想应该已经好了吧？洛子陵用手试了试刀锋，手指在刀锋上一拉，一道红。洛子陵看着渗出伤口的血点点头——“看来是好了。”

洛子陵嗦着手指问何晟：“何大哥，我觉得没有问题了？”

“嗯，很好。”说着，何晟把手里的刀扔向了墙角。啪啦一声，洛子陵看见那边还有两把刀。无一例外，同一类型，看起来都是旅游纪念品。

洛子陵很快就明白了，那些是他们的武器。虽然他们有几支枪，但是枪支有限，子弹也有限，而且——有的时候枪的威力未必敌得过刀，在对付丧尸上。

“准备好了么？”何晟走过来拍着洛子陵的肩膀，“小伙子，下面要开始的不是游戏。”

洛子陵沉吟了一会儿，答道：“我比你们想象的要成熟。”他没有说错，他已经28岁了，而且，已经死过一次了。

“加油！”他们刚出去的时候，谢灵歌追上他们搂住尹嘉炜送上了一个香吻。

何晟看着亲昵的两人拉着洛子陵不要看：“走啦走啦，不要对人家夫妻的隐私那么感兴趣。”

洛子陵无：“好像是你比较关心别人的隐私吧？”

桌椅移开了。外面的世界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目光可及处没有什么异常。虽然明知外面现在危情四起，但是一片平静的一切还是让洛子陵觉得神经紧张不起来。

“丧尸受血腥味和声音的驱使。一旦有什么响动，他们就会朝着声源机械运动。而在没有响动的情况下，如果有血腥味，我指新鲜的血液的味道，他们就会朝着味道的源头靠近。不顾一切，机械式的靠近。”何晟解释道。

洛子陵看着仿佛在进行学术报告的何晟，点点头，问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病毒？”

“是一种远古的寄生生物，能使受感染者“加速生物体新陈代谢”，即产生变异进化。由于T病毒难以控制，以人类为例，过度增生使之迅速死亡并逐渐腐烂，病毒同时亦控制身体进行猎食。”何晟答道。

洛子陵心里啪啪啪打上N个感叹号，这家伙终于开化了，开始透露真相了么？

但是等一下，为什么——为什么感觉这段解释这么奇怪？

“何教授，您就别逗洛小弟了。弟，别听他胡诌。他那是背诵的生化危机里面对于T病毒的解释。尼玛，何教授，你可以啊，背的几乎一字不差。”赵云轩第一个走了出去。手里面拿了一把砍刀，大步走着，样子很帅气。他听见何晟的话，忍不住把真相告诉了洛子陵。

“呵呵，被发现了啊。”何晟笑着揉着鼻子。

果然，洛子陵无语，为什么从这个姓何的家伙哪里套句话就那么难？

“那么，”洛子陵调整了一下子拿刀的姿势——拿着刀，虽然是旅游纪念品，但是一种侠客的感觉还是从心底涌起。

天地间一片静谧。四周形态各异的不正常的停着的车子点明了这座城市现在的状态。

赵云轩走在最前面：“这附近有个大型超市，我们去那里托运点食物。”

洛子陵继续问：“托运完了食物后呢？”

“在探查一下子地形。看看这附近有多少丧尸。”

洛子陵停住脚步，看着广阔的天空开始发呆。

“怎么了。小兄弟？”走在最后的尹嘉炜看到洛子陵发呆，问道。

洛子陵：“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么？”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待救援。现在所有的车子都不能用，长途跋涉也不可能。”尹嘉炜解释。

“可是……不是说救援不一定会再来了么？”洛子陵问，同时心里想着，这群人怎么尽是干一堆自相矛盾的事情？

“但是，这是最保险的。”赵云轩答道，“反正，小红也没事，我觉得我们这样努力地支撑一段时间，等国家的救援到了就好。”

洛子陵心道，呵呵，其实后面半句才是最重要的吧。原来你一切以妹子为重啊。妹子OK了，你们就一切都OK了么？

然而，洛子陵觉得并不好。

Chapter 33 购物

洛子陵一行人的目的地是沃尔玛。赵云轩在前面开路。手里拿着磨好的龙泉宝剑在前面昂首挺胸地走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右边的袖管空荡荡地在风中摇摇晃晃，看起来颇为悲壮。

沃尔玛很快就到了，洛子陵又被一根带着点血肉的红黑色的骨头给绊了一跤。这一路过来，已经看到很多这样的骨架了。屠宰场即视感。

洛子陵麻木地问前面的何晟：“你说，这是人身体上的那块骨头？”

“大腿上的。最大的那块骨头。请想象成火腿。”何晟答着，然后把刀抽了出来。

洛子陵沉默。虽然一路上没有看到什么丧尸，但是这已经是第几具尸体了？不对，不好说，这已经是第几个尸块了？这样的表达也不对……洛子陵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多高尚的人。可是看到眼前的惨状让人觉得心一阵阵地绞痛着，他突然……很想当超人……

“来了！”洛子陵还没有多来得及感慨。最前面的赵云轩突然大叫。紧接着，洛子陵听见了刀啪哧一声砍进肉里的声音。

何晟和尹嘉炜也已经一起冲了进去。

洛子陵立刻扔了剑鞘一起冲了进去。休眠的丧尸正从四周慢慢爬起身然后朝他们过来。赵云轩单手拿刀，砍丧尸砍起来却毫不含糊。前面一刀后面一刀，挥刀的姿势帅呆了。

何晟和尹嘉炜也不废话，冲上去就开始打。

洛子陵站在原地，却没有立刻加入战局——他感觉眼前的丧尸根本杀不完，杀了一只那边又冒出来一只，他们的体力有限，而且他真的不保证手上的旅游纪念品的质量。他们这样子杀啊杀的……根本杀不完吧。

“我拖住他们，你们快点去偷东西。”杀的在兴头上的赵云轩大声对洛子陵他们说。

何晟立刻看准了一个缝隙就冲进了超市内部。

尹嘉炜捉起洛子陵也往里面跑。

洛子陵质疑：“我觉得我们这样不行……”

“什么不行，别多说了，快点进去，拿东西要紧。拿完就走人。”尹嘉炜拉着洛子陵。那边三只丧尸伸着手一晃一晃地走过来，尹嘉炜不多说一刀甩过去。一只丧尸的脑袋当即被刷了下来，还有两只虽然没有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也受了重创连连后退了几步。

“我觉得我们杀不完这些……”

“我们没有要杀完。所以我们是偷东西。懂么？”尹嘉炜没等洛子陵问完就回答道。

洛子陵恍然大悟：对哦，这就和闯关游戏一样，不一定要打完怪才能拾宝贝。

何晟气喘吁吁跑过来，手上的剑扔掉了，手里托着两个三十寸的超大行李箱。

“快点搬东西。我剑不方便拿直接丢掉了，我的命就交给你们了。”何晟和尹嘉炜交换了一下眼神。

洛子陵也清醒过来。

立刻进入了状态。

方便面是个好东西。虽然不健康但是能填饱肚子，而且干吃虽然难吃也将就。三人几乎把方便面货架上的所有方便面直接全部扫进了箱子里。

尹嘉炜又自己脱了一个箱子去装饼干。

“要不要装点蔬菜？水果什么的？”洛子陵问。

何晟点头：“过会儿去那边看看。”

装着装着，洛子陵突然又想到其他的事情：“赵云轩一个人……”

“他没有问题。”

正说着，赵云轩已经带着满身黑绿的粘液跑了过来：“怎么样了？”

“方便面已经可以了，去搬大米。”何晟答。

“好。”赵云轩点头，“我去搬米袋。”

“不用，你去帮尹嘉炜，他一个人。别被丧尸抓了。”何晟答，“我们过会儿粮食区域集合。”

“……”洛子陵看着感觉良好的赵云轩心里更困惑了，心里犯着嘀咕，“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变异。我怀疑赵云轩的身体犹豫CSXG病毒和AQWW疫苗的双重影响，唔，可能还有些其他的因素，然后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了。”

“病毒强化了他的身体？！”洛子陵瞪大眼睛道。

“嗯。”何晟没有多说，拉起拉杆箱，“好了，我们去搬大米。Hoho，对了，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拿点哟？想吃巧克力不？去拿点？嘿嘿，不用付钱想拿什么拿什么，这种机会可不多。”何晟笑道。

洛子陵不爽，这家伙为什么每次说话都说一半？

洛子陵追问：“CSXG到底是什么？”

何晟还是不回答。

洛子陵决定要把答案诈出来：“它不是病毒！对不对？”

何晟终于回答了：“Commit Suicide Xenogeneic Girdle。”

“自杀什么基因什么带状物……那是什么？”洛子陵凭借着自己五年的美国生活经验也没有翻译出来何晟说的四个单词到底是什么。

何晟笑笑又是话说一半：“所以简称CSXG。搬大米搬大米！”

洛子陵无语：“都这种时候了，你为什么还笑的这么开心？”

“唔……我没有笑。”何晟回答，“只是脸长成这样了。哎呀，眼睛太小，所以看起来就是一直在眯着的……”

“所以你笑是为了掩饰你眼睛小的缺点？”洛子陵用手捧着大米往袋子里装。

何晟制止住了，到旁边弄了点塑料袋过来：“亲，干什么事要按规矩来，你别把米直接装箱子里啊。过会儿一走路来，沙拉沙拉的。还有，你英语不错哟。接着，我眼睛不小，是细长型的。”

“呵呵……”洛子陵狡辩，“你懂不懂现在箱子里面虽然装了很多的方便面，但是方便面和方便面之间有很多缝隙，大米可以填补这些缝隙，这叫充分利用空间懂不懂。”

何晟摇头：“小弟弟，不用充分利用空间，你装那么满，也拿不动不是么。”

洛子陵沉默，这何晟怎么全是道理。

于是，果断换话题吧：“那个什么变种腰带是什么东西？”

“嗯。一种生物。”何晟回答。

洛子陵惊到了——很少见到这家伙回答的这么干脆。

“哈哈哈哈！好爽，这个超市是我们的了！”赵云轩的大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洛子陵嘴角猛抽——这货什么情况。

何晟笑：“呵呵，轩哥激动了。”

洛子陵却觉得不是很好：“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吧，亲，现在我们在偷丧尸的东西好不好。”

果然，很快另外一边就响起了战斗的声音。

何晟敲了敲洛子陵的肩膀：“继续搬我们的大米，轩哥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和我们不一样。”

洛子陵无语。不过想到刚刚何晟的解释，也就安心开始继续装大米。其实——他也蛮想大叫的。

不用付钱随便拿东西的感觉真的挺爽。这是不是就是末日的唯一福利？一直也没有丧尸什么的过来，洛子陵觉得神经也渐渐放松了。

大米装的差不多，那边他看到有小米，于是拽了个袋子过去开始装。

何晟不多说，反正想拿什么就那什么嘛，而且小米粥听起来也不错。

“生物，所以说是生物寄生么？”洛子陵还在想CSXG的事情。

“你挺有天赋的。我可以回答是。”何晟推了推鼻子上的酒瓶底。似乎是装的有些累了，于是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洛子陵装了一袋小米，看了看已经很满的行李袋，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坐到何晟旁边开始继续套他的话。

“也就是说……是一个生物侵占了人类的身体？”

何晟一笑：“嗯。对。一种生物。”

“为什么是commit suicide？”洛子陵问，“自杀，这个和自杀有什么关系。”想到自杀两个字，洛子陵又想到了自己手上那道像是晒干蚯蚓一样的伤疤。

“其实这个不是那个生物的名字……那是一个药物的名字。是一个抗抑郁药物。自杀控制带。这个名字很形象。就是说这种药就像一条带子，他作用于人的想要自杀的基因，然后用带子把自杀基因勒住，让它……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