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晟解释道。

洛子陵听着听着呆住了一下，问道：“这种药，已经面世了？”

“结果，自杀是不行了，甚至连正常的死亡都做不到了……”何晟说着，突然语速加快，同时迅速起身，拿过旁边洛子陵的刀朝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丧尸砍了过去。

“唔……”丧尸一声低吟，脑袋像是皮球一样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滚到了洛子陵的脚下。

洛子陵能看清那张脸——那竟然是一张笑脸，一张年轻的笑脸。洛子陵仿佛猜到这张笑脸应该属于一个正在和爸爸妈妈一起开心的逛超市的少女。

突然……丧尸来了……

“CSXG……自杀控制带……”洛子陵默念着这个名字。

何晟一边蹭掉身上溅上的粘液一边走回洛子陵旁边：“这些丧尸虽然看起来可怕，但是打起来并不难，哎，行动慢慢吞吞的。呵。”

洛子陵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自杀控制带”这个词听起来很耳熟。总觉得好像再哪里听过。模模糊糊地甚至记得谁对他说：“没关系，吃下去就好了。”

“别吃啊。什么自杀控制带，估计又是一堆激素加毒品，万一是新型毒品呢？”

奇怪，这段对话是什么？洛子陵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

“那……第一只丧尸是服用了那个药的人么？”洛子陵继续问。

何晟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好吧。洛子陵看着那具没有流血的尸体。又看了看何晟手上的剑。一瞬间觉得那把剑仿佛闪着神圣的光，那具看着让人觉得反胃的尸体，现在看起来仿佛是个得到了宽恕的灵魂。

男生都是这样，对于暴力血腥黑暗的冲动是刻在骨子里的，这已经被研究证明。就像你让幼儿园的男生和女生涂鸦，女孩子喜欢画一些温柔的魅力的可爱的东西，例如美美的自己，而男生更偏爱画甲壳虫，苍蝇，蚊子，蛇等并不美好甚至有些恶心的东西……

洛子陵安慰着自己，继续问何晟：“那疫苗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不是病毒，为什么会有疫苗？”

Chapter 34 强大之人

何晟没有回答，拿起旁边一件风衣在身上试了试：“现在春夏交接，早晚温差大，我觉得这衣服不错，我打算拿一件。你不拿几件么？”

“咱回答问题可以么？”洛子陵无语。

“你自己不拿也给你爸拿几件啊，你爸身上衣服看起来全报废了吧。说起你爸，我们还得去拿点绷带。”何晟捡起剑，“你在这看东西，我去化妆品区域看看？”

洛子陵无语，不过何晟说的也对。的确需要给洛少阳找些换的衣服还有绷带……现在给洛少阳绑伤口用的都是袁小红的护士服撕成的布条。

洗涤及化妆用品区域在沃尔玛的二楼。

上楼的时候，洛子陵瞥见电梯通道旁边的运货通道里有一个人影——难道是幸存者？然而激动过后，看见那人头上插着的菜刀，洛子陵刚刚要打出的招呼就那么哽咽在了喉咙口。

看那具尸体的着装，应该是一个超市保安。

不过，洛子陵看着那具不多见的完整的尸体，问身边的何晟：“为什么那具尸体没有被丧尸吃掉？”

“因为丧尸们喜欢新鲜的食物。那具尸体估计是是过期食品。”何晟笑着回答，同时提醒道，“小心点，上面可能……有丧尸。”

洛子陵点点头。

果然，他们刚刚经过卖生活用品的地方，那边就一只肚子上插着菜刀的丧尸慢慢地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洛子陵随手拿过一把水果刀，淡定地看着那具丧尸慢慢接近，然后朝旁边一闪躲过丧尸的攻击然后将刀插进了丧尸的天灵盖。

“好刀法啊！”何晟赞叹，“刚刚看你不动，我还以为你吓傻了呢。”

“不是傻了，是麻木了。”洛子陵拍了拍手。其实丧尸也不是很恐怖嘛，特别是像这种单只行动的，由于他们的行动都很缓慢，所以只要小心躲过他们的攻击，然后给他们的脑袋上来一下，就能轻松干掉他们。

洛子陵和何晟拿了绷带、一些消毒水还有一些其他可能用到的药物，接着去了楼下和造就在粮食区域等他们的赵云轩和尹嘉炜会和。

尹嘉炜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妈的还以为你们被丧尸吃掉了呢？”

接着四个人拖着箱子开始浩浩荡荡出超市的大门。

浩浩荡荡地冲过了超市的安检口，安检口没有如洛子陵预计的那样大声鸣响起来——毕竟，这里经过了EMP攻击。

通过大门。满地形态各异的被干掉的丧尸尸体，洛子陵吓到了一下，同时暗中瞥了一眼赵云轩。卧槽，赵云轩怎么跟杨过一样，断了只手，然后成了大侠……

洛子陵脑中开始各种脑补杨过和赵云轩的相似程度——断手，武功盖世，痴情——还有死里逃生——嘿嘿，下面就差拯救世界了。

“真厉害。是疫苗强化了你么？轩哥？”洛子陵问。

“哈哈。是啊，死里逃生后获得了新生。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反应能力和体力都大幅度提升了……好神奇。”

没人注意到，何晟的眼神很复杂。

快要回到宾馆的时候，天上开始飘起了雨。

今天的雨水特别的多。

洛子陵默默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高考前的几天，天还很好，但是高考那几天，雨水却充沛的异常。

糟糕的天气，烘托着他糟糕的心情。

“今天已经5月30日了。快高考了。”洛子陵不自觉脱口而出。

何晟突然接道：“对啊。不知道今年的高考是个什么情况。整个东南地区几乎都沦陷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呵呵……啊，你不会是今年高考吧？”

洛子陵点点头。

其他三人顿时又陷入了沉默。洛子陵暗自猜测，这群人是不是在想他想赶快离开受灾区去高考？哈哈哈哈哈。他才不要呢。

“看明年吧。其实本来我就是明年复读的节奏感，谁叫我成绩太给我爸丢人。”如果明年还会来的话。

“洛子陵，你太谦虚了。认识洛少阳的人可都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是他的骄傲啊。”何晟打断洛子陵。

旅行箱在水泥地上咕噜咕噜地滚着的声音很响呼应着周围的寂静。

洛子陵却被何晟说的有点惊讶到了：“哈？我是……”我爸的骄傲？

洛子陵没有拖旅行箱，和赵云轩拿着龙泉宝剑“护驾”。洛子陵突然停住了脚步，唯恐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个尹嘉炜，你知道我们所里那个获得了ACM金奖的那个小孩儿不？去年的，挺火的，就是这孩子哟。”何晟哼了一声，然后找尹嘉炜给他作证。

尹嘉炜也突然反映了过来：“对哦，你不提醒我还真想对不上号。我就说洛少阳洛子陵这两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哎，真可惜了。否则今年所里的子弟里面又要出一个清华北大的高才生。”

“清华北大算个P。世界排名都排不上号，顶多算个三流大学。”何晟笑，然后一脸不屑，“我听洛少阳说他儿子的目标是哈佛。哈哈哈哈。”

……

洛子陵也在心里“哈哈哈”了。突然想到李所长对自己说：“加油，好好考，考个清华北大给你爸争气……”

原来他真的很争气……“他”原来甚至看不上“清华北大”那种“三流大学”。

知道真相的他眼泪掉下来。所以说现世的他是天才好少年么？所以说现世的他其实……做到了啊，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给老爸争光……

洛子陵听着他们讨论着不熟悉的自己，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他不属于这里。他不是他。他也不是他。想哭的冲动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雨水慢慢碰触皮肤的触感，让洛子陵想到了那个夜晚，滴在自己身上的洛少阳的泪水。他惨叫了很久，最后却渐渐收住了拒绝的声音，只是隐忍的抽泣着，眼泪哗啦哗啦地流着。而他只顾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痛苦。

但是这个时候，他为什么如此清晰地记着他的眼泪的温度呢？

怎么办，怎么办。他欠了他好多，是个混蛋是个败类。他到底……

洛子陵觉得胸口很堵很堵。当知道本世的他不知道比自己好到什么程度之后，某种没由来的嫉妒让他觉得更加痛苦了。

然而，四周的废弃的车子和被苍蝇围绕的骸骨，却让他觉得心情开阔了许多——后悔是没有用的，只会说对不起是没有用的，他……必须强大。他不能逃避了，他必须做出什么。

回到宾馆，洛少阳还是没有醒过来。

但是袁小红说，洛少阳又迷迷糊糊地叫过几声。

洛子陵摇摇头。

收拾好搬回来的物资。赵云轩的个人秀时间开始。他搬了一堆桌子堆在一起，桌腿一概朝里面，弄好之后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接着，他们用胶带把桌腿相互绑起来，形成了一个建议的桌子屏障。

“虽然可能支撑不了太久，但是……应该能勉强作为隔音和缓冲吧。”尹嘉炜喃喃自语。其他人点头同意。

于是……驻扎的生活开始了。

虽然危机的阴影还没有过去，但是大家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搬回来的东西能撑上几天。

他们不用再出去了……

两个女人负责做饭和收拾，男人们准备武器，看门，有时候帮忙收拾下或者在厨房打打下手。

洛子陵因为年龄最小，所以被两边排斥着。不过他也乐的轻松——他的任务就是照顾老爸。可是……第一天过去后，那种一直坐着发呆的节奏感就让洛子陵开始疯狂了。

第二天，洛少阳还是没有醒来。

洛子陵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自己该做什么了——锻炼身体。谁知到他们还要被困在这里多久，谁知到这种需要打丧尸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他能做什么呢？

看着因为疫苗变得强大的赵云轩，洛子陵产生了让何晟现在立刻再复制一些疫苗——唔，材料的话，或许可以用赵云轩的血……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其一，现在他们什么设备都没有。

其二，注射了疫苗也不一定会变得强大吧，例如谢灵歌，没准……还会发生变异。

到时候，没变成超人先变成虫子……那就有的看了。

想了一圈，洛子陵突然灵光一闪——笨啊，回归基础啊！锻炼身体啊。于是洛子陵开始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他现在重生了，现在这具身体不是他的，虽然是正直18身体各项机能正好的时候，但是经历了高中的摧残——这身体状况还真说不准。

洛子陵试着连续做了50个俯卧撑终于撑不下去了。

看来现世的洛子陵的确和大多数高中生一样没怎么锻炼身体。洛子陵了解一点健身的知识。长时间没有锻炼，突然锻炼不适合做太剧烈的运动——像是现在估计今天晚上还不是明天身体就得开始各种酸痛了。

但是——他现在需要的是速成。

洛子陵翻过身，开始做仰卧起坐——仰卧起坐比俯卧撑要轻松些。做到第80的时候，洛子陵的速度开始明显下去了。

洛子陵一咬牙，80……这好像是初中的时候测试的标准吧——不，好像还不到优秀。记得初中做仰卧起坐一分钟，男生的要求将近100了。洛子陵决定至少做到200。

洛子陵做完了仰卧起坐和俯卧撑，站起来休息一会儿。决定下午的时候继续做。

这样连续几天，身体的素质应该会多少提高一些。洛子陵记得初中体育测试要算分，再还有两个月就要体能测试的时候，这个消息才被告知。当时，班上一些女生当时就哭了——她们根本就没办法达标。没准一分都得不到。

然而，就两个月，经过两个月的苦练，最后那些哭过的女生几乎都得到了满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洛子陵不知道三年会不会让人的身体潜能被激发的可能性有所改变，但是，再下降，好歹自己也是男生——嗯，没问题的。

突然找到事情的洛子陵开始觉得前途光明了。

于是，“大人”们忙着计算生活的时候，洛子陵就开始趴在地上做仰卧起坐、倒立和俯卧撑。累了就找纸和笔开始默写。

乱七八糟什么都写。

一开始的时候想试试自己还记得多少古诗词，想试试看现在的自己能不能参加语文高考——勉强记得自己背过春江花月夜，但是，刚写了个题目，就开始犯难了——这东西哪个混蛋写的来着？是哪个抽风的家伙抒发自己是思乡还是思春的情绪来着。

磨磨蹭蹭地写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谁家今夜方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韩寒很厉害，两人吵架好多台……”

洛子陵无语摇了摇头——自己这都写了些什么？

想了想，看着床上的洛少阳，洛子陵摇了摇头，趴在桌子上继续默写。这回从容易点的开始——默写公式。

从傅里叶变换，泰勒公式到质能方程动能定理……

为什么要写这些——唔，大概是觉得身体强化完了就该武装大脑了吧。没准……没准真的能参加高考去……

Chapter 35 第三天

第二天平静的过去了，第三天是个分界点。

三在人的传统观念中总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数字。事不过三。过了三后似乎一切事物就完成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第三天的早上。洛少阳还是没有醒过来。

洛子陵做完100个俯卧撑500个仰卧起坐五分钟倒立后，开始拿出纸笔，开始默写极限等价公式。

可是脑子里的公式默写地差不多后，人就重新开始无聊了。

洛子陵看着床上的洛少阳，开始紧张。何晟说洛少阳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这种昏迷状态怎么可能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刚吃过中午饭，另外五个人在炸金花。

洛子陵忍不住问何晟：“我爸为什么还不醒？”

“这个……可能马上就醒了。”何晟笑。

洛子陵觉得何晟很不靠谱，又问旁边的谢灵歌——谢灵歌也是医生，而且看起来还比何晟要靠谱多：“我爸为什么还不醒。”

“你爸爸失血过多，所以身体要休息一阵子。虽然现在没有办法输血，但是人身体都有自我修复功能的，你爸已经挺过去最难的关了，现在看起来面色都挺正常的，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吧……不过，能不能醒过来……”谢灵歌认真的解释。

洛子陵也明白，她大概已经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吧。

可是……

洛子陵记得在原地团团转。他看着平静的几人，突然觉得——“这种时候，他不能靠别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不能囿于原地，他必须寻找突破。他必须离开这里。他要离开灾区，不，仅仅是能找到医院一类的地方就好，能对洛少阳进行专业的治疗。洛少阳一直这样昏迷着一定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