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言的嘴唇到喉咙再到胸膛,当然下面有被子挡住也滑不下去了,再重新抬头对上他那双电力十
足的茶色双瞳,“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把衣冠禽兽这四个字诠释得这么完美的!”
温言不再做只看不动的君子,翻身将人压于身下,对他邪气调笑:“衣冠禽兽?引狼入室的‘后果’
你不是早体会过?”
冰释推开他,没好气瞪他:“不用你提醒!”
大手一伸,按住冰释的肩膀将他重新压回床褥间,头一低钳获他的双唇,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或
许我应该告诉你,吵醒我是需要代价的!”
“……”
早饭时间,
冰雪撑着下巴和温慕一起围着桌子安稳坐好,等待他们那两位迟迟起床的大人。
“等一下!”
冰释应声果然顿了下,转头看他,温言拿了一个软垫放在他的板凳上,“坐吧!”
“为什么不是释儿拿垫子给大爹地坐?”
温慕面无表情的对冰雪说:“疼的人是冰叔叔!”
冰释被刚喝进去的水呛到,脸不受控制的泛红,该死的,这小鬼……怎么知道?
冰雪看着温慕眨眨眼似乎不是很理解。
接着温慕冷不防的被筷子敲了一下头。抬头却对上冰释瞪他的眼。面瘫慕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慕哥哥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疼的人是释儿?大爹地他晚上在偷偷打释儿吗?”
“……”
“……”
第二十四章:孽缘
听两个身高还不及自己腰身的小家伙谈论自己被压的事实显然不是什么愉悦的事,早餐时间是在冰雪
坚持不懈的提问中度过,饭后,温慕知情识意的带着冰雪出去了。
冰释半靠在沙发上,眼睛半耷拉着,今天周六没课,外边的朝阳并不热辣但他仍旧觉得昏昏欲睡,喉
咙痒痒的不甚舒服,连续打了三个哈欠后,一杯温水就凑到了他的唇边,冰释抬头,温言凝视着他的
眼睛里的光很细碎。
大手绕过额发,盖上冰释的额头,眉头微拢:“又感冒了!”
“没有!”冰释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很烫,什么时候感冒的呢?从他手里接过温暖的水
杯浅抿了几口,眼眸下垂,这就是当年容乾毁掉他身体的另一个后遗症,便是免疫力下降,感冒生病
对他来说都是常事!
“脸色这么不好还说没有,我们去医院!”
冰释愕然,然后摇摇头:“一般感冒而已,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也没什么大问题,没必要去!”
温言却很坚持,取过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只给你两个选择,我叫陆医生来或者我们上医院!”
冰释看了男人的神色两秒,叹息一声,由他去了。
温言是这家国际有名医院的VIP根本不用排队,直接找上所谓的国际级的专家,拿了药挂了点滴,温
言才放心下来。
点滴挂完,冰释刚想下床就被温言给一把按了回去,“你感冒还没好,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冰释也不和他争,老老实实的说:“水……”
温言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里,半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眉头拢起:“我一直不明白,既然能对别
人付出关心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对自己好一点?你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依旧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
冰释看他用一张英俊的容颜说着唠叨的话,有些忍不住想发笑,抬手轻撩开他额间的发丝,露出其下
茶色的眼睛,分外澄澈明亮。
冰释发自内心的愉悦,每一天的生活都这样真实可触呈展在眼前这种感觉很奇妙。人生就是这样一种
东西,此路不通,转一个弯或许会发现一条更开阔的路,就像他对靳妄,遗憾归遗憾,但也终归也是
没有缘分,放手了,灵魂的背负也轻松了很多。
冰释拨了拨因为方便隐于市而被迫染黑的发,“或许,我最大的运气,不是遇见靳妄,而是得到你的
爱!”
“真的?”那瞬间温言看他的眼神,就像被照射的水晶,奇异地变换着,闪着剔透的光。在微弱的灯
光下,很像破碎的琥珀,但是冰释却莫名的觉得很温暖。
冰释缓缓将杯中的水饮下肚,但笑不语。τX╇ t芝マ 儚|
温言拉着冰释的手,靠近,和他彼此额头相触,两个人的嘴唇仅毫米的距离:“我们还没有单独两个
人出去过呢,我在想,哪天我们把小雪扔给慕儿照顾,我们去国外溜一圈再回来?”
雪儿和小慕独处,那得是什么样的场景,冰释实在不敢想象。
“算了,等孩子们再大一些吧!”
温言的手指缓缓穿插在他的发间:“我怕这样毫无新鲜感的生活会让你觉得索然无味!”
“爱情就像回锅肉,所有的油都炸干后,那就是生活。曾经我喜欢刺激,但我也不讨厌枯燥!我觉得
现在这样,很好!”
“真的?”
“你说呢?”冰释拉着他的领带将人拉近,伸出舌尖,轻舔着他的嘴唇。
下一秒,身体一倾便被温言整个拉往怀中,男人邪笑突兀吻住他,牙齿轻咬他的嘴唇,微微警告道:
“别惹火!”
冰释不甘示弱热情的回吻回去,唇齿交缠,分开后的冰释看着温言被他咬了一口的唇,忽然有些孩子
气地笑了,
温言抓住他的手,两人额头相抵,呼吸间低声说道:“这么主动,你就不怕我乘你生病兽性大发?”
冰释抬头。
灯光下,温言的茶色眸子泛着淡淡的光。
两人彼此相望,忘记了之前的话题就这样静静看着彼此,
只是这样的对视并没持续多久,几秒之后,寂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叹息,
接着冰释就感觉眼睛被一双细长的手指蒙住。男人的声音就响在他耳边,带上了些许情色的嘶哑,“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控制不住现在就要你!”低沉,深邃的声音,每个字都真实得仿佛能触摸
。
温言修长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中的原因,凉凉的,灰瞳从指缝间能看到窗外清寂的月华光
辉。却又像是不适般的将眼睛缓缓闭上。
暧昧的气氛,风月浓情渐渐扩散弥漫在整个空气里。
温言低头,重新覆上了他的唇,放逐自己心底的欲望,温柔缓慢地向他灌输着爱意,他的吻就像一杯
温润却烈性的酒,淡淡地流入喉中,却在饮后许久都难消酒意。
………
太阳映着水色,粼粼的波光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淡蓝的海水缓缓漫上沙滩又摇曳着身姿退去,
冰雪穿着白色的纱裙,光着脚丫,卖力的在沙滩上跑着,鞋子还在被她甩掉的‘木头’那里,可怜的
小脚已经被滚烫的沙粒烫得通红,跑累了,冰雪扁扁嘴,小脸环顾四周,这片沙滩真大她已经跑了好
久了,当沙滩椅和太阳伞突兀的闯入她视线的时候,登时眼睛一亮,吭哧吭哧的跑了过去。
可走进一看,原来沙滩椅上还躺着一个人。
男人的眼睛早在冰雪接近的时候就已经缓缓睁开,淡金色的瞳孔里映出那抹小小的矮矮的影子,容乾
看着冰雪,微愣了一下,红发……
怔愣之后眼中又闪过一丝疑惑,这片沙滩是他的私人沙滩,怎么会有小孩闯入?眸光落向孩子跑出的
那片树林。
冰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跳坐上沙滩椅,一边揉着通红的脚一边对着脚吹气,扁扁嘴,将哭未哭的表情
。
容乾看着她,“为什么不往水里跑?”
冰雪扁扁嘴转过头看被她霸王了椅子而慵懒坐起的男人,冰雪眨眨眼睛:“我怕水……”最后一个字
的音还未完全发出来,冰雪在彻底看清男人的脸后就直接消音了。连揉脚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呆了两秒之后,双眼立刻放光:“叔叔好漂亮,比我大爹地都漂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
人!
话音一落冰雪就将她刚揉了脚的手向容干的脸伸去,还未等容乾有任何动作,她的小爪子就被一只横
空出现的手截去。
冰雪歪头看着忽然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红发少年,眨眨眼。
那少年伸出食指对她缓缓摇了摇:“这位叔叔不是可以随便摸的哦!”
“为什么?”
刚问完这句,她就看见那沙滩椅上的男人勾住少年的腰将他拖到腿上,长指抬起他的下巴,两人就这
样当着她的面就热吻起来了。
冰雪的眼睛瞪大,她也看过释儿和大爹地这样亲嘴。
只是这场热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容乾便将身上的少年毫不留情的推开,起身,看也没看一眼被他推
坐在沙滩上的红发少年。脸上的嫌恶表情和之前截然相反。
容乾低头看着仍旧对他睁着大眼的只及他大腿的小女孩,缓缓对她拉起唇角,如沐春风的笑容中深藏
着不可察觉的狠戾,他头略侧过头,轻和温柔的口气,跟其中内容的残忍毫不相称:“清除闯入者!
”
冰雪就是再笨,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也知道事态的变化了,容乾话一落,忽然不知道
从哪里飞速的窜出一道黑影,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冰雪的脖子扼住。
这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黑影,容乾顿住,抬手示意手下停止动作,看着那抹黑影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
眯。
冰雪看见面无表情跑来的温慕愣了愣,温慕瞪她一眼,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张面瘫脸露出这样的表
情,被他这么一瞪,冰雪有些怕怕的缩了缩脖子,比温慕矮了一个头的冰雪使劲仰着脖子,眼睛圆鼓
鼓的。装可怜自然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比冰雪高一个头的温慕从那暗杀者手里一把拽过冰雪的细腕,这些都是容乾暗自授意的,不然温慕不
可能那么容易从容乾培养的暗杀者中将人夺回。
将冰雪拉到身后,温慕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容乾,丝毫不掩眼中的敌意。
容乾眉目一挑。如此势力不均的对立,胜负已毫无悬念。
见容乾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温慕一句话未说便面无表情拉着冰雪就往来时的方向走,只有温慕自己
知道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了,居然……会碰上叔叔……
只期望他没认出他,不如暴露行踪父亲一定会责怪他!
噪音消除,重归平静,容乾却没收回视线,看这那个男孩拉着女孩越来越远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
得……那个男孩他好像在哪见过,但他确实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
手指微微往上一翘,立刻有数道身影跟随那两个孩子而去。
他可不是靠运气爬上这个地位的,他的概念里,不管是不是,宁可枉杀一千也不可纵一人!
直到那两个孩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们来时的那片森林前,容乾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回到他的
私人别墅区。
沿着长廊蜿蜒迂回着,容乾并未多去注意那些华丽的陈设,而是直奔二楼,缓缓推开卧房的门,他的
绝对私人领域,这个他甚至没让任何一个男宠或情妇进来过的地方。
开门的瞬间下意识抬头,看看墙上真人比例的半身画像。隔光防弹的玻璃,让室内光线也显得毫无生
气的暗淡。画上的男人半睁着眼睛,目空一切的姿态,眼睛里仿佛闪着一簇跳动的火焰,不是焚烧别
人就是焚烬自己。
容乾望着那幅被深嵌入墙上的画,以及被防弹玻璃保护得很好的表面。像是中蛊般的伸出指尖轻触着
画中人的脸颊,眉骨,猫瞳。
容乾试图将手收回,却又像是中毒般的将视线凝聚在画上,又一次禁不住的将眸光落在他那双奇特的
眼睛上。
他的眼睛像是在和他对视,又像是在看着遥不可及的远方。
容乾看着冰凉光滑的玻璃表面上倒映着自己那双闪着不甘的眼睛,那张栩栩如生的容颜就近在眼前,
却无法将指尖肌肤的温度传给他。
他看着画中的他
他看着他
……
第二十五章:浮生若梦
冰释想过有朝一日可能会遇见故人,但怎么也没想到是在墓园门口。
而且对象居然是末流,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还依旧停留在抱着一只黑猫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画面上。
这次他什么也没抱,只身一人,双手空空如也。如果不是前不久才听说他又在越南大干了一票他几乎
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失掉了权势跟他一样了。
故人相见,冰释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人岁数越大,不动声色的功夫就越好,藏得越深,别人自然也
愈难挖掘。他还记得,末流多年前随着那场囚禁和他的逃离而夭折的宣言。或许曾经他还有放手一搏
的机会,但现在的境况下,他没有任何胜算!
他不想,再来一次那样的追捕。
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拉着温言,漫不经心的从他身边一晃而过,错身的瞬间冰释的手腕蓦然被末流强
而有力的大手拽住,同一时间末流的手腕也被温言拉住。
“小猫!”末流看着他,微笑,那干净舒爽的声音这么多年也未有什么变化:“我说过,我不会认错
!”
冰释轻缓一笑索性不装,转头看着温言,还未待他开口,温言便知人识意的淡笑着将手松开:“啊,
我想起还有个东西忘拿了,你们慢慢聊!我失陪一下!”
末流并肩和他站在一起看着温言走远的背影,意味深长:“好好珍惜这个男人,他是个会站在你身前
不动声色为你撑起整片天的男人!”
冰释垂眸,“珍惜我倒是知道……但我却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
末流摇头叹息,“不是爱?那你看他时眼底的那抹眷恋又是什么呢?分明和当年你看靳妄的眼神一样
!”身在其中果然容易茫然。
冰释愣了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那条淡去的伤疤,一样么……
回过神的冰释迅速掉转话题:“说我,那你呢?”
末流的神色瞬间黯淡得像终年不见阳光的阴暗地底,半响才叹道:“走吧,陪我坐会儿!就当是安慰
老朋友!”
冰释纳闷:“我们算朋友?”
“怎么不算?”说着看了冰释一眼,补充一句:“放心,我虽然是GAY,但也算是有原则的,两厢情
悦的,我还是不会跑去拆散的!何况……”最后的话他却没继续说下去。神色间的黯然更深了。
风缓缓吹过,静静的飞舞在这天地间,明明还是盛夏,墓旁的树却有些凋零,黄叶随风缓缓翻飞。
树下,
坟墓前,
末流给墓碑上的人点上根烟放在碑上,自己挨着坟墓坐着。像过去多年来一起不动声色的并肩一样。
冰释站在一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怔了一下。
居然……是原离。
怔愣之后是感慨,无论贫穷富贵,纵然万人簇拥,也逃不过那冰冷墓碑下的孤独长眠,他,也终会有
这么一天。
他并非垂暮之年,却是看淡生死。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原离的时候,那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上拉开的嘴角露出那两颗尖尖的标志性小
虎牙,看上去俏皮又无害。但实际上跟他接触过的人没一个敢惹他,听说也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