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乾偏头,虽然他极力想要忍住自己的脾气,却依旧未掩住他那阴鸷骇人的眼神。“还是温言更重要
?”一瞬间,他阳光下的身影,竟是如水怪般森冷而慑人。
冰释没有回答他无聊至极的话。
容乾垂于身侧的手指微动,从暗处忽然出来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容乾垂眸淡淡吩咐:“把人原封不
动送回去!”
目送着被注射药物陷入昏迷的冰雪,直到她完全消失于他的视线他才转过头来看身前的男人,“说吧
!要我怎么做?”
……
长廊上的蓝光淡淡的幽冷得吓人,冰释跟在容乾身后,在路过一间大敞的门前时,冰释的脚步顿住,
下意识的偏头往里看了一眼。
房里白色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个浑身充满虐痕的少年,鲜血和白浊从那不能闭合的股间缓缓淌出。
容乾未听见跟上的脚步声,转过头却看见冰释正在看的东西,脸色登时一沉,对从走廊另一边走来的
男仆说:“不是叫你们处理吗?”
那个男人战战兢兢,自知闯了大祸,“是!立刻就处理!请问是按照以往的惯例给钱扔掉吗?”
容干的脸听到这句沉得更厉害,冰释脸色一白,冷冷看了容乾一眼,只见那男人走到床前单手就抱起
那个纤细的少年。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冰释却忽然伸手拉住那个少年垂落在半空中的手腕:“给他找医生!”
那男人看容乾一眼,容乾咬牙忍下不悦:“按他说的做!”
那男人走远冰释才收回目光,容乾解释道:“听我解释,你和他们不一样!”
冰释动动嘴角,算是笑容:“一样不一样又有什么区别?”
四年的时间这个男人除了越发妖娆的容貌外,他的性格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容乾看他一眼,转身对身后的管家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话。复又转过来看他:“吩咐点事情!走吧!”
冰释跟着容乾继续走,大门外不知何时已停着一辆全新的银灰色跑车。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恭敬的为他
打开车门。
冰释脚步顿住,看着已经走向车另一边的男人:“去哪里?”
容乾停下来看他一眼,没说话。接着开门坐进去。见他不答,冰释撇唇,开门坐进去。刚才的别墅在
疾驰中向后掠去。
不知过了多久,冰释放目四忘,窗外的景物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偏僻,竟是要离开A市。
当车身平稳停住时,冰释往窗外看去,一惊,竟是四年前他囚禁他那个地方。
冰释下车,大到四周景物小到屋内摆设居然都没变过,连位置都是。
恍然若梦。
只是他怀疑自己是否清醒,还是尚在梦中。
容乾响在耳侧的声音如同魔惑,“释宝贝,那时候为什么要逃开我呢,我可是很伤心啊!”
容乾从后将他抱起,扳过他的头,顷身吻住他的唇叹息:“我终于将你禁锢在双臂间了!”只是他脸
上的笑容就跟一个孩子得到了一个想要的玩具一样。
“放开!”冰释语气中隐带上怒气。
“不放你又能怎样?”典型的容乾说话的方式。像个无所顾忌为所欲为的孩子。
……
卧房内
容乾坐在床沿,眸光直指床头柜上放着的东西,形状优美的下巴略略往上一抬,好看的眉目微弯,“
送给你的!就当是四年未见的‘见面礼’!”
冰释看了一眼那静静躺在桌上的黑色封皮纸袋,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还是顺了他意的伸手拿过袋子拆开。两卷录像带滑了出来。熟悉的封面。
往事如快镜头般的在冰释脑中迅速闪过,冰释蓦然想起,这两卷带子应该是当年他被他囚禁的时候,
容乾用DV录的——容乾虐待他或者强上他时的一些片段。也算是容乾那时候偶尔为之的一些变态嗜好
。
冰释扬扬唇角,灰瞳深了深看不出情绪:“你的意思是你要用这些东西来威胁我?你觉得这些东西会
有用?”说着扬扬手中的带子。
“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会把这些东西全部毁掉。”
冰释倒是不急着回答,反而拿起桌上的瓷杯,低头敛目,一口一口缓缓喝了起来。
一杯茶过半时,冰释放下瓷杯,抬目看着容乾,那笑容说不清是讽刺还是什么:“即使你把这些GV发
出去,全世界人手一份我也不会在乎!”容乾对他还是不够了解,他怎么又会是在乎这种事的人呢?
他已经经历过痛苦的不幸,那些东西他一个人背负也就够了,他有了冰雪,有了温言,他不会再让自
己的人生再被这个男人掌控。
容乾淡淡解释:“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想把这些作为交换我们在一起的筹码而已!”
冰释现在无比确定,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情商负值!
爱情这东西不存在等价交换这一回事。看来这位似乎还并不清楚。而他无意做他的爱情导师。
第二十八章:偷梁换柱
冰释却出人意料的点头,“好,我答应你!既然作为筹码互换,那我可以给你我的身体。”
说完也不扭捏,解开皮带,率性的踢掉褪至脚踝的裤子,连同上衣一起,抬手一扔,光裸着极其自然
的往床上一坐,胳膊撑在腰后,腿打开支起,朝他散漫一笑:“是不是一次就行了?”
反正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出,早来晚来,对他来说也没差。
容乾看着他的动作眼眸深了深,却未有任何动作,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但冰释的表现倒是出他意料。
冰释复又将腿张开了一点,挑眉:“还是嫌我姿势摆得不和你意?”
让人血脉贲张的光景吸引着容干的视线,他其实并不是如他所表现的那么镇静,内心激烈的翻滚只有
自己知道。
冰释懒懒散散的看他一眼。
容乾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上前几步,将他轻轻一翻,下一秒冰释的身体已被他压至身下,炽热的舌缠
住他纠缠,娴熟的挑遍他口腔内的每一寸敏感。
大腿处清晰传来某样坚硬触感,虽隔衣物却仍觉灼热。肆意侵夺的舌尖带着令人震颤的滚烫之意,口
齿间容乾忽然轻缓道:“我……爱你!”
冰释抬目,看着容干的神色,竟是在诉说着期待。
不,一定是他听错了,将自己的弱点悉数暴露这种做法无疑是自找死路!冷酷残忍的容乾嘴里怎可能
吐出这样示弱的话?
冰释无心与他纠缠,索性沉了脸,冷笑:“既然爱,还伤害?”
以爱之名的伤害依然是一种伤害!
容乾吃了一惊,直觉地拉住冰释的手,颤声道:“是……但我……不会放开你!无论如何,我要你在
我能看到的地方!”
冰释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厌恶,但很快被漠然强硬的戏谑掩盖,勾起嘴角淡笑道,“鞭子抽出来的欲望
,你会喜欢?”
容乾怔了一下,脸色又不能自控的沉下,“我不能让你幸福,那温言就能承诺你永远?”
冰释微微牵起唇角,无意与他多说,“容乾你总是那么自我,我不是你,他给不起的我也不会要,永
远这种东西没人能保证,能多久就是多久吧,到他不愿意那天为止,我才会终止!”
容乾抿唇不语,但他纤长的手指却默然的挑开他的衣扣,滑进内里。
冰释竭力忍住心里的不适排斥感,感觉容干的指尖抚过他的肌肤,来到微微高起的一侧敏感地,欲要
揉搓,却突又停止。
而后整个人又忽然收手离去,冰释不知他意欲为何,和他一样坐直身体。
只见容乾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打开。竟然又是对戒。
冰释倒是没了四年前的意外,只略略动了下眉毛。
容乾拉过他的左手,将手中的指环套进他的指尖,放下的时候还在他套着指环的指骨上轻烙下一个吻
,冰释这次未将手挣开,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左手,不知在想什么。
指尖上银白的弧面在水晶灯的映衬下发着夺目的光彩,银环上未有多余的晶石,只有些大气简洁的纹
饰做点缀。
容乾看着冰释,他也看着他,谁都未先开口,咫尺的距离,却相隔千里!
容乾专注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我不相信上帝,也不请求宽恕,但我会弥补,我曾经说过,你想要
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没有什么弥补可言,冰释心里清楚,即使自己真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他们最后也会不得善终。容干的
个性太过于执拗,得不到便要摧毁,但他又不是那种可以任他圆捏扁搓的人。
太过强硬的两人碰在一起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当年的他既然没有回头,那现在的他就更不可能回头!
现在的他需要安宁平淡的生活,而他想要的,容乾给不起!
见冰释垂眸不答,火热的手掌开始不规矩的沿着他的腰线缓缓婆娑起来,一边惊叹着手上的触感一边
放肆的重温他的体温。
身下这副躯体是他心心念念了四年的啊。他又怎能不渴求?
既然不能得到他的心,那他只好用自己的方法锁住他,就算错,他也会一错到底,只求能得到他!
容乾转身去拿墙上暗柜里的润滑剂,转过来的时候却面对着一把黑洞洞的枪口,
房间里的温度遽降。
容乾拿着润滑剂的手垂下,淡金的眸中透着冷厉,“你居然用枪指着我?”
“是又如何?”冰释半跪于床上,看着他的猫瞳里同样满带寒色:“你早该知道如果你继续纠缠,会
有这么一天!”
“我知道!”轻缓点头,容乾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着往前跨了一步。
冰释将保险拉开,将手中的左轮往上移到他眉宇间:“劝你最好别妄动,虽然我的枪法不如以前,但
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近距离击杀还是不会有任何悬念的!”
冰释拉过静止不动站在床边的容乾,一把将他按在床上,双腿跪于他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压着
枪杆往他太阳穴上顶了顶,十足的压迫意味:“我要用牙签一点一点将你在我人生里面留下的东西挑
出来。我的人生,不会再允许你的插足!”
容乾眼睛里的绝望之色越来越深,而后渐渐闭上,“这么说你要杀我?”
“你觉得呢?”
容乾身子微微一颤,垂下眼眸,语声更轻:“算了,你杀吧,反正我也不会得到你的爱!”落寞的脸
上尽是痛苦之色。
那一刹那冰释的心底有一丝动容,但并不是动摇,他开始有些理解这个男人的痛苦了。
恍然间他忽然想起多年以前,他曾经问过温言,
‘你觉得什么事情是你最无能为力的?’
‘无法挽回的过去,生命的逝去,倒向你的墙,还有……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人!’
现在容干的痛苦他或多或少能理解一点,但这种理解并不是以他的牺牲作为前提。就像靳妄多年前对
他说过的一样,不爱便是不爱,没有为什么。而他当初好像也跟容乾说过同样的话。只是这话大抵对
他来说如同耳畔风,一吹即过!根本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过。
也是,容干的身份地位,即使权势勾斗也是从小在金汤中泡大,要什么没有。他的不驯骄傲或许就是
他对他采取那些手段的原因。
冰释瞳孔微缩,眸色微动,猫一般的瞳孔流露出复杂的情感,竟有些微走神。
高手间丁点的疏漏足以成为致命破绽,容乾早已乘此机会侧身避开弹道闪到他身前,右手扣住他持枪
手腕,左手指缝里藏匿的刀锋寒光直取咽喉。
形势瞬间逆转。
容乾逼近,他的声线轻柔舒缓,如同温柔情人的体贴喃呢,但他说出的话却是背道而驰的阴冷:“你
居然用枪指着我?”
食肉动物的本性,在这瞬间暴露无疑,凶悍、嗜血!
箭再快也跑不过子弹,这是真理!
冰释索性不挣扎,放松身体仰躺在床上。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何况他本来也就没有报任何胜算的希望,只是姑且试一试的想法。
容乾抓住他的右腕,用力之大几乎将他手腕折断般。“你就那么想我死?”
“天意弄人,我为俎肉你为锐锋,请便!”
“好!很好!”容乾咬牙将他的双手拉高,钳住他的下巴,强迫那双灰眸主人与他对视,容乾哼笑一
声,手一用力,他上衣的纽扣应势而落:容乾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一舔,狎玩之意十足,“看来你很
喜欢历史重演的感觉!”
……
床被摇晃着发出嘎吱声,男人从身后强悍的撞击着,一边张开嘴巴从后噬咬着他的肩胛。
双手被大力钳住,动弹不得,冰释咬牙吐出两个字,“混、蛋!”他的声音嘶哑,极力忍住到口的呻
吟。
容干的眸中带着疯狂:“我很想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我会越来越无法放手!”
他一边在他体内大力的摇摆着一边扳过他的脸,“求我,求我给你!”
像是终于耐不住欲望煎熬的,牙缝里吐出的话语像是无奈又像是不甘,“求你……”
只是从他那迷茫的双眼中可以看出,他的神志已然有些恍惚……
待一切平息已是夜半。
容乾从后将他揽在怀里,动作里带着一种极度的轻柔。鼻息就喷在他的颈侧,声音里带着一种即使身
体满足也觉得空虚的低哑,“释宝贝,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向着我呢?你呆在我身边,我什么
都能给你!”
这句话他说得恳切,再配上他那张绝美到极致的脸,相信这世间没人不为这样的情境动容。
冰释无言叹息一声,抬手触上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老实说,要说动心的话,或许曾经有过,
当年你认真的看着我说会对我好的时候,那时候我是有一点动容的。只是……”语未尽,但他相信容
乾知道他的意思。
说谎,说谎的定义就是连自己也要骗!也就是通常谓言自欺欺人!
有一瞬间冰释甚至相信自己说的就是事实,好像这真的发生过一般。但他心里清楚,没有!
“真的?”他真的动容过,容干的表情立刻喜出望外。“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可能?”
点头。
冰释却想,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区别,他既已选择了温言,便是不会再同他纠缠下去。
不如解决了,对谁都好!
看他点头的那一刹那,容乾心中的狂喜无法言喻。但他并没看到身下的人眼中那一晃而过的光。
沉浸在高兴情绪中的容乾却不想,冰释又怎是那样容易说动或者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只有爱,才会失了理智,被蒙住双眼,看不清事实,触不到真相。
……
A市
冰雪窝在温言怀里,短短的小手抱着他,委屈地抖抖嘴:“大爹地你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温言爱怜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抚道:“要不了多久。雪儿听话,明天你跟慕哥哥一起先离开好么?
”
冰雪眼眶红红的,使劲抓住他的衣袖:“才不要!我要去找释儿!我要去找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