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经年 上——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2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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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便宜都让他捡去了。

明明当时翻脸不认人人,把我揍的进了医院的是他,这会儿他却跟公断人似的评判是非了。

我也冷笑:“他比你好,至少没让我进医院。”

他连番讨了几次没趣,脾气向来也是不容别人给脸子看的,却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只是腮帮子鼓得很

硬,指不定在那儿暗自磨牙,快到我住的地方了他,他才又开了口:“你要是跟我,也吃不上苦头。

我只当做没听见,梗着脖子看车窗外。

到了我住的地方,果然看见蓝彩洋的保时捷停在那里,陈衍将车开过去,按了两下喇叭。

蓝彩洋开了车门走出来,走到陈衍的车前望了望。

我从陈衍的车里出来,蓝彩洋立刻笑了:“这孩子,怎么像是又长个子了?”

这话她说的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做作成分,她也在我对这番十分自然又充满亲情的问候表示冷漠之前

,望了正从车里出来的陈衍,对我继续笑着:“你推脱要上班,是想跟男朋友过除夕么?”

“前男友。”我简短的说,其它的也懒得多做解释。

蓝彩洋虽然时常显的很天真,实际上也是个聪明女人——笨女人李明淮也看不上。她应该知道我身边

这个看起来气质算的上纯良的男人不是什么善茬,更何况,以蓝彩洋的性格,也必然能查得出来,是

谁让我进的医院。

所以她并没有热情的邀请陈衍一并来过年,她笑了笑,说:“既然是朋友见面,那就多聊聊吧,年夜

饭还不是得晚上才能吃?你晚上回来吃饭就行了。”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磁卡,“这是家里的钥匙

,你收好,我先走了啊。”她拢拢羊绒的围巾,姿态十分曼妙优雅,“不方便就打我电话,我来接你

回去。”

等蓝彩洋的车拐出巷子,我随手将钥匙揣到兜里,对陈衍说:“谢谢了啊,春节快乐,我回了,您路

上注意交通安全。”

废话完了,我就进了楼道。

陈衍也跟着跑过来,把我挤在楼道里,“嘿,我说你光嘴上谢谢,也不来点实惠的。”

我揣着兜,缩着脖子,别看是楼道里,还是他妈的冷死人,外面天也阴的很,看样子是又要下雪了。

我垂着眼睛,把目光落在他那光看就很暖和的貂毛夹克上:“那我还怎么着?跪地上叩三个头,还是

跟你滚一个小时床单?”

他被我噎的不出腔,半天终于找到自己的舌头,我想他八成又得刻毒的来那么几句践踏践踏我,反正

他的面子不能白驳,你要让他不舒服,他就十倍给你换回来。

但这回不知是因为除夕夜诸事大吉,还是因为他真的是对我心存愧疚了,出口的话竟然是服软的,“

张矾,过去是我混蛋了,我也不指望你不记恨,可你总也得给我个机会是不是?”

我冷笑:“机会?别说的这么暧昧,我跟你之间也没什么,最干净了。你也不是没别人,却弄得好像

我是你什么人似的,折腾我,折腾林强,你自己高兴,我不高兴。我不高兴能怎么,我就是个小人物

,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我是因为……”他顿了一下,喉头梗了又梗,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他那难得的直白:“张矾

,我跟你不一样,很多事我说不出来,可当时我看上你了,所以很多事情我自己控制不住。”

“是啊,您控制不住,就把火气往我们这种小人物身上撒,你痛快了,我们难受了,你看着高兴是不

是?”我伸手把他推远一点:“陈衍,你看上我,那是我的荣幸,可我担不起这荣幸。我告诉你,我

怕你,我怕死你了。”

楼道里黑,外面的暗暗的光线透过来觉得更黑,他那复杂的表情我也只隐约的窥见了凤毛麟角,不知

话里的那两句戳到了他痛处,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做的事情再过分,也没有李明淮过分吧,凭

什么他随便一句话,你就要在意半天,我他妈对你这么好,你却不屑一顾?”

我都想笑了,“你对我好?陈衍,你真敢说,你都不觉得好笑?”我真笑了:“陈衍,我不懂事的时

候,你把我弄上手了,可能尝着新鲜,就想多玩玩,我那时候也无所谓,混在一起也没什么。可我不

是你的狗,我也不围着你转,我不想跟你玩了。”

要搁过去,他真的会对我动手,掐死我都有可能。

他在这楼道里跟我僵持着,要不是楼上的有人下来了,他还不知要站多久。

我往上走了两步,给要下楼的人让了路,那个人也觉得气场不对,从陈衍旁边过去的时候,几乎是蹭

着墙皮走的——这片治安不行,流血事件层出不穷,那人大概往坏处想了。

等那人逃似的下了楼,我对陈衍下了结论:“该谢的我还是要谢,其它的就算了吧,陈衍,我跟你不

是一个世界的人,个人有个人的生活,挺好的。”我想了想,最后下了结论:“陈衍,你不见得真那

么稀罕我,你就是要面子。”

这话我当时说的很轻巧。

陈衍走的时候挺安静,没弄出什么声响来,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没有来找我麻烦。

等陈衍临刑前见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有多么的穷凶极恶。

而那个敢讲那种话说出口的我,也比日后的我要有勇气多了,虽然这个时期的我既青涩又幼稚。

1.20 这对年夜饭

我回去后脸也没洗的就扑上床睡的天昏地暗,等我醒的时候,竟然快要到晚饭的点了。我想起蓝彩洋

交代去吃年夜饭的事情,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去梳洗。

蓝彩洋这个聪明的女人,连说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我。

我也不再是高中时期的小毛头,人情世故也不可能真的一窍不通,她的礼数尽到了,我就不能失礼了

好吧,我承认,尽管我讨厌蓝彩洋,同时又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尤其是当她笑着说她的要求的时候。

穿上外套的时候,手机恰时的响起来——这就是蓝彩洋,她的电话和她的出现,总是最合适的。

“小矾,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在家里。”

她似乎是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口中的家不是她的家:“我就在楼下呢,快下来吧。”

我抓起外套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下——衣服有点脏了,但那是我最厚的一件衣服——我还是穿上了那件

不够整洁的衣服草草下楼。

吃顿饭而已,李明淮也不会因为我干净整洁一点就觉得我可爱了,他对我,没有太多的感情,连养育

我而积累的亲情也被我的反叛弄的更加淡薄。

下了楼,走到蓝彩洋的车钱,伸手正要拉后座,蓝彩洋说:“坐前面吧,暖气足。”

真是个让人难以拒绝的牵强理由,保时捷这种高档车,怎么可能前后暖气不一样,她不过是想让我坐

到前面,陪她聊天而已。

坐到了前头,她发动车子,嘱咐我系安全带的时候扫了我的衣服一眼:“穿这么少不冷么?”

“不冷。”我生硬的说。

她了然,但不戳破,保留我的自尊,将车开出巷子后,开始讲年夜饭的内容,还略有些夸张的感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明淮好久不做饭了,这回倒让我沾了你的光了。”

我知道她意在缓解我跟李明淮的矛盾(其实哪里有什么矛盾,不过是我一人单相思惹得事端罢了),

她一路絮絮叨叨,我只间或嗯,啊两声,算是配合了。

她也不嫌烦,更不觉得尴尬。

等到了他们的房子,蓝彩洋问我:“钥匙你带了没?”

我从兜里掏出磁卡给她,她接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谢道:“出来的时候忘了带。”

说着伸手划了磁卡,从地下车库进入通道里,也赶巧电梯正好停在地下二层,她家住二十层,电梯里

,她还是絮絮叨叨的说,这回开始提她的小满了,还不会说话的小宝贝,讲起来,她就满脸甜蜜和骄

傲。

我揣在兜里的手紧了紧,更烦了。

到了二十层,她用磁卡开了门,回手把磁卡给我:“给,拿好了。”

我看着她的手没反应,她啧了一声,将卡片放到我衣服口袋里,自言自语似的说:“拿好,别丢了,

这可是你的钥匙啊,这种钥匙配起来很麻烦啊。”

我沉默着跟她进了屋。

李明淮家很大。

大的有点离谱了。

他家不仅大,而且明亮,对于已经习惯了阴仄的小楼道和总有着潮湿气味的廉租屋的我来说,忽然走

进这样亮堂的一套房子,就好像是乞丐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一样。

我掩饰不了自己的吃惊,有点呆的看简洁修饰的吊顶。

先迎过来的是抱着小满的妇女,身材极为丰满,一手抱着小宝贝,一边熟练的递上了拖鞋,蓝彩洋换

了鞋,将妇女手里的小宝贝接到自己手中,向我介绍那名妇女,“这是高妈,帮我带小满的。”又向

那妇女介绍我:“高妈,这是我们张矾,从小跟着明淮长大的。”

高妈立刻对我说道:“少爷好。”

我一时间有点蒙,没法接受这种称呼。

蓝彩洋已经笑着将我推到客厅去了,“高妈,你吓着他了,叫什么少爷,叫小矾就好了。”

我就这么,被蓝彩洋,欺骗性的,强迫性的,重新带回了李明淮的生活里。

大学三年级的那个年,拉近了我跟蓝彩洋的而距离,对改善我李明淮的态度,却于事无补。

那年年夜饭,因为有了依依呀呀的婴孩,肥胖慈祥的保姆,以及喋喋不休的蓝彩洋,而没有太多的尴

尬。吃了饭,贺岁的电视节目也即将开始,保姆去洗碗,蓝彩洋抱着满了周岁的小满低声哄着,一直

没有说话的李明淮等着她们都离开了餐桌,才开口对我说:“彩洋给你留了房间,你要是愿意就住下

。”

我没看他的脸,也不吭声。

他顿了顿,又补充:“钥匙你拿着,就算不愿住也每个星期回来吃顿饭。”

我还是不看他的脸,也不做声。

李明淮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想到什么,又说:“你抽个时间回趟老家吧,他们打了电话问我

你交女朋友没,希望你带回家看看。”

他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还没想好。”

“我不会给他们说,但也不会帮你瞒着他们。没想好的话,那就快点想好吧。”

“……”

李明淮在我头顶又叹了口气,类似于无奈的说:“你不能总是这样,应该多想想以后怎么办。”他拍

拍我的肩膀,离开了餐厅。

【阶段二:我隐藏了,你不知道】

2.1 小肉球

我的生活就这样,重新有了李明淮这个人。

每个星期我去他家吃顿饭,饭桌上交流几乎为零,倒是蓝彩洋嘘寒问暖的勤快。李明淮的询问大抵都

跟钱有关系,比如生活费够不够之类。

蓝彩洋这人似乎多少有点重男轻女,抱着小满的时候总是感叹小满为什么不是男孩子。她把这种遗憾

寄托到了我身上,隔三差五就给我添置新衣服,为我留的那间房里,有个很大的六扇门衣柜,塞满了

她疯狂扫货后,分给我的战利品。

我对个人穿着的要求并不高,也没有太多的兴趣穿“李明淮的女人”买的衣服,于是大部分衣物都闲

置了。

大学三年级的这个夏天格外炎热,但我跟林强之前的关系却越来越淡薄。

我对这种日益虚弱的关系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大概没有太多感情基础的肉体关系,就是这么容易让人

失去兴趣。

我和林强的关系更的像朋友和兄弟的范畴发展,这样的关系似乎更加适合我们。

我有时候会笑称彼此的关系是“最和谐的炮友”。他对这种概括的反应是叼着烟,皱着眉毛,伸脚踹

踹我:“哪里和谐了,把你那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处理好了再说。”

林强对陈衍的印象极差,自从“流血事件”后,他明显对我个人的交际圈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平常

他对我的朋友圈是不怎么关心的。

“我说你高中时候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啊?”他感叹。

我是不大愿意给他讲我高中时代的悲惨历史,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多年以后,我仍可以同林强一起出来喝酒,他动了真感情也就算不上聪明,遇到了不少挫折,彼此都

不免感叹,如果能喜欢上对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性格柔慈心胸宽广,而我脾气古怪暴躁,真真是配合的好配合的妙配合的呱呱叫。

只是可惜了他最终栽在比我更混蛋十倍的人头上,而我……则更加悲惨。

结束了的大学三年级,就像是一个句号之前的省略号一样充满悬念。

这个悬念是求职。

大学三年级暑假的第一天,我在李明淮家醒来,懒散的甩着两条膀子走出房门,就对上门外小满红扑

扑的脸,冲我伸出两截肥嘟嘟的手臂,口齿不清的说喊着我:“嘟,嘟,抱。”

我对这小东西没什么好感,冷着脸看她举着两条胳膊不嫌酸——而事实证明,她果然是蓝彩洋所出,

死缠烂打的功力遗传的如此完整。她蹒跚的跟在我伸手,举着那两条不嫌酸的胳膊,追着我屁股后面

,口水乱喷的不停的喊“嘟嘟,抱”,在我最终无奈将她抱起来后,这小东西毫不客气的将口水蹭在

我的衬衫上。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是花自己的钱买的。

这小东西娘胎里不知吃了什么好料,不到两岁的竟然比跟三岁多的孩子似的,还死沉死沉,我皱着眉

抱着她,她就一脸讨好的仰头看我,肥嘟嘟的脸蛋,肥嘟嘟的手臂,还有肥嘟嘟的小腿,毫不客气的

把我当做她的儿童床,在我的臂弯里毫不羞惭的晃来晃去。

我这么抱了一会儿,实在有些不耐烦,正打算将她丢回沙发上,高妈连忙伸手将她接过去,十分小心

的对我说道:“小满黏人,少爷不要介意。”

我介意什么,这又不是我的家,作为客人本来就要尊重主人……以及主人家的一切活物。

我不置可否的吃了早饭,随口问了蓝彩洋的去处,得知李明淮叫她陪着出差去了。

他们是即使在工作上都很有默契的夫妻,李明淮生意上很多比较隐秘的东西,都是叫上蓝彩洋一起去

的,即使蓝彩洋帮不上忙,路上开车也可相互换个手。

怪不得那小东西来缠我了,原来是蓝彩洋和李明淮都出差去了。

我随便装了两件换洗的T恤,正准备出门,被高妈叫住了:“少爷,你这是要回学校?”

“嗯。”我用气音回答,对女人,我也不大和颜悦色,没办法,我讨厌女人,十分讨厌。

高妈踌躇了几秒钟,似乎是有些害怕我不高兴:“太太说他们不在的这几天,想请你在家里帮忙带带

小满。”

我冷着脸,毫无心情和善意照顾李明淮和蓝彩洋的种,正准备开口拒绝,不料腿被小满整个抱住了,

口齿不清的仰头冲我“嘟嘟”,“嘟嘟”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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