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未来 上——世界人民的114君
世界人民的114君  发于:2012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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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也有鞭炮的味道,随时提醒着人们现在马上就要新年了。

左贤和严樊旬面对面地躺着,左贤挺直身体以保证给了严樊旬足够的空间。因为离得很近,他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

也可以察觉到自己也在呼吸着。

皮肤上没有被拥抱的地方是寒冷的,被拥抱的地方是温暖的。

左贤挪了一下位置,问:“被子不是很厚,平时一个人睡,不冷?”

“还可以。”严樊旬回答。

“还是加床被子。”

“冬天快过去了。”

“刚刚过年,冬天没那么容易过去。”

“嗯。”不知道是敷衍还是真的决定要去添置一床被子,严樊旬这样回答。

被褥和空气都稍微有一点潮湿,因为潮湿所以感到了阴冷。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拥抱,没有任何办法。

在两个人的温暖中,严樊旬渐渐睡着了,他把脸搁在左贤的手臂上,呼吸带来的温暖覆盖着左贤的皮肤。

左贤小心地抚摸严樊旬的脑袋,怎么也无法睡去,怎么也不想睡去。

如果睡着了,便少了和这个人相处的机会,他极力不让疲劳的自己睡过去。

而无法入睡,则是因为双方都睡着之前,还可以避免着尴尬位置的接触,但一方睡着之后,则不可避免地会碰到敏感的地

方。

左贤是在半勃起的状态中模模糊糊地睡着的,等再次醒来了还是带着无法释放的欲望。

大约是双方都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一遇到近在咫尺的嘴唇,就贪恋地吻了上去,吮吸对方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从嘴唇往下身蔓延,条件反射般地摩擦被内裤包围的半勃起。

因为听说过以前大学里的同学有互相自慰的情况发生,羞耻心在想到这是大家都会做的事情的时候变得淡薄。

半梦半醒之间扭动着腰肢去摩擦对方的性器,被握住了性器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适。

遭遇着共同的快感,彼此轻微地呻吟,随后便尽情地在对方的温柔抚弄下释放了。

这时候意识才完全清醒,严樊旬从桌上拿了面纸过来,左贤也从床上坐起来,擦掉了粘稠的液体。

再躺下去之后,严樊旬明显有些尴尬,但因为床太小的缘故,他也无处可去。左贤把脑袋埋在严樊旬的胸前,没过一会儿

,对方便伸出手慢慢地拍打着自己的脊背。

接下来便又是重新开始的吻,比刚刚的更加清晰,更加温柔,也更加深入。舌头本能地纠缠在一起,粘稠的唾液因为舔舐

而发出了声音。从嘴唇到舌尖都贴在一起,却依旧觉得远远不够。

慢慢地接吻,像双生儿一般玩弄对方的耳朵、手指、嘴唇。

把自己的身体贴上去,轻轻抚摸对方的肋骨和乳首。

亲吻对方的鼻尖,对方再亲吻回来。

只要一个人做这个动作,另一个也会马上去做。

到了后来,谁先谁后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彼此都在对彼此做完全一样的事。

拥抱,爱抚,以及亲吻。

这样玩了多久已经不记得了。等到再次碰到严樊旬脸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沙哑的低泣声。

左贤把严樊旬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膛里,像刚刚严樊旬对待他那样。

严樊旬低声地抽泣,左贤轻轻拍打严樊旬的脊背,说:“不要让眼泪流进耳朵里。”

在严樊旬的泪水中,左贤想起了小时候满是伤痕的严樊旬也是这样啜泣,想起了严樊旬坐在病床上一个人看着窗外,想起

了小时候坐在一起一边笑一边吃饭,想起了前几天严樊旬对自己说“我的腿如果没问题,一定比你高”……

外头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还有人的笑声,它们堆积在一起,传入隔音并不好的房间。

“大概十二点了吧。”左贤自言自语般地说。

他抚摸严樊旬的脑袋,低下头慢慢吻了一下他黑色的头发,还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话。

“我一月份的时候辞职了,今年开始要在家里工作了。”

鞭炮的声音从墙壁和门缝里传进来,周围充满了这种属于新年的声音。

左贤慢慢地抚摸那个轻声啜泣的男人,用可以做到的最温柔的频率。

“我会从家里搬出来,你如果不介意,就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他想了想,像是在计划着未来一般地说:“被子要加一床,不然会冷,冬天没有那么快过去。

左贤睁开眼睛,有一点光线的黑暗中,能看见桌上的相框。

“上次那个看见了我去追你的女孩,以为你是我哥哥,她说我们长得很像……”

严樊旬把头紧紧地埋在左贤的胸膛中,孩子一般地用力啜泣。

左贤感到自己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但他依旧平静地说着话。

“我吧,其实喜欢吃紫色的糖。”

“而且我一点也不挑食。”

更多的鞭炮响起了,带来了让房间都摇晃般的震耳欲聋。外头人的笑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只有鞭炮不断地响。

泪水布满了面颊,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你撒谎。”

左贤捧起严樊旬不断流泪的脸,吻了吻他的眼睛。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严樊旬也吻了他的眼睛。

在紧紧地拥抱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迟迟不来的新年终于到来了。

番外:相片

严樊旬在镜子前刮胡子的时候,左贤正咬着牙刷站在旁边。

左贤瞥了一眼镜子,发现自己和严樊旬的眼睛非常相像,他凑近镜子,仔细地看了看,但也说不出哪里像。

昨天出去吃饭的时候,也被当做是兄弟。小时候一直被说长得像,现在这种相像又彰显了出来。

今天是新年的第六天。

初四那天,左贤以和朋友出去玩为借口在严樊旬家里住到了现在。早晨一起起床,一起刷牙,一起出门吃早餐,一起去附

近的菜场买些菜,一起做个午餐,到了晚上,就一起拥抱并接吻。虽然几天晚上都尚未做到最后一步,但一起摩擦并射出

来的感觉比自慰强上太多倍,也能得到十分的满足感。

在黑暗中喘息,被对方的手指尽情爱抚,射精的时候舒服到躬起背呻吟,释放完之后马上会有人帮自己擦干净腹部的精液

,再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接吻,吻到了半勃起又会再做一次。在床上玩上几个小时,还是想拥抱,想接吻,想被抚摸性器

,甚至想被进入。

昨天晚上做完之后,左贤睡不着,他在床上小心地翻了身。严樊旬醒来了,他让睡不着的左贤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在棉质布料的触感和仿佛春天的早晨一般的舒服的味道中,左贤很快睡着了。

早晨起床的时候,左贤会主动去吻严樊旬,只有这样,严樊旬才会吻回来。与其说是不愿意刷牙前接吻,不如说是因为害

羞更合适。

严樊旬洗干净脸上的泡沫,把镜子前的位置让给左贤。

左贤刚好刷完牙,满嘴都是薄荷的味道。他摸摸已经长出须根的脸颊,说:“我们今天去拍照怎么样?”

“拍照?”严樊旬问。

“以前只拍过一张照,还是十年前,我想去重拍张照片”

严樊旬看了一眼左贤,笑了一下,回答:“好啊。”

两人收拾完毕,在门口接吻。一粘上嘴唇就不想放开,就这么吻了很长时间。

好不容易分开了嘴唇,又在门前紧紧拥抱,抵住额头吻对方的鼻尖。只要对上眼睛左贤就会笑,严樊旬也会随即笑起来。

玩闹够了,两人走出门,吃了早饭,像高中一年级的那天中午一样,走到市中心,找到拍照的摊子,选好了图片的大小,

付了钱。

在老板的指导下,他们站在街上的人来人往之中,以市中的湖为背景。

“我没拍过照……”一看到摄影摊子的老板举起了相机,严樊旬便往左贤的身后躲。

“你看着镜头,一下就好了,没关系。”左贤把严樊旬拉到自己的身边。

和当年把肩膀搭在一起掩饰拘谨不同,现在他们一左一右地站着。

“笑一点,诶,对,稍微笑一点。”拿着相机的男人如此要求他们。

严樊旬稍微歪了一下嘴角,左贤看着他那尴尬的侧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二、三。”

喊到二的时候,严樊旬的笑容已经完全僵硬了;喊到三的时候,他准备放松一下脸颊,结果就这么被拍下了一点也没有笑

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那张像是蹩脚的旅游照一样的照片。因为左贤笑得很轻松,所以显得严肃的严樊旬更加好笑。

“我太奇怪。”严樊旬看着照片上的自己,自言自语。

“奇怪就把照片给我好了。”左贤伸手要拿他手上的照片。

严樊旬立马把照片放到背后,说:“你自己不是有吗?这是我的。”

两人拿着两张照片,在新年的大街上走。孩子们穿着新的衣服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大人们的脸上带着自己无法察觉的喜悦

;街旁店子里繁忙的店员们穿得仿佛不是冬天;街道上,雪已经完全融化了,变得清爽起来。

十年前,这条街刚刚建成,就是这个模样;十年后,商家变多了,但街的样子却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左贤四处看了看,等到眼睛重新回到严樊旬身上,发现严樊旬还在那里仔细地看着照片。他如同一个正在集体照上找寻自

己的孩子一样懧真。

左贤想起这十一年间,自己也是这样凝视钱包里的照片的。

两张照片之间,隔了十一年,时间在当年搭着肩膀的高中生身上溜过去,让自己和对方不知不觉都到了28岁的今天。相片

承载着缺失了十年的相遇,无法说出口的情绪。

相机尚未发明之前,人们通过画作来留住现在,相机发明之后,有了更多的过去。于是,很多记忆开始变得不重要。相机

可以记录一切,并不需要动用脑中底层的记忆细胞。相爱过的证据也许只是一张站在一起的照片而已,至于当时到底如何

爱着,是无法想起的。因为怠惰的记忆,所以可能以为自己比较爱现在身边的人,至于过去那个深深爱着人,已经只成为

一张站在一起相片了。

左贤看了一眼手上的照片,他能感受到关于现在这种感情的记忆,正深深地钻入血脉当中。

这辈子再也无法遇到让自己更爱的人了,再也无法用同样的情感去爱别人了。如果和这个人分开,那么在之后的任何恋情

当中,记忆都会提醒自己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拼尽全力都想去保护的人。

就算眼前这个像孩子一样看着相片的男人并没有对自己的感情上升到喜欢,但对自己来说,在一起的一切,都可以放入深

层的记忆细胞当中,慢慢被血液侵蚀成身体的一部分。

“喂。”见严樊旬看得那么入神,左贤叫了他一声,“看着路走,小心摔跤。”

严樊旬抬起头,冬日午间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我要放到相框里面,”他笑了一下,说,“陪我去买个大一点的相框吧。”

左贤想了一下,举起手,指向左边的道路,说:“要从这边走,应该有。”

他说完,往那边走了一步,而身后迟迟没有动身的男人,则从后面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左手。

中篇

01

夜晚本是可以进行思考的时候,但如果身边躺了另一个人则变得无法集中精力。

即使刚刚射过,还是想接吻,可以不接触舌头,亲吻嘴唇就好。有轻微的体温就可以了,被温暖了一点点就可以了,稍微

感觉到是被爱着的、被尊重的,就可以了。

因为黑暗而感到孤独或许是动物的本能,原来没有这么觉得,但现在这些状况越发明显。

严樊旬看着透了一点光进来的门下面,又看看躺在身边的左贤。他悄悄地爬过去,趁着一点点的光线看着左贤熟睡的脸。

严樊旬小心地用手指抚摸左贤的脸颊,这种肢体接触的欲望是很自然地升腾出来的。

但他突然又觉得不妥,就这么爬到床的另一边,侧过身去闭上眼睛,他安静不下来的耳朵中充满了耳鸣。

两个男人住在一起是没有办法持久的事,但发生了身体关系的男性友人之间是不是要用新的价值标准来判断呢。

严樊旬被这些牵涉到道德的思考弄得焦躁,他想要停止这些思维,却越来越痛苦。

更何况本来就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对方各方面的条件高出自己很多,却这样接吻、这样抚摸,这样抵住鼻梁。

假如说左贤是在佯装出和自己关系好的模样来安慰自己,实在说不通,但如果不这么解释,就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喜欢和自

己在一起。

因为不断地担忧,严樊旬没有退租之前的房子,但他一周会去左贤那边住两天。左贤说过让他搬过来,但严樊旬无法将自

己的生活完全交托给这个年少时最好的朋友。

小时候没有看清的差别,现在完完全全地看清了便觉得恐惧。自己腿不好,工资也很低,左贤却是所有人眼中完美的存在

。彼此的爱好和兴趣也因为境遇的不一样变得截然不同,仿佛自己还停留在当年,左贤却已经往前走了十年。

前段时间父亲过来要了一大笔钱,看着他央求说“绝对是最后一次”的样子,还是把钱给了他。本来积蓄就没有多少,现

在更加紧张,不过比起小时候只能吃些面条的生活,现在也应该知足了。

希望生活变得更好一点,但这个更好只能是和自己比,如果要和左贤比较,便一辈子也无法达到那个高度。

严樊旬动了一下有些跳痛的膝盖,想起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但以这种疼痛的方式看,明天一定是个雨天。

他睡在床的边缘,仿佛因为寒冷而蜷缩着。细微的风中,他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脸上的伤疤。

初一的时候,外面在下雨,严樊旬趴在家里的台子上做作业。到了九十点,爸爸推开门回来。他带着满身的酒气,一把揪

起严樊旬的头发往墙上泽。

还没有意识到要逃跑的时候,已经被打破的酒瓶划破了脸。严樊旬本能地用手捂住流血的地方,但却被拉开手指殴打。脸

颊被扇了耳光,一下子就肿了起来,连牙齿里面都是血。害怕更加可怕的遭遇,拼命地想要往前爬,却被爸爸一把踩住后

背,不断地揣着腹部和脊背。严樊旬忍不住呕吐起来,他本来不想哭,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红色,便害怕地低声哭泣。

等殴打进行到了最后,他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那天晚上,他在地上躺了一晚上。半夜里,他一个人爬起来,对着水桶里清澈的水看到自己脸上的血和伤痕,眼泪滚落出

来。严樊旬痛得无法站立,他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像狗一样地爬到墙角去。

在房间的角落中,他蜷缩成一团哭泣,感到天气正在慢慢地变得寒冷,他害怕自己活不过今天的冬天。

第二天的早晨,爸爸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带他去看医生。但不管医生问什么,严樊旬都一言不发,他害怕说错了话,晚上被

爸爸杀死。他安安静静地靠在医院白色的墙壁旁,眼睛上绑着绷带,他在想医生是不是隐瞒了一些东西,或许自己的身体

是无法活过冬天的。说不定自己的生命在什么时候就突然停止了。虽然那时候对死亡没有理解得那么透彻,但依旧觉得异

常恐惧。

就算当年不断地被殴打,但现在只要父亲来要钱,严樊旬还是会把钱给他。如果不给他钱,他似乎就会被赌场或者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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