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建成 下——云彦卿
云彦卿  发于:2013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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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琢磨也琢磨不了多久,连一炉香都燃不尽,便会有人咋咋呼呼地闯进来,使尽手段便是要他不再看书。

“大哥,大哥!”李世民砰地推开房门,满头满脸的热汗便冲了进来,一看便是又去校场跟手底下那群士兵比划过了。

李建成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放下书道:“怎么了?”

李世民手背在身后,笑眯眯道:“你猜?”

李建成无语,看了他片刻,终于还是顶不过他那灿烂无比的笑容,一手撑着下颌,懒洋洋道:“是父亲来的信吧,你已看过了?”

李世民发出一声不知是沮丧还是无趣的咕哝,磨磨蹭蹭地将信递给李建成,道:“父亲夸奖我了。”

李建成不理他,取出信来细细读了一遍,果不其然,信中道李渊任刘文静为军司马,前去出使突厥以求联盟,刘司马幸不辱命,这样不但暂时稳定了突厥,免了外敌之忧,又得了一大助力,始毕可汗已派遣其将康鞘利率领两千骑兵随刘文静而来,又献马一千匹。另外,还有各地起义军的大略概况,长篇累牍下来,只在信末,赞了李世民一句。

信中并未提到自己,李建成却并不在意,自己是长子,又已二十七八,实在不需要父亲的夸奖了。

他瞧了一眼坐在身侧笑盈盈看着自己的李世民,颇有些头疼地道:“这么长的一封信,难不成你只看了最后一句么?”

李世民扬了扬眉,道:“大哥只要看那一句就够了。”

“整日里就会胡说八道。”李建成说了一句,话语里倒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他将信摊平放在案几上,修长手指点了点信上写着各地情况的那段,道:“你怎么看?”

李世民收起了不太正经的神色,想了一想,道:“现今势力最大的,当数瓦岗翟让、李密,河北窦建德,接着就是江淮杜伏威了,但对我们威胁最大的瓦岗军正与洛阳王世充对峙,窦建德看来似也无意妨碍,如此我们往长安便没什么阻碍了。”

李建成笑了笑,“你倒是颇为看重瓦岗军。”言下之意便是李世民没把旁的起义军看在眼里,他方才的话也正是这个味道。

李世民道:“旁的不说,瓦岗李密就很值得一提。去年他投了瓦岗寨,头一件便帮翟让说降了河南部分起义军,接着又大败前来镇压的隋军,此人又是名门之后,将才卓越,我看总有一日,这瓦岗军要完完全全落到他手里。”

李建成静静听着,李世民所说确是事实,但李建成关注的地方却不在这里,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一个多月,有一名他曾十分器重的人便要投进瓦岗了。

他心中一动,若是有此人在,说不定向李密招安尚有几分希望。

虽则记忆中,李密过两年也会降唐,但此乃一员猛将,若能早些招至自己麾下,定是一大助力。

他这厢沉沉思索,那边李世民却不满了,一把抽出信纸,气势汹汹地掰过李建成的脸,便吻了上去。

自那晚过后,李世民动不动就凑上来亲亲啃啃,李建成早已处之淡然了,他顺着李世民温存片刻,便挣开他道:“今日刘将军嘱你看的兵书可曾看完了?”

李世民脸色不变,道:“那本书我早些年便看过了。”说着便又腻了过去,李建成被他缠得哭笑不得,只得冷下脸来道:“看过便行了么?书读百遍,方能显其义,你还不去再多看两遍?!”

李世民见他似是真的恼怒了,便乖乖站起来,又飞快地在李建成唇角亲了一口,才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出去了。

李建成摇了摇头,他将信原样放好,思索片刻,便开始磨墨,这封招安信,此时写了罢了。

大业十三年九月,魏征归李密。

过后半月,李建成写的招安信便送到了李密手中。

这封信虽说意在招安,措辞却十分客气清淡,只是三言两语道尽天下局势,分析利弊,最后才对招安之事点到为止。

李密看罢,笑道:“这李家大公子倒是聪明,只是他送错了对象,若是翟让看了怕也会心动。”

一旁魏征闻言,恭谨道:“不知能否让玄成一阅?”

李密随手将信递与他,道:“何必客气,我很是佩服玄成的学识,往后还要多多仰仗于你呢。”

魏征报之一笑,他年纪已有三十三了,投了李密后被任命为元帅府文学参军,言谈颇得李密赏识,故而投靠时日虽不长,已很得李密的信任。

片刻后,魏征舒了一口气,放下信来,道:“魏公是否不愿转投李家?”

李密怔了怔,怪道:“这是自然的,他们李家起兵也不过两三个月,为何我便要去投他?”

魏征叹了一声,他眉极黑,皱起来的时候便增了几分忧愁,实在不是讨人喜欢的面相,只见他看着那封信道:“依我看来,只瞧这封信,便知这李家的大公子不好相与啊。”

“此话何解?”李密问道。

“若是他人处在魏公这个位置上,看了这封信,想必是会动心的。”魏征慢慢道,“这虽是招安信,但偏偏甚少提及招安,只把一切利弊放到你面前,任你权衡,但从这封信上无论怎么看,归于李家却是利大于弊,用词恳切,不施威也不谄媚,真真是……”

他闭了嘴,并未再说下去。

李密眯起眼,将信又看了一遍,笑了一声道:“的确,若是旁人做了我这个魏公,怕是真要同意了,但既偏偏是我李密,这招安之事还是算了吧。”

魏征没有说话,他那句话的意思实则是隐晦地道出自己的看法,与其不满受制于翟让这样的庸才,不如另投明主。

但李密却显见的是故意忽视了他的意思,他知道李密的想法,此时瓦岗军中,李密的声望已然超出翟让不少,年初时,更得了直接听他号令的“蒲山公营”,置魏公府和行军元帅府,若是这时候走,便要放弃这两年来在瓦岗军建下的大半根基,李密又是有野心抱复的,便是这封信写得再如何条缕清晰,李密怕也是不会理会的了。

可惜了……魏征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封信上,雪白纸笺上墨字其势若飞举,正是极其漂亮的飞白体。

真是……可惜了。他轻轻叹了一声。

36.会战霍邑

西河之战取得胜利之后,李渊便带兵入了关中,直取长安,结果在霍邑碰上了宋老生。想这宋老生,是隋朝的一门忠将,放出话来说要死守长安,与李渊拼死一战。他手中握着长安城内的几万精兵,而李渊手里尽是些散兵游勇,真迎面对上,虽有胜算,损失也很大,故李渊急召李建成与李世民前来霍邑一同商议。

他们在军营门口下了马,李元吉已在此等候了。

“大哥……”李元吉见到李建成很是高兴。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月未见,好像长高了些。李建成的心情也不错,笑道:“元吉不是随刘司马留守晋阳么,怎会在军营里?”

“父亲说我到了该历练的年纪,便带我出来见见大阵仗,以后才不会胆怯。且”

他边说着,接过李建成脱下的军盔,抱在怀里。跟在他们身后的李世民凌厉的凤目微微眯起,显出他的不悦来。

“父亲多虑了,从我第一次带你出去剿匪之时,便知你艺高胆大,旁的不说,战场上是绝不会胆怯的。”李建成道。

李元吉被他一夸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一扫旁人面前阴冷冷的模样,倒真像个十六七岁的正直少年了。

说话间进了主营帐,李渊同各位将军谋士皆围着一张桌案盘腿而坐,桌案上铺着地图,几处要点已用朱砂笔圈出。李建成收敛起笑容,向李渊行过礼,便在他身旁坐下。李世民刻意坐在他身旁,隔开李元吉,李元吉像是不在意,低头啜了口米酒。

“西河之战,建成做的很出色呀。”李渊信中虽未曾提,此刻却是在众将领面前夸奖道。

“建成不过出了个主意罢了,若没有令几位将军的协助,怕是没那么容易取胜。”他的神色淡然,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

“世子真是谦虚了。”裴寂道。

李建成只是谦逊一笑,相反李渊却很高兴,仿佛裴寂夸了李建成,就好像夸他似得。

“前事就不提了,”李渊道,“建成应知为父急召你来所谓何事,可有什么主意?”

李建成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霍邑一战,是义军进入长安打的最大的一战,死伤人数也是最大,当时的场景是尸横遍野,血染衣袖,怎一个惨字了得。他略微平定了心思道:“这霍邑易守难攻,只能智取。建成听说守城的宋老生,目光短浅,没有见过大阵仗,是有勇无谋之人,或许我们可以从这点入手。”

他说着,目光转向李世民,示意他说出想法,这些天,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培养李世民的军事才能,一如先前那个正直老实的大哥。

李世民略一思索,指着地图上标明的城南城北道:“若我们将他引出一段距离,脱离霍邑,就无所谓地形了。此时再从后包抄将他包围便可。”

李渊抚着虬髯很是满意,他先前同众人商议,已得出方法,却想着考验一下他们兄弟俩,没想到被他们一语道破。

“如此,明日我们便进攻霍邑,建成同肇仁在前引敌,我同元吉埋伏在城南,世民、无忌同段将军在城东,待宋老生追出,便从后方包围他,可有意见?”

“父亲,”李建成又道:“我们计划在打长安,那李密那边……”

李密当初投在杨玄感幕下,就力谏杨玄感攻下长安,只可惜杨玄感没有听他的话。而现在李渊已摆明要进攻长安,李密又如何能甘心,势必要进行一番干预。听他说起李密,众人忽地大笑起来,留李建成与李世民面面相觑。

裴寂见二人不解,便止住笑解释道:“前些天大雨,军队便在贾胡堡扎营停留。李密差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中直呼郡公为大哥,历数杨广的过失,对郡公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估摸着是想借着这封信试探郡公罢。于是郡公便顺水推舟,回了信,信中对李密的作为也极尽赞美,李密这人,虽有智谋,却甚喜听些赞美之词,听说他收到信后十分高兴,现在正一心一意攻打洛阳,可没空管我们这边。”

众人又是一番笑,又讲了些闲话,才各自出营。

刘文静从营帐里出来,裴寂跟在他身后,唤道:“肇仁……”

裴寂平素多以刘公相称,此时猛一唤他的字,刘文静颇不习惯,皱眉道:“做甚?”

“无甚,就是想叫叫你,”裴寂笑道,又赶在他发火前说:“我见你脸色不好,方才唤士兵炖了鸡汤,一会儿送到你帐中。”

刘文静摸摸自己的脸,这些日子昼夜奔波,却是有些疲乏,便道:“多谢。”

裴寂上前搭住他的肩,颇为亲热,“肇仁,你我多日未见,正巧我前日得了一坛陈年老酒,不若来我帐中饮杯酒,叙叙旧如何?”

刘文静把他的手从肩上拿下去,掸掸被裴寂搭过的肩,显得很嫌弃道:“不了,明日还有大仗要打。”

他虽喜好喝酒,但在正事前,也知道克制。

“好吧,”裴寂略带遗憾,“那坛酒,便等着刘将军你得胜归来再启坛罢。”

翌日,李建成与刘文静领着一千兵马到霍邑城楼前叫阵。兵马是刻意带少的,为的是一会儿‘败退’容易而又不令宋老生起疑。

刘文静喊道:“宋将军,我敬你是一员猛将,若此时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今后取下长安,这军功,自有宋将军一份。”

“放肆,”宋老生从城楼里探出头来,只见他面如紫茄,黑鼻孔,大耳朵,胸前飘着掺白胡子须,年近花甲,却不显老,“尔等反贼竟敢在此造次。”

“宋将军,若换做我,带着三万的散兵,又逢上强大的对手,明知不能战胜,要么弃甲曳兵而走,要么走下城楼投降,断不会像宋将军这般不识好歹。”

宋老生这人最经不得激将法,李建成故意激他一激,他果真急的跳脚。

“好你们这群反贼,留下莫走,待老夫带兵与你们一战,叫你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霍邑城门打开,率先有骑兵冲出去,而后紧跟着步兵车兵。宋老生带头冲出,他虽是花甲之年,然而每日清晨必操刀而练,故无论精神还是身体,并不输给年轻人。

李建成与刘文静立即迎战。

宋老生明显是打着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一上来便冲着李建成而来,挂着红缨的马刀迎面劈来,李建成提剑接下,剑身颤动,虎口隐隐有些麻,可见宋老生的气力之大。

李建成却是没有出全力的,他且战且退,为的就是将宋老生引出来,好让李渊与李世民带兵将他包抄。也不知宋老生是否看出他的计谋,竟在半道上停了下来,只叫些许步兵追了来。

“宋将军,可是胆怯了?”李建成喊道。

宋老生冷哼一声,道:“汝等小儿,老夫是不屑与你们一战罢了。”

他从背上取下弓箭,对准李建成放了一箭,李建成策马躲过,谁料箭竟射中骑着的马匹。红马立即嘶鸣一声,高高抬起前蹄,李建成大半个人悬空,一不留神没有握紧缰绳,竟掉落下马。

彼时战场因马蹄飞扬而黄土漫天,李建成的身影一下便消失在黄沙里,此时掉落下马,非死也重伤。

“大哥——”李世民见到李建成掉下马去,顿时赤红了眼,率先从城东带兵冲出去。

也顾不得中间阻了多少敌军,他的目光只注视着李建成掉落下马的位置,手中的刀因砍人过多而出现了豁口,他便从敌兵手中夺了一把,继续往前冲,到最后鲜血染红衣袖,袖上都能滴下血来,适才到了那里,只是不见李建成的踪影。他的心猛地一沉,胸闷至极。

“擒获宋老生了——”李渊高喊。

听到主帅被擒,隋军纷纷投降,李家军击掌欢呼。只有李世民还怔怔地骑着马,四处走动,连地上躺着的尸体都被他用长戟一一翻过,然而依旧不见李建成的踪影。

“世民……”

蓦地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去,李建成骑着那匹被宋老生的射中的红马,正站在他的身后,笑意盈盈。

李世民只觉的想哭,眼角微微湿润,嘴唇翁动了两下,只唤出一声:“大哥——”

李建成走近他,拍拍他的肩,道:“做的不错。”

李世民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眼神不似方才那般嗜血,已经柔和了下来,问道:“我方才明明看见大哥跌落下马,怎么?”

李建成一笑,向李世民讲明了方才的情形。原来宋老生不追出来,他心下也着急,正巧红马被射中,他便虚晃一枪,手握缰绳贴在马的身侧,又因滚滚黄沙的遮掩,看起来便像是跌落下马了。

“大哥,”李世民注视他,眼里的哀伤还未退去,“今后,莫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李建成心下一软,轻轻地应了一声。

宋老生被段弘毅斩首后,李渊令人将其厚葬。

众人又聚到主帐里,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进行,然而宋老生已被除去,接下来的路便轻松了。

商议过后,李渊定了计划。由李渊带军速渡黄河,李建成与李元吉带兵前往隋朝第一仓——永丰仓并将其夺下,而李世民则带兵前去渭北,自渭北过道三辅,清除路上的匪徒和隋军。

从主帐里出来,李世民便露出极不满的神情,终于按捺不住,道:“大哥,为甚不让我同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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