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100问——蓝梅西莎
蓝梅西莎  发于:2013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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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谢彪的欲望像泄洪似地,完全无法收拾。一连好几天在谢彪射精后马上昏迷,白昼昏睡到傍晚,夜晚再开始下一个轮回。

镇日浑身无力地昏睡、全身僵痛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也没坏到哪去,因为累到极致之后的深睡没有恶梦,所以我不会再看到了,不会再看到比这样的生活更让人痛苦的东西。

「啊啊……嗯——!」体内涌进一股热流,这是谢彪第二次将精液注入体内。

这样折腾后,我仍剩下一丝气息,还不够,还不够!这样会作噩梦的!我不要!

「我还要……彪……再来……再来——!」手脚勾缠,不让谢彪起身,蠕动臀部,试图再勾起谢彪的欲火。

「够了!」一声低吼,谢彪用力捏掐压住我的髋骨,抽出,制止寻欢的举动。

够了?什么意思?不解地望着谢彪。

「够了……」再一声,告知结束的真正宣言。

够了?真的够了?不对!不够的!一夜都能三、四次,这晚怎么可能够?

起身,揽住肩头,抵上吻,用尽最后力气深吻,后脑勺的头发被揪起往后拉离唇畔。

「我说够了。」

一股力道把瘫软的身子甩进被窝,谢彪随后栖上,在耳际落下呢喃——

「他们都会上天堂,你也是,只有我不会。」

眼泪霎时像洪水般涌出。

天堂……这样肮脏的我可以上天堂吗?我可以跟爷爷奶奶一起在天堂生活吗?可以吗?

可以吗?

软热的东西贴上眼角,是谢彪的唇,吻着泪。

「等你满二十岁,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这是那一晚最后的记忆。

那天之后,谢彪不再提古厝的事,我则在大屋内过着极其规律的生活。周一到周五每天早上、下午、傍晚各一堂家教,做爱,睡觉。周末则是在大屋内睡觉、休息,等待二十岁生日那一天到来。

或许是太规律了吧,生活贫乏到让人困倦,所以整日提不起精神,昏昏沉沉。

直到某一天……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喘息,黏腻交缠,被单摩擦簌簌,肉体碰撞发出击响,再平常不过的夜晚,除了肚子有些不舒服之外。

原本以为只是吃坏肚子,但是当我觉得不对劲时已经呕出一口黑血,大量腥酸血液染上床单,像丛牡丹在眼前盛开。

谢彪之前说是二十岁……是吗?大概还有两百多天吧,已经十九岁了啊……连高中还没念完,只靠家教在恶补,谢彪要送我什么礼物?念大学吗?念大学的确是个礼物,我想念,我还想念园艺系,我想做植栽,可是,看样子,我大概无福消受了……

周遭一阵混乱,听得到谢彪的声音、叶叔的呼喊,身体却像漏油似地逐渐失去力气。谢彪连同被单将我抱到走廊上,不知往何处奔驰,窝在谢彪怀中倦意排山倒海一涌而上,连打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晚,我睡得很深很熟,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的我十四岁,住在充满清新空气的舒畅世界,爷爷正在替古厝周围的山茶花浇水,馒头的香气从古厝内扑鼻而来,微风徐徐,暖阳高挂在空,带着满心的喜悦,缓缓举步踏入古厝内——

——谢楠篇·完——

谢彪篇

楔子

三张打满勾勾的白纸,右上角分别写着100、95、98三个分数,还有一本贴着全班排名的联络簿。

穿着某明星小学制服、约七岁大的小男孩拿着月考考卷蹦蹦跳跳地下了管家的专车,冲上三楼书房准备给父亲一个惊喜。

全班排名第三,国文100分、数学95分、生活科98分,带着喜孜孜的心情进书房,还未将成果递出马上迎来怒责——

「我之前说什么?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

男孩的喜悦瞬间灰飞烟灭,沉下脸,满脑子有说不尽得委屈,拿好成绩不可以高兴吗?为什么这样爸爸就会骂人?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又叫又跳、高高兴兴的样子,我就不可以?为什么爸爸要这么严格?

小男孩怯怯地递出联络簿,希望成绩单可以改变父亲的怒容,未料,换来爸爸一声叹息,事与愿违。

小男孩满肚子的困惑和失落,国文100、数学95、生活科98,这是他牺牲课后辅导以外所有玩乐的时间换来的成果,还得到老师的嘉奖,爸爸不但没有赞许还叹了口气。

难道全班第三名还不够好吗?小男孩黯然地回到房内,当晚他翻来覆去,小小心里对获得父亲肯定的梦想剥落了一小块。

2.

「哥——!我跟你说!我跟你说!」年约九岁、穿着睡衣的小男孩一听到声音,便抄起联络簿蹦蹦跳跳地冲出房门挡在十九岁理着平头、服役休假回家的少年面前。

「噔啷啷啷!」小男孩搭配音效将联络簿高举到哥哥眼前,只为了给哥哥一睹成绩——国文99、数学100、生活100、英文100,全班第一名。

谢彪看到弟弟如此耀眼的成绩,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取而代之的是伸出手,摸摸弟弟的头,而不是称赞或夸奖。

谢楠眯着眼嘴角翘得高高,享受哥哥大手磨蹭与抚爱,最后带着腼腆的笑容蹬着小跳步跟着哥哥一起进房。

谢楠小谢彪十岁,相对于当年的谢彪,谢楠不怎么念书就可以拿到近满分的成绩,而且还是一连好几次全班第一名。就连父亲特地安排的那些与学校无关的课程、才艺都表现得让老师赞誉有佳。

小楠是个天生的资优生,跟他不一样,即使他的成绩从小再怎么亮眼,都是努力出来的成果,只要没念书成绩就会下滑,了不起冠上学优的名号,比起真正的资优生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那些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的数理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

谢彪对自己的脑袋非常了解,他知道父亲为了将他训练成接班人煞费苦心,从小便请来各界老师培养问题分析、归纳和管理等能力,甚至从小教导他商场的应对伦理,要求他不能将情感表现在脸上、要他寡言慎行、甚至要他未来高中毕业先去当兵锻链身体、先接触大人的肮脏世界再回来念书。

这些事情谢彪都不喜欢,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念点国内外诗词创作和到处摄影,把人、事、物美美的影像永远留存在书中,所以他的梦想是当个旅游艺文作家,他不想和人心机互动,不想脸上面无表情,也不想被强迫游泳、慢跑和重量训练,可是,父亲放话说他宁可把财产捐出去也不会把钱花在一个不会养自己的孩子身上,所以在还没有谋生能力的阶段,他必须照做。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是每每跑到喉头便反射性地咽下肚。

谢彪只有在某个方面表现得特别突出——他很懂得观察,观察人细微的表情,观察这些动作代表什么意思,所以他从小便隐约感觉得到父亲对他的期待远超过他的表现,他只是颗烂苹果,但是因为不能没有苹果,所以硬着头皮要他。

有了这种认知之后,谢彪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不被需要却又不得不要,那是不是哪天找到更好的我就可以自由,可是不被要之后我又能去哪?

这个烦恼和阴影在谢彪心中存在多年,只是谢彪十岁那年,上天给了他一个弟弟。

弟弟的出现像双面刃,而且为来可能会完全映证谢彪的推想——他只是颗不得不留的烂苹果,等到弟弟长大,他就会被放弃。

压力日益累积,无发泄管道又对未来不安,让谢彪自暴自弃、叛逆了好一阵子。

日子一年一年过去,谢彪的叛逆闹了不少事,母亲还因此伤心难过好久,可是父亲并没有像谢彪推想的那样转移目标,谢彪的教育仍旧和以前一样,弟弟则是给予稍微不同的教育,比谢彪多了才艺或是另一种代人处事应对。

因此谢彪又做了另一个假设,就结论来说,他们兄弟俩未来的路就是父亲铺好的地毯,没有别的选择,但是他们的未来究竟是共同继承还是互相竞争,这就不得而知。

因此他改变方法,决定先顺着父亲当个好接班人,至少先确保自己的地位,让父亲重视、需要他,等他得到权力后再来处理其他的事,这是他从父亲身上学到的,大人的世界。

他费尽心力完成父亲的要求,他努力锻链身体,他还学着大人世界的应对,他让表情麻木,他学着不吐半句话。

他发现要面无表情最快的方法是『丢掉感情』,没有情绪反应就不用担心脸上出现笑容或是皱眉;他发现不说话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世界断线,只要没有接触、再加上没有情绪反应,不关心事情就不会想说话了,说话的欲望像绑上石块,慢慢地、慢慢地沉入内心深处。

所以随着时间流逝,谢彪渐渐地不太理人,他不与佣人甚至亲戚、平辈同侪作交流,任何决定都就事论事不带同情,一切以事实为重,不论背后有多少动人故事或是有多少前辈劝他改变决策。

十五岁的谢彪在父亲的公司内成为某个专案的领导,也替他的口袋内赚了数十万甚至近百万的零用钱,他开始产生自信,他知道自己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不再是那颗烂苹果,他镀上了金,立场反了过来,不再是父亲随时随地可以找到人取代他,而是他随时随地可以带着钱出去闯一番事业。

就企业的接班人来说,谢彪逐渐迈向理想,而对谢家来说,他逐渐变得不再是某人的儿子,而是个独立于谢家的个体——谢彪这么想。直到某一天,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谢彪的想法。

他带着六岁大的小楠到花园散步,不料小楠脚一拐,整个人撞上水泥花圃,额头擦出大片伤口洒得满地是血,小楠猛地哭喊,看到这场血景他也慌了,明明已经是个十六岁的人还是专案领导,学了这么多危机应变方法和情绪控制,遇到这种事还一点用都没有,只会发慌,一时情急他抱起弟弟百米冲刺跑了好几百公尺到屋内请佣人协助。

小楠受伤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他受到了父亲、母亲和管家的赞许,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如果一件事情受到的回应足以让他继续加把劲干下去,那,那个最强的回馈物一定是小楠的崇拜和依赖。

他发现弟弟好娇嫩好柔弱,他还发现小楠需要他,跟以前宁可有不能缺的那种若有似无、甚至随时随地可以被取代的需要不一样,是扎扎实实的需求。

纵使先前谢彪认为可以放弃父亲的产业,充满自信的心中仍有一块是空空的,没有底,让人不安、惶恐——因为,若是可以断得那么干脆,这个家根本上不就和谢彪没多大关系了吗?那,他在这、他被生下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因此,他内心有个角落不想承认自己不被父亲需要,但同时也不想承认自己需要父亲!这种冲突是无解的结。

而现在不同了,小楠需要哥哥,有人需要谢彪。

被需要的感觉是强烈的肯定,肯定一个人的价值,肯定一个人的意义,谢楠赋予了谢彪存在的意义,这使得谢彪把内心深处,被自己亲手弥封的感情慢慢掏了回来,虽然有些烂了,有些扭曲了,但是他会把这些情感重新洗净给小楠,而且,只给小楠。

谢彪发现他可以为了小楠做更多努力,他可以为小楠忍受更多逆境,而且甘之如饴,他甚至想过把父亲的企业、财产全都让给小楠,他在一旁辅助小楠就好,这样既不需要竞争也不会将他们两人分开……

「哥——你好久没回来了!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

谢彪沐浴出来看见小楠霸占着他的床,右手还拍拍床边示意谢彪躺上。

即使很久没有展露表情了,嘴角还是抵不过内心情绪的波岚,稍稍抽动挑高了些。

是说,现在才八点,小楠应该先写作业吧?——谢彪内心这么天人交战着。

3.

谢彪喜欢夜晚。相较白昼每天忙碌满档的行程,夜晚才是谢彪的时间,而且也只有夜晚才可以和小楠相处。

晚上的谢彪和小楠总是睡在一块儿,其实早先都是谢彪到小楠房内念故事书哄睡,等小楠睡着后谢彪才偷偷摸摸地回房。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谢彪当兵那段时间起变成小楠赖在谢彪房内不走,硬是要哥哥讲故事或是军中趣事,最后还要一道睡。

谢彪把兵役当作是为了小楠锻练身体,所以对谢彪而言,日子过得很快,退伍日像赫然迸出一样,等发现时就在眼前,但谢彪珍惜和小楠的每一分每一秒,一旦有假便回家和小楠共度。

「哥——」方熄灯,谢彪的左侧便响起一声呼喊。

这是小楠专用的特殊拉长称呼,谢彪爱死这个声音了,和冷冰冰的世界不同,每每听到小楠的呼喊,心里头泛起一片暖洋,甜蜜蜜的滋味让谢彪一想到就可以一整天好心情。

谢彪侧过身将棉被整治一番,避免小楠着凉。之前耍小聪明为了让小楠窝在自己怀内取暖,故意将空调开到十六度,效果非常不错,但是他忘了小楠还只是个娇弱的孩子,过了两天小楠便开始头晕随后发高烧,流鼻水咳嗽拖了快一个月才好。所以他房内的空调夏天永远维持在舒适的二十六度,冬天则是开暖气,而且只要他还有意识,都会特别注意棉被有没有好好地盖在小楠身上。

「哥——我问你喔……」谢楠也侧过身面向哥哥,两颗小眼珠透过小夜灯反射在黑暗中睁得晶亮。

小楠除了喜欢听哥哥说故事以外,熄灯后还特别喜欢在枕边问东问西,像是『哥——在以前都考第几名』、『当兵要做什么』、『华盛顿砍了樱桃树为什么这么受欢迎』、『所有的阿兵哥都跟哥——一样壮吗』、『为什么小楠要叫小楠』、『哥当兵会不会想小楠』等,很多很多问题,有些问题很难回答,甚至没有答案,不过,不管小楠问什么天马行空的问题谢彪都很高兴,也很乐意给小楠答案。

「那个……」谢楠挪了挪身子,把肩膀以下都缩进被窝里,想了想欲言又止,谢彪则是静静地等待问题,虽然脸上写不出表情,但谢彪总是小小地期待小楠哪天问出『哥——喜不喜欢小楠』这个问题,到时候他一定倾出所有的爱来回应。

「哥——阿兵哥的肥皂跟我们家的肥皂有什么不一样啊?」

嗯?当兵和肥皂,好敏感的话题,不过孩子嘛……什么都想问是很正常的事,大人该做的只是正确回答孩子的问题。

「阿兵哥用的肥皂比较便宜。」营中的肥皂大概是一颗三块批来的,家里的纯天然手工皂一颗要五百,单次使用的泡泡皂要两百。

得到答案后谢楠再次抛出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才是今晚的主角——

「那为什么……为什么阿兵哥不可以捡肥皂啊?」

呃……这……这问题到底是谁告诉小楠的?

他愣了好一会儿,盯着小楠确定是不是可以随便用一个答案乎拢过去。

「便宜的肥皂比我们家的会跑吗?跑去捡就没时间洗,所以不能捡吗?还是肥皂刺刺的,所以不可以捡?咦……不对,肥皂不会刺刺的……所以为什么不能捡?掉了不是要赶快捡起来吗?」谢楠满脸的困惑,非常非常认真地补了第二个问题。

这……又该怎么回答才好?

「哥——有捡过肥皂吗?」听不到哥哥的回答,谢楠又补了第三个问题。

「没有。」谢彪先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最后一个问题,避免小楠再继续深问下去,趁这空档脑力激荡想其他的解答。

「不能捡肥皂是因为……很挤,人很多,所以没办法弯腰。」谢彪很认真的回答,这是他现阶段想到最能拐过小楠的答案。

「喔——」谢楠一脸澈悟样,非常认真地将哥哥的答案键入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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