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颤着,他混乱暖热的气息在逗弄地我心脏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我仰着脖子承受他越来越激烈的啃吻。
他突然停下来,抱住我的头,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让我看着他,继续问道:“怎么了?”
我想说话,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再温暖、再温柔的拥抱也无法填补的残缺。
他垂下眼角,淡淡问道:“你跟我,后悔吗?”他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江州护城河里的水,寡然无味,冷淡如水。他
从不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他总是热切地、强迫地命令式的,撒娇一样地,总是让我拒绝不了,心动不已,情难自禁
。
他的声音从未这般冷漠,冷漠地如同受了委屈倔强的孩子。紧贴着的胸膛,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脏慌乱的起伏,他的
气息慌乱而焦躁。
我尽量放柔和自己的声音,虽然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的喉咙已经沙哑,我还是以我最温和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会
这样想?”
他轻轻吻着我的眼睑,吻去我的泪水。
“一直都是我在强迫你,我从来没有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怎么会……”我笑笑,虽然这个好像是事实。
“如果不是我一直强迫着你,你说不定已经有了孩子了。”
你们一群人真当我是傻子,和少爷那么久,早就明白,我这个样子是生不出孩子的。
我承认,看到少爷的侄子的时候我既是嫉妒又是欣羡,如果我也能有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儿子或者是胖嘟嘟的小女
儿……
虽然很遗憾,虽然我一直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给他最好的温暖。让我那残缺不堪、痛苦冷漠的童年在他的身上得到
补偿,给他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虽然,很遗憾!
我轻轻锤了他一拳,道“你明知道我不能。”
话一出口,我就僵住了,这类似于娇嗔的一句话让他也是一僵。
他面露喜色,瞬间又似乎想到什么,复又神色黯淡,想到他是因为我而难过,我忍不住心中一动。
我的手顺着他的背往上抚摸,肩胛骨的那处有一道伤疤,虽然已经好了,肌肤依旧光滑,但是摸起来凹凹凸凸的。
我低下头去张嘴含住他的那道伤疤,轻轻吮吸,唇齿相辅,越含越深,那里靠近心脏,有和背上一模一样的伤疤。
每每看到他这个伤疤,我就忍不住心中一惊,从五脏六腑的最深处窜起一股黑幽的寒意,那是比腊月飞雪更深的寒意
。
这是剑伤,一剑刺穿了少爷的胸膛,此处靠近心脏。我不知道伤他的到底是谁,只知道这一剑,是要一剑取人性命的
狠毒招式,快!狠!准!这种剑法我只见过一人。
只要偏差一丝一毫,他就会去阎王那里报到,我这一辈子就别妄想见到他了。
那天他就像一只南归的燕子,翩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带着一身的伤,掀开他的衣物,上面的血迹未干,身上的新伤旧
伤纵横交错,怵目惊心。
特别是胸口那块,早就皮开肉绽,他只是用止血的药膏胡乱的洒在上面,包扎也是漫不经心的。他又不注意,只是一
味地赶路,伤口恶化地已经呈现出一种黑紫色,他的人还发着高烧,他随身带着的那把绝世好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就算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刀尖剑刃上舔血的人见了他那已经惨不忍睹的伤口,也忍不住心头抽痛,我所有的声音梗在一
声破碎的哽咽中。他是我骄傲绝伦,举世无双的少爷,是谁让他伤地这样深!
我问他,他只是含含糊糊地就混过去了。我隐隐知道是谁,却也不能肯定。我只要看见他就心满意足了,他不愿意说
,我怎会苦苦逼问。
只是这从此以后就成了我一个心结。
“我梦见你死了!”我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同一个噩梦中挣扎。
“……”
“我梦见你死了!”我认真地又说了一次,“我梦见你死了。”
我每天都会梦到少爷被人捅了一剑,全身是血地倒在雪地里,他的血把积雪全部染成红色。没有一个人救他,他的身
边没有一个人。他孤零零地倒在雪地里,鲜血不断地往外涌,他脸色惨白地如同白蜡。
我想冲上去救他,却被一双结实如同铁钳的手拉住,我回头一看,那个人竟然是师父。他的手上拿着少爷的剑,剑上
还淌着淋漓的鲜血,少爷的雪……
少爷一听,骤然喜笑颜开,脸色由阴转晴,嘿嘿地促狭地笑了两声,伸手便在我的身上乱摸一通,捏揉搓弄,无所不
尽其用。“阿九真是好狠的心肠,我白天伺候你,晚上也全力地伺候你,满足你这饥渴的身体。我累死累活地,你倒
好,想着我死了,好和别的女人私奔。想给我戴绿帽子,门都没有。别说门,就连窗户都没有。”
“滚!”不知道刚才那个一脸落寞困窘的少爷滚到哪里去了,这人一向死皮赖脸,我相信他会伤心,我真是一头猪。
我抬起腿踢他,最终因为双腿酸软无力,而被他抓住脚踝,他带着硬茧的手指顺着我的大腿往禁区游走。我们下体紧
贴的地方,他那里胀挺如铁。
他手指很不老实地往我屁股缝里探去,用意显而易见。顿时传来一阵惨淡的刺痛。然后,我感觉大那里有东西流出来
,瞬间身体一僵。
“嘶……你是禽兽吗!”我吼道,那里几个时辰前才被他狠狠蹂躏了一番,里面的东西他竟然又没有帮我清理!现在
一定又红又肿,再被他折腾下去,我保证三天之内真的不用下床了。
他淫笑着:“嘿嘿,阿九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辱骂主子。看来不好好给阿九一个教训,阿九很快就忘记谁是主
子了呢。”
轻易分开了我软的就像棉花一样无力的双腿,一个滚烫的东西抵在我还红肿未消的入口,他刚开始只是在入口处浅探
几回,每次进去一点又迅速退出。
“不…不要……”那里还很痛,怎禁得起再来一场性事。这人不理会我的求饶,一直不慌不忙地逗弄着那里,直到他
腰部一沈,整根性器连根没入我的体内,果然又痛又麻。
伴随着他狠厉的贯穿搅动,我只能在他的身下喘息。他也是毫不留情,一味的越插越快,越抽越狠,每一次都擦着那
让我掉命的一点上。那没有反抗力可怜兮兮的狭小入口,被他这样反复贯穿、占有,早就被他所征服。
完全背叛了我的意志,柔软的媚肉早讨好似的把自己献了出去,随着那粗长物事的操弄疯狂地颤动、吸吮。
昨晚的长时间交欢,让那里变得比平常还要敏感数倍,哪里能经受地起这样的快打强攻,鲜辣的痛楚从交合处直往脑
子里钻。
逼得我像抽搐了一样胡乱挣扎,可是同时又有一股快感让我欲生欲死,不满足的四肢藤蔓一样地缠住他,只想要地更
多。
他一边凶狠侵略着我的身体,一边揉着我的屁股说:“给我乖乖的,别去想什么媳妇儿子的,你这身子骨,就是给你
一个女人,你也没办法。”
“你连这个玩意儿都没有,还想着什么大胖小子的、傻丫头的,真是不自量力。”他说起来恨恨的,狠命地揉了那里
几下。
“呜……不……不要……”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想什么胖媳妇,下次再想,我就把你搞死在这张床上,阿九不是最喜欢这张床幔了吗?”说完又
狠狠的捅入拔出,惹得我一阵惨叫。
“都已经是见了姑婆的人了,还不给我老老实实的,一天到晚都给我想些有的没的。”
“呜呜……我没……没有……”
“还有力气狡辩,看来我还得多使点力才行。”
“啊!不要了……啊啊啊……”
他一边快速进出着我的身体,一边贴着我的耳侧,对我温柔地说:“阿九,阿九我不会死,你还没有给我生大胖小子
呢。”
其实我很想回一句,他就是把我的肚子捣烂了,把我做死了我也生不出来。
可是我没胆量,如果我说了,他一定会把我做死在那张床上的。想我江湖人称天下第一的凌九是这种死法,绝对会沦
为笑柄。
结果,我三天之内没能下床……
第十九节:阿九的郁闷
后来呢,后来就那样呗。
我依旧卖酒的时候打瞌睡,什么事情都是少爷做。
依旧有长的凶神恶煞的江湖人来我们的店里找凌九,在这一群人的磨砺之下,我越来越会点头哈腰,鞠躬道歉之类的
应酬。
我曾经私下里问过少爷,我不是叫阿九么,凌九只是假名。
就算他要把天下第一的名号让给我,为什么要用假名呢。问了几次他都是神秘一笑。
这种不能知道的禁忌感让我更想知道,在一次我主动在他的身上又摇又叫了两个时辰之后,他终于一脸满足地告诉了
我答案。
“冠以夫姓啊!”
我顿时脸就变黑了,如果不是立即又被他拉过去荒淫无度去了,我一定一脚踹死他。
去他的什么冠以夫姓,我又不是女人。
少爷的母亲偶尔带着她活泼过头的侍女来我们店里坐坐。
哦,你问我,怎么这里少爷的母亲又出来了?
你还记得总在我店门前鬼鬼祟祟的那对诡异的主仆么,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那是少爷的母亲。这就不奇怪,那天晚
上少爷说我已经见过姑婆了。
哎!我真是命苦。
破鞋已经很久没有来我的店里喝酒,传说他最爱的女人死了。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师父六十岁寿辰的那次,不管师父
对少爷做过什么,他终究是养育我的师父。师父的精神矍铄,虽然头发全白,但是他的脸依旧光滑如处子,看不出他
已经六十高龄。不过师父的十三根胡子只剩下一根半,孤零零最后坚守着这片领土。
少爷也跟着我去见了师父,说什么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我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
他见到师父,嘿嘿干笑了两声。师父见到他,先是一愣,最后也嘿嘿干笑了两声,傻气十足。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样两个傻子?
最后这两个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一高兴喝掉了我带来的几十坛好酒。
最后师父拍着我的肩膀要我好好听听少爷的,要守妇道。
我顿时无话可说,守妇道?
我这是得罪谁来着!
可是畏惧师父的淫威,我还是点点头,就害怕我一惹他生气,他就把那剩下的一根半的胡子拧下半根来,到时候我绝
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些人乐乐呵呵的,破鞋现在住在师父那里,也跟着起哄闹腾,说什么师弟嫁出去,他还没收礼金啦,长这么大还没
闹过洞房啦。谁理他!
只有少爷那个傻子不安好心地打着要让长辈满意的旗号,和着师父和破鞋找机会折腾我。
比起以前来,破鞋活泼了太多,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地。
但是另一方面,他明显憔悴了,双目不像以前一样泛着冷冷清光。他坐在轮椅上,一直脚上穿着很平常的黑底白花的
云纹鞋,另一边的膝盖下空荡荡的。他有这世上最好的轻功。
可是,现在,他的一条腿没了。
他那时总是在不经意时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算是笑容也很无力。我偶尔看见师父一脸凝重地看着他,下一秒
又把眼神移开。
破鞋长得很斯文很白净很秀气,长得很好看,不是鸡血那种男生女相,不是羊娃那种阴柔邪气,也不是少爷的那种丰
神俊朗,而是带着几分书卷气,像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读书人,不像是一个沦落江湖的杀手。
破鞋这个名字和他真的很不配,听说除了我之外,他们几个都有自己真正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告诉我他们到底叫什么
。
他时常看着窗外的竹影发呆,叫他好几声他才听见。吃的不多,睡得也不好,似乎总是被噩梦惊醒。整个人急速地清
瘦下去,最后瘦的像是一具枯骨。依旧很清秀,很好看。
当然,还是少爷最好看。
我离开师门的前一天晚上,破鞋烧掉了他所有的鞋子,那些做工精致、点珠绣玉的鞋子以前整整齐齐地摆在破鞋的屋
子里,排积成行,一望无际,宛如金霞,宛如珠林,几次晃瞎了我的狗眼。
可是最后它们都被付之一炬,烈火扫过,可怜只剩下一堆焦灰。火光映着他清秀的容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总觉得在我不知道的世界之外发生了很多无比纠结复杂的事,那是我触及不了的领域,我无法安慰他。
鸡血也有了心爱的女子,我见过一面,很平常的女孩子,平常的家世,平常的相貌。她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为鸡血画
了一幅画像,竟然分毫不差。可见也是蕙质兰心的好姑娘,可惜死得太早。
她死之后,鸡血一个人去了北方,没了消息。
不久之后,破鞋死了,他本就是强弩之末,早就油尽灯枯。只是他心有期望,才在这尘世挣扎着恋恋不去。
死了也好,死了便了无牵挂了。
羊娃也不做杀手了,在我的酒铺的斜对角开了个当铺,一年到晚也没见到他有什么客人,他全身冷冰冰的透着一股邪
气,就是鸟兽见了,也知道要绕道走。
只是有几次,我见到他总是把玩着一把断剑,那把剑剑身几乎毁去八成,剩下一点剑刃和剑柄,还有一个古朴而又华
美的剑鞘。
羊娃会在天气好的时候,坐在太阳底下,一点点抽出那残余的剑身,剑光潋滟,剑气森森,是一把不比少爷的剑逊色
的好剑,可惜断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把断剑,嘴角含笑又含伤,眼底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深情,潋滟成灾。
他每年总在固定的日子离开江州,一个是清明前夕,一个是重阳前夕。似乎别处总有他记挂的什么人,他总是要回去
看看。
破鞋死后不久,有一个年轻的侠客来到我的店里,穿着白衣裳,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江湖侠客都喜欢穿白衣,似乎很
享受那种白衣飘飘的感觉。
其实我很想说,白衣服很难洗的。所以少爷从来不准我穿白衣服,衣服都是他洗。
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不像一个侠客,可是少爷喊他楚大侠,他们好像是旧识,我就暂且认为他是一个侠客好了。
他手里抱着一个红木制的雕花长匣子,匣子散发出一阵迷人的香气。
这香气很罕见可我很熟悉,以前羊娃用来保存人头时经常使用。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怀里死死捧着的匣子,不明白,为
什么这种楚地用于防止尸体腐化的香料会从这个匣子里传出来。
他是不是抚摸着匣身,那样子既甜蜜又哀怨,不知为什么,我心底窜出一阵恶寒。
少爷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失魂落魄地走了,走之前看了我几眼,最后恭恭敬敬给我鞠了一个躬。我吓得要蹦起来,
那个长着娃娃脸的杜大侠一脸沉痛认真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风一样地走了。
不知道这个长着娃娃脸的楚大侠是不是脑子有病,搞的我一惊一乍的。我和少爷抱怨,少爷只是听着我说,他什么都
没说。
很长一段时间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位楚大侠要给我鞠躬道歉的时候。
我只有后悔,只后悔当时没有捅他几刀,这样的人,就是死上一万次,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