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归何处——紫剑出鞘
紫剑出鞘  发于:2012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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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袭击这个部位,得到这个喘息柳如风起身拔腿就跑,比起当年抓小偷的劲头,他今天更是

玩命地奔逃,另一个混混回过神来立即狂怒追赶,可惜他只有二十多岁却跑不过柳如风,刚过几条街就被甩没了踪影

,柳如风惟恐他们还要找麻烦,一口气干脆跑出了小镇,就这样沿着镇外的道路也不知跑了多久,实在是两腿发软气

喘如牛,才一头栽进路旁高高的草丛,有好长一段时间,他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就是傻笑。

多亏了某个家伙,虽然有精兵守卫,但战场上风云变幻,还是深怕柳如风会发生什么闪失,得空就跟他连摔带打传授

些防身技巧,原本柳如风一名书生对武斗毫无兴趣,可天长日久到底也学了些皮毛,不仅在偶然遭遇战中放倒了两名

匈奴兵,今天还得以逃脱一劫,不管这些天他如何转移注意力,现在眼前到底浮现出那张俊美的脸庞。

“朗……”柳如风不觉轻唤出声,他仰躺在草丛里,浑身都被露水打得湿尽,却看着那张虚幻的脸目不转睛,他好想

上去摸摸它,以前就在身边的时候,总是爱搭不理的,这样一个简单的心愿,突然已经没有办法达成。

这一晚柳如风做了许多美梦,梦见他又和某人骑在马背上,在草原上纵情驰骋,梦见他累了的时候,躺在某人的臂弯

里,两人一起倒在草地上,商量下一仗要怎么打,某人往往聊着聊着已经压在身上,深邃的眼里满是渴切的光芒,到

底军里人多眼杂,总是很难寻到办事的良机,柳如风至今还在怀疑,某人当时到底是要带他出营散步,还是早早就没

安好心……

“就你,能行么……”一家米行门口,老板对柳如风看了一眼,神情很有些不耐烦,“我看你还是上别家试试吧……

“老子战场都去过,扛两袋米算什么……”柳如风雄纠纠气昂昂地一步迈进店里,沉甸甸的一袋米一下就甩上了肩头

,“说吧,往哪儿送……”

要说人饿极了更具有暴发力,象柳如风这个身板年纪,混迹街头多少有点困难,可他空有一肚子墨水无处施展,现在

能找到事做就是乐不可支,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他是满嘴粗话半点文人的模样都没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

这么不挑不拣还经常喂不饱肚子。

这时候柳如风东跑西颠送了一天的米,坐在一个小摊旁大口啃着馒头,现在他正地处风景非常秀丽,更是“富甲天下

”的扬州城,因为这里十分繁华活计很好找,不仅天天可以吃饱肚子,丰富的人文景观更加令人留连,古时就有一句

老话,“烽火扬州路”,做为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本身就是一部厚重的历史,柳如风对这里倾慕已久,流浪的脚步终

于寻到一片憩息之地,原本他也是个喜欢安稳的人,游荡了好几个月已经如此疲惫,现在他吃饱喝足倚在墙角欣赏街

上的繁华,悠然的神态很有些乐不思蜀。

“老兄,你听说了没有,现在京里头可热闹着呢……”

不知什么时候,柳如风身侧的小摊上坐了两个客人,看穿着打扮是常年四处奔波的商贩,这时两人把酒聊天,说的都

是近来的所见所闻,“静王爷不同意和亲,和皇上吵得是天翻地覆,他还扬言,如果皇上不肯收回呈命,他一定会把

匈奴郡主宰了……”

“会有这种事……”旁边的那个有些难以置信,“静王爷也到了成亲的年龄,娶到匈奴郡主那是利国利已,他这样精

明的人,哪会这么不识大体……”

“静王爷一向为所欲为,哪管这些……”开口的那个轻蔑一笑,“听说他还在为个老男人伤心呢,那人不知怎么在战

场上烧死了,他决意这辈子再谁也不娶,皇上都被他气得吐血……”

“他要娶个老男人……”旁边的那个更是吃惊,“静王爷难道是疯了……”

“年轻么,怎么就被那个狐魅的老男人迷到了,烧死了正好……”开口的那个叹了口气,“但愿皇上能有办法说服他

,我是盼着早点与匈奴和亲,现在两边商路不畅,我就往那边偷运过一次棉花,倒手就赚了几十倍……”

“大哥,能不能赏杯酒喝……”柳如风站到那两人的桌前,两人见他破衣烂衫不知怎么却威风凛凛,一时谁也没敢答

话,眼看着他把一壶酒一饮而尽,一直目送他悠闲自在地慢慢走远,好久都收不回惊奇的目光。

感情这个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柳如风曾经孤独十几年,感情于他更是可有可无,现在他悠闲地走在街上,渐渐上涌

的酒劲,眼前摇晃着不觉有些朦胧,他走着走着,正看见路旁有一位雪白衣衫的男子,突然一拳就向那人脸上挥过去

,“我死都死了,你个混蛋还啰嗦什么……”

第十八章

“妈的,我家少爷也敢打……”这一拳刚挥到半路,旁边几个喽罗已经先把柳如风一拳挥倒,这一拳打得好重,柳如

风嘴角顿时涌出鲜血,他却挣扎着还要去踹那个白衫男子,“你他妈滚远点,老子这辈子全倒霉你身上了……”

难以想象,四五个家丁拳打脚踢,柳如风还是血红着眼睛高声怒骂,张牙舞爪对那个白衫男子发狠不止,对这个疯子

加醉鬼实在没理由客气,直到围观的行人渐渐散去,孤寂的街道上只横陈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好渴,柳如风只觉得全身有如火烧,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沉重的眼皮都睁不开,他无助地轻声呼唤,“朗,我想喝

水……”

“宝宝……”有个俊美的家伙含笑来到身旁,他手里端着一个水杯,走起路来里面哗哗作响,“刚找到条小河,这下

有水喝了……”

“我们是喝这个……”草原上的冬天如此清冷,除了苍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柳如风天天随军风餐露宿冻得嘴唇发

青,望着杯里的冰块,不由身上更泛起一层寒意。

“我们争取春天就回家……”俊美的家伙依旧神采奕奕,他含住一口冰块慢慢凑了上来,清冽而甘甜的水滴,缓缓地

流进某人干裂的嘴唇,“好喝么……”

“全是你的口水……”随着某人起身再去含住一个冰块,两人的唇间拉起一道闪亮的银丝,柳如风不由忿然抗议。

“那你还喝不喝……”某人又压到身上,俊美的脸上全是坏笑,望着那双同样干裂的薄唇,柳如风已经深深把他吻住

寒冷的冰块很快在两人热烈的交吻中融化,一点一点滋润着柳如风干燥的唇舌,渐渐他觉得好过了很多,终于含笑睁

开了双眼,怎么天黑沉沉的这么冷,晰沥的雨水逐渐把他浇得清醒,柳如风想从无人的街道上站起来,胸口却传来一

阵阵剧痛,应该是有几根肋骨断了,他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慢慢想起自己都干了什么,他不由好笑,这一架打得

还真痛快,胸里那口闷气出掉了好多,他终于挣扎到一个屋檐下避雨,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他微笑依旧,实在没有

办法,落到这步田地,想起某人还是满心的幸福。

“你……”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柳如风觉到有一双手在身上乱翻,醒来一看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看模样也不比他强

多少,都被昨夜一场大雨浇得狼狈不堪,浑身连泥带水相貌都看不清,应该这个男孩当他已经死了,琢磨他身上可能

还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不过翻找了半天只是一无所获。

“拿去吧……”柳如风在外面混久了,经验也渐渐丰富,虽然身上一共三个铜钱,都藏在鞋子里,昨夜他在屋檐下还

是浇得浑身湿透,现在胸口痛得几乎没有任何力气,脑袋沉沉的自己也知道烧得厉害,他吃力地把三个铜钱都给了男

孩,只是这一双机灵大眼睛已经令他心生恻瘾,相对而言,这个男孩能生存下去比他更重要。

男孩枯瘦的身体显然流浪已久,他定定地看着柳如风,终于接过铜钱,小家伙年纪不大却很仗义,“我去给你弄点吃

的……”

很快男孩揣着两个馒头跑了回来,他把第一个馒头递到柳如风手里,“吃吧……”

不要提男孩的一双手脏得简直看不出颜色,柳如风看着馒头上的手印,不由微微一笑,他含笑接了过来,大口地向下

吞咽,一大一小两个流浪汉在屋檐下吃得倒也香甜,临了柳如风在墙边抓起一张纸,他还是习惯擦擦手,随意地一瞥

目光突然定住,虽然这张纸也被雨水浸得湿透,勉强还可以看出些字迹,原来是一张向天下发散的悬赏布告,有人出

重金求解中华历史上最著名的十道迷题。

研究历史最有趣的地方,在于曾经的过去已经被时光完全尘封,后人只能凭世上流传的各种信息去推测当年的情形,

而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许多历史并没有确切的记载,比如“千古一帝”秦始皇的生父到底是谁,因为他的母亲赵姬

原是吕不伟的爱妾,而秦庄襄王一见倾心夺人所爱,其后不到一年生下了秦王赢政,究竟是赵姬有孕在身改嫁秦庄襄

王,还是其后孕育了始皇,司马迁的《史记》当中也是同时并存两种记载,对于这些历史迷题柳如风当然都有研究,

甚至这十道题全在他已完成的史料整理之列,要说这些事情已经再没有人能够公布正确答案,但每个史学家都有自己

研究的观点,这时柳如风不由眼前一亮,现在他的生活已经落迫到生死挣扎的边缘,施展才华脱离困顿是人的本能,

他请男孩去想办法弄来些笔墨废纸,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已经一挥而蹴,看样悬赏之人的来头也是不小,收集答案的

地方竟是各地的府衙,男孩听说可能发一笔横财奔跑得也是相当卖力,接下来的时光,一大一小两个流浪汉并排躺在

街边,对于未来都是浮想联翩。

“大叔,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发财啊……”男孩父母双亡自幼流离失所,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清楚,跟柳如风在一起多少

也有了个依靠,现在两人相依为命已经过了十几天,再是省吃俭用三个铜板也早花光了,偏偏柳如风胸口的伤势也没

有太大起色,虽可勉强行走却根本不敢吃力,两人每天只能沿街捡些干净的水果蔬菜维生,男孩到底年纪还小,等得

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过一阵就能找事做,发不了财也不要紧……”象这种应征全国的命题,柳如风自认平凡倒也没抱太大指望,他知

道男孩习惯于偷偷摸摸一直设法约束,现在只是自信地微笑,“我们肯定活得下去……”

男孩到底还在贪玩的年纪,这一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傍晚的时候也没有回来,依据两人的年龄正是父子辈,虽然相

处不久,柳如风心中疼爱已经再也割舍下,沿着扬州城的大街小巷找了好久,却是在一家赌场门前,找到一个被牢牢

绑在柱子上的小家伙。

“敢到我们庄上偷客人的东西,还没打死是我们手下留情……”赌场的管事闻声走了出来,看到衣着破烂的柳如风,

倒也并非蛮不讲理,“三天之内,拿出一百两赎人,不然等着收尸也成……”

“我……”要说对方开的价也不算高,不过柳如风却是满脸难色,一百两于他无异于登天,但人家开赌场毕竟有自已

的规矩,敢来场子里捣乱要不出钱要不出命,并不是专门找他的麻烦,他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就这样弃男孩

于不顾实在不忍心,掏银子又肯定拿不出来,他最终只想到一个办法,“我替他一命行不行……”

“你……”赌场的管事上下一番打量,最后点点头,“也不算坏了规矩,谁死都一样……”

柳如风对江湖上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被一群赌场的打手在地上揍得死去活来,他抱着脑袋只是不作声,原本胸口的

伤势就没有大好,他多少次晕去醒来,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逝,这个时候他才懂得,当初农人收

留他是一份怎样的恩情,象他这种书呆子行走江湖真是不太合适。

直到这个时候,柳如风不由反问自己,离开伍宁后不后悔,最终他暗自摇头,不为别的,他已经再不能给宁从前的那

种感情,他不应该去拖累宁一辈子,“住手……”头上突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这人是怎么了……”

“偷了多少银子,我赔……”柳如风的神志已经不是很清醒,可这种淡淡的语气和某人如此相似,他睁开被血水迷住

的双眼,原来身边围着这么多人,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他努力寻找那个说话人,却是看得眼前渐渐发黑,终于完全

失去了知觉。

人生的际遇有时真的难以预料,无论处在怎样的困境,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存在发生奇迹的可能,当柳如风醒来

的时候,已经躺在一间舒适干净的客房里,各处高雅的布置不难看出主人的非同寻常,他这时浑身的伤口都被妥善处

理,躺在松软的大被里,已经睡了不知多少时候。

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调养,柳如风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胸口的肋骨一再受伤,虽然行动起

来再没有大碍,要恢复如初却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他无故受到这种礼遇每日都是如坐针毡,多少次想要和主人辞行,

却至今连人都没见到。

“柳先生,我家少爷也早想亲自问候,只是他生意上的事情太多,每天早出晚归的,总不方便打扰……”府里的管家

年事已高,须眉皆白为人相当慈善,柳如风进来的当天,大家都已经看到他额上的印记,知道他为此心中十分不安,

管家反而时常宽慰,“我家少爷已经把先生请进府里,俗话说救人救到底,不治好了伤,他怎么放心让你走……”

就这样一拖再拖,转眼就是两个多月,柳如风觉得身体再无大碍,虽然这座府第豪阔异常,家仆穿梭往来处处用不到

他,他也时常帮忙扫扫院子,做些简单的事情,这时他已经知道,这家的主人名叫殷玉,虽然扬州本是商贾云集之所

,各路富商在这里多如牛毛,不过如果殷玉说自己的财富排在第二,再不会有人敢排在第一,就是这样一位精明干练

的商人,却是毫无架子时常救济周边的穷人,这次获救对于柳如风而言是意外的天降救星,对于殷玉却早不知做过多

少回了。

随着柳如风一天天好转,越发惦记着谢谢主人,然后早日离开,可是见殷玉一面好象比见皇上还难,这人有一个最大

喜好,那就是赌,每天打理手下众多的生意,得了空必定去赌场玩几把,听说当年殷玉也是平民出身,就是赌技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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