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归何处——紫剑出鞘
紫剑出鞘  发于:2012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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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却莫名其妙的在梦中哭了,但是当他睁开眼睛,他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应该忘记的到底是谁。

“宁,又是一天了……”当两人在睡梦中先后醒来,都觉得严严实实的地窖里有些气闷,因为伍宁的伤腿又受了寒凉

,一时还是肿胀的无法行动,柳如风爬上梯子把窖盖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道迷蒙的晨光立即射了进来,凌晨清新的气

息更是扑面而来,望着天空中还没有完全淡去的星光,他回头给了宁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风……”伍宁也是刚醒来不久,因为一直处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这一刻他却望着某人有些发呆,既然是一整天无

法洗漱,形容难免十分狼狈,可某人的这一笑,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好看。

“傻看什么……”柳如风被看得不明所以,他从梯子上下来,随手取了两块干粮,因为肚子也饿极了,递给伍宁一块

,更把自己的狠狠咬了一口,他又回到伍宁的身边坐下,“先吃点东西……”

可是伍宁并没有接,他仍然傻看着某人,目光里只是难以置信,是从什么时候,某人的笑里竟多了一份动人心魂的妩

媚,竟然让他在重伤下也难以自已,突然就吻上了那双还在艰难吞咽干粮的嘴唇。

“嗯……”柳如风毫无准备地被牢牢吻住,他本能地居然是反抗挣扎,直反应过来伍宁吻他是理所应当,才克制住拒

绝的强烈意愿,启开双唇和宁越吻越深。

“风,你怎么了……”这还是两人分别后的第一次亲吻,伍宁如何察觉不出某人的热情有些勉强,他的心里不由划过

一丝颤栗,即使昨天两人聊得越来越是融洽,但在这一刻,他真切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对了,似乎难以追悔

的被改变了,“你是不是……不喜欢……”

“啊……”柳如风更加一片茫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的心里不是一直渴望和宁团聚么,今天真的在一起

了,他怎么竟会心生反感,他突然无比生自己的气,倔强地又主动搂住宁的脖颈,用力吻了上去,“我……好喜欢…

…”

这好象已经不是一次情人间应有的亲吻,两人分开后都开始沉默,他们都在为这种情形寻找解释,应该是分别的太久

了吧,也许即使是和一只畜牲一起生活久了,也难免会生出些特殊的感情,两个人都在想方设法寻找借口,他们对视

一笑,把握在一起的手更紧了紧,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当他们渐渐开始崭新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某人所

造成的破坏,终究会被一点一点修复,他们齐心协力仍然会打造出非常美好的将来。

又跨越了一道门槛的两个人,气氛反而比刚才更加轻松,他们聊起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当然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

而伍宁也绝对没有心情过细追究,毕竟他们十几年的情感,就有如涓涓细流,也许没有什么惊涛骇浪,但是相处在一

起的温馨和睦总是很难有人超越,这样也不知痛快地聊了多少时候,茅屋的老汉突然跑到了窖口,他极力压低了声音

,“二位大人小心,有官兵过来了……”

为了再多加一些掩饰,老汉帮忙把开启的窖口盖好,更把院里的几大捆干柴压在了上面,窖内的两人这下摒住呼吸侧

耳倾听,一队官兵的铁蹄震动着大地越来越是清晰,“现在才来……”,伍宁对某人搜索的行动力并不满意。

虽然处于地下听得并不十分清楚,但这队官兵把村里搅得乱哄哄的还是相当嘈杂,尤其猎犬狂吠的声音一直在房前屋

后缠绕,伍宁的心里终于生出一丝不安,按理他的工作已经做得相当细致,可听猎犬的吠声明显是对这座草屋非常重

视,怎么会这样,他凑上了某人的耳朵,“风,你有没有戴不该戴的东西……”

“没有啊……”柳如风全身的衣物都已换过,从前的根本一件没留,他现在还是满身胡椒粉味,呛得十分难受。

不过两人再是搞不清原因,猎犬徘徊在附近已经不肯离去,明显有官兵把这座院落牢牢封锁,更加奇怪的是已经到了

这个地步,却并没有人过来搜查地窖,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再次有马蹄的震动声从村外的路上传来,这回终于有人

七手八脚挪开了地窖上压盖的东西,一个充满磁性异常好听的声音已经从上方传来,“宝宝,本王接你来了……”

“宁……”要说刚才受到围困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太妙,一听见这个声音,柳如风差点就晕过去,他一下抱住伍宁声音

已经带了哭腔,“怎么办……”

良久伍宁都没有说话,他握住某人的右手,轻轻把那颗蓝宝石戒指摘了下来,有什么办法呢,他又输了第二次,而且

又是输在两人定情的戒指上,当初两人为彼此戴上时是如何美好,可现在它们已经成了祸星,某人专挑这处死穴下手

,即使不用亲眼所见,伍宁已经想到必然是丰朗在戒指上动过手脚,毕竟柳如风全身上下再没有别处遗漏,现在连他

都是无尽的伤心,可是最终他笑了笑,安慰地轻轻拍着某人的后背,只说了一句话,“风,上去吧……”

“不……”柳如风现在可以上去,那是因为他想上去和某人拼命,他和宁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谁,为什么想在一起却

这么艰难,如果说上一次是毫无准备迫不得矣,这一次难道还要他去某人面前陪尽笑脸,也许和某人在一起也不是全

没有一点愉快,可是他的心里永远会惦念着宁,和某人处得越愉快,过后他也就更加愧疚。

上面的某人表现得很有耐心,应该他更希望是某人自己从窖里走出来,重新投进他的怀抱,所以丰朗既没有出声催促

,也没有吩咐人直接动手,他只是在上面静静等待。

“宁,我背你……”到底拖下去也是别无良策,出去就出去,不过柳如风坚决要求把伍宁负在背上,因为伍宁的双腿

还不能行动,他要全力保护爱人的尊严,即使他选择再次屈服也是为了宁,当年韩信能够忍受胯下之辱,人生更多的

时候不能意气用事,他只有再等待下次的良机。

“宁,如果将来又有机会……”到底柳如风的身躯背着伍宁上到窖顶相当吃力,为了稳妥起见他用外衣把宁紧紧系在

背上,趁着这个机会他含笑问了一句,“你还会来找我么……”

“一定……”伍宁失败了这一次,他绝不会允许还有下一次,再到出手的时候,他将用性命做保证,他一定会赢。

丰朗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齐心协力从窖里爬了出来,他的神情……似乎有点好笑,等到柳如风把伍宁在屋里的炕

上安置好,他就大步走来,牵起某人的手,一起向外去了。

经过如此一番耽搁,外面已经又是一个繁星闪烁的夜晚,由于某人走得太快,柳如风一再回头不免被拖得踉踉跄跄,

一直被丰朗抱上了雪龙马,他还在不住回头,他实在掩不住担心,这时仍有众多官兵将草屋团团包围,某人这回又想

把宁怎么样。

可惜丰朗轻松地调转马头,已经率领贴身侍卫离开,根本没听到某人发出任何命令,柳如风再也按捺不住,他挣着就

要下马,“快停下……”

“宝宝,坐好……”丰朗牢牢把某人护在怀里,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策马前行,宽阔的肩膀已经完全挡住了某人的视线

,柳如风再看不到草屋的情景更是担心,他的口气开始发软,“王爷,你不要伤害宁……”

“哦……”丰朗有些不以为然,他的腔调透着几分戏谑,“他一再和本王作对,我倒还要护着他……”

“王爷……大人大量……”天知道柳如风多想回头给某人几拳,可他必须忍,忍不住都要忍,“不会再有下次了……

“真的……”丰朗对此保持沉默,他将训练猎犬专用的嗅香擦抹在戒指上的时候,他多希望某人再也不会戴上它,可

是也许转眼的功夫,它就重新回到了某人的手上,难道他选择原谅的次数还少么。

“王爷,你相信我……”柳如风做人其实很有原则,其中之一就是从不骗“人”,至今他也不懂丰朗为什么要杀掉那

名兵头,更亲眼看到他伤害伍宁的残忍,他实在没有办法把丰朗归入人类,所以他即使满嘴胡话也会生出几丝不安,

但都会劝慰着自己很快烟消云散,这时为了保护伍宁他更是不惜代价,突然把右手的中指放入嘴里,“我再不会戴那

颗戒指,王爷如果不信,我把这根手指给你……”

第十四章

“宝宝……”丰朗手疾眼快却还是慢了半步,柳如风狠狠一口咬得血肉模糊,好好的一根手指已经是白骨狰狞,人人

都知道十指连心痛楚远胜别处,柳如风煞间完全苍白的脸色却微微一笑,“王爷,你愿意……再给草民一次机会……

“我说过不许伤害自己……”丰朗看着某人的中指,好一会儿,却是淡淡的一笑,“你何尝会听……”

“我……”柳如风一下无话可说,断指为誓本是盟誓中最为庄严神圣的一种方式,不过他今天好象弄巧成拙,确实某

人说过的话,他绝大多数只当耳旁风。

“宝宝……”丰朗小心为某人止血包扎妥当,他无比温柔地一笑,“其实,本王早就相信……”

“啊……”柳如风听得激动不已,他这时才发现,丰朗就算不是人,也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畜牲,如果不是位置不太

方便,他真想上去亲某人一口,“王爷是放过宁了……”

“我相信,我的宝宝……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丰朗依旧笑得如此温柔,他接过手下递来的长弓,侧身已经对准了

渐渐远去的那座茅草房。

“王爷是……”柳如风一时还没有领会,他看到有侍卫用火把将利箭点燃,丰朗拉动强弓的姿势如此好看,明显他是

要给远处的官兵用箭下达命令。

“不要……”当利箭带着跳动的火苗,在广阔的夜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柳如风终于如梦初醒,他不由发出一声

极其凄厉的悲鸣,却如何追赶划破夜空的利箭,它已经无比准确地射入了茅草屋的房顶。

“宁……”统帅的命令终于下达,瞬间无数火把齐力投向草房,幽暗的夜空突然被映耀得通红,熊熊的烈焰爆裂着绚

丽的火花,整座草房转眼已经里里外外化为一片火海,淋漓尽致的燃烧是如此的灿烂,又是如此的冷血残忍。

丰朗俊美的面庞是如此平静,远远的也被火光映照上一层艳丽,他处在原地静静凝望,直至茅草房完全化为一片灰烬

,才抱紧怀里早就晕死过去的人儿,慢慢策马去了。

“主帅有令,今日戍时前各部务必到达青河镇驻地,凡有延误者斩……”一条通往西北大漠的官道上,前不见头后不

见尾正有大队士兵快速行进,这时天色渐渐已近傍晚,听到传令兵再次下达主帅的急行军令,原本就是小跑的军队有

如一条整齐的长龙,数万人奔跑的脚步声就似响彻大地的闷雷,夹带着昂扬的气势更是风卷向前,要说丰朗带兵的风

格和他的性情非常相似,威严霸道甚至不顾人家的死活,自从京城出发日日都是急行,这些平时就受到严格训练的士

兵倒还好说,有一位文弱书生真是吃尽了苦头。

“先生,再忍一忍,还有十几里就到了……”处在大部队后面的是运送辎重物资的车队,这时军令紧急也是丝毫不敢

懈怠,一辆相对华丽的官车混杂在押运的队伍当中,显得是那么不伦不类,负责驾车的车夫这时催赶着马匹,不无关

切地回头向车内安慰了一句。

“唔……”车里的人被急速前行的马车颠得七荤八素,却是绳捆索绑连口里都严实地塞着东西,柳如风就象一只粽子

被固定在舒适的座位上,每天除了休息的时间,他就是这样随同大军一起向匈奴边界开进。

“主帅这样安排,也是怕先生有个三长两短……”柳如风每天在车里几乎无法活动,颠簸地浑身酸痛自然苦不堪言,

不过车夫好心的劝解却是全属多余,车里的人两眼空洞只会望着窗外发呆,别说人家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就是身体上

的痛楚他也没有多少意识。

“报告主帅,夫人到了……”因为官车处在整支部队的末端,到达的时候大营已经基本驻扎妥当,熙攘的军营里飘散

着渺渺炊烟,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是一座树立着巨大帅旗的主帐,一位浑身银白色盔甲的年轻主帅立即含笑从帐内迎

了出来,他小心抱出车内疲惫不堪的人儿,转身已经返回了主帐。

这种情景从出发之日便是如此,营中兵将对此再都是见怪不怪,主帐内聚集着率领各部的众位将军,等到主帅在内帐

安顿好夫人又回到前帐,大家接着汇报各自部队今日的情况,以及共同研讨前线探子发回的敌情,经过多日来的急速

前进,现在距汉匈交界已经不过数日的路程,双方正式开战的时刻迫在眉睫,一切工作进行得紧张忙碌而井然有序,

这位不满十九岁的年轻主帅率领着属下的得力战将,依照他行事的风格,越是到紧张的时刻调动的气氛反而越加轻松

“宝宝,今天多吃一点,等到开战以后,难得会有这么丰盛……”某人一直到巡营回来,终于得空坐在内帐的地铺上

,他轻轻吹抚着手中的一碗清汤,对于一位王爷而言军旅的伙食应该十分粗糙,不过他的饭量倒也丝毫不见减少,这

时更温柔劝慰着铺上那个痴傻的人儿,慢慢一口一口喂进他的嘴里。

“咳……”现在柳如风身上的绳索都已经被清除干净,自从那日在晕厥中醒来,他基本就变成了这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别说正常的照顾自己,第一天在车上被颠得咬坏了舌头都不知道,丰朗更怕他不小心摔下车来,才要在行军时加上

那么多束缚,这时柳如风已经略微吃了一些,他突然有些轻咳,也许渐渐接近塞外气候也变得寒凉,他每天傻坐在车

里竟然有些低烧。

文人的体质总是不如军人强健,不过柳如风在山里那些年,虽然生活清苦每年也难得病一回,只有遇到某人以后,灾

难好象就与他不离不弃,这时他疲惫地闭上双眼,任由某人把他护在怀里,如果只看这幅画面,两人倒也是一对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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