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 下——卿寒
卿寒  发于:2013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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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抬手掩了双眼,声音闷闷地传来,“可以治么?”

傅雪青低垂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抑止的笑,道:“若是像那一位男宠那样,也就只有落得让人架火焚烧尸骨无存的下场,不过贵人如今还好,只要好生调养,余毒拔出,就没事了。”

燕帝刚想说那你去办吧,倏忽心中一动,问道:“等等,那神宗太后当初为何要制出这封雪丹来?是为了能控制那男宠?”

傅雪青很想说你猜,但是碍于傅太医在场,她才正经道:“因为,那封雪丹和冰肌丸一样,当初赵飞燕服用冰肌丸,无法生育。同样的,服用了封雪丹的男子,也就只能承欢雌伏,不能人道。”

燕帝捂着额头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室寂静,无人敢动弹一分。

夜深了,只有宫漏点点滴滴的声音传来,像谁心中低低的呻吟。

燕帝放下手,握了握手心的冷汗,他低哑着声音说:“可以治好么?”

傅雪青方才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脸色恢复了冷凝,她道:“那还需微臣进一步检查。”

燕帝问:“是不是要封雪丹的方子?朕这就让人去掖庭宫找来。”

傅雪青道:“方子无所谓,御医局都是杏林高手,研制出解药不是难事,只是微臣怀疑,贵人身上不但用了封雪丹,还用了其他东西。”

正在此时,从里间传来一阵阵绵长的呻吟之声,那音调绵软,充满了难耐和魅惑。

燕帝站起身,问:“他怎么了?”

傅雪青道:“封雪丹的药效发作了。”她十分暧昧地顿了一下,才道:“催情的那部分。”

闲了很久的傅太医转而对燕帝道:“微臣要和小女进去继续为贵人检查,圣上就不必进去,至于其他人,微臣有需要帮忙时会出来请各位帮忙的。”

傅雪青跟着傅太医进了里间,床上的男子缩成一团,双目痴迷双唇微张,绵长诱人的呻吟之声正是从他娇艳欲滴的红唇中发出。

傅太医忙和傅雪青将他双手双脚再次绑好,之后,傅雪青伸手去解慕容辉的裤带,傅太医突然道:“你就不能换一张脸来,我看着你顶着我女儿的脸给一个男人做这些,日后我见到我女儿会觉得很别扭的。”

“傅雪青”瞪了他一眼,换了一副属于成年男子的低沉嗓音道:“你以为我想锁骨加易容还穿女装办成你女儿,问题不是外面还有人盯着么,少废话,早干完早了事,你要是实在觉得别扭就出去放风,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第二十五章:金针

慕容辉只觉得浑身的热意和酥麻都汇集成了一股细流缓缓从四肢百骸流向小腹,虽然这股细流依然十分磨人,却让他的神智暂且得以解脱,缓缓松了一口气。有人托起的他的肩胛,垫了一个靠枕在下,让他绵软无力的身体得以支撑。

面前坐着一个女子,星眸柳眉,薄唇皓齿,嘴角正噙着一抹慵懒地笑容看着他。那容颜是他熟悉的,这神情却不是。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不说话?”傅雪青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扭头过去低声嗔道:“傅老头,你女儿和他有私你怎么不跟我说?”

正研磨的傅太医闻言气得差点把手里的墨条砸过去,吹胡子瞪眼地道:“你胡说什么,我女儿自幼与药理为伴,从来没和哪个男子有过过多交往。”

“傅雪青”撇了下嘴,“你是不打算嫁女儿了?”

傅太医刚待再与他争论,床上的慕容辉轻喘这气道:“你……不是傅医女?”

“傅雪青”看向他,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回来,却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嗓音,“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是傅雪青。”手指按上他的脉搏,微微一凝眉,出手如闪电,瞬间便将他身上大穴点了,封了他的一切行动。

慕容辉看了他的点穴手法,心中惊骇异常,惊声道:“你是如何会这一手黄昏月影的?”黄昏月影是一门十分灵巧的点穴手法,江南武林霸主林家所独有,慕容辉曾见过林悠使用,但林悠武功进境不高,无论是林家传家的黄昏月影还是秋水剑法都未能练至纯熟随心。

而眼前这不知是男是女是敌是友的陌生人,竟然能将这门林家独有的点穴手法使得如此精妙准确,灵动如蛇,迅猛如虎,刹那之间便让人无法动弹。

“我这一手已至顺心之境,若非熟识黄昏月影基本手法的人是无法一口断定的。那老头子说你和林悠的关系不错,果真是不错,你不是连功谱都看过了吧?”

慕容辉面露苦色地一笑,他本想摇头,却是连颈脖都动弹不得,心说林悠的手法也就是比初入门的差不了多少,他没有被毁去武功时自然能熟识黄昏月影的基础手法。

不过现在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慕容辉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啊?”那人被揭了身份之后也不再端这女子的姿态,略略活动了一下,仿佛方才那一方装扮让他十分难受。翘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他指着下颔,屈指点点脸颊上被手掌挤出来的颊肉,眼珠子咕噜一转,砸吧着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慕容辉看他这副神情,和那边站着的傅太医一样忍不住心尖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就不能正常点。”慕容辉微蹙眉道。

他直起身子耸了下肩,“我平时就是这样,只是因为我换了张脸。”他一面说一面伸出手将慕容辉身上几乎被汗湿透了的香衣——汗液带香,湿了的亵衣让那种馨香挥发地更加浓郁。

“你要干什么?!”虽然身体麻痹了,却还是看到自己的衣带被解开,浑身的衣裤都被剥下。想象着自己浑身赤裸地袒露在一个陌生人目光之下,耻辱和羞愧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唯一能动的牙齿咬紧下唇。

傅太医别那人使唤:“傅老头,你去外面跟那帮人吱一声,就说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我在……推拿。”

傅太医白了他一眼,“你悠着点,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下的命令,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进皇宫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一家的命可都记在你身上了!”转身出去了。

那人从针囊里抽了一根最细最长的金针,看了一眼他下腹那处发红的粉茎,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兴趣,在我的眼里,丑八怪和天仙美女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人,手脚五官腑脏关节,没有任何让我觉得特别。你也一样。所以你别紧张了,我虽然不是医女,但绝对是医生,还是比医女更高明的医生。”

那人的双手修长秀气,肌肤有些女气的细腻,手掌关节指节却磨出了不少的老茧。他分开慕容辉的双腿,金针横着插入会阴穴,即使被点了穴道,却还是让慕容辉忍不住低呼了一声。顿时觉得小腹处的涓涓溪流奔腾起来,越来越像岩浆。

为了忍住喉底的呻吟声,慕容辉额上已经又见一层细汗。

那人这回没在拿针,而是从药囊里拿出个小小的葫芦,拧开倒出里面泛着淡淡金黄的液体。他将液体在手心处暖和了覆盖在慕容辉腹上丹田处,力道适中地按揉起来。

“你刚刚问我是谁,现在还想知道么?”

身体在那按揉之下更加敏感,慕容辉即使咬紧牙关也不能使得体内翻滚的情欲停下一份。

“你……究竟、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嗯!”

那人将会阴穴上的金针旋拧着往里进了一寸,看着床上玉体横陈的人间美景,眼中却没有丝毫波动,好像慕容辉只是一具木头人。

“我姓崔,家中行伍,你叫我五郎好了。”

“崔五郎……”慕容辉逐渐沦陷的神智唯一能联想到的是,“崔家……”

将金针抽了出来,他又补充道:“你猜对了,朔方崔家,朔方节度使崔笙是我的父亲,不久前才进宫的那个最热门皇后人选崔安柔是我同胞亲妹,最后一点你猜不到,柳偐有没有跟你提过他那个无所不能的义兄?”

这个人夸起自己来一点都不觉得脸红,“我就是他的义兄,无所不能的义兄。”

慕容辉紧闭着双眼,脸色酡红如霞,浑身也染上一层粉红色,只是他下腹那一处最要紧的地方竟然一直没有动静。

崔五郎将那枚细长金针弹了一弹,竟想那粉茎之上而去。

“不!”

慕容辉只感觉到了冰凉在下体一触便嘶声惊叫起来,崔五郎住了手,皱眉冷声问他:“她们除了给你吃封雪丹之外还给你做了什么?”

慕容辉像是回想起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面部肌肉一阵抽搐,只能连连闷哼。

崔五郎解了他上身的穴,他双手在身下绞紧,摇头道:“你不要问。”

“我是大夫,你不告诉我清楚,我怎么给你治病?”

慕容辉闭着眼道:“不会了,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崔五郎误以为他是怀疑自己的医术,拍着胸脯道:“你别不信我,我虽然是崔家的儿子,却是从小就被祁连山药王谷谷主收为入室弟子,十几年没下过祁连山,外面那个傅老头是我师兄,但是医术还在我之下。我这么厉害,你还不相信我么?”

慕容辉道:“原来傅太医是你师兄,难怪你带你进皇宫来,既然你十几年没有下过祁连山,这次下山难道只是为了救我?”

崔五郎听他提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那个师父千里迢迢跑到祁连山来求那两个老头子来救你,我师父这些年一门心思在那研究起死回生之术,我这是逼不得已才插手的,你当我愿意啊。”

“老头子……是谁?”

崔五郎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离开这里,你就一起都明白了。”

慕容辉微微苦笑:“我怎么会有机会离开这里?”他已经被折了翅膀,这黄金的囚笼,怕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了。

“你说武功?”崔五郎狡黠一笑,俯身在他耳边说道,“我要是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哪对得起药王谷这块招牌,你知不知道药王谷是什么地方?别搞错了!”

慕容辉诧异地看向他满是傲然的脸,语气中有一丝撼动:“你真的能救我出去?”

“武功还得靠你自己恢复,我拿不到倚月楼的那种药的解药,倚月楼也不会让我拿了药方去研究。如今唯一能帮你的就是给你下药的那个人,你先不要心急,反正你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好的,今天第一天,你不愿相信我不愿告诉我就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的,我不是心急的人。”

崔五郎又将他上身穴道点了,手中金针从他粉茎上滑过,催促道:“别忍着,你叫得越大声我们的计划才越能顺利进行。”

“我们……还有谁?”

崔五郎左手抽出三根金针,根根在他腹上落下,一笑道:“你猜——”

于是,慕容辉的惨叫呻吟之声响了彻夜。

燕帝即使再担心忧心也是要上早朝的,别的不说,但就陇州平乱的人选就是眼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可令他惊愕讶然的是,早朝之上,那个本应该被关押在天牢里的柳偐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队列里,还一上朝就在他面前蹦跶开了,就像生怕他不知道这么一个大活人从皇宫悄无声息地跑了一般。

若不是柳偐所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燕帝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日光穿过重重帷帐落在睁开的一双妙目上,慕容辉昨夜出了不知多少汗,他最后在浑身的湿腻中昏睡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自有人为了清洗好身体整理地舒服。

动了动唇,呢喃了一声水。出汗出太多,身体里脱水得厉害,偏偏他浑身都无力,疲软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有人抱起他的身体,用胸膛支撑他的后背,端了温水递到他的唇边,喂他一口口喝下去。

直到解了渴,慕容辉才道:“凌淮远,你对我如此,就不怕被人看到惹祸上身么?”

将他放倒回床上,站在床前高大冷峻的青年单膝在他面前跪下,低声说:“对不起。”

慕容辉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对不起我,我当你心里除了你的主子,就再没有一点良知了。”

凌淮远生硬的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稍微柔和些的情绪,就算是羞愧,就算只有像涟漪波纹一般的一点点,却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更令慕容辉惊讶的却是他接下来的话。

凌淮远道:“我把解药拿来了,既然是我害的你,就让我帮你恢复了武功。只要你能,不再受那些折辱。”

第二十六章:最毒妇人心

“我本来还在愁怎么拿解药,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竟然能感动了皇帝身边的死士。不过这样也好,省了许多我许多功夫。”

慕容辉没理会他这句话,解开外袍褪下,顺从地躺在短榻上,任他医治。

崔五郎仍然扮成傅雪青的样子来给慕容辉医治,不知真的是他的医术太好还是慕容辉的病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重,不过七八日的时光,慕容辉已经觉得身体恢复了许多。

带着薄茧的手解开他颈侧的纱布,崔五郎上药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慕容辉觉得有些痒,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有心事?”

崔五郎顶着一张如花女儿脸,笑得几分妖娆,“没想到你这么细心。”

“我只是闲得无聊,没有什么可关注的。”

黑漆漆的药膏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青草的香气,绡白的纱布覆盖上去,崔五郎叮嘱道:“伤口已经结痂了,长新肉的时候会痒,你管好自己的手,别落下什么疤。”

拿手巾擦了手,崔五郎从针囊里捻了针,另说道:“你知道从京城到陇州有多远么?”

“若是行军快,约莫,五日可到。”慕容辉一听便知他是在担心柳循,便说:“你放心好了,柳贤弟虽然之前惹怒了圣上,但他的祸事是隐秘之事,在现在这种时候,圣上是万万不敢动他的。”

崔五郎下了一针,微微转动,引得慕容辉低呼,他点了点头,眼中郁色却没有散:“我不担心你的圣上会对他下毒手,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若是一切平安,他必定每隔一日都会飞鸽传书给我,可现在已经七八日过去了,却没有半点消息,实在让人不放心。”

慕容辉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施针的过程,“或许是信鸽出了问题。”

崔五郎笑了笑,“也许吧,希望他不是一时想吃肉把鸽子给烤了。”刺下最后一针,他突然对慕容辉道,“我有些事想去查一查,大约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要是外面有人想要进来,你就挡一下。”

慕容辉对他这种一面挂羊头一面卖狗肉的行径不再陌生,但少不了问一句他这回又要去干什么。

崔五郎挑了挑眉道:“我之前说过,封雪丹这玩意失传已久,就连这个丹药的相关记载,若不是我自幼熟读典籍,怕是也不会知晓。要研究出配方不难,制出解药也不难,但我还是想查出究竟是谁竟然用这种丹药去害你。”

慕容辉微微蹙眉道:“不是那两个掖庭宫的管教姑姑?”

“呵——”崔五郎抱臂轻笑,“那两个不过就是两柄枪,她们背后的人指哪她们打哪,现在她们已经一个触柱自尽一个上吊身亡,根本无从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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