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呢。」
像是挑衅,又像是在宣示些什么。
飞勤脸色猛然僵硬,他眯了眯眼,怒气油然而生。
云悠无所谓的轻拢秀发。
「呐,人家可是有听你的话在监督雷·拉法西尔喔,所以你也不必这么在意我的徒弟嘛……」湖水绿的美眸透出危险
的企图。
美人倾身扑向一身霸气、暴戾之气却又有王者风范的男人,将他推向满是蔷薇花瓣、凌乱不堪的大床上,跨坐在腰间
,修长的十指抚媚地游移在他结实健壮的身体曲线,来回摩娑。
飞勤轻蔑地冷笑一声,对他的挑逗不为所动。
「监督?我看你这骚货老早就爬上他的床了吧。」语落,他又迅速地掐住云悠一折就断的细致颈子,微微施加力道。
「欲仙欲死的感觉……你就这么喜欢吗?那么,濒临死亡的感觉你也喜欢罗?」男人残忍地挂着微笑,冷眼观看丽人
的脸色由红转为紫,呼吸逐渐紧窒。
「唔呜……飞……飞勤……」云悠呼吸困难地用手抓抠着男人钢铁般强硬的手臂,心底升起一股真实的惧怕感,眼前
这个男人,是真正、天生的霸者!
飞勤冷冷地勾起唇角,极轻地从鼻腔里一哼,挥开身体已经虚软的男子,任其摊在地毯上苟延残喘,而他毫不在意地
抹了抹手,好似上头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意识模糊的云悠倒卧在地,眼眸一眯,银牙紧咬住下唇,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快被掐死的那瞬间……令他感到
意外的快感。
被「束缚」的感觉……真好。
「东城云悠,限你在九天内完成刺杀拉法西尔的任务……否则就是毁约,毁约的下场,我想你我都明了。」霸气的男
人恶狠地说着。
「还有,我要在第十天看到报纸头条上是他身亡的消息。」飞勤严酷地交代完事情,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间充满了
让他很不爽、很想一炮轰了这房间满溢的性爱气味。
……他要的,并不是拉法西尔那条对他完全不值钱的命。而是为了「某个人」。
对,没错……一切都是为了他。
「慢着!」
云悠撑住身子,抓住飞勤昂贵的西装裤,气喘连连地道:「我会答应你的承诺……但是……事成之后,你可以和我私
下见面吗?」
他水滢滢地望着男人,祈求他会点头,像是把所有的感情与希冀都寄放在他的决定上。
飞勤眼神由上至下地直视他,十分地轻蔑,面色极度森冷。
「你在说什么梦话?我们现在不就是『私下会面』了吗?……你的要求,太多馀了。」危险地眯起双眸,毫不留情的
再度举足向前,嫌恶地踢开云悠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房内。
「杜飞勤……算你有胆量。」
云悠嘴角扬起,粉红色的唇瓣抿成耀眼美丽的弧度,白皙手指缓缓地爬上颈间开始泛出青紫痕迹,愉悦地喘息着。
哈啊、哈啊……
太强了。这个男人强到足够带给他无尽的快感……
云悠媚眼迷蒙地淫喘,脑中仔细回想着男人的大掌,是如何地掐着自己,那令人窒息的力道……甜美的让人欲仙欲死
,就好像在和他做爱一样。
「呵呵……」早已沉浸在阵阵涌现的淫靡欲望当中的他,对于拉法西尔的背叛,已经毫不在意了。
一颗渴望被他人束缚、被统治、狠狠践踏的扭曲心灵,已经完全倾向充满霸气的男人身上,拉法西尔温柔的痴情,彻
彻底底地输给了杜飞勤专制霸道的无情。
云悠支撑起酥软无力的身子,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呵……雷啊……你可别怪我,你我一人一次算是扯平了。接下来,只好请你乖乖的成为我的祭品,将你的『死』,
作为奉献给我最亲爱的飞勤的情人礼物罗……」
他妩媚地微笑,啃咬着指甲,痴迷的眼神,透露出疯狂的色彩,而这就是他——
东城云悠,爱人的方式。
25
「呼……总算,总算脱离了危险期了啊。」
外表清俊儒雅的男人,眼底下那片疲惫的黯淡阴影,是连日翻来覆去失眠的赠品。莫宇叹了一气,帮安静躺在病床上
沉睡的人拉高棉被。
经过莫宇以及医生的几日不眠不休照料下,司徒的病情总算进入稳定期。
望着那张貌美苍白的脸蛋日渐消瘦,莫宇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怜悯之心,不敢松懈每一刻地观察他的身体状况,殷勤的
程度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而他的嘴里……依旧还是念着那个人的名。
原本坐在司徒身旁,静静等待他苏醒过来的人,应该是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没有错。
但是他知道,那个人现在已经飞奔到饭店,与他念念不忘的旧情人共度缠绵之夜了,根本不可能会想到才刚脱离病危
的司徒,正躺在这里,即使陷入昏迷了也还是继续痴痴地等着他,与病魔抗衡。
想到这里,完全没形象地翘脚坐在椅上的莫宇不免怒火中烧,握紧拳头,然后暗骂他的顶头上司数万个国骂脏字兼问
候他家十八代老祖宗。
哼,不知道做了什么龌龊事,导致让司徒悲极攻心,还有意谋想将这混水嫁祸于他,老板实在是不可饶恕!
简直是孬种、无耻啊!
畏罪潜逃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唉,他要冷静,不然年纪大了之后可是会多出好几条皱纹的。莫宇揉揉抽搐的嘴角,青筋突突跳动着。
活了二十几年,什么大场子没看过,黑帮械斗、溅血横飞,好几次都差点因为老板而丧命……但是这一次,确确实实
地是吓着他了。
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够这么想念另一个人,思念到咳出血、命在旦夕的地步……
这种蠢事,也许这世界就有两件,杜鹃啼血的故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意义不太一样;至于其中之一,他想……就是
那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位病弱杀手了吧?
老板那个冷酷、没人性、人品呈负数的家伙,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残酷的事实,也狠狠的伤害过他、摧毁他,践踏他
的感情……
司徒敬即使到死,还是不肯放弃。
不愿意放开手里紧握的「羁绊」。
这算是固执过了头吗?还是,纯粹只是他单纯的「蠢」?
他让自己的身体与心灵,都遍体鳞伤、无药可解。
如果没有人去阻止他,他是否就会这么继续虐待自己,直到灵魂毁灭、精神崩溃,无法挽回的地步……?
莫宇眼神蓦然一厉,熠熠地盯视着那张苍白的脸猛瞧,不时拿着毛巾替他擦拭额头上渗出的薄薄细汗。
内心下了一个决定。
他一定要让司徒停下这种不要命了的举动,他要劝他趁早放弃拉法西尔那个无情的男人!否则,他只有自毁前程这条
路可以选……!
好痛苦。
紊乱的画面不段的浮现,忽冷忽热的疼痛在体内穿梭,难道,他终于要死了吗?沉沉的昏睡,让他想起了许多过往的
回忆……
残忍,又让人不舍。
『敬,有任务交给你,目标是……现在代理法国杰西德家族的军师,那个男人很神秘,务必要提防他。地点是XX路的
那栋宅邸。』
『千万别失败了……失败了,就别再回来。』
「……是,师父。」我的……父亲。
按下手机键盘上的红色按键,挂断通讯。
双方各自都心里有数,对方就是自己的亲人,然而却没有人愿意,踏出那一步,更近一步的……情感交集。
那一天,春光明媚的早晨,徐风吹来有丝凉意。
他遵照师父所给的地图,小心翼翼地潜进宅邸的内部,那是座美丽清幽的庭院,让人不禁为眼前的美景所迷惑。司徒
才一回神,就马上见到他所要猎杀的目标。
奇怪的是,那个男人身边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保镳。
果然他已有所预备了。司徒默默地忖想,目光持续打量着他的目标。
看起来似乎染上了一点小风寒的男人,披着一件保暖的外衣,背影高大伟岸,天上洒落下来的灿灿阳光在他立体的五
官形成漂亮的灰阶。
虽然那张深刻的脸孔上,戴了一副与他气质非常不搭的黑框眼镜,却依旧更显得他英俊迷人的风范。
这个人,不简单。
毫无惧怕之心的司徒,小心翼翼的移动自己的脚步,目光远远地瞧见男人嘴角疑似勾起了一抹笑意,顿时之间心中冒
出无数个疑惑。
他疑惑的是……为何这个男人要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以及为何他散发的,是让人感到舒服、很合谐的温和气息
……
没有从小就被强硬烙印在他记忆里的,那股邪恶杀气。
即使是人要撵死一只小小的蚂蚁,都会不自觉流露出淡淡的杀气,为什么那名男人明明察觉到他了,却依然如此平静
无波。
很可疑,不能小看他……附近一定有埋伏。
正当司徒这么思考的同时,他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靠近他的身边了。
英姿飒飒的男人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彷佛早就已经猜到他的存在似地,掀高了一道浓眉,镜框下,那一双洞察人心的
漆黑眸子不带一丝嘲讽地望向司徒所在的位置……
彷佛刻意地,不直接看向他的双眼,只轻轻瞥了一眼司徒用黑巾蒙住鼻子以下部位的脸庞。
他略显慵懒地扬声问道:「你,是谁?」
低醇略微沙哑的男嗓由两片性感、薄厚适中的唇间里,温和地流溢而出,他的声音很悦耳,感觉很像温暖的风声,抚
慰着人心的寂静之风。
司徒猫儿般转动的碧绿眼瞳,圆睁地盯着他瞧了很久,随后很自然的回答他:「……你好,我是来杀你的杀手。我的
名字是司徒敬,还请多多指教。」
男人听见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报上自己名讳,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旋即很快地以浓厚的玩味笑意给盖过。他拢了拢外
衣,笑道:
「嗯……你好,我是雷·拉法西尔……请问,你是要来杀我的人吗?」
司徒细致的双眉轻轻一拧,手心竟然开始在冒汗了!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徵兆。
害怕吗?
他害怕眼前这个人……?
男人那双像是要把人的灵魂给慑走似的诡异双眸,正直勾勾地锁定自己,彷佛是被蛇盯上的青蛙般,难以呼吸、动弹
不得,只能任人阉割。
26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继续问着,笑意未减。
司徒瞪大着眼睛,继续无声胜有声地死命盯住他,一刻也不动。
「怎么不回话?我又不会吃了你。」见他持续沉默,都不回话,男人便风趣地说笑,似乎为了削减司徒心底的紧张感
与不安。
咬牙。
咻地从袖口滑出一把掌心雷,装有消音器的枪口对着男人灿烂而温暖,温和如朝曦般的笑脸,司徒表情颇为歉然,故
意和他唱反调地说:
「……我只是个杀手,而身为目标物的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死人,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他的语气有丝嘲讽与悲哀,刻意拟造的平板声调听起来有点不协调。司徒很努力的,在想办法让自己偏离那所谓的『
人道』。
因为现在的他,只是个杀人机器。
「不需要知道?可是你刚才好像自己说了唷……名字,你的自我介绍。」拉法西尔挑高一眉,语气揶揄地朝他眨了眨
眼,轻轻笑着。
「……」
他蓦然微愣,如面具般毫无温度的表情有了一丝人味。
这个男人说的没错。
原来,自己早在一开始就报上名字了……
而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到!
所以他……只是为了戏弄他才这么说的!
司徒明白了之后,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所有的准备仅在一秒内全副武装,微开的脚步稍稍地往后挪了一点,只要他找到恰当的时机,便可以瞬间完成任务。
「你,开始紧张了?还是生气了呢?呵呵。」
察觉到强烈的杀气自司徒身上丝丝散发,不为所动的拉法西尔轻笑几声,耸了耸肩膀,叹息地道:
「唉,难不成你的一生就只有『杀人』吗?你——不会就这么低俗无聊吧?」
他邪佞地调侃他一句。
司徒闻言,眼眸中冒出几簇火光。
谁一生下来……就希望一直重复着杀人的!
你根本不了解……少装做你什么都懂!
紧咬着下唇,他惨白的脸庞沁满汗珠。
看到这样的司徒,拉法西尔才发现到自己冒犯到他内心的『地雷』了。于是,将自己的语气转为哀求地说:
「欸……别这么害怕,我都已经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你就大发慈悲的告诉我,好不好?」
他邪气地勾了勾唇角,绽放迷人的魅惑笑弧,持续闪耀着无限的诱惑力。
司徒脸部微微抽搐,抿着唇,眉尖一挑,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反正迟早都要死。
那就成全他最后的希望吧。
「你今年几岁呀?」
「……二十。」问这什么蠢问题……
「营养不良呀……你看起来只有十六、十七的年纪呢。」
他看起来几岁关他什么事?司徒脸部肌肉一抽,冷冷的道:「你要问的只有这个?」
拉法西尔推了推滑落下来的镜框,笑说:「是啊,因为我很好奇嘛。」随后摊了摊双手掌心,摆出无可奈何的动作。
「……」
难不成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开始发癫吗?真奇怪……
司徒不解地眉头微微一皱。
「你的身边没有保镳,也没有部下跑来护驾……你就这么的有自信能够躲过我的子弹?或是觉得即使凭藉着肉膊战,
也可以把我一个人扳倒?」
他语气中带点轻蔑意味地说,空着的右手握着拳,似乎在向眼前那个男人宣告他自己除了枪械之外,并不是个什么也
不会的弱者。
翠绿的瞳芯里燃起了杀意,眼神万分戒备地紧盯前方那名神情显得十分从容平淡的神秘男人。
拉法西尔摊了摊手,笑容微微敛起,表情似乎有丝哀伤。
「原来是这样啊……真可怜,你——难道都没有拥有过『朋友』吗?」
闻言,司徒突地怔住了。
他长久以来,一直都静如止水的内心,竟然单单只是被他简单一句带有同情、怜惜意味的话,给狠狠敲击到!
狠狠地咬着贝齿,「杀手……不需要朋友。」他佯装镇定,淡漠地如此说道。
不需要……?
那么,为何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却说得像是正隐忍着多大的痛苦与煎熬,彷佛背后有人在操控他这么说的?
其实他也很希望像个正常人一样。
可是他知道,打从那一刻开始,便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
不应该,有所动摇的。
因为自己只是个……什么也不需要了解的杀手!
司徒眉头轻蹙,冷冷地用着平板的音调说道:
「……你的废话太多了,一个要死的人,还是乖乖闭上你的嘴!」眼神霍地一厉他嘴唇轻抿成冷酷的线条,瞳孔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