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个感情丰富的杀人机器,被那朝阳般温暖的笑容所迷惑,
即使那是假的,也逃离不了情感的禁锢。
何时才能彼此宽恕?何时才能看清事实?
披着美丽彩衣的瑕疵品,使劲挥舞着翅膀,艳红绚烂的火焰如斯温暖……
为了这份短暂艳美的回忆,付出性命也无所谓。
「怎么,他不是你以前的情人吗?你还杀得了手?」
娇艳人儿含羞带怯地笑着。
「杀,当然杀……」
那双美丽的湖水绿,毫不掩饰的流淌出几抹杀机。
「因为呀,我现在的情人可是你呢。」
对方闻言后除了冷笑,还是冷笑。
「……明日的合约,我要『他』来跟我签。」
「如果我说不要呢?」
「那么,我会亲手杀了你。」
单单只是冷淡的一句玩笑话,却包含了此人无比的坚信。
「呵呵……你还真是爱说笑呢。」
……相似的格调。
让我怀念。是你,让我变成这副德行的……对吧?
上部
1
「怎么,他不是你以前的情人吗?你还杀得了手?」
娇艳人儿含羞带怯地笑着。
「杀,当然杀……」
那双美丽的湖水绿,毫不掩饰的流淌出几抹杀机。
「因为呀,我现在的情人可是你呢。」
对方闻言后除了冷笑,还是冷笑。
「……明日的合约,我要『他』来跟我签。」
「如果我说不要呢?」
「那么,我会亲手杀了你。」
单单只是冷淡的一句玩笑话,却包含了此人无比的坚信。
「呵呵……你还真是爱说笑呢。」
……相似的格调。
让我怀念。
是你,让我变成这副德行的……
对吧?
涓涓流水声回荡在宽敞的和室内,挺拔冷峻的男子静坐于中央,闭目养神。
身袭墨色和服,上头绣着霸气的虎型家徽,容貌如刀刻般立体分明,有一双尾部上扬,恍若一睁开便可使人致命的锐
利眼眸,鹰钩鼻、冷酷的薄唇,构筑成一张充满王者风范的刚毅脸庞。
沉默,伴随着他隐然飘散出来的天生煞气,令周围的万物为之震慑。
蓦地,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不怕死的由男子身后缠绕住他的颈部,清亮悦耳的嗓音悠悠响起。
「你等很久了吗?呵,这份合约……可以开始签了唷。」
冷峻男子不发一词地缓缓睁开眼,黝黑得彷佛子夜般深邃的瞳眸,瞬时暴射出阴寒的冷光。
「……东城云悠,为什么是你来签合约?」沉缓森冷的语气中,透露出极大的愤怒。
名唤云悠的美艳人儿甜甜地微笑,如瀑黑发光滑地落在男子的肩膀上,美丽的精致五官悄悄蒙上一层薄冰,眉尖一挑
,偏头说道:
「因为……我喜欢你呀。」
眯起眼,男人冷冷抛下一句充满肃杀的话,似有若无地,带着暗喻的语气,轻轻讽笑道:「……哼,总有一天,我真
的会杀了你。」
云悠微微一笑,嘴角噙着无所谓的笑容,歪着头,一双眼眸眨巴眨巴地凝视着男人深刻冷酷的五官。
像极了……
像极了……
「你现在的工作,只需要把拉法西尔给我干掉就行了。」男人说着,毫不掩饰他对云悠的厌恶,迅速甩掉云悠的手臂
后站起身,走到和室另一边的庭院。
蓦然的一瞬间,彷佛时间暂停数秒,他……看见那个人了。
从未有过的感觉毫不留情地显现,手心逐渐发热、心脏跳得极快,一双墨色的眸色逐渐变暗、变沉。
穿着黑色劲装的两名男子,屹立不摇地伫立于气温颇低的院子里,是在等待东城云悠交代任务吧?这两个人都是出名
的「红人」呢。
冷峻的目光游移,他淡淡地扫了左侧那名有着与云悠不相上下的绝艳外表、身型略显纤瘦的猫般男子,旋即,再将视
线悄悄地调到右侧,独自依靠着一棵松树,面无表情……
呵,应该说,是一脸凶狠煞气「瞪」着他瞧的俊逸男子。
那头茶色的柔软发丝……看似很好触摸的样子,凶狠的模样就像只快要被主人弃养的可怜家猫一样,悲惨又无助。
男人与他对视了数秒后,故作漫不经心地调开视线,然后微微地眯细一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精明锐眸,冷硬的唇畔
荡漾出一丝几乎不可见的笑纹。
云悠身型优雅地站在冷峻男子身后,美目窜出怨恨的毒芒,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中历练了数十年的他,岂会不了解男
人的目光注视的是「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他自己,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例如,要自己的儿子代替自己去暗杀那个他曾经很宠爱的男人。
例如,用尽全力折磨眼前抢了自己男人,却傻傻的深爱着自己的徒弟。
还有什么肮脏不堪的事情,他下不了手的?
就算再凄惨,在死前,他也要拖着其他人一起死!
修剪得美丽粉嫩的指甲断裂,割伤了纤白、掌纹紊乱的手掌肉,连同污浊的心机,鲜血汩汩流出,在木板上绽开一朵
、一朵娇艳的血腥樱花……
你爱我爱得比她还深吗?
那么我知道了。
漫天黑云烟雾,烈焰火舌烧毁以往的童年回忆,我是如此爱你……不得不亲手抹杀掉,你并不爱我的事实。
铃……铃铃……铃……铃铃……
持续不段鸣响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斜躺在美人榻上的佳人。
将他从歹毒的噩梦中,拉回心思紊乱的心神。
「……啧。」云悠额际沁满汗珠,烦躁地蹙拧起秀眉。
他,东城云悠,在灰暗、不为人知的地下世界里,最为名声大噪的便是他贵为男子,却有张无论男女都为之倾倒、迷
眩神迷的绝艳容颜。
只要搬出这张脸,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能使他能够在这黑暗帝国得以占有一席之地,不仅是脸蛋的优势,最令
人畏惧的,才是他残忍歹毒的手段方式。
眼底略显着一丝不耐,云悠纤长的手指慵懒地一勾,站立于身旁的一名全裸健美的年轻男子一副急欲献殷勤似地,放
下他手中那把鹅毛扇,随后将电话拿起,小心翼翼地递给娇艳欲滴的美人儿。
「喂……」听筒缓慢地贴向陶瓷般洁白的耳畔,原本还半掩微眯的懒散星眸,在听到彼方传来的消息后,蓦然睁开了
一条细缝,幽幽释放出一股邪魅的气势。
「噢。」美丽的人儿轻轻啃咬着修长平滑的指甲,流泄出动人妩媚地轻笑。「那个家伙,他,失败了呀……?」
呵。计划,很成功的在进行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最后露出胜利微笑的……
会是谁呢?
灯火辉煌、格调华丽的长廊上,只有夜晚的寂静,总是在这发挥得特别明显。
长廊的尽头出现一名身穿黑西装的男子,他将自己一头乌黑的短发,用发胶一丝不苟地梳得整齐,年轻俊逸的容貌上
没有一丝表情,脚底踩着一双擦得亮眼的黑色皮鞋,在柔软的地毯上,宛如敲着节拍似地发出沉稳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的,像是走过每个人的内心与过往。
回忆至今,若是自己早一点发现到,早点发现到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他……是否就不会这么乖乖的,把『他』送到对
方的手中?
命运,怎老是捉弄人啊。
把腰杆挺直,男子走到那扇象征着主人书房的雕花桧木门前,他一路走来,中规中矩的动作掩饰之下,其实是害怕着
……
害怕些什么?
比起世界大战……他这个小小的管家,更害怕『被解雇』。
犹豫不决的伸出手,在门板上轻敲两下,示意房内的主人,他来了。
「进来。」
虽然得到了对方的批准,但简洁有力的两个字,竟让男子所武装起来的冷静自如有了一丝崩塌的危险。
男子深吸口气,平稳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之后,这才胆敢把自己的视线移下,缓缓地,用温热的手掌包覆住那只看似冰
冷,却彷佛会烫伤人的金漆把手。
扭转开来。
同时,也打开……这一连串的故事。
0906.AM.
2
第三个礼拜了。
这是他……头一次花这么久的时间,在执行一个为不足道的刺杀任务。
而这个原因则在于「那个男人」。
当那个男人沉默不语时,总是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孤独的寂寞感,他微笑,但笑容中却没有所谓的快乐。
那张轮廓英俊深刻的五官,被淡淡的忧郁垄罩着,明明内心是多么的厌烦无助,却还是硬挤出笑容来面对他。
让自己……常常在不由自主的情况下,便将原本应该要巡视周围情况、以便能即时应对的目光,就这样追随着那个男
人,炽热地注视着,也许凝望了好几十分钟,也丝毫不疲累。
他知道,那个人也会这样望着自己,没有言语的,互相凝视对方的每一处。
莫名浓烈的情感,如小火慢煮般,渐渐地在底部灼烧、沸腾,直至所有的一切都将满溢出来。
从未被如此重视的看待,杀与不杀,是虚假?亦是真实,他站在选择的交叉路口,矛盾、犹豫,第一次觉得心脏感到
闷痛,随着时日逼近……他与他,只能下辈子再相见了吗?
这是他曾经问过的问题。
而那个男人回答的……非常的无所谓。
「不管如何,你就是我的朋友。」他耸肩,轻柔地微笑着。
不可能……成为朋友……
你知道,你一开始就知道的,我是要来……杀你的人。
行刺的那天,他们第一次的交手,男人打败他赢得了胜利。
同时……却又紧紧抱住了他。
「你心底长满了荆棘的刺,那么,就让它慢慢发芽吧……」男人紧贴着他的耳畔,将意味苦涩的话语,混杂着男性的
成熟气味,温柔细声地撩弄、吹拂那形状优美,且洁白透红的耳垂
那温热的体温,像是遗忘已久的「悲伤」。
他不懂的是,为何素昧平生的人会对他这么友善。
风趣,幽默,笑话。
都是他以前的生活,从未有过的东西。
如果说只是一场骗局,也未免做得太过真实了……虽然内心早就警戒过自己,千万别被几句虚幻的言语,带入万劫不
复的地狱。
但身为一个有利用价值,到最后也是独自面临痛苦死亡的暗杀者,地狱?只要他希望,眼睛闭起,会有人马上带他去
见阎罗王……
而透过男人那双温情的眼眸,彷佛全身、整个人都围绕在他所给予的幸福。
但是……即使如此,内心也感到了一丝不安定,他的眼神……有种,像是穿透了自己这副躯体,正望着他背后的「另
一个人」似的。
让他好不安。
「你……盯了我很久。」
知道自己早在踏入这块地上,就被他发现行踪,容貌绝美的黑衣男子从高耸的树干上跃了下来,踩着猫般的脚步,缓
缓接近毫无防备、在庭院中喝着下午茶的男人。
抬起眼睑,黑色框边眼镜下的黝黑瞳眸依然平静自如,毫无惊扰之色的男人,温和儒雅地扬高了唇角,笑说:
「呵,也许……吧,你的眼睛,漂亮到我无法移开我的视线……」轻轻的一声叹息,在瞬间的一秒,男人不动声色地
捕捉到对方脸蛋上有了一丝情绪的波纹。
他笑眯起一双轨谲莫测的双眼,向直挺着背脊,如同惊吓到的公猫般的黑衣男子,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意指他
身旁的空位。
黑衣男子脚步踌躇了一下,才迈开步伐,战战兢兢地坐上那个位子。
男人看到了,不禁摇头叹气,用哀怨的语气囔囔着:
「唉、唉,都过了几个礼拜了,司徒君对我的防备心还是这么的重,真是戳伤了我心坎里呀、刺痛我的心头肉啊……
」他说着夸张式的言语,抑扬顿挫的音调让他的行为更加滑稽。
黑衣男子,司徒忍俊不住地抽动了几下自己的嘴角,他十分辛苦的克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整顿好颜面表情后,才冷
冷地陈述着:
「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拉法西尔。」
杀手跟猎物之间没有存在着防备心,那还叫做刺杀吗?
在这么说他的同时,司徒其实也是用着这句话反问自己……不要太天真了,他们一直都是对立的身分。
谁一松懈,谁就输了。
闻言,男人也收敛起自己轻浮的态度,优雅地拿起茶杯轻啜几口,垂下的眼睑半掩着那双神秘的瞳眸,淡淡说道:
「反正,你也没真正想过要如何杀我吧?」
他这一句话,如同一桶冷水狠狠地从司徒的脑门浇淋下去。
「哼,你又知道了?」他恼怒的站起身,精美的脸蛋冷冰冰的犹如垄罩着一层冰霜。
放下茶杯,拉法西尔眼眸旋转着几缕阴暗流光,他将双手搁在桌面上十指交叠。
「我如果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那我就不叫拉法西尔了。」
男人唇畔间洋溢着充满自信的笑容,虽然看似无比的温和亲切……但似乎还带点什么异样的意味,让寒冷的颤栗从脚
底板蜿蜒而上。
你的内心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也想了解……想探究内心的另一个你。司徒脸孔微微发热,别扭地撇过头,低声啐
了句:「你少臭屁了。」
拉法西尔掀高一眉,炙热的目光锁定他。「嘿,你这小孩正值叛逆期啊?要不要老师教教你什么叫礼貌?」
说着,他也站起身来,高大伟岸的身形和司徒比起来,好比说是大树和小树苗的两种形式。
……
司徒细致的眉蹙拧着,深刻体会到自己的身材……和拉法西尔的比较起来,简直是遥不可及,两人若是平行站在一起
,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健壮」,而自己则是更加「瘦弱」。
不悦地啧了一声,他扯扯嘴角,毫无情绪起伏的答道:「不用了,谢谢。」
毫无情绪的回答,也只是司徒个人的想法而已,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在对方的耳朵里听起来,自己俨然成了一个
要糖吃的孩子在和他撒娇呢。
「你啊……真是不老实。」拉法西尔走到他身旁,弯下腰凝视着他绷紧的脸庞,「其实到了这把年纪,看到路边摊的
弹珠汽水还是会兴奋的对吧?」
他嘿嘿地笑着,眉宇间的戏谑以及调侃的语气让司徒更加气恼。
「谁喜欢那种东西?……少胡说八道。」
他只不过在怀念他所没有过的童年。
看着孩子们一脸幸福的喝着弹珠汽水,他才想赫然发现到……自己从来没有触碰过那些东西,他司徒敬的童年,只拥
有过杀人的工具与被杀的危机。
「被我猜中了?对自己诚实点嘛。」他说。
「……」
司徒敬回头望向拉法西尔,冷静的翠绿双瞳不经意的对上他镜框下的漆黑眼眸,瞳芯深处激荡起一丝一丝的涟漪。
是你牵动了我。
让我知道……
因为想拥有,所以才会更加想了解自己在意的对方……内心世界存在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