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乖乖含住勺子。

赤霍想要抽回勺子继续喂汤圆，却发现怎么也扯不动，抬起头来，正正对上赤焰的眸子，又是一滞，接着发现，勺子被这老妖怪咬住了。

“喂，你松口啊。”赤霍尴尬地扯着勺子，拉也不是放也不是。

赤焰松口，继而整个身体压了过去。他一把捉住准备逃跑的赤霍，将嘴唇贴了上去。

赤霍被迫张口，被咬破的元宵带着浓浓的甜香滑进嘴里，赤焰的舌头随之霸道地伸了进来，在他口中翻搅，直接将那个汤圆顶进他喉咙里，然后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不准跑。”

“咳咳……”赤霍冷不防囫囵吞了大半个汤圆，差点被呛死，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始作俑者，指着他愤愤说：“老妖怪你想杀了我？”

赤焰捉住他的手，一使劲将他扯得扑到自己怀里，娴熟地按住他的肩膀一把抽了他的腰带。

“嗬——”赤霍抽气，张嘴欲叫。

赤焰用唇把他的惊呼堵了回去，以极快的速度将他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顺带反绑住他的双手，动作一气呵成。

赤霍被他吻得头晕目眩，等身上一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被扒了毛待煮的鸡。他眼睛瞪得圆圆地威胁道：“赤焰你别乱来。”

见眼前小东西被扒了皮还能张牙舞爪像只被惹急了的小猫，赤焰弯起眼睛，将人抱进怀里，让他叉开双腿坐在自己腰上。

赤霍直接就僵住了。他看到东方辰和东方晓就和自己近在咫尺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虽然他心里很清楚结界外面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但他还是有一种很耻辱的感觉，身上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微微颤抖着。

赤焰继续含住他的嘴唇，手指顺着他的脊背往下。

不同与前几次或强迫或使用媚药狐香，赤焰顺着赤霍的唇一路向下吮吸，轻柔而充满情意，如同羽毛一般的触感让他的身体震颤不已。

一切进行的自然而然，赤霍并没有挣扎或是其他反抗的行为，一直羞涩地将脑袋埋在赤焰的肩窝处，仅仅在被进入的那一刹那轻轻推了一把赤焰的胸膛。

赤焰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怕，放松，我不会伤害你。”

于是赤霍便放松了身体，快、感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再顾不得去看周围，满眼都只有快要将他烧尽的火红色，整个身体都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就那么随着赤焰的动作摇曳呻、吟，好像木偶娃娃一样。

……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赤霍已经手脚酸软，意识不清了。

赤焰替他穿好衣服，整理好一切后，撤去结界。

整个宏兴酒楼大堂里已然空无一人，东方辰和东方晓也不知道到哪去了。赤焰打横抱起赤霍，一脚踢开大门走了出去。

灯火阑珊。

虽然元宵节没有宵禁，但此刻已接近天明，街上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家歇息，故而冷清许多。

赤霍缩在赤焰怀里，半梦半醒，突然轻声呻、吟起来。

“小东西，还没要够么？”赤焰将唇贴在他耳边，轻声问。

赤霍眉头紧皱，好像做噩梦一样，双手紧紧抓着赤焰的衣服。

赤焰觉得有些奇怪，正要查看，但身侧有一股微弱的杀气直冲他来。他立刻设下幻境，变成了之前那个黑发黑眸的模样。

“有妖气。”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紧接着一柄桃木剑穿着一张黄符径直朝着赤焰刺来。

赤焰将袖子盖在赤霍脸上，脚尖一点往后急退，直接跃到了后面宏兴酒楼的院墙上。

一个穿着道袍精瘦矮小的老头紧追不止，念几句咒语，另一只手一扬向赤焰即射出一把黄符。

赤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些黄纸还未近他身，便直接燃成了一堆灰烬。

昏暗的灯光下，老头面色凝重，大声喊道：“呔，何方妖孽，遇到爷爷也不快快投降？！”

赤焰嗤地一笑，目光冷漠不屑，不过蝼蚁而已。

老头见眼前这个一身火红的妖怪竟然看不起自己，气得哇哇大叫：“妖孽，爷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捉妖宗师。”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朴的黄铜境，冲着赤焰一亮。

一束澄黄的亮光直直投到赤焰身上，继而笼罩了他全身。赤焰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块镜子，低声道：“照妖镜？”

老头见自己的看家宝贝竟然对眼前这妖怪无用，终于有了一丝惧意。然而，晚了。

赤焰没感觉，不代表赤霍没感觉。虽然赤霍是人类，但他体内却有赤焰的妖力，自然而然会对照妖镜的光敏感，片刻之后便不安地扭动起来。

赤焰连忙闪开，他竟然忽略了怀里的小东西。赤焰面上怒意闪现，他落地便是一个旋身，掠至老头身边，一把掐住了老头的脖子。

“呃。”老头被提得双脚离地，手一抖照妖镜掉到地上。他挣扎着用手去扳赤焰的手指，却不能动得丝毫。

周围有人好奇围过来看，继而尖叫着逃跑：“杀人啦——”

赤霍被这喊声惊醒，睁眼发现现在形势危急。他连忙抓住赤焰掐着老头脖子的手，道：“不要杀人。”

赤焰依言松手，老头直接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爷爷。”东方辰从街角跑出来，径直冲到老头面前挡住，盯着赤焰目光炯炯，“不要伤害我爷爷。”

赤焰眉一挑，转身看向东方辰身后的东方晓，神情若有所思。

东方晓紧随其后，捡起地上的照妖镜，眼神中有怀念。不过那怀念片刻即逝，她跑到老头身边关心地问：“师父，你没事吧？”末了抬头，冲赤焰一撇嘴。

老头摆摆手，一脸严肃地问东方辰：“给老子说，你是不是认识这两个妖孽？”

东方辰点头，说：“爷爷，他们和以前我们遇到那些妖怪不同，他们不会吸取人的精气，也不会……”

“你闭嘴！”老头怒喝道：“老子叫你法术要你捉妖为民除害，你竟然和妖孽鬼混，沆瀣一气？！你作死呀！”

此时赤霍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觉得头痛欲裂，按着脑袋倚在赤焰身上。但怕他出手伤了人，身体压住他的左手手臂，同时手伸过去抓住他的右手。

赤焰皱眉用眼神戳着老头。

老头归根结底只是人类，被赤焰的眼神扎得腿脚发软。但他仍是用一种敌视的眼神看着赤焰，浑身戒备。

“爷爷，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东方辰连忙拉住自己爷爷，继续道：“他们只是来人间游玩的，并不会伤害人类。”

“好啊小崽子，你还学会帮着妖怪说话了？！”老头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那我问你，刚刚城中间那场妖火是怎么回事？怎么突地就起火了？”

东方辰一时哑口无言。

倒是赤霍开口了：“我相信赤焰还没有那么无聊，他不会放火的。”说完在心里加了一句：他一般都是直接烧人。

老头继续叽叽喳喳：“你一个小妖怪说的话，凭什么让人信得？”

赤霍争道：“我不是妖怪，我是人类。”

老头两眼一翻，鼻孔朝天，摆明了不想相信他。

赤焰懒得和他争辩，抱起赤霍直接消失在众人面前。

老头气得指天骂地，最后被东方辰和东方晓两人一左一右架住。

48.不安

初春的早晨生机勃勃，明媚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美好，漫山遍野纷繁的野花在风中摇曳，枯木抽枝，杏花如雪纷纷洒洒。

赤霍一身月白衣衫，躺在溪水边，青丝铺了一地，沾着点点杏花花瓣，如夜幕繁星。他把双脚伸到溪水里，有一拨没一拨地划拉着。

赤焰站在旁边，眼神落在远方藏青色的山峦处。

这十几日来在人间界游玩，日子过的风轻云淡闲适无比。看着赤霍一张笑脸每天都闪着开心的亮光，赤焰觉得永远陪着这小家伙在人间界生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赤霍这段时间并不像是表现出来那么轻松，他隐隐觉得自己身体不大对劲。自元宵节那日之后，他时常会头痛并且全身麻木冰凉，仿佛有人在和自己争夺这具身体一样。有好几次他想要告诉赤焰，但是一想到赤焰会露出那种很担心的表情他便忍住了。

不论如何，赤霍都不想看到赤焰因为自己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常。

赤霍转过头去，从下往上倒着看赤焰。逆着光，他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整个身体边缘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线条，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祗一般，有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感受到小家伙的目光，赤焰回望过去，只见赤霍整个人在阳光下仿佛闪闪发光，一脸乖顺温柔而又陶醉地看着自己，猫儿似的圆圆瞳孔中只有赤焰的倒影。他不禁微微笑起来。

赤霍认真地说：“我觉得很奇特，为什么你会和我在一起呢？我明明就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人类，和你眼中的那些所谓的蝼蚁没有区别。有时候想想，有点不敢相信。”

赤焰说：“你就是你，没有为什么。”

如此简单的回答，却让赤霍眼眶发热。

突然一阵熟悉的尖锐疼痛划过脑袋，继而赤霍全身麻木冰凉。他捂着脑袋，痛苦地皱起眉头。

赤焰掠上前，蹲下身将人捞到怀里，担忧地将一丝妖力输入他体内细细查看，半晌皱眉，毫无结果。他问：“你怎么了？”

赤霍低声回答：“我头很疼。”果然，赤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这样的眼神让赤霍很难忍受。他总觉得赤焰应该是那个高傲甚至暴虐的，至高无上的“妖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他而变得满心顾虑，屡屡失常。

赤焰从怀里掏出那两半透明的圣迹碎片，单手将它们合到一块，顺带设下一个结界。

圣迹碎片结合的缝隙处，一圈又蓝色的光晕泛出，继而整个圆球和在一块，亮起同色光泽。

在阳光下，这幽蓝的光泽并不起眼，但随之透出的悠远古朴的气息却让整个结界内都安宁起来。赤霍觉得那种直入骨髓的痛感也缓解了不少，他望着赤焰手中的圆球，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赤焰并未捕捉到赤霍眼底一闪而逝的神色，他正将自己的妖力输入进圣迹里，仔细地读取着里面的记忆。

赤霍体内的妖力之源受到那深远古朴气息的影响，产生共鸣，引得赤霍整个人都泛起淡淡的幽蓝光泽，他惊异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脸上露出莫名的狂喜之色，他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目光望着赤焰，满脸期待。

赤焰被赤霍热切的目光盯得分神，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赤霍，心地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那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赤霍眸中，那个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欲望与贪婪。

过了一会儿，圣迹和赤霍身上的幽蓝光泽都渐渐消失，赤焰将手中的圣迹收起来，明显表现出疑惑和不安。

“怎么了？”随着光泽消失，赤霍神色也恢复如常。

赤焰仿佛自言自语：“灵魂连接不需要妖力之源……”

赤霍不知道赤焰曾经在心镜中看到的景象，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宁静的妖灵湖畔，翠绿的小竹屋中。

赤焰和赤霍站在竹屋正厅内，气氛异常——赤霍耳根发红，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赤焰面无表情，但微向一边上挑的唇明显表现着他的不爽。

只听到小竹屋的内间里传来“咯吱咯吱”木头剧烈摇晃的声音，当然，光是这声音就算了，其间偏偏还夹杂着小白的惊喘呻吟声和求饶声。

棘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淫、靡：“小雪兔，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提赤焰那个老妖怪，若是再提了，我就把你的腰给做断。”

棘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小白一声拔高的哭叫，三分痛楚七分欢愉。

赤霍听得脸都要滴血了，他戳戳赤焰，说：“要不我们出去吧？”

赤焰似笑非笑，声音低沉但音量却不小：“雪兔一族想灭族么？”

里面传来小白的抽气声和棘的闷哼，“咯吱”声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棘和小白衣衫凌乱地走了出来，小白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们，棘则是一脸不爽看着赤焰大有想要打一架的冲动。

棘忍了又忍，说：“什么事？”

赤焰看看棘又看看小白，声音戏谑：“我看你的妖力全都流到这小兔子的后面去了吧。”

小白想要往这里刨一个洞钻进去。

赤霍见棘脸色一下子阴沉又尴尬，不小心笑出声来。

“人类妖化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么？”赤焰直截了当地问，当做没有看到棘锅底一般的脸色。

棘语气不爽，说：“我怎么会知道？”

赤焰盯着小白，目光危险。

棘的妖力损失太多还未恢复，此刻万万保护不了小白，思虑再三，总算是放缓了语气，说：“自从划分六界以后妖界就没有人类出现过，你问我我问谁去？”

赤焰说：“那划界之前。”

棘说：“据说只有修曾经将妖力分给一个人类，并且和那个人类完成了灵魂连接，具体的谁知道呢？并且修是上古妖界至强者，他的妖力是至纯的，我想着分给一个人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的小人类怎么了？”

“头疼。”赤霍回答，语调不爽。棘这话明显就是说赤焰妖力不纯妖品不好，他作为赤焰的……呃……媳妇儿，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棘上上下下打量了赤霍一番，说：“行啊，张牙舞爪的小猫崽也能治得服服帖帖为夫说话，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赤焰修长的手指直直指着站在旁边考虑着从哪开始刨洞的小白。

棘面色一凛，挡在小白面前，说：“也许是人类的灵魂不够强负担不了被妖化的身体，你既然很久以前就想要和这小家伙联结灵魂，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

赤焰神色复杂，说：“我本想等他再长大一些，免得他后悔。”

棘和小白惊讶得眼珠子都快要滚到地上了。这这这是谁啊？这是赤焰啊！赤焰是谁啊？赤焰是那个不分好歹不分黑白自己想做什么就直截了当不顾别人意见强势地做的超强妖怪啊！可他现在说了啥？他说了啥？

赤霍没想到赤焰竟然会考虑到他会不会后悔的问题，感动得稀里哗啦，直接摇头道：“我不会后悔。”

于是赤焰破开界壁，拉着赤霍回了人间界。

棘和小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这么快就回去了？

继而棘怒吼一声：“死老妖怪！你他妈为了这么点破事怀了我的好事！！！”说完，强势地拖着小白，径直回里屋，爬床。

49.联结

“咦？怎么我们这么快又回来了？”赤霍环顾四周，十分不解。

赤焰分外严肃地说：“想要进行灵魂联结，就必须回到人间界来。”

赤霍错愕，这么快么？

微风拂过，杏花飘洒。澄澈的蓝天明媚的阳光，轻柔的云彩和煦的春风，美丽至极的春景。

这是一座极美的，人烟稀少的山头。

赤焰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景色，和他在心镜之中看到的完全重合。他拿出圣迹，将那透明的小球放在地上，以之为中心设下一个巨大的结界，笼罩住方圆百丈的土地，闭上眼睛，口中念起纷繁的上古妖族咒语，声音低沉古朴，带着穿透时空的力量。

赤霍站在他身边，听着仿佛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的吟唱，心里渐渐变得平静如水。他的眼神落在赤焰身上，乖顺而温柔。

赤焰的表情庄严肃穆，甚至带上了神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