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颂——公子紫庭
公子紫庭  发于:2013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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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华政唤了一声,望着护在自己身前的文臻漓,不禁失笑。自己并不比先生护着自己,反而是先生,若是不慎被伤到,那该如何是好?

“先生莫要担心,不妨事的。”华政走到文臻漓的前边,伸手将文臻漓往后一揽,退了些距离。随后他为了让文臻漓安心,便是笑道,“我自幼亦是学有防身之术,先生莫要太过担忧。”且,他对子墨的实力,可说是十分有把握。

只是,刺客远远不止这么一人。

蓦然又是有两名黑衣人闯入,子墨眼神凛冽,立即退到华政身前,护着华政。

“殿下先走,这里由子墨负责。”子墨没有语调,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缓缓说道。只是那些刺客怎会让华政逃走?二话不说,便是十分有默契的,三名黑衣人便是一同朝华政等人而去。他们是一定要取了华政的性命。

子墨以一敌三,倒也不显得吃力。虽年纪尚小,却又如此高的造诣,文臻漓见了,也不禁想要感叹。只是,就算子墨应付起来未显吃力,但空隙明显是大了,也会有顾及不到之时。因为这三名刺客,也不算是那些无能之辈。

两名黑衣人拖住子墨,剩下一名便是朝华政攻去。华政眼神一凛,若是以为他华政并未有多大的武学造诣,那便是错了。虽他华政在他人面前,好似并未太过专注习武,但谁又知晓他暗地里天天习武?

只是那一名黑衣人不过是想要引开华政的注意,随后那与子墨打斗的其中一名黑衣人,便是蓦然的退后,一跃而起,手中拿着一宛若竹管的物品,往那竹管轻轻一吹,便是有十几枚毒针从竹管射出。

子墨一怔,急忙向后退去。

文臻漓在一旁亦是见到如此情况,惊呼一声,“殿下小心!”说罢便是直接护在华政身旁。子墨手中匕首挥舞,将这些银针拦下,却是不慎遗漏,一枚银针直接射中文臻漓的锁骨下方,让他向后退了几步。

“先生!”华政急忙转身将文臻漓扶住。子墨上前来,迅速的将文臻漓胸口的几处穴道点住,让毒素在短时间内不能蔓延。

华政眼神一冷,敢伤害先生的人,都应该死。他如此保护着先生,怎能容许这些人伤害先生?

那三名黑衣人见着手不成,想要逃脱,可华政怎会让这些人就这般逃走?子墨闪身拦在那三人面前,动作竟是快得让人看不清。华政亦是站起身,紧握手中的长剑,对于伤害先生之人,都必死无疑。

待将那三名黑衣人杀了之后,华政急忙回过身来,将文臻漓抱起,放在软榻之上。他曾看过不少医书,虽未真正实践过,但却知晓该如何做。他本是生怕先生身子不好,会有何痼疾,却未想到竟是因这种事派上用场。

华政解开文臻漓的衣衫,将那毒针逼出来。可是,文臻漓的脸色却是越发苍白来。

华政见状,不禁心慌。

前两世,他均是这般看着先生离他而去,他却无可奈何。如今,又是让他承担如此痛苦么?他到底该如何做?上苍为何要这样一次次的折磨他?

他已经不求生生世世与先生在一起,可唯独这一世,让他与先生一同白头偕老,竟也不可以么?上天非要与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以前所造下的罪孽么?

心口处又开始那般宛若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他已然尝过许多次,可却仍旧让他无法承受。深邃的眸子,不禁滑落出晶莹,就算子墨在身旁,依然止不住。

“殿下,子墨有一物,乃江湖前辈所赠,道能解万种毒,或许有些效用。”子墨未曾想到那一直沉稳,让人看不透的太子殿下竟是有如此失态之时,可见在殿下心中,此人必定是极其重要的。他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小玉瓶,递给华政。

华政顾不得怪罪子墨不早些将此物拿出,急忙将玉瓶里的药丸倒出,竟是只有一颗。华政也想不了那么多,急忙便是将此药丸让文臻漓吃下。

可文臻漓脸色依旧苍白,指尖尽是冰冷,好似没有温度。华政紧紧抓住文臻漓的手,便是唤道,“先生,先生……若是可以,政儿愿以性命相抵,只求先生没事。”

即便如此,文臻漓还是未有任何的反应。

华政见状,便是侧过脸望着一旁的子墨,眼神凛冽,道,“难道只有这一颗?”“殿下,那位江湖前辈只赠予子墨一颗,子墨也无能为力。”子墨朝华政抱拳,回道。

“政儿……你又是这般怪罪他人。”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旁响起,只是有些气若游丝。华政微微一怔,回过脸来望着文臻漓,只见文臻漓虽脸色苍白,但眸子里却蕴含着温和。

“先生……你方才唤我什么?”华政只感觉自己的心飞快的跳着,他觉得自己等这一声已经千年万年,如今听到了,却是让人如此的不确信。眸中的晶莹又是忍不住滑落下来,滴打在文臻漓的指尖上。

“傻政儿,你又何必如此。”文臻漓抬起手来,轻抚着华政的鬓角,缓缓拭去华政脸颊上的晶莹。子墨十分识趣,悄无声息的退下。

“先生,你记得政儿了?”华政心中不知有多欣喜,溢于言表,“不,只要先生没事便是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文臻漓见他如此,心中也是一软。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如今,他又怎么舍得离开他?只见文臻漓眸子里满满的尽是宠溺,轻抚着华政的脸颊,“傻政儿。”

“先生是否恨政儿?”华政语气里蕴含着小心翼翼,文臻漓顿时明白他所问何事。文臻漓微微摇首,道,“那已然是以往之事,我又何必去追究?如今,你不是华国君上,亦不是天朝皇帝,我也不是郡国琴师或宣金二王子,那些事,我又何必再去介怀?”

华政怔然,旋即回过神来之时,唤了一声,“先生。”

“嗯?”文臻漓应了一声。

“政儿想吻你。”华政说罢,还未等文臻漓给予他回应,便是欠身上前,覆上文臻漓那冰凉的薄唇。他已然朝思暮想了许久,如今才得以实现。

先生的味道仍旧是带着几分梅香之气,让人留恋,舍不得放开。

“胡闹,就算如此,我还是要劝你回宫去。”文臻漓微微喘着气,双颊稍稍染上了一抹羞赧。他现在是华政的太子太傅,身为臣子的职责,也并未遗忘。

“就算先生不道,政儿也要回宫去。”华政俯下身,在文臻漓的唇角落下一吻,轻笑道。是那般温柔细腻。华政的确是准备回宫,敢伤了先生,他华政可不会如此简单的就放过策划这场宫乱的主谋。

79.宫中之变

华政让子墨留下照顾,保护文臻漓,他起身就是准备回宫。庭院中,那几位禁卫军仍旧在那里,竟也是仿效华政,若是华政不同他们回宫,他们亦是不会离开。

“你名为何?”华政望着那禁卫军统领,便是询问道。那人一抬头,见到是华政,急忙就是抱拳回道,“臣名为庄羽。”

“庄羽?呵,你不在宫门守卫,竟是随我一同出宫,若不是有什么目的,你怎会冒如此失职之罪?甚至执意要本太子回宫,你若不将此事道明,恐怕就算你在这里以死威胁,本太子也不会动半分半毫。”华政眼眸凛冽深邃,宛若看穿了一切,让人心惊。

“殿下可否容臣路上说明?”庄羽稍稍犹豫,却是如此回答。华政微微眯起双眸,随后一笑,道,“也罢,本太子便随你回去。”

大雨已然停了,回到宫中之时,宫中的大火因这场及时雨,已被扑灭。

其实不必庄羽所言,华政也知晓他所为何事。只是,他本想与先生远走高飞,如今,他需先将伤害先生之人的性命取了。他华政可不是什么隐忍之辈,既然能将那些人置于死地,他也没有留他们性命的必要。

回到宫中之时,眼前的皇宫已然不复昨日那般繁华。萧条得宛若秋日之时,带着几分悲凉之意。宫中的宦官宫女们见到华政之时,均是一脸惊恐的神情,不知为何。

华政也不顾他人的神情,径自的往前走着。只是,即便众人见到他,却是未有人上前来行礼。这有悖常理,不过华政也没有兴趣去追究了。

“殿下。”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一身着黑衣之人,轻唤了华政一声。那庄羽即便在华政身边,都未曾发觉这人何时出现在身旁的。他只是发现,此人的衣袂上,绣有与在文太傅府邸与他对峙的那个少年一般的纹理图案。

“嗯,说罢。”华政微微颔首,显然对这人突然的出现丝毫都不吃惊。这人是他的暗卫之一,他之所以只让子墨一人跟随出宫,便是让他的暗卫在宫中监视某些人的一举一动。

“是,”那人应了一声之后,便是说道,“梅贵妃拿着一道圣旨,说是皇上的遗诏,上边还有印玺。”华政一听,轻轻挑着眉尖,只听那人继续说下去,“遗诏里道殿下你预谋杀害皇上,已被废除太子身份,若见到殿下者,应将殿下杀之。”

“呵,她是说,那场大火是本太子放的了?”华政冷冷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那梅贵妃也太过天真了罢?以为他华政就会如此束手就擒,任由她栽赃陷害?

正在言语之时,宫中的御林军竟是蓦然从四方涌上,将华政包围在中间。华政神色平淡冷静的扫了一眼四周,显然对这样的情况根本没有吃惊。

那庄羽见状,便是急忙将华政护在身后。

“太子殿下,若是你不回来,妾身就已经打算让你留下小命,浪迹天涯呢。”梅贵妃芊芊玉指轻轻的抚着她的薄唇,抿唇一笑。她身着雍容华贵,看模样,俨然是自封为太后了。

“呵,本太子若是不回来,怕是梅贵妃要日夜念着,担忧至极。”华政微微眯起双眸,倒是笑得真诚,“只是,梅贵妃为何如此模样?自封为太后,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罢?”

“妾身有皇上所留遗诏,上边写着太子有加害皇上之意,也清清楚楚写着,废除太子,取其性命。怎么,难不成太子殿下怀疑我这份遗诏是假的?”梅贵妃将遗诏拿出,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来,她可谓是自信满满,丝毫不怕华政会有如何的举动来。

“那印玺自然不假,只是内容,是否为父皇所授之意,怕是不知晓罢?”华政不屑的冷笑,回了一句。

那梅贵妃不愿再与华政多废话,朝一旁行了一礼,道,“皇上,请下旨捉拿华政,将其以杀害皇帝之罪,处以凌迟。”“母后,又何必急呢?”只听那刚登基的皇帝,轻轻一笑,道。

华政望着那人,神色也未有任何变动。只是恐怕谁也料想不到,登基的皇帝竟是七皇子华江然。他昔日与华政如何要好,在华政被诬陷与皇后同谋造反之时,他亦是唯一一个替华政求情的皇子。任凭谁都不会想到,那不过是他阴谋罢了。

只是华政见到如此情况,也未有任何吃惊,似乎他早已料到如此情况。梅贵妃为华江然的母妃,既然她自封为太后,那华江然自然为皇帝,又有何好惊讶的来?而且,他华政可从未相信过这个华江然,他更不会因此觉得深受伤害。

“太子皇兄不讶异?”华江然望着华政,询问道。华政却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几分不屑的回道,“有何好讶异的?怕是觉得惊讶的人,是你罢?你以为,我华政早已对你放下戒备,相信于你么?”

“没想到太子皇兄的疑心如此之重,朕已经那般付出,你竟是还不相信。”华江然微微摇首,显然是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不过,就算华政从未信任过他,计划还是成功了。

“倒不是我疑心重,只是你那模样,实在没有可利用之处,与一废物有何差别来?”华政轻笑着,眸子里的神色尽是对华江然的轻视。华江然一听,顿时气极,“你!”

但,华江然却是很快的平静了下来,“也罢,你如今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如今这局势,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莫作困兽之斗。那样,也会让你少受一些痛苦。”

“是么?”华政凉薄的一笑,显然是对华江然的这番话并不在意。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突然响起惨叫声。华江然一惊,急忙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是十余名身着黑衣之人杀来,护在华政身前。

“就这几人,你以为能逃出去么?”华江然对于这些突然出现的十几名暗卫,并未太上心。就凭这么十几个人,想要对付数百名御林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呵,这几个人的确不够。只是,你真的认为,我就只有这么一些人么?”华政双手负背而立,不屑的轻笑着。他如果就这么十几个人,还会如此贸然的进宫?这个华江然,缠着他,待在他身边如此久,竟还是不了解他华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什么意思?”华江然明显觉察到不对,便是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望着华政。华政见状,更是对他的举止不屑。华政从暗卫的身后走出,丝毫不惧在此时会有什么暗器偷袭。

只听华政缓缓道,“你们果真就认为,已经名正言顺的拿到实权了么?”

话音才刚落,所有御林军竟是转身对着华江然与梅贵妃。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华江然大骇,梅贵妃更是高举她手中的遗诏,慌乱的喊道,“此乃皇上遗诏,怎么?你们敢抗旨?”

“你那遗诏,怕是慕以歌所写的罢?”华政询问道。

那梅贵妃一怔,随后又是道,“慕国师时常替皇上代笔,朝中大臣人尽皆知,又有何奇怪来?”“其实也不怪,慕国师日夜待在父皇身旁,父皇会让他代笔,也属常理。”华政莫名的回了这句话,让华江然蹙起眉来。

“只是,”只听华政的话还未说完,“如若我手中,还有一父皇亲笔所写的遗诏,怕是你那以慕国师代写的遗诏,就无用了罢?”说罢,华政就是将怀中另一个遗诏拿了出来。

华政看着华江然与梅贵妃惊愕的神情,显然是很满意。他看着手中的遗诏,轻轻一笑,说道,“父皇早已料想到他染上慢性疾病,或许与宫中某些人有关,便是写下遗诏,交予我。”只见华政神色有些黯然,“只是,他始终不相信慕以歌与此事有关。”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皇帝的想法,若是先生如此对他,如今的他,也不愿相信,先生会背叛他。就算掌握了证据,他也下不了手杀了先生。

“我只不过陪你们演一场戏,让你们自行露出马脚罢了。”华政说道。

华江然与梅贵妃怎会想到,皇帝竟是留了一手。本以为计划如此成功,最终竟会是如此样子!不必华政吩咐,便是有人上前将华江然与梅贵妃制住。

华政见状,却是暗自一叹。就算成为皇帝又如何?就算得到权力又如何?若是先生始终不愿接受他,他宁愿这些都丢弃,只为换回先生在他身边。对于这些,他完全可以拱手让人。只是那华江然与梅贵妃,既然伤了先生,就应该付出代价。

不过华政也知晓,许多人还在这权势争斗中沉浮,他只不过是看开罢了。

80.与君长伴

一场宫乱如此平定了下来。

华政自然是被朝臣认定为皇帝,便是催促华政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且华政本就是储君,由他登基为皇,是自然不过的了。

即便华政并不想登基为王。

他已然没有对权势的兴趣,他现在只想将视线唯放于先生身上,不因其他事物干扰,只属于先生。他不奢望所谓的生生世世,他如今唯一想要的便是,与先生共度一生。

但,要从那些皇子当中寻出一个可胜任君王之位的人,华政觉得十分头疼。觊觎这个位置的皇子不少,若他寻出一个继位人,也要先将这个隐患除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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