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落熄轻哼了下，在没出过声。接下来不管黑曜怎么软磨硬泡落熄都没说过话，就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一样，黑曜见状也只能老实休息。

第二天一早，子桑吃过早点准备去上班，从客厅经过时在沙发上发现一团白色的东西，他忍不住问，“黑曜回来了？”

黑曜兴致缺缺抬头看他一眼，他就纳闷了，好好的一只猫……不对，是妖，怎么就抑郁了？

“你这是怎么了？”子桑出于关心又问了句。

黑曜用小爪子捂住脸，接着旁边一个声音响起，“它丢人了，被一群小猫小狗追着满街跑，呵呵。”最后还附送一个特别欠扁的笑声。

“放屁，我这是好妖不和死鬼斗！”黑曜豁出去了，再说子桑还在旁边，它就不信落熄敢光明正大的出来揍人。果然，它透过小白的眼睛，看到了落熄充满杀气的眼神。

子桑却头疼了，黑曜那句的原话应该是「好男不和女斗」，为什么从黑曜嘴里说出来就有些搞笑了，而且它那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被它们赶回来的？”子桑一语中的。

黑曜更郁闷了，浑身上下散发出「你让我撞死得了」的气息。

子桑看了眼表，着急的去门口换鞋，“我先去上班，回头你和月玄商量那小区的事。”看来他们小看那群小动物了，没想到它们有本事把黑曜赶回来。

子桑才离开，落熄就从小白身体里飞了出来。黑曜正在休息，尾巴突然被人拽住提了起来，它大叫一声一睁眼就看到落熄眯起来的眼睛，冷汗顿时滴了下来。

“笨猫你刚才说谁放屁？”落熄非常不怀好意地瞅着它。

“……我。”黑曜迫于落熄的淫威再次妥协。

落熄眯眯眼一把将黑曜丢到沙发上，它落到沙发瞬间变成人形，还没反应过来，落熄翻过它的身体坐到它腿上，接着它的屁股挨了一巴掌。

“我警告过你别骂人，你不听，我就让你张长记性。”落熄说着又一巴掌掴下去，力道不大，黑曜却好像受了酷刑一样嗷嗷大叫。

“你别欺负人，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打一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黑曜想要用爪子挠他，但是被压着无法反抗。

“你？我都不屑跟你打。”落熄狂妄的说道，又不客气的赏了它几巴掌。

“可恶，你别打了！打我的屁股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和我出去单挑！”黑曜气到浑身颤抖，大声嘶嚷着。

落熄鄙视的哼哼着，“我是君子，才不做那么野蛮的事。”

“那你现在做的就不野蛮了？”黑曜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敢情这都是自己的错觉，根本没人打自己是吧？

“这不算野蛮。”落熄平静地回答，换成黑曜另一边的屁股打了几巴掌。

“……”黑曜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了，这么霸道、暴力、不讲理、无赖的人，恐怕只有夙大师比的上了。

这时，二楼传来急促地跑步声，夙大师站在楼梯那里冲他们喊道，“你们两个在吵就给我滚出去！”

黑曜指着月玄对落熄说，“他骂人，你打他。”“我打不过。”落熄说着又赏了黑曜一巴掌。

月玄的火气本来很大，但是定睛看了他们三秒后熄火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大早上就这么吵了，对落熄说：“别一大早给我上演就地强X的戏码，家里有的是房间快选一间去。”

“……”楼下的两人都黑了脸，心想这是你和子桑最喜欢干的事好不好。

月玄又对黑曜说，“你怎么回来的，那小区怎么样了？”黑曜犹豫着才将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他。

“它们这么凶悍啊，有时间我去收拾它们。”月玄沉思片刻，对两人说，“你们继续联络感情，我不当电灯泡了，记得小声点。”说着，转身回卧室睡觉。

黑曜的手伸向月玄嚎叫道，“夙大师别走啊，要走把你弟弟也带走吧！”可惜已经进屋的某大师听不到了。

落熄好玩地拍拍黑曜的脑袋，“联络感情。”

黑曜僵硬着不敢看他，它是只能给人带来好运的讙，可为什么却不能也给自己带来好运。

第18章

拉开窗帘，外面是个好天气，北宫羽翎心情不错的站在窗前看着房前那棵树。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去见虞澄碧，不管虞澄碧愿不愿意，只要被他逮到一定会被带走。两人在一起不是吃饭，就是逛商场看电影，行为和真正的恋人差不多，不同的是谈话很少。

每次虞澄碧跟在北宫羽翎身后都一脸憋屈，敢逃走却逃不走，这让看到的人郁闷地情绪渐渐转好，脑中挥之不去的哭相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北宫羽翎的错觉，现在看虞澄碧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前看虞澄碧就是个漂亮的玩具，现在看则是个易碎的奢华品，很想小心的捧在手里。

北宫羽翎承认那天的虞澄碧确实震撼到他了，倔强、坚韧、骨子里不服输，却扭不过现实的残酷而哭泣。看着虞澄碧那张无声哭泣的脸，他真的心软了，很想紧紧把虞澄碧搂在怀里。不过他也胆怯了，因为他了解虞澄碧，如果那天他真的做了，虞澄碧会马上咬舌自尽，所以他才放开虞澄碧马上离开。但是他火大，具体在恼火什么不知道，于是砸了客厅里所有的东西。

“也许……我该认真一回。”

北宫羽翎看着虞澄碧经常躲藏的那棵树笑了，去浴室洗漱，然后换了衣服出去。快到目的地时给虞澄碧打了电话，还是那句话让他下楼。五分钟后，他将车停在路边，等了没一分钟，虞澄碧跑了过来。

“去吃饭。”北宫羽翎看的出虞澄碧要问什么，所以先他一步开口。

两人去附近的一家餐厅吃早饭，虞澄碧看北宫羽翎点了不少东西不好意思的说，“我吃过了。”“那就看我吃。”北宫羽翎几乎都没想就回答了他的话。

餐桌上静了，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虞澄碧捏着汤匙慢慢搅动杯中的奶茶，偷瞄一眼北宫羽翎，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更尴尬了，说：“那个……”

“你是不是很恨我？”北宫羽翎突然问他。他一愣，点点头，接着又摇头。

“你到底是恨还是不恨？”北宫羽翎在心里笑了，因为虞澄碧的第二反应才是他真实的想法。很多时候别人说什么他都会应承着，马上反应过来又否定前面的应承。

虞澄碧大胆盯着他正要开口，送餐点的人到了，北宫羽翎点的东西全部到齐摆了一桌。

服务员一走，虞澄碧说，“谈不上恨，就是很想扁你。”因为给子桑打了个电话而被打，他真的很愤怒，但是打不过北宫羽翎。接着被赶出来，他又很委屈，所以北宫海给的钱他一分都没动过，全部在他卡里。

北宫羽翎把手里切牛排的刀子递给虞澄碧，“打人手疼，这个给你，看哪里不顺眼尽管下刀。”虞澄碧看着面前的刀一愣，不知道他这又玩的什么把戏，僵硬地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告你。”他又补充一句。

虞澄碧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北宫羽翎耸耸肩，递过去的刀仍没收回。

“你这算良心发现吗？”虞澄碧接过刀，手微微有些抖，对面的北宫羽翎点头，“万一捅死你呢？”

“那你就赔我一起死，”北宫羽翎的话不像在说笑话，“然后我们重新来过。”

虞澄碧一巴掌把刀拍在桌子上，吼道：“你他妈这算什么意思，以死谢罪？！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思维还正常吗！你以为说出这种话，我就得乖乖原谅你是吧，我就得看着你和别人花天酒地是吧，啊？！”他这一吼店内的人全都看了过来，他僵住了瞬间红透了脸，周围的视线刺得他很疼。

一名服务生看这边吵架很怕他们影响其他人，正想过来劝说他们，接着就看另外一个人站起来，按住炸毛的少年吻了上去。

虞澄碧一把推开北宫羽翎，捂着被亲的嘴说不出话来，因为两年来一直都是自己去亲他，北宫羽翎只亲过自己两次，而这两次都是被强迫的。

“你上次骂的对，我就是人渣，王八蛋。”北宫羽翎的眼神格外认真，“除了家人，我也从来没爱过人，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所以看到顺眼的就想占有。即使身边有你，我仍然会毫不遮掩地带别人回去。”每当他带人回去时，虞澄碧的脸色都会很难看，同时又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很少说什么，真的恼火了就把他臭骂一顿，然后被他按在床上狠狠收拾一顿。

“对于你，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能喜欢多久，不过我想试着加长这个时间，如果你不想用那刀捅死我的话。”他知道虞澄碧就算有胆子杀人，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手。

“真是充满威胁的实话告白。”虞澄碧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发现周围的视线更刺眼，拉着北宫羽翎从店内出来。

两人回到车上，虞澄碧突然说，“你真阴险。”

是十分阴险，当北宫羽翎想接近一个人时会露出无限的温柔与关心，虞澄碧自己就是被那时候的北宫羽翎攻陷下来的，从此以后就开始了和北宫羽翎不清不楚的关系。被赶出来后虞澄碧一直忘不掉北宫羽翎，所以才会每天偷偷去看，被绑架后他也不敢去了，不知道再次被抓住后会不会全身而退。

两年的相处也让北宫羽翎摸透了虞澄碧的脾气秉性，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看着瘦瘦弱弱好像小兔子一样，如果来硬的他就会反抗，反抗不过那就别指望他会合作了，就算死也不会让别人得逞。

听着虞澄碧的结论，北宫羽翎默然，他承认自己就是阴险，这辈子都改不了，所以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什么手段都使的出。

“我今天没工作，陪我走走。”北宫羽翎启动车子，虞澄碧没说话，反正一直都是他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深夜，月玄等人来到红星里小区，阴气四溢，偶尔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动物冤魂，以及从某户人家里传出的惊叫声，在夜晚这种声音更加惊悚。

“它们变本加厉了。”

月玄的话才说完，一只猫从一栋楼里跳出来，抬眼看看他们，接着叫了一声。猫叫声在夜晚传播的很快也很清晰，嘶哑地让人心颤恐惧。

常乐能感觉到四周慢慢浓郁起来的怨气，看着那只紧盯着他们的猫说，“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接着又有几只冤魂从小区里跳出来，一双双发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他们警觉起来。那群冤魂发出低低地呜呜声，像是警告他们快点离开。他们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想和它们说话，可还没张嘴它们就咆哮起来，然后怒吼着朝他们扑过来。

黑曜转身就逃，同时不忘丢出一句话，“看到了吧，它们就是这么不讲理的。”

“现在说这个晚了点。”

月玄跑出几十米突然停住，转身冲它们丢去一张道符，只可惜一只都没打到。它们凭本能知道那道符碰不得，很轻松的跳起躲开。更多的动物冤魂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发现他们后很不客气地追上来。他们看着这十多只冤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手，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被它们追逐驱赶。

“它们怎么变得这么暴躁？”子桑一边逃一边问。

月玄转头看了它们一眼，“我怎么知道，也许黑曜看它们可爱抓了当下酒菜激怒了它们。”

“我才不吃阴魂。”黑曜立马解释为自己打抱不平。

跑在前面的常乐突然弯下腰，一个垃圾箱从他头顶飞过，后面的月玄反应也快侧身闪过。绕着几栋楼跑几百米后，后面追赶他们的冤魂一下子不见了，他们停下来歇口气。

“我的天，快跑！”

刚站稳脚跟汗都没来得及擦一把，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他们不得不再跑起来，因为路灯下的垃圾箱很诡异地慢慢漂浮在半空中，接着七八个垃圾箱同时朝他们砸了过来。

常乐看着身后的垃圾箱脸都白了，急忙喊道：“师傅快想办法啊！”

“你叫哪个？”月玄和子桑不约而同问。

“两个一起想！”常乐差点背过气去，这种时候他们还有时间开玩笑。

子桑转头看了眼，看到一个垃圾箱朝自己砸过来猛地低下头，垃圾箱掉到旁边很快又飞了起来，看来那群冤魂不赶走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先离开再说。”他的提议得到其他人的赞同，几人朝小区门口跑去。

跑出小区时，那些垃圾箱同时掉到地上不动了，他们在小区门口犹豫一会儿。月玄试着进到小区里，他的脚才踏进小区内，垃圾箱又飞起来，他马上收回脚，垃圾箱这才落回去。黑曜变成白猫的形态跳进小区内，垃圾箱的反应同刚刚才一样，它怕被砸扁跳出来。他们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只好放弃先离开。

月玄十分不爽地敲着车门，被一群死掉的小猫小狗给赶出来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就要笑死人了。那群小家伙也只是想报仇骚扰人而已，没真正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又不能一下子将它们全部铲除。

月玄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天亮了过来贴几道符，将它们的行动范围控制在小区外。”子桑却说：“可它们今晚就能肆无忌惮了。”

月玄皱着眉，“那也没办法，就当给他们那群人一个教训吧。”

“可是大多数人是无辜的。”子桑戳中事情重点。

“话虽如此……”月玄沉默了，它们动作敏捷，要想用道符对付它们必须事先做埋伏，但是现在天黑正好是它们活动的时间，黑夜不仅增加了它们的胆子，也增加了它们的怨气，所以只能等天亮了在来。

子桑给他出主意，“这群小猫小狗如果认识吕璇，那么吕璇的话它们应该会听。”

“可你别忘了，吕璇现在是个冤鬼，正找人报仇呢。就算他的话管用，他也不见得会帮忙。他知道这些小猫小狗是怎么死的，说不定还在火上浇一把油，说不准就是吕璇唆使它们这么做的。”不然这群小东西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变本加厉，没有人撑腰的话它们又怎么会集结到一起对抗他们。

车内一时间静下来，坐在后座的常乐和黑曜都没说话。车子在路口等红灯，子桑突然选了左转灯往左侧的马路开去。

“这不是回家的路。”在车上差点睡着的月玄开口。

子桑解释说，“去北宫家。”

“啊？”

“堵一把，看看能不能劝说吕璇弄走那群冤魂。”

“去了也白去。”月玄摊摊手，吕璇一身怨气恐怕听不进任何话。

“总比不试要强。”子桑坚信吕璇身上还有一丝善良，不然他躲在北宫家那么多天，北宫羽翎不可能还生龙活虎的那么健康。

夜晚路上没什么车，他们很快赶到北宫家外，因为是深夜他们没去敲门，而是让黑曜进去把吕璇引出来。黑曜老大不愿意的隐身进入北宫家，在屋内转了几圈都没发现吕璇，就出来向他们报告结果。

“我没看到鬼魂。”

“一个也没有？”月玄对子桑说，“看吧，就是吕璇指使它们的。一定是他嫌在这里待七天太无聊，所以带着他的小猫小狗去报仇了，等报仇回来在收拾北宫羽翎。”子桑没出声，姑且认为吕璇去了红星里小区。